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更新于2022.12.10</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早，我继续把兰兰昨天为我烧的稀饭重新烧了一下，我吃完后，收拾了所有的碗筷。我将三婶家的碗放在一边，心里想着，我在这小勤稼插队的三载，三婶和兰兰是多少次的给予我帮助和关爱，现我即将离去，我也无以回报，因为我没有多少的物品，现要离去了，我只有把这余下来的一些稻米，我就一并留下给三婶。我又把我的被窝行季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书籍等衣物打起了背包。一切收拾妥了，我就先去相隔不远东山墩子卞队长家，卞队长见我去，连忙起身对我讲，“我已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动身？我就通知书青送你？”“队长，真的麻烦您了，我想在走之前，去一下庄上，也想和营长打个招呼，我也有一点私事，我就下午回了，您看行吗？”“好的，好的，行！去和营长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应该的，行，你去吧，那就下午送你回去。”</p><p class="ql-block"> 我离开了卞队长家后，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我现在就去还三婶家的碗，兰兰她要是在家，我就不去庄了，我说什么也要陪陪她，虽然我俩都已明白，可临別前，我总想向她再表露一下，再最后多陪她一会，我想一定寻机，无任如何把我的心里想法透露给她。倘若兰兰上工不在家，那我就去庄上告別一下营长。我中午再去三婶家，中午兰兰她也一定得回来吃饭，总的我是真的好再见兰兰一面。也许这一离去，何时相逢实是遥遥无期！我今后之路不知何去，我真的没底！我并不像我的知青伙伴那样，他们都是有了作落，有了工作，是兴高彩烈，喜气洋洋，脱了苦海似的离去。而我却是忧心重重，满肚惆怅，毫无作落不得已而离去。我现在吃饭还自身难保，也难以向兰兰承诺我什么，可我总觉得我愧歉她太多，我只能是多陪她一会，略表衷肠！也好表达我一下的有愧之心！ </p><p class="ql-block"> 我拿起兰兰家端来给我小鱼的碗，拎着我剩下不多的稻米，我心里惶恐中去了兰兰家，可兰兰家只有小妹，小弟在家。三伯，三婶，兰兰他们都不在。我问起了她家的小妹，小妹告诉我，爸妈和姐都上工了，我只好无奈地留下了碗和米，“小妹，你告诉你妈和姐，我中午再来好吗？”“好的，姐姐说你今天要回家了，是吗？你走了，我姐她也要走了。”我听了这话，一定是兰兰家也商量好了，我一旦离去，三婶，三伯也就送兰兰去沪学艺了。“是的，我下午就走了，你姐也要走吗？她这是要去那儿？”我其实已知了，但还是不由自主问了。“我姐是去上海，是到我姨母家学做衣服。”今兰兰小妹之口，阿平的告诉我之言，又得到了证实。兰兰她真是要等我离去，她才放心去沪。我心中不免又是好一阵心痛。“好！好！你姐学门手艺好，那你告诉你姐，我中午再来，好吗？”“好的！再见！再见！”望着她那稚嫩的小妹，她天真可爱的模样，我心里真的祝愿她小妹将来，不要再像我们，有着那么多的坎坎坷坷！</p> <h3> 我离开了兰兰的家，知道兰兰她一家都去上工了。我也真想去田里去找兰兰。可我实在又不能那样，在那大庭广众之下，我已有过风波。我实不想让她，再为我引上不必要的闲言杂语。我只好先去庄上遇一下营长，等待中午回来再说。</h3><h3> 我到了庄上营长家，营长正好还在家里，我见到营长，我是一脸的愧歉，我向营长真诚地道了歉；“营长，我真的是太不争气了，太无用了。我居然连队里的鸡都养不好，现在几乎都养没了，我让队里也蒙受了不小损失，我真的是太没用了，我对不住你们，感谢你们的照顾！我现在想打算回家了，我不能再添队里的麻烦了。”营长他听了我的话，他笑了；“这个我己经知道了，这也是天意，是天意让你早点回家了。