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作者:谢志红</h3> <h3><br></h3><h3> 但凡生性内敛的人,都有一种真诚的切身体验,就是一上没有隔断间的公厕就拉不出或拉得不爽,因为即使没人也总会有一种被人偷窥、监视的错觉,所以除非十万分内急,本人也是不轻易上公厕的,这种传承也体现在儿子身上,每天放学回家总是憋着一肚子的污垢抢厕所。</h3><h3><br></h3><h3> 七十年代的人,住的是公家房,自家的住房里是没有卫生间的,只有一个集体的公用厕所,所以,每家每户会必备一个痰盂,用于夜间或不便时。那时的公厕,是一溜的蹲坑,坑与坑之前没有一个隔断。内敛的人,上厕所要么就会在时间上挑选,要么就会在地点上挑选,时间选择就是避开上厕所高潮,比如早晨;地点选择就是避开人流多的地段,比如十字街、影院、医院,当然,无法选择时,就只能救急就近将就。那时人人都穷,吃、穿、用都是限量供应,吃同样的饭,放同样的屁,蹲在一个厕所里拉同样的S。彼此见面问候话语都是吃了吗?当然,在厕所里见面问人家吃了没有就显得尴尬了。</h3><h3><br></h3><h3> 前几天,儿子让我用一句话解释一下“尴尬”这个词,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说如果你从厕所里出来,正好打了一个嗝,而且还正好碰见一个熟人,这就是尴尬。他的这个解释真尴尬。</h3><h3></h3> <h3>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土地改革,包产到户了,人人家里有存粮,都有底气了,人与人都是不一样的穷了,穿着打扮自是不一样了,女裤也从右侧扣转到中拉链,虽然只是一个位置的转变,但同时转变的还有女性的地位,这一时代,许多的女性走上了工作岗位,走进了生活的舞台。</h3><h3><br></h3><h3> 所以,今天,作为跨世纪的女性,我也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大话了,而且一说大话还总被大众文艺群揶揄:要放在古代,象你如此这般口无遮拦、张牙舞爪的女性是注定嫁不出去的。这得真得感谢时代的变迁,女裤的改革。其实,我想说,放在古代,本小姐姐也会是一枚温婉的贤良女子的,怪只怪时代变化太快。</h3><h3><br></h3><h3> 到了九十年代,受下海浪潮的影响,人与人之间有了贫富的差距,有的买了商品房,有的修了新式的洋房,吃住睡都圈在了一套或一栋房的不同格子里,都拥有了自己的小卫生间,出现了马桶。“痰盂”,一个时代的生活标签,就渐渐消失在童年的记忆里。家里虽然能够方便了,但出门在外也还是要上公厕的,街上的公厕规模虽然变小了,但数量也变多了,坑与坑之间也有了隔断,保护富人的隐私,也保护穷人的隐私,虽然到了厕所进行的都是一样的动作,但因为贫富的差距,享用的食物不同,臭味可是不一样的。而且,遇到人多时,还是会有人恭敬地站在跟前等待你出恭。</h3><h3><br></h3><h3> 到了现在,公厕革命更人性化了,隐私更加隐私,排泄更加畅快,而且不仅添加了马桶,还都变成了包厢式,手压式冲水也变成脚踩式、感应式,厕所的包容性也更强了,承载了更多的功能:化妆间、换衣间、电话间、回避间,反正所有不方便在其他公众场所不能进行的,都可借口上卫生间进行。</h3><h3><br></h3><h3> 也许多年以后,上厕所的意义不在于出恭,而在于减压,只要一机在手,厕所完全是个好伴侣。</h3><h3><br></h3><h3> 但今天,我不是要谈公厕的变迁。我要说的是昨天。</h3><h3></h3> <h3> 昨晚在一个路段遇见堵车,儿子说这里么堵得热火朝天后面么冷冷清清,转个弯看见来了一辆车,又说,哎,这下又来了一辆无辜的车。我连说,这些都是很好的语言啊,可以做为写作文的素材,稍加整理还会成为一首诗呢。儿子书看得多,语言丰富,我时常会拾掇他在生活中的趣言妙语,组成自己的语言素材库,有时一个话题就能引出一篇文章。</h3><h3><br></h3><h3> 可他自己总为每周的周记作文绞尽脑汁,总要问我怎么写,我说就按你平时生活中发生的事,有什么就写什么,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写出来就是一篇好作文,不要费尽心思去编造那些没有发生的事,即浪费时间又不会写得好。可他说不行不行,不能写那些搞笑的,不健康的,要写正能量的,这样才是优秀作文,这把我蒙了一圈。</h3><h3></h3> <h3> 自己时断时续也写了一些文章,发表了一些言论,有时,也总会有人说,这个比喻太俗那个说法太艳,这个不能这样写那个要那样写,开始时也是恭恭敬敬地听从别人的意见建议,但听得越多就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会写了,从而也就不敢再轻易动笔。</h3><h3><br></h3><h3> 以前也是非常热衷于投稿的,广泛搜索各种刊物的投稿邮箱,写完一篇就扔进邮箱等待刊发,而渐渐的写得少了,也不热衷于投了,偶尔写一篇在自媒体上发发,赢一两个赞便觉得自我陶醉。特别看到时下多数官方刊物都是有思想健康、正能量的征稿要求,就对自己的不太健康的东西任性不起了。</h3><h3></h3> <h3> 于 是乎,小姐姐开始思考(虽然上帝给了我一个冷笑)文学的本质是什么?窃以为文学就是思想的排泄物。排泄的东西,都曾是身体的一部份,而身体是需要吐故纳新的,只有把身体、思想的毒素排泄掉,身体、思想才能吸收更多的东西,从而变得更健康。文学性刊物应该强调的是文学性、思想性、艺术性,而不是其他。</h3><h3><br></h3><h3> 所以,对诸多限制性的排泄要求,小姐姐总觉得就是上了没有隔断间的厕所,总觉是在别人的监视下努力的排便,万分的不爽。</h3> <h3> 公厕都弘扬着尊重隐私为前提的自由排泄精神,还兼容其他功能进行着火热的改革,而同为思想宣泄地的文学性刊物不但不顺应时代改革,却还限制着思想的自由,实在令人内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