放驴

太平洋水手

　　老板的父亲Fred80多岁了，是一位二战老兵。他曾经参加过太平洋战争对日作战。年轻时期的他在美国海军服役，是战列舰上的一名上等兵机械师。二战结束后不久退役，开始自主创业。

凭他熟练的机械手艺，经过多年的辛勤付出，拥有了自己的一个加油站，一个汽车修理厂和一个拖车公司。

退休后他把这些生意都交给了儿女们，老人乐享晚年安详平静的生活。

年轻时的Fred是个帅哥。

　　老人一生酷爱小动物，养过无数各种动物。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有两只大花猫，五、六条不同品种的狗，一只白天鹅，还有一匹花斑马和一头驴。

　　Fred每天开着电动轮椅，抱着“苏茜”到拖车公司来。苏茜是只不太纯的老狮子狗，按狗狗的年龄折算，应该和老头差不多，走路东摇西晃慢吞吞的。我和Fred开玩笑说：您和苏茜的不同之处，就是它比您老少了一根拐杖。

　　老Fred和“查理”。查理是纯种的罗威纳犬，长的威猛健壮，每天下班后我把它从笼子放出来，在院子里值班，如果有生人靠近就狂吠，叫声浑厚响亮，令人胆寒。

　　白天鹅不知道从哪来的，可能是过路的。每天早上在院子里散步，等着Fred挖一碗狗粮放在车间外墙角边，它吃完就飞走了。 自从Fred去世后，白天鹅再也没有来过，我撒在墙角边的狗粮再也没有动过。

　　马和驴岁数也不小了。Fred每星期开着皮卡车给它们买两捆苜蓿草，回来都叫我帮他卸车。有时带两个苹果来喂它们。

　　老Fred住医院以后，我主动接下了“动物园长”的工作。不久，老人与世长辞。我和这些宠物们都很伤心。

　　有一天，老板对我说：“这么多动物，太麻烦你了，咱们把马和驴送给别人吧！”我不同意说：“第一我不嫌麻烦；第二这些都是Fred的心爱之物，送走不太好；第三它们岁数都大了，换个新主人和新环境恐怕很难适应了。以后我就是它们的主人，好不好？”看我说的很坚决，从此老板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我把院子里一个旧货柜清理出来，开着大拖车，去买了二十多捆苜蓿草放在里面，足够它们吃三个月的粮草。记得是14美元一捆。当然，回来老板都给我报销了。

　　它们最爱吃嫩玉米。周日我开车去农庄采摘，很便宜，一美元摘6根，每次我都给庄主20美元，装滿一车拉回来。

　　有时也像Fred那样，给它们带两个苹果吃。

　　两个家伙食量好大，一大捆苜蓿草两、三天就吃完了。比起干苜蓿草，它们更喜欢吃青草。有时下了班我就牵着驴去河沟边啃青草。 马比较老实，驴不听话，一出院子就乱跑。我生怕它跑上马路，影响交通，让警察开张罚单就麻烦了。我开一部小叉车，用绳子牵着驴，马在后面跟着走。我尽量避开大路，绕小道走。到了青草茂密又清静的地方把驴放开，让它们“割草”。差不多吃饱了我再把驴拴在叉车后面拉回去。

　　以前Fred告诉我，牲口也需要一定的盐，补充体力。他买来一大块盐砖放在圈里，它们时常舔舔。

　　驴胆小怕生人。刚来时它总是躲着我，不让碰。几个月的交往以后慢慢和我熟了，吃完苹果舔舔我的手表示感谢，也让我用手摸它的长驴脸了。

　　如果老Fred在天有灵，看到他喜爱的宠物们都很健康快乐的生活，也会高兴的笑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