昨天卞队长他把这情况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今天会来。这是天意，这鸡又不是你失职给养死的，有谁知道夜里尽让黄鼠狼给偷吃了呢？也好，本来你养着的这些鸡，打算年底前分给社员后，也要让你回去。你父親过了年会着手解决你的工作，你也不一定就再来了，不如你就早一点回去吧，我们也早一点放下心。这鸡是黄鼠狼给偷吃了，谁也看不住，这不能怪你，这是天灾，不是人祸！你早一点回去也好，你就回去吧！”听营长的话，我心里顿感到一阵暖意，“那我下午就回去了，我就是特地向您来道別的，我特意来谢您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您要以后去镇上，请营长一定去我家玩好吗！”我满脸诚恳地对营长说。“好的，好的，我是一定去的，你父親和我很谈得来，他为人也很好，照顾你是我的职责，不用谢，不用谢。我因今天下午大隊还有事，我就不送你了，但我己交待过卞队长了，一定要安全的把你送到家，你就放心地回去吧，称口粮时，不方便就来我家！”</h3><h3> 我谢了又即告辞了营长。离开营长家时，我见时间离中午还早，兰兰一定还没收工。营长家前的这条路，就是通往孙稼和曹家庙的机耕道。这让我又想起了那年的大忙过后，兰兰那天约我晚上去孙稼看电影的一事，走的也是营长家前的这条路，我不由自主地又向东，踏上了我和兰兰同走的那条机耕道，我又重温了那晚，回想着我和兰兰那段首次的单独相约。走在这条路上，我依然清楚地记起兰兰的那晚，她娓娓向我敍说的一些往事，她说她也很想再读书，但她要为弟妹着想，她也要为父母考虑。她说那《洪湖赤卫队》里韓英她们真的太苦了，不旦贫穷，还为了革命，随时准备牺牲自己性命，我们现在要比她们那时好多了。她又对我说，你们知青组的人，我发现你特別有礼貌，说话也很友善，也很风趣，所以我一有啥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她又对我说，我真不知你们的知青，在家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非得要来我们这里吃苦。她说她是农村生的，吃苦是没法的，是天生的。但她见我们从未在农村干过活，现在跑到这里来受苦受罪，她心里就很不好受，特別是我力小单簿，她总是心里就想着，她要尽力地帮上我一点。她那朴实的语言，纯真的情感，一下子让我感到她的親近可爱。我对她说了一句无意的话，要她学电影里怎样做人，要学人家的本事，也可能从那时深深触动了她。也可能就是从那一天的开始，她心里就有了职责，她才决定去沪学手艺。回忆起我们的那晚，我们一起看电影的点点经过，仅然是那么的温謦，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甜密，又是那么的陶醉，我们是那么地纯真！这是我俩青春期异性的交往，我俩真的都是第一次。那时我们已意识到男女有別，都有的面羞，可还是走到了一起。谁也不知，谁也不晓，从那刻起，我们心里都藏上了这个秘密。我们都把那晚的親密至爱，深深埋进了各自心底！我们渴望着雨露，渴望着滋润，我们也都渴望着能够牵手，可这后来被这无情的现实生活，和那风刀霜剑的闲言风语，还有这道看不见的鸿沟，把我们倾刻间击得伤痕累累！</h3><h3> 现实迫使我们只能放手了，但心也碎了，心也痛了！只能放手！生在那个年代我们没办法，有好多的违心，不得不含泪默认。生在那个年代，却逼得我们有许多一心想去做的，我们不得不含泪作罢。现我将要回去了，我们是泪分，我是泪分，兰兰更是泪分，还要藏在心里，还是不得不分。当然我也许会再来，可我在这里的生活将彻底结束了，我也许在这儿蹲上几日，可这里我己没有了我的广阔天地！我和兰兰的故事，在这小勤稼，从此再无法演释了。想我们在那个时期，被这时代的浪花，不知不觉地生生地冲到了一起，后来又给这时代的浪花，又硬是生生的将我们冲散！我们先前是为了理想，为了豪情而来，后却又是为了生存，生活，不得不又要离去！这种无奈！这种悲哀，就是我们无奈青春的青春悲哀。 我在回想着兰兰和我的历历故事，这条机耕道上，有我们的欢声，也有我们的愁肠，此刻即将离去，思绪万千，愁感交集！