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参战女兵的战地日记

细致如薇

来自四川盆地西南边缘一县城的Ling与我同岁，也同是老三届初68级学生，是Wg迫使我们过早地停止了学业，来到军队这所大学来锻炼。Ling人长得甜美，小小年纪就考入地区文工团，喜爱唱歌，能表演，后特招入伍又专攻琵琶。兵龄虽短，还蛮谈得来。她与我149师部队的战友若干年前有幸参加了那场对越自卫反击战，曾在烈士转运站夜以继日地工作过。

当年我们师宣传队有12个女兵参战，分别安排在烈士转运站、师战地医院、后指等部门各四位。Ling与其他三个女兵及部分男兵就安排在烈士转运站工作。

岁月如梭，弹指一挥间。是微信将大家聚集在这里。近日，Ling翻出当年的战地日记，翻拍特意发来。翻开这一页页字迹隽秀，但纸质变黄，笔墨寖色的珍贵原始资料，在血与火的战争年代，哪怕就那么十天半个月，能做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地完成各项任务，能做到坚持不懈的记录当时的人与事，难能可贵！

为保留原有岁月的印记，Ling毫无保留地发出原件；但我考虑到部分字迹有些模糊难以辨认，故重新整理打印一遍。若有误，请Ling告之。

2、19 昨天晚上，我们就正式出发了。出发前首长给我们进行了动员，也给我们讲了前方的战况（我们已包围了越军的两个师）。在夹江上的火车，凌晨2点41分我们的火车就向前方开，我们女同志和机关的同志坐在客车厢，一人一位，没法睡觉。我在坐凳下睡了一觉，还挺香甜的。

越南当局对我们背信弃义，多次在我边境挑起事端，中央发出了进行自卫反击的号令，我们坚决响应。到了前方，我们一定要英勇杀敌，搞好本职工作，起好一个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向连队同志学习。

火车开到甘洛了，这是我们常来的地方，一年多没有下团演出了。甘洛的太阳还是那样格外地骄。羊群在山坡上懒懒地吃草，牧羊人在披毡下晒着太阳睡觉，麦苗已经有两茬高了，祖国是一片和平景象，可边疆正在进行艰苦的战斗。

注：部队2月19日出发，沿着成昆铁路线到达前线。当年得知部队即将开往前线参战，已退伍回家的我还专程前去部队送行。要知道这辈子有这场仗等着，说啥也不该那年主动地退伍回家。

2、20 . 晴 坐汽车晚宿在红河州弥勒县。

经过两夜一天的颠簸，我们到了昆明。这里的气候和甘洛差不多，太阳大，紫外线照射很强，下午就开始刮风、干燥，同志们都因为不太适应，有许多流鼻血的。云南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良好，还不如四川山青水秀，光秃秃的黄土山满目皆是，这里气候要热些，春天也来的早。这里的人皮肤很黑，很瘦。大概是气候炎热的原因吧。我们现在停在昆明西北，虽说是到了昆明郊区，可一点城市味也没有。

在火车上，大家每天都希望从收音机里听到战事的发展，现在看来还不明显。各国仍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前方的战斗仍在进行。（下午3点40分到达昆明）

2 、21 、 晴

昨天下午到了昆明后，我们就继续上路了。越往前走，天气就越热了。今天我们到了红河州开远军工站吃中午饭，这里小麦有的已经熟了，看来这里很富裕，甘蔗很多，供应也很好。云南的老百姓对当兵的很热情，沿途都有送水的，这里有20多个少数民族杂居，穿的衣服各异。我们还穿着棉大衣，可这儿的人们已经穿短袖衬衣了。

晚上我们来到屏边县，这里离河口只有90公里。

半夜，同志们都冻醒了，战斗就在前面十几公里的地方进行。炮击一直没有停止。23日拂晓了，现在是凌晨7点钟，激烈的炮火射击开始了，部队打了一夜，估计现在开始了总攻，前方打的很艰苦。越军还是比较顽固的。13军正在歼灭345师，等他们把345师消灭之后，我们再上去消灭316A师。边境线已经有很远了，没见一个越南老百姓，半夜时，田野中的茅房里透出了微弱的灯光，估计老百姓白天躲在山中的岩洞里，晚上回来睡觉或取走粮食。

