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

畅想未来

<h1><font color="#167efb"><b>  七月,黄土高原上到处都是绿意,那浓浓的绿装点着农民的喜悦,只有在此时大地有浓厚的绿,他们的心才有厚厚的着落。秋日挥镰时的舒爽与兴奋,通过这些绿提前显露了出来。并且这里的绿俨然不似华北平原或江南的绿。那里,在这个时节满眼全是绿,绿得密不透风,绿得让人喘不过气。<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所以生活在黄土高原上的人是幸运的,倘若没有沙尘的话。这里浓浓的一抹绿意背后,往往会适时的露出一点黄色(大地的颜色),让人看了舒心而不至于内心空落。<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可今年,情况好似不妙。倒不是因为大地缺少了什么,而实际是大地依然绿着,但农民知道,这点绿是他们反复地在大地上灌溉了三次的结果。为了这,我们的农民伤透了神,更劳尽了形。<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他们一个个黑黝黝的脸庞上,总抹不去对雨的企求。最近这几天,他们都有一件共同的看似无用却又急切的事儿去做,好像好久没有这么一件事儿,让大家同时关心的。嘿嘿,猜猜是什么事儿?对了,是每晚07:30分之后的“天气预报”。我们的新闻联播倒不一定能牵动着农民,但大家在关注天气。有些农民先前不知自己脚下的土地,在电视上的位置。但,最近他们也通过读书的孩子明白了自己的“位置”。每次大家都是满怀着“浓云密布”的喜悦去欣赏,却总是带着“阳光灿烂”的失落黯淡了眼神。</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这不,今天一整天都“艳阳高悬”,而天气预报让大家又一次地失落了,看完了天气,一些年老的农民,抚摸着自己劳累的身子骨,坐在了自家院子的杏树下忧心伤神。而一些年轻的三十出头的青年农民晃动着自己浇了一整天地的胳膊腿儿,从家里纷纷出来,聚到了大街的老古树下。这里可是他们从小玩儿到现在的场所,也是他们做农民后畅谈闲聊的地方。<br></b><b> 王小满来的时候,就从村中的商店扛了一箱啤酒,手中提了一袋食物,有鸡爪,火腿,大豆,花生米等。一放下,小满狠狠地说:“来,哥儿几个,咱今晚喝酒,累了一天了,放松放松。”这话马上得到了他七八个发小的一致赞成。</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于是,大家席地而坐,围住老古树下的碾盘子。有的用牙咬瓶盖,有的用手撕食品袋儿。当把这酒瓶全打开一一放在碾盘子上,春风儿不满地对小满说:“满,这一箱不够啊,一人才一瓶!”<br></b><b> “先喝着,你是要把大家喝倒了是咋地?”小满淡淡地说。<br></b><b> “对对对,先喝着,再说了,这天儿,咱稍歇会儿,少喝点儿,也好早回去休息。”“明天还得继续浇地呢。”大家乱纷纷地说。有几个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br></b><b> 于是,一人一个酒瓶,手拿着,瓶脖子碰碰,春风儿说:“一半儿,喝了!”说完,率先仰起了脖子,喉咙头儿上下移动,咕噜噜一气儿,眼看着一瓶酒见底了,仍没有停下的意思。三四个人放下酒瓶子忙说:“一半儿,你说的!”春风儿好似没听到,继续咕噜着。引得旁边闲聊的人们直说:这后生,好酒量。这啤酒,喝得跟扬场子似的。见众人拦不住春风儿,小满忙用手挠挠春风儿的咯吱窝儿,好家伙,停下来。<br></b><b> “你要呛死我呀,满!”春风儿边把酒瓶放下,边说。<br></b><b> 大家嘿嘿地笑起来了。<br></b><b> “奇怪,今天这酒喝得和喝凉水一样,一点儿啤酒味儿都没有。”