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印象

大伟

        2018秋冬之际巡游欧洲五国，因早已备述之至，故行行摄摄之中尽力探寻预想中的“欧陆情结”，兑现沉浸于心的梦中经典。

         一路走来，从悠远的罗马、质朴的伯尔尼到张扬的巴黎，都是沿着古典的脉络循序渐进，于我心中也一一对应。从古建筑的辈份到经典的叠加，由表及里的是审美的不断创造到各种智慧的沉淀，无数次惊叹后只需驻足，来不及研磨；这里已经无需赘述历史，却常常使我陷入莫名的时空错置，既想探寻梦想底本，又怕惊扰了中世纪。

        欧洲虽早已卸下层层历史负担，却依然虔诚聆听世纪的钟声。比照中华历史底本，骑士城堡对应青衫雅斋，纵横捭阖对应书剑恩仇，亲临现场才愈发感受强烈。如今欧洲却呈现了另一番景象：富足后的漠然，自足后闲适，满足后的固守。此等前后比照不可同日而语，也非今日话题。

        本篇不作具体的图文对应，只在乎即兴游历之后，重新整理感宫信息，摆脱游记的负担，剥离逻辑的桎梏，有感而发，肆意随想。

【罗马废墟】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纵横捭阖之上的废墟完成了一次次和谐无比的隔代对视；罗马也不是千年建成的，古希腊的遗训被镌刻在文字、建筑与制度里。艺术巨匠留下的杰作，如今早已被当作习以为常的感官生活信息；见胜于空间的罗马历史，虽经历代厮磨消解，每次却都能够完成逻辑转换。穿梭在老街疏桐与历代废墟之间，仿佛已经跳过了中世纪，直接体验古罗马感性意象，这就是我看见的当今罗马。🏛

                          【佛罗伦萨】

        佛罗伦萨，欧洲中世纪曾在这里重新出发，旷世巨人的智慧依然藏在老街旧巷中。夜幕下圣母百花大教堂（图1-3），更显得峻厉而肃穆，映射出森罗轩敞的经典光辉；穿梭在幽暗的古巷中，享受流动的孤独，却又怕惊扰了“中世纪”的阒寂。可以想像，巨人的足迹在经典幽光中被供奉了千百年，佛罗伦萨独享这精致散漫而怡然自得……🕍

【米兰广场】  

米兰大教堂是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建筑，前后修建了近600年，见证了意大利从中世纪到近现代的历史。米兰广场聚集了各种肤色，云集了万千鸽子，结集了香姐绅哥；这里是寻找爱情获得初心之处，更是寻求释放共享坤卦之地。象牙白教堂反射出世纪经典之光，护佑着来自各地的虔和。⛪️

【威尼斯】
威尼斯最让人联想到的是摇橹穿行街巷，无需研磨历史只需轻松浏览，可我看见的是她风烛残年的危楼，岌岌可危的扶墙。巷边随便一幢楼都承载了千百年的负重，主人只想回避游人的喧嚣。整个威尼斯浸泡在海潮风浪之中，白天摩肩接踵，夜晚独自排遣，这一切只因威尼斯太傲然伟大，承受着世人轮番围观留连后却暗自孤伤，悠闲的数着自己的历史。⛪️

【因斯布鲁克】
从亚平宁半岛长途奔波来到阿尔卑斯山雪峰下的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尚未来得及时空转换，只想回避街头杂耍喧闹，一路狂走穿过凯旋拱门，寻觅梦想中的经典街巷。这里鳞次栉比的歌特式包容着巴洛克风格，高级灰将五颜六色融化成典丽和谐的时尚风范，毫无半点艳俗，完成了从古典到现代令人陶醉的视觉转换。我却又一次享受流动的孤独，沉醉于这精致典丽的叠加，从经典时尚、嘻皮雅士到呢喃老妇一一攘入镜中。🏞

【福森·新天鹅堡】
德国边陲小镇福森因新天鹅堡闻名天下，传说是迪斯尼乐园主城堡原型。因世人过度关注城堡，却忽略了阿尔卑斯山脉下的天鹅湖与湖边峻俏朗丽的童话般的别墅群落。深沉于中欧的西方建筑美学，在福森看来，无论加砖增瓦、续篇添色，都绝无违和之感，高级灰再次融入五颜六色之中，令人拍案叫绝；天鹅湖似乎沉睡了几千年，依然保持“德系森色”的自然纯朴，与新老天鹅堡（图1图2）之间将持续她们的世纪对话。🕍

【因特拉肯】
因特拉肯小镇因处“欧洲脊梁”少女峰而闻名于世，这里作为旅游与运动胜地，集湖光山色与田园雅趣为一体。黄昏时分，洪波曲涌，云海宛曼，雪峰映天；入夜，小镇退去了背景，隐藏了云波，却造就了别致异象：山色凄婉，彼岸静谧，虽余韵寥落却山鸣谷应。眯望露天火车站与沿岸自然分布的古典建筑，仿佛让人走入近代时光，恍如隔世……🌄

【伯尔尼】
瑞士首都伯尔尼是我欧洲之行获得的意外惊喜，此地古典格局完全融入了历史、自然与生活。阿勒河将原始森林气息融贯市区，让城市作为背景陪衬，房舍树丛却恭敬地排列在两侧；古老街巷丝毫没有陈年的颓象，与时尚生活共臻至极，人们却依然虔信钟楼的鸣响。这是一个被河流牵引、被钟声统领与被历史浸润的都市。惊喜之余竟是当日巧逢洋葱节（图8、9），嘻闹肆无忌惮，与前者大相异趣，令人回想无穷。🏫

【凡尔赛宫】
法国凡尔赛宫因壮观奢华闻名于世，如纵观全貌却不免视角雷同又丧失精彩细节。故因循最佳游览路线，从宫内向外探视，近可观精致立面与浮雕，远可望庄重雄伟纵横对称的古典主义轮廓，顿觉豁然洞开别具天地。凡宫内饰极尽奢华繁胜，形容词汇已无法赘述审美疲劳，“度娘”里的备述远不如亲临现场。可惜因行程无法探入梦中的凡宫后花园，遗憾之余为重游再探凡宫留下伏笔。🕍

【巴黎圣母院】
刚步入圣母院就被震憾了，黑压压的人群沿回廊一律轻步恭行摩挲涌动，似万众仰止朝拜。屏气凝神后才缓过身来上下环视，但见天穹叠加升腾，尖拱奇突空灵却玲珑精巧。整个厅堂回廊几无雕饰，仅依托绵密细致的空间布局；透出圣光的彩色玻璃与回廊、祭坛、唱台、屏风和门龛等，替代了繁冗的装饰，与教堂外立面形成鲜明比照。在我看来，圣母院才是欧洲宗教建筑的精神转折点，其智慧浓度不断被释放与消解，虽历经劫难，却无陈旧后的慌乱，经典中的退却。⛪️

【塞纳河畔】
一路走来到巴黎才感受到现代欧洲都市的恢弘气势，塞纳河与阿勒河则刚好相反，退却了自然与陈杂，汇聚了建筑与人文。塞纳河畔铁塔之下，展现出层层叠叠气韵饱满的景象，“左岸右岸”兼收并蓄又张扬宽容，并无人们传说中的风格设限。这里是历史的延续，经典的流动，文化的伸张。夜幕下的巴黎雅致散漫而不知收敛，就连深巷小街也不甘低眉沉吟，却独自消磨浪漫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