2、23日 晴

天大亮以后，我们的车队就又出发了。行了几公里就来到我们的炮兵阵地，大炮轰鸣，炮弹就从我们的头上嗖嗖地飞过去。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敌人在向我们打炮，大家心情都比较紧张。周副政委告诉我们，这是我们的炮群在向敌人开炮时，大家才安下心来。

我们的车插上右边的一条乡村公路，迎面一棵高大的英雄树，开满红花，树干上缠绕着一些绿色的寄生藤，红花配上绿藤，更显得艳丽。一路上，许多战士立在路旁，看见我们这一车女兵，都透出惊讶的神色。我们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着骄傲和自豪感。进村了，村里暗堡真多，每个人家门口都有两到三个暗堡。村后山头上更是密布工事和暗堡，看来老大哥部队在攻打这些山头的时侯，一定是流了不少鲜血的。越南的老百姓知道我军政策宽大，不伤害老百姓之后，都从山里头回家来了，大摇大摆在村里走。

师前指就设在前面的一个小山头上，我们在这里煮了顿饭吃，然后接首长指示，让男同志马上去前指，女同志全部回后指。我们就这样匆忙地分开了，连句道别的话也没来得及说。

在坐车回后指的路上，因为是回后方，大家都觉得不太光彩，头也不敢抬。我们去后指的任务主要是配合医院救护伤员，搞支前工作。这是一个新任务，我是个党员，一定配合副指导员积极完成各项工作。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争当模范。

我们又坐车返回昨天晚上的地方，后指就设在桥两旁，这里的山头上，有许多顽固的越南民兵，经常往我们这里打冷枪，侦察连的同志来抓了几个人，稍稍老实一点。晚上我们搭了简易窝棚，就在大路旁露营了。要天亮前，大炮没响了，不知前方战事究竟怎么样了？由于发了背囊，有了毛毯盖，昨儿晚上要好得多，没那么冷了。

2、24日 晴

早晨起来，医院的同志来了。上午我们挖猫耳洞，准备防空袭和炮袭，好不容易要挖成功了，又说要转移。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就没了。下午发给我们枪，除每个干部一只手枪外，女同志还有两只冲锋枪。其他同志都不想要，我要了一只，崭新的，洗擦了一下午，这下我有武器了，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前方的战事进行得还比较顺利，316A师已经来了一个团来增援345师，345师快要完蛋了。晚上我们12个女同志仍挤在又窄又小的窝棚里睡觉。

13军的汽车被越方炸坏了几十辆，越方的两个女游击队员袭击了我们的一辆单车，把驾驶员打死了，她们也当场被我战士打死。

注： 发枪了，还有冲锋枪，真好！我当兵若干年，打过步枪、手枪，还没操作过冲锋枪。

2月25日 晴

今天我方的炮火基本停止，现在部队正在包围316A师，预计在明天拂晓打响，领导给我们的工作也明确了，主要是救护伤病员，男同志负责烈士转运工作。

下午我们全体女同志去河里洗了个澡。非常有意思，遍地都是男同志，我们找了个河湾，插上树棍，拉上两块方块雨布，就痛快地洗起来了。

晚上我们随后指往前面移了几公里，住在一个粮仓里，我们都宿营在屋檐下，垫了些麻袋，还挺舒服的，比起昨天我们住的小窝棚，这里就简直像天堂了。出发几天了，终于伸着腿睡了一觉。

指导员、小胡、小范他们三个男同志也从前边下来参加后指的工作。指导员还给我带来一封（此处省略）的来信，看来前方艰苦的生活对他确实是很好的锻炼。可以抹掉他身上的一些书生气。