这条机耕道依旧是老模样，仍时有人来人往，仍时而静静悄悄。可时过境迁，往日的温馨己化为凫烟。而我也恰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寒意！</h3><h3> 时间不知不觉地快近中午了，我得赶紧回小勤稼了，我得向三婶，兰兰告辞，把该说的赶紧说出来！我想，我一定要见上兰兰，我这一离去，也不知何日才能相遇。</h3> <p class="ql-block"> 我回到小勤稼时，卞队长早已为我按排好了一条小农船，就停在我知青屋后的一条小河边。书青大叔早就蹬在船头等候着我，他正在那儿叭达叭达悠闲地抽着旱烟。见我回来，轻轻地问了一声，“你回来啦，你吃饭了吗？我等你吃了再走？”此刻我也无心吃饭了，我对书青撒了个谎，我说我在庄上已吃过饭了。“那可以走了吗？”看来书青大叔早已在等我了，我点了一下头，书青便上了岸，跟着我来到了知青屋。我开了我们知青屋的大门，因早晨我基本已收拾好了物品，其实也没有多少的东西，除了被褥和衣物鞋袜等打个背包，也就是一个网兜包和一个小工具木箱，另加一个旧黄军用挎包。书青大叔他也帮我拿了一些物品上了船。这时卞队长来了，他好像也在等着我，他见我回来了，也就赶紧来了我知青屋，我连忙向队长打招呼，并向他致谢！我又邀请队长日后去镇，一定去我家。卞队长连声说好，好！他见我的物品己上了船，“你吃饭了没有？要不到我家吃饭，吃完饭再回？”我赶忙回他；“不用了，我在营长家已吃了。”“噢，我让书青饭一吃就将船停在屋后，我也想等你回来时，到我家顺便吃个饭，就让他早点送你，你既然吃了，那就收拾东西赶快回家吧，书青他今天还得回来。”说着他也来到我那间小天地，推开小笆门，一看我那床铺板还搁在那儿，他连忙又喊来书青大叔，你回家把你那床铺板也带走啊，他们(知青伙伴)也拿走了，你也拿走，能带上的都带上，书青你把笆材上的小三角书架，也给拾上船，卞队长他是彻底断了我再回的念头，并不停对我说；“回去好！回去好！你若来称口粮时，我这哪儿都有得住，你就放心回去吧！”眼看我所有的物品，一点不剩的让书青大叔给我全部的拾上了船，我见真是是离去了，我又回我的小天地深情地望了望，我在这里也生活了七，八百个日日夜夜，这间小天地里有我那么多的喜怒哀乐，有过欢乐，也流过泪水。此刻泪别，是那么的稠怅、无奈、又无路可行的情况下，我不得不离开了，我要把这些深深地印在恼海中，我要把这些经历全部的带走。我又看到我那朝北的小窗户，我发现窗户还微开着，我推开窗户看那屋后的小河，它还在静静的流淌，那微波轻轻，好像也在默默地向我告別。此刻兰兰与我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就是这扇窗下，我们窗内窗外温謦的话语，又似在耳边响起，兰兰的微笑身影仿佛又呈现在眼前。我现在要立即去兰兰家了，我要去告別三婶，告别兰兰，我还有重要的要让兰兰心知！</p><p class="ql-block"> 我想兰兰一定是在家等着我，因我让她小妹带话了。我说过我还要来的，我说过每年我都要来的，我急忙拿起了早上就放在窗台上，谷俊留给我的两把钥匙和锁，我关好了窗，锁好了我知青屋的两边堂屋门，我早已想好，决定将这两把钥匙，都存放在三婶家，这样兰兰就一定会明白，我每年都会来的！她就会知道，我也一定会等她的！我此去就是给她示意的，我不能再失去了机会了。我转身对卞队长说，我也想去您三婶家，也和三伯，三婶辞个行…？“好吧，好吧！你去吧，这是应该的。不着急，你去吧。去吧！你三婶很喜欢你的，你应当去，应当去。”我拿上钥匙去了三婶家，三婶好像料定我一定会来，她此刻坐在小桌边，她目光好像有些迟顿，她哪儿都没去，好像就专在等着我，她有的失神。她见我去了，急急忙忙起身对我说，“你来了，兰兰她大舅，早上就已按排了，他让书青把船停在你知青屋后了，听说你下午就回去吧，你就安心回去吧。”“三婶，我是要回去了，我这就要走了，我是来向您和三伯来告別的，三婶，你和三伯以后去镇上，就一定要上我家玩。”“好，好，一定去，一定去！”“三婶，我在这儿也给您们添了不少的麻烦，也得到您家的许多帮助，真的要好好谢谢您！