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老天爷呀!这是怎么了老伴?十二月十号一大早起来,我像往常一样给你热中药,热好药准备给你鼻食中药,在鼻食以前习惯性的用最大号的针管给你吸一下胃里的浊液。</h3><h3><br></h3><h3>这一吸可把我吓坏了,针管里是鲜红的血,我急忙去找大夫,大夫赶快让护士给我准备了化验送检盛胃液的试管。</h3><h3><br></h3><h3>接着大夫告知不许再吃任何东西了,马上把化疗药物替吉奥胶囊停了,中药也停止再往胃里打。总之,胃里不能再进任何东西。</h3> <h3>经过化验,下午大夫告知我老伴的胃液送检是阳性,说明胃液里有大量的鲜血。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顿时,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h3><h3><br></h3><h3>这可怎么办?又不敢在老伴面前表现的过于悲伤,怕他看出来,影响他的心情,可是老伴胃出血的事实就像泰山压顶一样使我喘不过气来。</h3><h3><br></h3><h3>一上午,老伴也许是看出了我心里的担忧,因为老伴说我是个“透明人”,有什么事,从我的脸上都可以看出来,尽管我尽量的克制自己的情绪,还是没有瞒过老伴的眼睛。</h3> <h3></h3><h3>老伴一直在劝我:玉珍,不要难过,大夫是会有办法的,陈大夫见这样的病人见多了,他们会想出治疗方案的,老伴还不到离开你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我要再陪你一年吗?</h3><h3><br></h3><h3>老伴不说还好,他这样一说,我的泪水又止不住的顺着两腮流了下来。老伴举起他那被输液针扎的到处是淤青的双手给我擦泪,我抓住老伴那双伤痕累累冰凉的手放在我的怀里,想把这双骨瘦如柴的手在我的怀里温暖过来。</h3><h3><br></h3><h3>就这样握着老伴的双手,我的大脑里胡思乱想的产生了各种老伴胃出血的情况……直到老伴说他肚子疼的厉害,我赶快去找大夫,告诉他老伴说肚子疼的厉害。</h3> <h3>陈大夫到病房看过老伴后告诉我说:这可能就是吃了六天化疗药替吉奥胶囊所引起的不良反应,不要紧张,也许停了药物,自然就会好了。</h3><h3><br></h3><h3>我把这种情况告诉老伴,老伴理解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是从老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以看出老伴肯定是非常难受,直到老伴肚子疼的忍受不了时,说是想大便,可是我把老伴扶到卫生间,他在马桶上坐了好半天,一点都没有便出来。</h3><h3><br></h3><h3>老伴痛苦的脸色苍白,一点力气都没有,直到护士过来给老伴打了一针止疼针,老伴眉头紧皱地睡着了。</h3> <h3>十一号老伴的反应还是肚子不舒服,总是想大便,可是没有便出来任何东西,不过肚子没有昨天疼的厉害,还是没有精神,总是迷迷糊糊的睡觉。</h3><h3><br></h3><h3>我想给老伴刮刮胡子,他都没有力气坐立起来,我也只好作罢。老伴怕我心里难过,还开玩笑地对我说:是不是嫌弃我不够帅了?满脸的胡子,我要是这样的走了,你会不会想我?</h3><h3><br></h3><h3>我被老伴的话问的又是一阵鼻子酸酸的,喃喃自语道:真是悲伤流转,却掩不住岁月的斑驳,染尽缕缕青花梦难开,落尽的风华把往日还,那些梦境搁浅在流年的彼岸,化作了一朵朵盛开在记忆里的繁花,不经意间葬下一段烛光,待记忆化作秋泪时,就诗化成一个个光阴故事,刻在了心间,怎能忘却?</h3> <h3>老伴听罢伸出他那瘦骨伶仃的手,想尽力握紧我的手,可是由于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只是徒劳。我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紧握着他的双手,放在了我的唇边亲吻着。就这样,又一天的陪伴总算是平安度过了。</h3><h3><br></h3><h3>十二日凌晨四点半左右,我睡眼朦胧中感觉老伴从床上坐起来了,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咚地一声,我拉开灯一看,老伴半侧卧摔倒在床边上,我赶快把老伴抱起来呼唤老伴的名字,他不应答。</h3><h3><br></h3><h3>只见老伴眼睛大睁着,嘴巴半张着,两眼无光,我怎么呼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曾经在部队卫教排学过的护理知识告诉我,老伴休克了。