我是比较重感情的，但我内在坚强，从不轻易暴露得软弱，也从不轻易地流露自己的感情，他在这方面比较差一些。

我们今天住的地方叫郎囊。

　　注： 此处隐去Ling同在战场男朋友的姓名，希谅！在我们部队，夫妻（男女朋友）双双上战场的比比皆是。大家以相互支持、关心、不拖后腿为荣。

注：316A师是对方的王牌师，我们部队与之作战，可谓恰逢对手，正好较量！

2、26日 阴

今天是我们出来以后的第一个阴天，一点都不热，舒服极了。

早晨和下午都无事可做，前方的炮火也停了，前方到现在也没打响，也不知军委的意图是什么？我们在这里对战事也不了解，只听说一些小道消息。我们又搬了一次家，从屋檐下搬到一个粮仓里。另外领导已经把我以后的工作给我明确了，负责登记烈士遗物。但愿来我这里报到的越少越好。要斗争就会有牺牲，这并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祝愿前方的战友打个大胜仗！

住在我们屋檐下的是西双版纳那边的一个边防团，中间还有几个老乡，一个是丹棱人，一个是峨眉人，他们是来配合11军打的。全部扎在后面的山头上，后面的每个山头都住满了部队。

2、27日 阴

中央军委命令我们在今天中午12点开始总攻。12点20分，我们的炮群开火了，火箭炮呼呼地飞向远方，前面打响了。

刚才背来了一个445团高机连的驾驶员，被炮弹皮炸伤了头部，等背到医院时已经牺牲了。我们后勤机关又往前移动了五公里，现在公路上更是一幅战争景象；战士们都背着背囊，扛着各种武器在路边走，汽车源源不断地向前开。

在这里的公路上，我们遇上两个越南小女孩，一个15岁，一个13岁，她邀请我们去她家里玩，我们当然不能去。有个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大大地黑眼睛，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她还在我们的笔记本上签了字。这里原来可能是13军39师在这里打下来的，这所房子后面有不少我们战士的血衣，树上布满弹痕，看来后面的山头曾进行过激烈的战斗。

晚上我们四位女同志，加上后勤的20多个人露营在后面山坡上，由于没有武装力量保护，怕小股敌人的袭击，我们又正好住在我方炮群的对面，敌方炮弹打过来，真有可能打在我们这地方。大家晚上都很紧张，我一夜几乎没合眼，加上我们睡的地方是原来住部队时栓马的小树林，我们就睡在马粪上，树桩咯的腰疼，实在难以入睡。我军的值班炮隔半小时打一发炮弹，一团红红的火光从我们头上飞过去，山上山下的狗也在乱叫，再也睡不着了。

2、28日 雨

早晨6点钟，天开始下雨了，我们只好坐起来，把东西搬到老百姓的房子里去。下午我们奉首长的命令搬到离这里有2公里路远的医院，进行烈士转运的工作。这里原来可能是一个越军的团卫生队，有一座小房子很漂亮，整个房子建在一个小山洼里，后面就是我军的重炮阵地，前面是小炮阵地。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炮袭的危险太大。我们四个女同志住在一间小屋子里，比起以前住过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天堂了。就是炮声太响了，看来前面打得还是十分艰苦的。今天下了一天雨，路很滑，我们坐车过来的时候，路边有匹战马惊了，汽车为了躲它，一下就倾斜到路边的沟里。我的头被重重地碰了一下，如果旁边是悬崖的话，我们都去见马克思了。那好，我们也不用去搞装烈士的工作了，先把我们装起来吧！

我们所住的山边住满了37师的战友，他们现在换下来打阻击，保卫后方。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不怕小股越军的袭击。我们在屋子后面挖了个深深的交通壕，准备在炮袭的时候，就蹲在那里。

今天天气很凉，不知他在前线怎样了？可别冻坏了，他身体不好，千万别生病啊！请小童给他带的信和梨子也不知他收到没有？他现在到底怎么样？身体好吗？风啊，你小一点吧！天气快暖和啊！