您对我的好，真的不是一般好，这个我心里明白，今后，无论我去哪儿，我都会来看您的！我会记住您对我的好！我真的好感谢您的热情照顾！”“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三婶好像动情了，她把脸转向了一旁。这时我发现，兰兰她并不在家，我连忙问三婶；“三婶，三婶，兰兰呢？兰兰她去哪儿啦？我想跟她道声別？我也想当面谢谢她，我自插队，兰兰她帮我真的是太多了，她为了我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是真的对不起她！我今天要走了，我要当靣谢谢兰兰，我也不怕別人说闲话了！”三婶见我问起兰兰，听我又说出这番话，她有点不自然，三婶好像又替兰兰掩护什么；“兰兰她知道你今天要回去，她本来也是要来送你的，后来她见你去了庄，她也就去上工了，她不不知你啥时走，现在好像被阿平叫去有事了，她让我转告你，她不能送你了，是兰兰让我一定在家等你，送送你。这不我就一直在家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上午来时我上工了，我不知你来，你还把这米留给，你还是一起带回家吧，我家里有的。”“不用，我就剩这么一点，我也带不着，我也没什么东西可送您，可我总是在吃您家的。这一点真的不算什么，等我下次来，我一定再谢您！”</p><p class="ql-block"> 听三婶她说兰兰她不在家。我心里着急了，兰兰她是知道中午我要来的，她不可能啊，是她害怕这离別时的痛苦，有可能她又是躲着我了，想到这儿我突然明白过来了。对，她一定是害怕了，是她害怕承受不了这离別的痛苦，毕竟我俩在这几百个日日夜夜，这好似有条无形的丝带，紧紧把我俩联系在了一起，我们都已心知。现在，这分別的一刻，终于来临了，虽然心里己有准备，可真当来临，况且我俩之后再次的相遇，也可能遥遥无期，在这分別之时，我是多么地想渴望能见到兰兰，可兰兰她害怕了，她害怕控制不了情感，她当然也害怕我失了理智，所以她索性就躲了。这个我就为什么没想到呢，此刻我太懊悔了，我真的没时间了！但我仍不死心，我怕她是躲在东边的房间不出，我还在向里处张望，三婶她见我的神色不定，东张西望的。并对我又说；“兰兰她真的是不在家，她真的是被阿平喊去了。”见三婶这样讲，我失望了，兰兰她此刻不可能出现在我面前了，昨天傍晚她己含情脉脉，她为我默默做好了晚饭，我就该意会了。</p><p class="ql-block"> 我现在必须得辞行了。我拿出我知青屋的钥匙，诚恳地对三婶说；“三婶，那我就先走了，可有件事我想请您帮忙，我是知青组里最后一个走的，我想把这知青屋的钥匙，存放在您这儿，因我每年都会来的，我们的伙伴也定会来的，我们还会来称口粮，所以放您这儿，我们会方便一点。”“好的，好的，你放心，你就放在这儿吧，我一定替你保管好。你下来称粮就一定来我家，好的！好的！”三婶连忙答应着。“三婶，还有我今天就回去了，以后什么时间能再来，我也说不准。我这几年插队在您们这里，您们一家人都很照顾我，我心里真的是很感激您们！我也更要感谢兰兰！是兰兰的热心帮助，让我才真实地认识了您们一家，您一家人心际真的很好！可我年轻不懂事，有时也做错了事。我也真的是对不起兰兰，兰兰她为了我，让人家还说了不少的闲话，是我一时的糊涂，让她受累了，是我让她受苦了！因为我明知那晚和兰兰去割稻，也犹虑过，可能会给兰兰造成不好影响，但我真的不知会给您们带来了那么多麻烦。是我糊涂，尽稀里糊涂去了，是我害了兰兰，还望三婶原谅我的无知！今我要走了，兰兰她对我是真的好，这个我会永远记住的！我是真的心里对不起她。现在兰兰不在，就请三婶转告兰兰吧！我不会忘了她的！”我终于将埋在心里要说的话，临走前向三婶说了出来。三婶听我一番话，这两年她为了兰兰，而兰兰为了我，从而发生在她家的所有，在我临离了，我终于真诚坦白的向三婶道出，我终于给轻轻地点破了。这几年来发生的往事，可能让三婶也触痛情感了；“你快別这样说，这不能怪你，你没有错，这我是知道的，这谁好谁坏我还是分得清的，兰兰她也是分得清的，你是好意，你绝对没有一点坏心，你没有什么是对不起兰兰的，这是我当初害怕，不了解你，我现在清楚了。