冬雪说。刘小露接住话茬说:“这天气,热得狗舌头都缩不进嘴,再加上你白天浇了一天地,肯定是又渴又累。”</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什么?冬雪今天浇地了?”春风儿直接站起来,走开了。 <br></b><b> 大家忙问他干啥去,只见他头也不回地说:“喝你们的,我一会儿就回!”<br></b><b> 大家笑着直摇头,“这家伙,整个儿是一阵风,谁知道他干啥去了。”<br></b><b> 正当大家举瓶时,只见春风儿左右手提了两箱酒,径直走了过来,放在碾盘旁,挽了挽袖子,“喝吧,浇地那营生,哎,简真难受。”他又瞅了瞅天,太阳虽已快落山了,但仍热毒毒地晒着大地,还总是从斑驳的树叶间挤过,把一块块亮白亮白的“明镜儿”抛在地上。“来来来,举起瓶,咱哥几个干了”,春风儿收回了目光,“老天爷不下雨,可把咱忙坏了。喝!这又能怨谁哩!谁让咱不好好念书呢!”春风儿把酒瓶高高地举着,小满、冬雪、刘小露慢慢地拿起瓶,“慢慢喝,别那么快,下次干?”其他人说。<br></b><b> “不行!要一块儿喝,这瓶酒必须干,要不,滚蛋!”春风儿直直地说。<br></b><b> 没办法,大家全拿起瓶,情愿不情愿地喝起来。<br></b><b> 只见春风儿一仰脖子,咕咚一口,酒瓶脖子朝下,一丝儿泡沫从瓶口滴出,滴答在碾盘上的鸡爪旁,那鸡爪子仿佛睁着大眼,支楞着大脚,帮着春风儿,从冬雪开始,一个一个地眼瞅着他们把酒喝光。</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好,够弟兄!”春风儿边开啤酒,别得意地说。只见他把两个酒瓶盖儿互相碰在一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扬起右胳膊肘,左手握住瓶脖子,右手下压,“你们看!”随着“嘭”地一声响,瓶盖直穿过老古树的枝叶,竟不知了去向,瓶口处冒着一缕儿凉气,一会儿从附近传来轻轻地“啪”声,瓶盖儿落地了。<br></b><b> 这一连串动作,又博得了围观者的一片叫好。<br></b><b> 春风儿红红的脸蛋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br></b><b> 不过,这个动作也吓跑了几个人,他们借着“看孩子学习”、“ 明天早起”、“ 今天太累”……等等原因,推脱了,转身朝周围的人吐了吐舌头,瞪了瞪眼,头也不回地说:“你们也少喝点儿,早点儿休息。”<br></b><b> “扯淡!”春风儿说。根本不在乎走的人听到。当然,离开的人,同样不在意他说的这话。<br></b><b> 现在碾盘子周围,只剩下春风儿、冬雪、王小满、刘小露和李谷雨五个人。<br></b><b> “咱们喝,哎!人啊,长大了,咋就不一样了呢?想想咱几个小时候,不都是一人提议,全部响应吗?哎!”春风儿说。<br></b><b> “春风儿,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话!各有各的家,各有各的事儿,长大了,也不能事儿总由着自己,不是吗,比如说这天儿,能由着咱,马上下雨吗?显然不行!”冬雪对春风儿说着,同时也把目光朝其他人看了看。</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哎!谷雨,那可是我们的下酒菜,你可不要把它吃光了!”当冬雪的目光看到谷雨时,只见谷雨左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右手忙不迭地一上一下,一扔一抓,而颗颗花生米随着手的一扔,嘴的一张,不偏不倚地逃进嘴里,只听见嘣嘣几声,已是腮帮胀满,而后手再伸向碾盘子,牙齿却不停地上下嚼动,嘴还发出叭叭的嘴唇碰撞的声音,眼珠子绕着碾盘子上的食物滴溜溜地转。<br></b><b> “嗯,刚才的酒喝得有点猛,肚里辣辣的受不了,吃几颗花生米压压。”