有时我都感觉自己在这方面是不是小资调太浓了一些，我不喜欢追求外在的东西，更重内在的因素，我喜欢将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愿意让任何人窥视我心中的秘密。我更不喜欢意志脆弱的人，我善于用理智克制自己哪怕是暴露得稍微软弱的一些东西，不让它轻易流露出来。战争是无情的，但我坚信我们都能活着回国。试想，打完胜仗后见面，那时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3月1日 雨

昨天晚上，上半夜没打炮。下半夜有零星的炮声。吃午饭时，激烈的炮声时起时伏，现在炮声完全停止了。前方的攻势又开始了。

下午烈士就拉下来了，共有7个，全是446团的。二营在打穿插时侯被敌人打了伏击，伤亡很大。战士们都非常勇敢，有个烈士身上十几处枪伤。看到这些，更激起我对越修的仇恨，我很想上前线去为他们报仇，可惜我是个女孩子。在抬烈士的时候，女同志都怕，但我想到烈士在前方流血牺牲，他们是我们的战友、亲人，我就一点都不怕了。在后方，我一定要努力工作，不怕苦、不怕累，起好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和同志们搞好团结，迎接胜利的那一天到来！

我当兵6年了，还没立过功。前几天在后指，吃了饭就玩，我想这下可完了，没工作干，还立什么功呢？现在有工作干了，我一定加倍努力工作，争取立功。

记得我们出发时坐在火车上的时候，单副政委对我说，让我在这次战争中好好锻炼自己，我一定不辜负首长对我的期望，好好努力工作。

　　注： Ling所说的446团二营的遭伏击战就是当年著名的四号桥反伏击战（此战打得十分艰苦，在我军史战例上所记载；若有兴趣，可从网上查询。就是这一仗，从兄弟部队交接阵地出现失误，牺牲我战友上百人，由于军师团营几级将士拼死努力，反败为胜；当年参战的基层人员中出现了而后的两个军长、一个联勤部一把手。故在此不详细说明。）

3月3日 阴

昨天和今天我都忙于烈士的工作，几乎没一点空时间，连日记也没记。现在为止，我们已送往祖国160多名烈士了。同志们在前方打得都很顽强，有的烈士身重数弹。里面有许多人我都认识。侦察连的小胡牺牲了，想起他平时活蹦乱跳的样子，再看到他的遗容，我第一次哭了。越修对我们欠下的血债，我们一定要加倍偿还。445团的车副政委被炮弹炸断了腿，因流血过多也牺牲了。446团曹团长的儿子小曹辉也光荣牺牲了。

今天中午12时，我们攻下了沙巴县城，我们胜利了！今天下午岳副科长给我们读了军委对全体参加自卫反击战干战的嘉奖令，和成都军区给13军的慰问信（50军仅我149是配属13军在云南方向参战，其余148、150在广西方向参战）。晚上我们又进行了转运烈士的工作。

3月4日 晴

今天的工作比较少，445团和446团的烈士基本都运下来了，447团的路还没打通，烈士都还没运下来。白天，我们都打扫了一下个人卫生。晚上447团的烈士全都拉下来了，一共一百多个，我们忙了一个通宵。5号又忙了一整天，大家都感到很疲倦。中央军委已下命令撤退了，住在我们旁边的37师一个炮连，刚才已经撤走了。我们最近也要撤回国了。

3月7日 晴

我们于14点43分过了红河，回到了祖国。到处是迎接子弟兵的凯旋门，祖国的亲人处处都在欢迎我们，到处是一片锣鼓声、口号声、欢迎的笑脸。想起在越南，每天提心吊胆，冷枪冷炮的日子；现在我们回到了祖国，就像婴儿回到母亲的怀抱，处处都感觉到母亲的温暖。晚上我们住在屏边，主要把原来轻装的物质运回去。

