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牛家佃

范盈华

<h3>文字:范盈华</h3><h3>摄影:范盈华</h3> <h3> 故乡牛家佃是陕西延安的一个小村,位于宜川县的北部塬区,黄土地貌,丘陵沟壑区。北沐革命圣地的光辉,南靠蟒头山的秀丽,东临母亲河涛声,西踏秦直道古迹。常年日照充足,早晚温差大,是世界苹果适生区。冬季白雪皑皑,春季花香满塬,夏季果实累累,秋季,八方果商云集,甘甜脆嫩的苹果运往国内外。商品供不应求,果农富足。 </h3><h3> 牛家佃,像一个快乐的逗号,在高原母亲的怀抱里撒娇。十三岁出门,故乡常在梦里出现。乡音乡情像爹娘的叮咛总在耳旁萦绕。</h3><h3> 爹娘在时,家是温暖;爹娘去了,家乡成故乡。父亲五七,祭拜完毕去老村走了走,村人已全部迁入新村多年,新日子蒸蒸日上。老村,荒草丛生遮掩了昔日的小路,残垣断壁尚存温暖,童年记忆恍如昨天。忆父母,不重见,珠泪滔滔。<br></h3><h3><br></h3> <h3>  我家的窑背是舅爷家的南房子,穿过这条窄窄的小路,下一个窑坡,过了巧叶和张兰珍的家,才可以回家。</h3> <h3>村口的老槐树,长在涝池畔。以前树下是个骡马市,繁盛时期,猪欢马叫热闹非凡。</h3> <h3>保龙家的老院子。</h3> <h3>上胡同金友家的小巷子,过去队里的饲养室在后面。一到晚上手电一照,羊圈里的眼睛像蓝莹莹的琉璃豆。</h3> <h3>钦珠家的老宅,岁月沧桑威武依然。</h3> <h3>正发家的屋檐,还是那么精致。</h3> <h3>村口的老槐树,树下是过去的闲话中心,吃过饭窑阔里的人们坐在树下闲谝,男人抽烟,女人纳鞋底,孩子们玩耍。树上挂着一口大钟,上工开会时一敲,全村都能听见。<br></h3> <h3>店院是过去吆大车赶脚的歇息的地方。旁边是饲养员的屋子,靠西的一排房子里圈着牛驴,第二天沟里驼水,第一天晚上要给饲养员提前打招呼,给牛煮熟的黑豆常被小孩子偷吃。</h3> <h3>这一排房子是老队部,小麦糜谷,荞麦豆子在房子里,很大的柳条屯子盛得满满的。大粮仓在院子的东边,金灿灿的玉米穗装的老高老高,大钟一敲,全村人都来划玉米,人声鼎沸,笑语破天。然后等着按劳按人分配玉米粒。我爸爸是会计,算盘拨得震天响。</h3> <h3>那窑背老支书家的三面砖窑是过去村里的豪宅,温暖向阳,现在孤独地矗立在那里。</h3> <h3>挖掉的苹果树,干透当柴烧。过去的塬上,烧的是白草、黄蒿和干了的树叶,来了客人或雨天,主妇常常愁得做不熟饭。能有一捆硬柴禾做饭,那是多么奢侈幸福的事情。</h3> <h3>对面的崖畔畔,站在碱畔上吼一声,崖娃娃就会回好长好长的尾音。</h3> <h3>树旁的残墙是米福家的。<br></h3> <h3>经历风吹日晒的树根根,像一个个沧桑的老人。</h3> <h3>石墙青瓦,残垣断壁,昔日的辉煌不再。</h3> <h3>米福家过去日子富足,那间北屋经常有陕北说书,屋子里挤满了人。今天人去屋空,只有石磨石碾遥遥相望。</h3> <h3>上了舅爷家的这个小坡坡,穿过家顺的大门口就到了街上。</h3> <h3>一只小狗胆怯地望,看见我,停下了撒欢的脚步。无论怎么示好,它就是叫不到身边。不由想起一句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心里有小小的忧郁。</h3> <h3>这三面土坯窑和打的靠山窑相比,很时尚。当年让北京来的知青住,把现代时尚的生活带进陕北的小山村。小小的我第一次闻到香水味儿。</h3> <h3>石檐建木,依然看到窑内的结构。</h3> <h3>永堂子家的地坑院,走过长长的甬道,进了藤条编织的大门,里面的天地很大。窑背东边有一棵杏树,是孩子们的最爱。</h3> <h3>群学门口的石碾子,当年很红火。一个腊月都闲不了,碾米做糕人鼎沸,驴欢马叫箩筐响。一年四季,碾韭花辣子,完了放两块窝头走两圈。馍馍里面压进去的辣子韭花味,咬两口,给个神仙也不换。如今,它如一位寂寞的老人,荒草丛里晒太阳,老了不说年轻的话。</h3> <h3>这条美丽弯曲的小路后面是二茬新队部,五孔砖窑是村里的六年制小学,隔壁是村里的医疗站。</h3> <h3>店院的第一间当年放着的弹花机整日吱吱呀呀,雪白的棉花像柔软的海绵,花籽榨油吃,隔壁是钢磨,但我母亲还是喜欢石磨磨的面。</h3> <h3>那窑阔是村里的最高处,旁边有一棵桑葚树,放学后骑上树杈偷吃,回到家嘴唇乌黑,手被糖汁染得黏糊糊的。</h3> <h3>百年老树,直插云霄。无论岁月怎样变迁,游子对故乡的眷恋就像这盘根错节的老树,生生不息。</h3> <h3>父母靠自己的双手建起新家,搬到塬上。院子里新生的一棵杏树,和老屋年岁一样长。三十五年了,很大很大。父亲后来还种了梨树,苹果,核桃,柿子,花椒。春色满园,果实飘香。人去屋空,只有红彤彤的柿子还像父亲的爱,温暖着树下的儿孙。</h3> <h3>路灯下的小槐树原先是棵大白杨。寒来暑往,父母总是坐在树下等着我们回家。如今,空空的树下再也不见他们的身影,忍不住大放悲声。</h3> <h3>我父亲和他院子里的菜地。</h3> <h3>范盈华, 陕西省宜川县人,高级摄影师,中国财政文学会会员, 文学和摄影作品散见于《鹿鸣》、《岁月》、《中国财经报》、《中国政府采购报》、《财政文学》、《延安文学》等。<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