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三杯咖啡,他终于明白:妻子不是女儿

子兰爵

<h3>文:子兰爵</h3><h3>图:来自网络</h3><h3><br></h3><h3>01</h3><h3>老叶在家附近公园、商场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妻子小婧。</h3><h3><br></h3><h3>此刻是晚上7点,找不到妻子的他只得闷闷不乐地来到街角的咖啡馆,在一楼一个角落里坐下来,并点了一杯咖啡。</h3><h3><br></h3><h3>这家咖啡馆是小婧以前最喜欢光顾的地方。老叶只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走到了这里。</h3><h3><br></h3><h3>他是一个看起来气质儒雅,有些高冷的男人,但他骨子里却有着一般人望尘莫及的执拗。</h3><h3><br></h3><h3>老叶其实很不喜欢喝咖啡,他不喜欢咖啡过于浓重的口味。</h3><h3><br></h3><h3>他也一直认为,这些舶来品更多是为了博人眼球。他觉得它没有丰厚的文化底蕴,恰如夏日暴雨,霹雳而来,劈啪而去,只是一个热闹。老叶觉得自己已经过了扎堆热闹的年纪。</h3><h3><br></h3><h3>老叶其实并不老,才48岁,外表看起来其实还很年轻,但是他喜欢别人叫自己老叶。</h3><h3><br></h3><h3>老叶一直喜欢喝茶,喜欢这回味悠长的感觉。他觉得中国的茶文化博大精深,远不是咖啡能够比拟的。</h3><h3><br></h3><h3></h3><h3>平时白天不管多么忙多么累,静谧的午夜,他一定会为自己泡上一杯清茶,听上一曲禅乐。</h3><h3><br></h3><h3>伴着悠悠茶香,静静聆听音乐,他觉得内心无比安详,无比满足。</h3><h3><br></h3> <h3>02</h3><h3>咖啡端上来了,是小婧结婚前一直喜欢喝的卡布奇诺。</h3><h3><br></h3><h3>白色的咖啡杯里,盛满了深黄色的咖啡,中心是一个圆形的白色奶泡,被精心制作成了一个图案。</h3><h3><br></h3><h3>咖啡浓郁温暖,奶泡洁白柔美,这白黄两色互相依赖又各自独立,在灯光下浑然一体。</h3><h3><br></h3><h3>老叶呆呆地看着这一杯中物,又想起了妻子小婧。他觉得,这白色的图案,有点像妻子开怀时的笑脸。</h3><h3><br></h3><h3>他本来举起了手中的小勺,想搅动一下眼前的咖啡,想了想,又轻轻放下。他再次定睛看了看咖啡中心的白色笑脸,又默默地闭上眼睛,靠在了沙发上。</h3><h3><br></h3><h3>小婧以前很喜欢喝咖啡,常常和闺蜜们一起过来喝咖啡、聊天。</h3><h3><br></h3><h3>后来认识自己后,她也一定要自己陪着过来喝了一次咖啡。可是老叶不喜欢这种涩涩的味道,喝了一口后,就放下了。</h3><h3><br></h3><h3>老叶靠在沙发上,想起了过去。</h3><h3><br></h3><h3>那个时候的小婧很年轻、漂亮,洋气,人见人爱。可是,她偏偏爱上了大自己十五岁的导师老叶。</h3><h3><br></h3><h3>那一年,老叶的妻子车祸离世刚好5年。没有孩子的老叶,一直沉浸在妻子突然离世的伤感中,一直未娶。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事业中,而忽略了生活中本该有的美好。</h3><h3><br></h3><h3>直到有一天,小婧用热烈而执着的爱扣响了他的心门。</h3><h3><br></h3><h3>平时处事成熟稳重的老叶,面对年轻姑娘的大胆表白竟然羞怯了,他甚至有转身逃走的想法。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停止了逃离。</h3><h3><br></h3><h3>因为他感觉自己其实舍不得走开。他吃惊地发现这个活波可爱的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入了自己的内心。</h3><h3><br></h3><h3>这种感觉虽然霸道蛮横,不由分说,但又分明甜蜜,温柔,让人心旷神怡。老叶感觉自己的人生再次有了活力,有了新的向往。</h3><h3><br></h3><h3>“你怎么这么傻呢?”老叶记得当初自己曾经问这个可爱的姑娘,“我比你大十五岁。”</h3><h3><br></h3><h3>姑娘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投入了老叶的怀抱,与自己紧紧相拥。