3月8日 晴

早上起了床，吃了早饭，我们又登上了路程，一路上，全是敲锣打鼓的人群。许多次我们的车被欢迎的人群拦住了，他们往我们车上扔糖、甘蔗、鸡蛋、烟、冰棍，还有的少先队员把自己的红领巾送给了我们。一路上，我们都怀着十分激动的心情，不知不觉就到了驻地弥勒县。

3月20日 晴

我们在这里住下十多天了，我们和师政机关一起住在弥勒县党校。这十几天里，每天都有群众赶着猪、牛、羊来慰问我们。火炮声、锣鼓声不断。阿细族的同胞还跳起舞来（就是那著名的——阿细跳月）。

我们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要排出一台歌颂部队英雄人物节目，向昆明军区首长汇报。现在创作基本搞出来了，今天已经正式开始排练。

——《Ling的战地日记》转载完毕——

　　在这场战争中，Ling获记一次三等功，实现了为国立功的愿望。
　　
　　问及工作细节，Ling回答我：“因为太忙了，还有保密，文字记得很少，但在我脑海中记得很清楚，”的确，参战时间有限，但这段经历会终身难忘的！ “我们在越南，只负责烈士转运，不和地方政府打交道，烈士由民工从山上抬下来，装上车，我们再把烈士抬下来，整理遗物，登记造册，再装袋，重新抬上车，由驾驶员拉回国。……其实就几天，我们几乎都没睡觉，因为不想让越南人看到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人，工作都是晚上做的“。
　　Ling还告之：在战场后方主要是晚上去处理烈士转运，每晚必走一节路需提马灯。提马灯的人，就易成越军的冷耙子，我就每天主动提着去。干部科岳副科长是我们组长，我每天都主动和男兵一起抬烈士尸体，因抬不动上半身，就抬脚，一位烈士要抬几遍，从汽车上抬下来，再从担架上抬下来摆地上，找名字，整理遗物，再抬进大塑料袋，再一次抬上车，运回国。当时师宣传队男兵Hdh在战前手摔断了，本不让他参战，他主动要求参战，所以他在烈士转运站就只能抬脚，但能为国、为战友尽力也在所不辞。
　　Ling又回忆到：刚年满18岁的曹辉烈士送到烈士转运站，我苐一个发现了，汇报给后指，单副政委专门让我们保密，不要外传，446团曹丛连团长还在前方指挥战斗，怕影响他。所以，仗打完后，很多人来打听牺牲没有，都来问我，牺牲的烈士都是我登记的，只要名字一说，我有印象的就肯定牺牲了。后来战后，单副政委才讲，当初派女兵去烈士转运站，是怕牺牲女兵时好处置，还好，没有我师女兵牺牲。
　　Ling的回忆像开闸的流水，又说： 侦察连的胡新春，配合四四七团打穿插，被炮击中牺牲了。战前，他带着无声冲锋枪来我们宣传队玩，他是七七年的武汉兵，人长很帅，还把他的枪给我玩了玩，他抬下来时，全身缠着绷带，脸很干净，看不到伤口，结果他是被炮弹击中了背部，后背没了，只有全身缠满绷带，遗体才不会断掉，见了他，我第一次哭了，求群联科胖子张科长给拍一张他的遗照，因胶卷太少，不给拍，要找不到名字和番号的烈士才拍照，我还被后勤倪政委批评小资产阶级情调，最后我只好把他的头发剪下一缕，装在他的遗物袋子里。
　　
　　谢谢Ling！我将你的战地日记阅读完后制作成美篇，以永久保存。这原汁原味，条件艰苦，真实的战地日记，真感人！

这几张都是当年参战女兵们在前线的留影，可惜Ling与另三位在烈士转运站的战友未及时赶到，故留影中没有她们的身影。

经过战争血与火的熏陶，使我们更加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和平年代幸福生活！更加珍惜我国改革开放四十年取得的优异成果！……

注：1.到明年2月17日，对越自卫还击战四十周年，以此文纪念；

2、凡蓝色文字均不属于战地日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