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饿了

光头强

<h3>起念写这个题目,是因一天皮蛋对我说:“老爸,好久没有吃你烧的酸辣土豆丝了。”</h3><h3><br></h3><h3>听罢,顿觉一股被需要的温暖涌上心头,急急地跑到菜市场 ,精挑细选土豆和辣椒。</h3><h3><br></h3><h3>午餐时,看着皮蛋大口大口地吃着酸辣土豆丝,突然间想起了远在农村年迈的母亲,想起了自己孩提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妈,我饿了”。</h3> <h3>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对于当时孩子的我,饥饿应是最深的记忆了。</h3><h3><br></h3><h3>小小的肚子好像永远都填不饱,尤其是每天放学回家,大老远就嚷嚷着:“妈,我饿了!”</h3><h3><br></h3><h3>那时,有且只有的最好的零食便是冻米糖和锅巴了。</h3><h3><br></h3><h3>冻米糖只有在年前才会做,含花生和䒦麻的冻米糖做得很少,主要用于春节期间招待客人,年一过完便所剩无几。纯冻米糖也会被母亲严实地存放在一个大缸里。</h3><h3><br></h3><h3>锅巴很香,也很脆,咬起来嘎嘣响,很好吃,但也一如冻米糖被母亲藏在她卧室里,以便给做农活的父亲和哥哥临时充饥。</h3> <h3>不是因为母亲抠门或是狠心,不给我吃,而是当时的农活纯靠手工和苦力,父亲和哥哥体力消耗大。除了一日三餐外,能够给他们补充能量的也只有冻米糖和锅巴。</h3><h3><br></h3><h3>于我,只是一个解决“饿”的感觉,更多的时候,我这个“饿”主因是“馋”,并无半点为父亲和哥哥出工出力的能耐。</h3><h3><br></h3><h3>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能吃到,唯一的办法便是“偷”,因为饥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最难以忍受的痛苦了。</h3><h3><br></h3><h3>于是,经常乘着母亲干农活或是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进母亲的卧室,蹑手蹑脚地东翻翻西翻翻。</h3><h3><br></h3><h3>偶尔被母亲逮个现行,便尴尬地故作他意,母亲自然是晓得我的动机。支走我后,会默不作声地折返卧室取出一些来喂喂我肚子里的馋虫。</h3> <h3>我知道母亲是爱我的,但那个年代的农村解决温饱问题是当家人最操心的事了。</h3><h3><br></h3><h3>每年,家里都会养一头猪,但要等到年底才会杀掉,当天打一顿牙祭外,大部分肉都腌起来以备来年“双抢”时吃。</h3><h3><br></h3><h3>也会养一些鸡、鸭、鹅用来下蛋,原则上是来了尊贵的客人才舍得杀一只,那时的我肯定会在灶台边不停地献殷勤,直到烧熟时母亲先给我尝一块才肯离去。</h3><h3><br></h3><h3>每年入冬时分,劳累农活一天的母亲都会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给我们纳千层底、做棉衣。</h3><h3><br></h3><h3>偶尔不小心针杂进手指肉里,疼得她咝的一声,然后把流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一会儿,又继续低下头忙乎起来。</h3> <h3>19岁那年我离开了家,再见到母亲时是离家三年后。见面时,听到母亲的第一句话便是:“你饿不饿?”</h3><h3><br></h3><h3>以后的每次提前告诉她我要回家的消息,她都早早地准备好许多我小时候爱吃的东西。</h3><h3><br></h3><h3>但每次迎着她急切的目光,说出“我不饿”的时候,她都会有一丝丝的失落。</h3><h3><br></h3><h3>“妈,我饿了”或许成了母亲对我最深的记忆,也是我思念母亲最无言的告白。</h3><h3><br></h3><h3>祝福母亲健康长寿,春节回家看您!</h3><h3><br></h3><h3><br></h3><h3></h3><h3></h3><h3><b>谢绝转载</b></h3><h3><b><br></b></h3><h3></h3><h3>图片来自网络</h3><h3>2018年12月19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