那一刻,老叶觉得自己被彻底融化了。</h3><h3><br></h3><h3>可今天,小婧和自己发了一通火以后,就摔门而出了。</h3><h3><br></h3><h3>此刻,已经晚上9点了。记得她当时走的时候,是晚上6点,穿着家居服的她不会走得很远,但是去了哪里呢?</h3><h3><br></h3><h3>老叶的思绪从过去又飘到了现实,他开始有些烦躁起来。他把头从沙发靠背上收回来,坐直身子,又定定看着杯中的笑脸。</h3><h3><br></h3><h3>咖啡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热气,笑脸也似乎凝固了。它定定地与老叶对视,有着小婧今日吵架时眼神里的不羁。</h3><h3><br></h3><h3>老叶突然拿起汤勺,飞快地搅动了几下咖啡,白色笑脸没有了,杯里呈现的是一杯泛着奶白的深黄液体。老叶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最后又重重将它落回盘中。</h3><h3><br></h3><h3>末了,他要侍者再续一杯卡布奇诺。</h3><h3><br></h3> <h3>03</h3><h3>咖啡又被端上来了,依旧是深黄的咖啡,白色的笑脸居中。</h3><h3><br></h3><h3>“你怎么这么傻呢?”老叶望着它,喃喃自语。</h3><h3><br></h3><h3>他想起妻子临出门前哭着冲自己大喊的一句话:“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女儿。”</h3><h3><br></h3><h3>妻子?你当然是我的妻子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做了女儿呢?</h3><h3><br></h3><h3>老叶在问自己。虽然他并不承认自己对妻子有了错误定位,但却也想起自己的确多次叫她“丫头”。</h3><h3><br></h3><h3>我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女儿吗?好像是真的有一点啊!</h3><h3><br></h3><h3>老叶蓦然想起了结婚几年来的许多往事。小婧自从嫁给自己以后,渐渐地似乎变了许多。</h3><h3><br></h3><h3>婚前她喜欢热闹,调皮任性,不拘小节。为此,老叶没少批评她,甚至纠正她一些自己看不过眼的习性。</h3><h3><br></h3><h3>例如:咖啡。老叶说:“只有毛糙小孩子才喜欢喝这种玩意。中国人喝咖啡更多是一种作。”</h3><h3><br></h3><h3>几次拒绝陪同喝咖啡后,小婧渐渐地也不怎么喝咖啡了,改为陪他在家里喝茶。</h3><h3><br></h3><h3>小婧从前冬天喜欢穿皮靴、短裙,靓丽的装扮无论到哪里都是人们注目的焦点。可老叶说:“好好的冬天,穿个什么裙子。一点都不稳重。”不久,小婧把短裙收起来送人了。</h3><h3><br></h3><h3>小婧喜欢穿糖果色的衣服,橘红、亮黄、粉蓝,什么样的衣服她穿着都朝气蓬勃,就像她本人一样,永远阳光灿烂,鲜艳夺目。</h3><h3><br></h3><h3>可是老叶说:“多大岁数了,还把自己打扮得这么轻狂。”渐渐地,小婧的穿衣风格开始变了,主色调更多是白黑咖这样的颜色。</h3><h3><br></h3><h3>从前那个活波好动的小婧终于成了一个成熟内敛的都市女性。她和老叶一起出入,常常让人们赞叹真是风度翩翩一家人。</h3><h3><br></h3><h3>对于这个评价,老叶心里一直是颇为自豪的,他觉得是自己的改造,让妻子变得更好了。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妻子是否内心真的喜欢。</h3><h3><br></h3><h3></h3><h3>她喜欢她自己现在的样子吗?老叶默默地问自己。</h3><h3><br></h3><h3>他突然想起,不久前两人一起去逛商场,小婧在一件天蓝色的裙装面前流连好久,最后离开了还回头看了几眼。</h3><h3><br></h3><h3>她一定是喜欢的,可是怕自己说,所以忍着没有买。老叶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也许,这几年,自己真的把她管得太多了。</h3><h3><br></h3><h3>老叶忍不住又看看杯中咖啡里的笑脸,轻轻对它说:“其实,不管你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h3><h3><br></h3><h3>此刻,他感觉有点饿,也有点渴了。