谷雨支吾着说。<br></b><b> “再喝一瓶,要不,你买二斤花生米,放这儿,然后,回家!”春风儿一字一顿地说。<br></b><b> 谷雨立起身,“我买花生米去”,说着却朝家的方向一溜烟儿的跑似的走了。</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剩下四人,无奈地伸了伸舌头,摇了摇头,相视着笑出了声儿。<br></b><b> 夜来了,古树下乘凉的人散了,他们都歇去了。尽管老天近期没有一丁点降水的意思。但我们的农民们却不会没有一丁点儿的对生活的期待。他们眼瞅着庄稼的绿意,心里会泛升起浓浓的秋日的希望。同时他们也深知,保护住这片绿,将付出更多的精力和金钱。<br></b><b> 苍穹像个缺了水的蒸笼,干干地发着热力。尽管有古树树冠散发着的微微凉意,但是四个从光屁股一起长大的青年农民此时也脱了上衣,露出了膀子,经年的田间劳作使他们褪去了稚嫩,而显露出了发达的肌肉。<br></b><b> “咱哥儿四个边喝边聊,看见他们,我的心就赌!”春风儿直率地说。<br></b><b> 于是,四个瓶子,碰做了一处。<br></b><b> “我干了,你们随意!”春风儿对其他三人说。<br></b><b> 可小满、冬雪、小露也都仰起了脖子,瓶底儿朝天了。</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哎,我说冬雪,咱这四人,你文化最高。想没想过,用什么方法让咱农民少受点儿苦,不再靠天吃饭呢?”小满说。<br></b><b> “对,小满说得对,咱应该做个新时代的农民。让靠天吃饭见鬼去吧!”小露说。<br></b><b> “哎,冬雪,我知道你是个能人,想想办法,这一天天的浇地,累死了!”春风儿说。<br></b><b> “嗯,办法倒是有,咱这地方,土地不平坦,半坡半滩地,滩地里我们可以种植喜湿作物,坡地上其实我们可以栽种耐旱的中药材。并采取滴灌。这样,我们的种植就避免了单一而节省了人力。不过,这得需要资金,我们恐怕没那么多”,冬雪慢慢地说。话语中带着点无奈。<br></b><b> “咱可以合作啊,一家办不成的事,咱四家合起来办总行吧!”小满说。<br></b><b> “对,那叫什么呢?”春风儿挠挠脑门子,半晌也想不起自己想要说的话,好容易想起,说“互助组”,马上拍了拍头又说“不对!”“哎!没文化,还真可怕。明明很熟的名字,咋就忘了呢?”<br></b><b> “合作社!”冬雪、小满、小露同时说。<br></b><b> “对,哎呀,笨死了,电视上经常说,我想说的就是它!”春风儿拍拍大腿朗朗地说,“好,咱四个初步定下,今年已经不能实现了。冬天,咱哥儿四个好好合计合计,规划一下。这传统的劳作方法,简直累死人,遇到像现在的天气,愁死人了。”春风儿像高兴的鱼儿在水边儿吐泡泡一样,吐出了胸中的话。</b></font></h1><h3><br></h3> <h1><font color="#167efb"><b>  月亮升起来了,亮亮的照着古树,仿佛有了一丝儿凉风。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叫。夜深了。<br></b><b> 四个青年农民在古树下活泛了脑门儿,兴奋地不断举瓶儿,而碾盘子上的鸡爪,花生米也仿佛露出了可爱的笑容。<br></b><b> 是啊,酒是好东西,正像江南的茶一样,几个商人围坐在一起,往往茶馆儿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就能喝出一片合作的天空。而黄土高原的农民不兴喝茶,但今天,石碾盘子边的饮酒,不也即将饮出一番改变天地间农民命运的响动?<br></b><b> 也应该有这样的响动了,我们的农民太渴求这样的改变了!</b></font></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