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

楚农

<h3>说起养花草,我最喜欢的是榕树。</h3><h3><br></h3><h3>有一年出差到厦门,在鼓浪屿看到了南国的榕树,那是真正的榕树,枝干粗硕,须蔓垂地,叶茂常青。当地人说,岛屿的入口处最大的那棵是榕树王,已有千年的历史。南方的雨水多,温热的海洋性气候更适宜榕树的生长。只有在南方,榕树才能长成树。</h3> <h3>北方的榕树比起南方生长的速度要慢了很多,如果不是在花圃里培育,一年半载是看不到长势的,这就需要主人有诚恳地耐心,等待一棵植物诚实缓慢的生长。</h3><h3><br></h3><h3>记得十多年前,在部队机关工作时养过一株榕树,特地用一个精致的花盆侍奉。那时,单身宿舍都是年龄相近的年轻人,大家都喜欢养些花草,给自己的小小天地添些生趣。每到冬天,太阳晴好的时候,就把榕树放置在窗台上,让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射进来,榕树便会迎着阳光自由的生长,挨近窗户的枝干总是长的分外茂盛,突兀地伸展着手掌,以示阳光的宠爱。</h3><h3><br></h3><h3>榕树就像朋友,默默陪伴,从不惊扰。每次推门进屋都会涌起一丝欢快。一个依赖阳光、水和空气的生命,也有通透菩提的境地。有时,看一棵植物的成长也是慈悲。后来,从机关下连队任职的时候,担心连队的外训任务多,没有精力照应,便把长势正旺的榕树送给了邻室的战友,他和我一样是个心地柔软的人。</h3> <h3>往后的几年,没再养过花草。冬天的时候,偶尔会想起送养的那棵榕树。每逢问起,战友说照顾的很好,心思还会用得多些。我夸他仁义厚道,他说花草有心。我们还如当年的默契,从此放下心头的挂碍。</h3><h3><br></h3><h3>从部队转业那年,又特意到花卉市场买了株榕树放在办公桌前,闲暇时摆弄讨个情趣。办公室在背阳的一面,一年到头照不进一缕阳光,榕树慢慢枯萎起来。我笑它水土不服,霜降前抱着花盆跑到单位大院的锅炉房旁边的花圃,把榕树栽植在能照见阳光的一隅,等它茁壮时再来接回。霜降后,很多花草自然地凋零,而它却长出许多嫩绿的新叶,整个冬天生机盎然,我竟有救赎的欣喜。</h3><h3><br></h3><h3>三月过后,春天唤醒万物。我把榕树重新栽植在花盆里,更换成花圃里的土壤,再放回没有阳光的窗台后,它便有了难得的倔强。经历过严寒,榕树结实了很多,让人少了从前的担忧。</h3> <h3>几次搬家,榕树都没落下。前几天,当我回头不经意看到榕树时,原本饱满的根茎枯萎松软,叶子早已卷缩脱落,与我一起度过八年时光的榕树已奄奄一息。我匆忙端来一盆清水,浇在榕树根下板结的土里,看着浸润透彻的花盆,才愧欠的意识到大半年时间,竟没有认真地看它一眼。我有些自责,心地的执着迷了路,榕树的凋零是一种失望。</h3><h3><br></h3><h3>同样的冬天,我又把榕树栽植在楼下一处阳光可以照见的花池里,寄望它如从前一样,重遇新生!</h3><h3><br></h3><h3>在北方,养一盆小小的榕树是件别有生趣的事情。看新芽吐绿,看嫩叶相拥,都是一种欢喜。我常想,爱恋一棵植物是持咒观想,是布施善念。</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