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把我吓懵了,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海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h3> <h3>就这样我懵了几秒以后,突然反应过来了,赶快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护士听到呼叫后想进来,可是房门被我睡觉时反锁了,多亏同病房的病友大哥赶快打开了房门,说话间大夫也来了。</h3><h3><br></h3><h3>在护士和大夫的紧急抢救后,老伴才慢慢苏醒过来,有了知觉。紧接着老伴就被“五花大绑”监护起来了。大夫一看老伴的脸色,就让护士给他抽血化验,结果血色素才3克,正常人是12克,老伴严重缺血,前一天刚输了的4u血,现在都没有了,到底去哪里了呢?</h3><h3><br></h3><h3>我问老伴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老伴无力的说:我想上厕所,又怕打扰你休息,结果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后来就看到护士给他输液。说着老伴不好意思的说,我想小便。这时候陈大夫说:你已经小便过了,我一看床上,老伴的裤子和床单都是湿的。</h3> <h3>我赶快给老伴换裤子,没想到,一脱老伴的裤子,裤裆里到处都是大便,而且是血便。可怜的老伴,你受罪了!一生爱干净的你,尽然便在了裤子里都不知道。我赶紧给老伴收拾,连血带像石头块一样的屎我用手抓着,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有多恶心,心里想到的就是赶快给老伴处理干净,让老伴舒服些。</h3><h3><br></h3><h3>我正在收拾时,儿子和儿媳妇也来了,儿媳妇赶快到医院一楼的小超市买来了成人用的尿不湿,我和儿子给老伴换上。老伴总算是舒服了一点。</h3><h3><br></h3><h3>但是,没有过了一会,老伴又说他要小便,还没有等我给他接便盆,他说他已经尿了,我过来一看,尿不湿已经湿透不说,还把床单都湿了,肛门里又不断的往出流深咖啡色的血。</h3> <h3>我和儿子又开始给老伴收拾,就这样一直到晚上十点钟以后,老伴从肛门出血才停止。等老伴休息后,陈大夫给我和儿子说,情况不好,怕是胃大出血,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h3><h3><br></h3><h3>儿子哭的两眼通红,而我,也许是这段日子习惯了压抑内心的真实感受吧,不再放声大哭了,习惯了淡淡地承受这一切,明明感觉到痛,却再也无法畅快的流泪。</h3><h3><br></h3><h3>陈大夫说:如果能熬过72小时,不再便血和抽胃液没有血,可能情况就会好转,反之,情况就不好说。而且止血的针“ 醋酸奥曲肽注射液”是自费,每天要用三针,一针100元,再加上老伴严重缺白蛋白,人血白蛋白也要一天输一瓶,一瓶要438元也是自费药。不说每天医院给出的清单将近4000元,再加上自费药近800元,有时候还要高出这样的标准,就像人们常说的,家里有个病人,真的是工薪阶层看不起病。花钱不说,老伴受这么多罪,还不见好,是不是化疗这步棋又走错了?</h3> <h3>我到底该怎么办?不给老伴看,在家的情况也一日不如一日,给老伴开始化疗,又出现胃出血的情况。老伴的食管已经被肿瘤堵住,不能再插胃镜检查出血点,到底这样下去,能不能止住出血?</h3><h3><br></h3><h3>陈大夫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止住血,因为看不见出血点。他一次次的告诉我要有思想准备,而且让我在各种治疗书上签字,我的心都碎了。突然觉得,不是哭的时候最心碎,而最心碎的是想哭的时候却早己没有了泪。</h3><h3><br></h3><h3></h3><h3>生命的悲伤,总有一泊泪水缘于深爱,老伴,你是我今生无法泅渡的沧海。无助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我好想逃,逃到另一个世界去……老伴,你受罪了!假如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许无罪可受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你把罪已经受够了!</h3> <h3>作者:杨玉珍(上图),生于1960年3月,毕业于山西大学汉语言本科,1979年参军时在28军84师宣传队,后到84师医院工作,从部队回地方后从事教育工作直到退休。</h3><h3>(图片来自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