看看时间,已是晚上10点,没有吃晚饭的老叶突然感到饥肠辘辘。</h3><h3><br></h3><h3>他开始怀念妻子最拿手的剁椒鱼头,这其实是自己最爱吃的菜。不会烹饪的妻子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特意搜索网上菜谱学着做出来的。</h3><h3><br></h3><h3>几次试验后,她的剁椒鱼头已经做得炉火纯青,可以称得上大厨手艺了。</h3><h3><br></h3><h3>想到这里,老叶的心境渐渐平和。他轻轻拾起勺子,专门挑着咖啡中心的奶泡喝了一口。</h3><h3><br></h3><h3>他本以为一定甜腻得无法进口,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在徐徐下咽时味蕾有了一种久违的柔和。</h3><h3><br></h3><h3>老叶又试着挑了一勺边上的咖啡尝了一口,有些苦涩。再喝一口,嗯,依然很苦。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苦却也是茶所没有的感觉。</h3><h3><br></h3><h3>其实人生不仅仅只有茶,也可以有咖啡。</h3><h3><br></h3><h3>茶有季节,天天喝茶,品尽四季。一生喝茶,品尽人生。咖啡的世界虽然很小很小,但是里面却有不尽的精致和耐人寻味。</h3><h3><br></h3><h3>自己以前一直墨守成规,拘泥于原有的生活习惯,并将自己的好恶强加给妻子,其实是不应该的。</h3><h3><br></h3><h3>老叶默默自责着,慢慢搅动咖啡,又开始小口小口的品尝。</h3><h3><br></h3><h3>这中和后的咖啡,味道比刚才更平和,更甘美。它有着清甜的奶香,更有咖啡的深沉。似乎咖啡本来的性能被改变了,但是口味更接近国人习性,尤其是女人口感。</h3><h3><br></h3><h3>难怪她总是喜欢喝,味道也还是可以的。老叶的心里再次泛起了一丝愧疚,想想自己过去实在是太过于武断了。</h3><h3><br></h3> <h3>04</h3><h3>“再来一杯。”老叶吩咐侍者。而他自己也有点弄不清,今天是不是饿糊涂了,竟然连着要了三杯同一种咖啡。</h3><h3><br></h3><h3>咖啡很快又被端上来了,老叶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小口品着。同时,他也再次想起一些往事。</h3><h3><br></h3><h3>他想起自己和小婧结婚以来,总是担心她晴天晒着了,雨天淋雨了。有时一天要给她打好几个电话。</h3><h3><br></h3><h3>他想起那一次小婧准备和闺蜜一起报名学习烘焙,可是自己却极力阻止了。当时他说:“想吃什么,街上蛋糕店里都有,没有必要折腾那些。”她尽管满脸失望,但还是答应了。</h3><h3><br></h3><h3>最后,她还在自己的劝说下,报名学习成人英语。可是,不到一个月,就因为没有兴趣而中断了。</h3><h3><br></h3><h3>为此,自己还责备她不求上进,而她自己也似乎有些自卑、难过,落落寡欢了很久。</h3><h3><br></h3><h3>老叶此刻想起这些,心中无限的懊恼。他觉得,自己总是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妻子,真的就像父亲教导女儿一样。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喜好,她的追求。</h3><h3><br></h3><h3>其实,妻子已经很优秀了。她应该活成她自己喜欢的样子,活出她自己的风采,而不是蜷缩、禁锢在自己的阴影之下。</h3><h3><br></h3><h3>老叶想着,一口气喝干了咖啡。已经深夜十一点了,他站起来,决定再去找妻子,带她回家。</h3><h3><br></h3><h3>当他低着头走到二楼楼梯口,却发现有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抬起头,惊喜地发现是小婧,她刚好从楼上走下来。</h3><h3><br></h3><h3>“你?”妻子惊异地看着他。</h3><h3><br></h3><h3>他有些急促,有些结巴地告诉妻子,“我喝了三杯咖啡。以后,我每周陪你过来喝咖啡,好不好?”</h3><h3><br></h3><h3>妻子笑了,挽起了老叶的胳膊。</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