我们农村的人就是这样，就是闲言乱语太多，也害得你吃了不少苦。我是知道的。千万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你放心回吧，钥匙就放在我这里，你来称粮，哪儿都别去，就到我家！兰兰是很喜欢你，但她不想害你，我也多次劝过她，我让她不要这样，该怎么就怎么，这没有什么，一切会好的，可她不听，她说她现在不能拖着你，你也谅解她吧！你谅解她吧！”三婶接过我的钥匙，我看到了三婶眼角里已噙满真诚的泪花！</p> <p class="ql-block"> 我不想让三婶再难过了，我依依不舍离开了三婶家。我走了，我上了小船。这时墩子上的社员全出来了，三婶也跟着出来了，卞队长他站在我知青屋后的河边，他目送着我上了小船，他向我挥手告別了，三婶也来到了知青屋后的河边，她也向我挥手了。船缓缓地离了岸，他们一齐向我挥手告別了，“有时间就下来玩，可別忘了我们这儿，一路好走，一路好走啊！”社员们齐声呼喊。书青大叔撑起了船，船缓缓地向东驶去，我离开了，我将离开插队三年的小勤稼了。我也向他们挥手告別，向所有社员挥身告別。但我还是始终向四周环顾着，我仍期望着兰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我盼望着，仍继续不死心地盼望着。船继续地向东缓缓驶去，慢慢地转了个弯向南了，船慢慢地过了卞队长家东边的一座小桥，船向南了，又慢慢经过了卞队长家的东山墙，我仍不死心地四下里环顾，我此刻是多么想再见一下那熟悉的身影，船在慢慢向前，又慢慢地过了卞队长的家，又向前驶去，我仍使劲向我那生活了几个春秋的那个北土墩望去，我仍向卞队长的家使劲瞧着，突然我发现了，阿平和卞队长家的大女儿，好像搀扶着兰兰，兰兰她一只手撑在卞队长河沿边的一颗柳树上，她站在河沿向我和小船眺望着，她好像在目送着我渐渐远去，我虽己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她那美丽而熟悉的身影，我依然断定就是她，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一定是兰兰，我拼了命使劲朝她喊去，“兰兰，兰兰一一一！”她好像也听到了，她好像一刹间楞住了，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回我，但我发现她不由自主地，扶着柳树的那只手滑了下来，我也发现了阿平在紧紧地扶住她，并在远处向我挥手，此刻卞队长的大女儿和阿平扶着她进屋了。书青大叔见我大声喊着兰兰，他也停下了篙子，他也左右环顾了四周，但他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船又继续向前了，可我已泪眼模糊了，我也己看不见兰兰了。可我明白了，兰兰她心里有我，她一定是躲在她的大舅家，她清楚，我一定会从她大舅家的东山小河经过，她是不想让我知晓，她是想等我过去了，再悄无声息地偷偷地目送我离去！而阿平很是耽心，却一直陪在着她的身边！我走了，兰兰她的心也碎了，我渐去渐远了，她彻底崩塌了，她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伤痛，她不得不用手撑住那颗柳树，她又听到了我了呼唤，她是再也撑不住了……。小船继续向前，我此时望着这渐去渐远小勤稼的一片田野，我想着兰兰和我在这儿发生的故事，所有这些，我都将它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底。再见了，这魂绕梦迁的地方，再见了，这辛酸而又温馨的地方，我离开了，但我把兰兰对我的深情厚爱也带走了，我把三婶一家，卞队长对我的爱护，友善也全部带走了。我们真的是泪分了，我想兰兰今天在阿平那儿，也不知流了多少的伤心泪，今天我们虽然泪分了，我想我们会有重逢，或许再次相会，我们一定会继续演释我们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