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之一————难忘的大坡

冷翡翠

<h3>  我是个比较迟钝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好像永远比别人慢半拍,对于师范的记忆也是在离开二十多年后,那些点点滴滴的岁月才在头脑里逐渐形成相对完整的一个印象。</h3> <h3>  一说起大坡,我想只要在师范念过书的人都会对它有一种即爱又狠的感觉吧!它几乎成为师范的代名词而永久的留在我们青春的记忆里。多年以后还会在梦中梦见自己在大坡的沙石路上起跑、冲刺,额头上仿佛永远有一绺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那里。</h3><h3>  九一年的九月一日,我成为一名师范生,爸爸把我送到学校后,稍作安顿,就离开了。当我和父亲在车站分别,回返时,才猛然惊觉从来也没有独自出过门的我,竟然在横七竖八的街巷中迷了路。一瞬间心里又慌又怕,记不清楚师范的楼房、大门,只记得那条隐在深巷中的大坡。</h3><h3> 我沿着来时的路忐忑不安的往回返,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走进去,没有大坡,不对,又仓皇的走出来,时间过去了好久,可是我怎么也无法找到我印象里的那道大坡,心中的怯意越来越重。终于不知是第几条巷子帮我结束了这种不安和慌乱的折磨,大坡以一种亲切的姿态走进了我的视野,像母亲一样接纳了我这个迷途的羔羊。我找到了我的学校。</h3><h3> 在以后的岁月里,大坡曾让我害怕过,也让我憎恨过,但那一刻却让我狂喜。在自己的一生中,经常会涌起这种亲切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灵魂一直在路上,所以对于归宿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吧。</h3><h3><br></h3> <h3>  那天狂喜中的我并没有觉得大坡的高陡,没有觉得它会让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当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坡顶,风儿一吹,找到组织的感觉真爽。</h3><h3>  可在随后的日子里,大坡有好一段时间是我的噩梦。每天早上和下午的锻炼对于体育很差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从坡下蛙跳上坡,觉得肚皮不知都要拉断几次,真正的生无可恋。可恶的体育委员常常让我们从坡下一口气跑上大坡,而且要跑好几次,我们像看见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用憎恨的目光狠狠的瞪体育委员一眼,开始大喊着向前冲去,斗志一刻间无比昂扬,但常常还没有到一半就举了白旗,趴在沙石栏杆上,脸色煞白,气都喘不上来,心里不知有多狠这道坡。</h3><h3> 假日里放了假,三五个好友相约下街,我们宁愿从西边绕老远的路也不选择走大坡,因为下坡也并非易事 ,觉得身体就好像一发重重的从膛里飞出去炮弹一样,就更不要说逛累了还得往回爬了。</h3><h3><br></h3> <h3></h3><h3>  再后来,锻炼多啦,我竟然发现自己的八百米能破天荒的拿满分了,这对于有体育恐惧症的我,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于是愈加刻苦锻炼,一口气冲上大坡成为一种轻而易举的事。可以有点幸灾乐祸的站在坡顶,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一番后来者了,对大坡的狠才转变成一种爱。原来很多事我也可以做的很好啊。</h3><h3> 这种激励似乎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帮了我很多,生活里遇到坎了,想想高而陡的大坡,就觉得挺一挺,咬咬牙就会过去,于是再忍耐一下,再努力一点,真的生活就会穿过黑暗迎来了光明。</h3><h3><br></h3> <h3>  在那没有手机、电脑的青春里,落日余晖中,坐在大坡顶,手捧一本心仪的书,靠着石栏读几页,是年少的我们所做的最文艺最小资的事了。</h3><h3>  又爱又狠的大坡啊,当轰轰烈烈的县城改造开始时,我从朋友处打听到你安然无恙,那份欣喜你可懂得。</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