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的青瓦房(二)徐巩勋

天地一沙鸥

<h3>我的童年结束了,但童年的故事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青瓦房里发生的往事,一有机会就会钻进我的脑海,让我痴痴呆呆地咀嚼半天,回味无穷……</h3><h3>一个儿时的伙伴看到了上次我写的文章,要我再写的时候也把他写进来,那今天,就从他开始……</h3><h3>他小名叫大青,是我儿时最好的伙伴之一,当时我们两个个头都不高,当然现在我们俩也是五短身材,只不过他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中年男人的特征,状如夏天地摊上的扎啤桶了,我还好,基本上还是按正常的套路生长。</h3><h3>小时候,吃完饭,就会去他家找他玩,他的家在我们村子的最后面,再往后,走下一段土坡,就是村里的那条小河了,印象中,他的家是毛坯房,盖完后,没有用白灰打上一层墙皮,裸露着黄土的颜色,他一家五口,从前闯过东北,后来回到村里,匆促的搭建了栖身之所,我称呼他妈妈三奶奶,因为他爸爸排行老三,三奶奶待人也很热情,有时去他家玩,赶上他们在吃饭,也会给我卷上一段煎饼,三奶奶的做的饭菜是比较美味的,辣乎乎,咸乎乎,热乎乎,当时在他家吃过印象最深的是用番瓜花拌上面,用油煎了,再做成菜或烧成汤的食物,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番瓜花是可以食用且是如许的美味的。</h3><h3>那时候,我们似乎能最大限度的发掘好玩的东西,夏天,我们会跑到河里洗澡,但家里的大人是极其反对的,因为经常听说谁谁,哪里哪里的小孩淹死在河里,为了防止大人发现,洗完澡,大多数孩子都会往身上伪装上黄土,聪明的家长,用指甲在孩子的皮肤上轻轻一刮,如果能出现明显的白色的印痕,那十有八九就可以断定孩子背着他们偷偷摸摸地跑到河里洗澡了,于是,难免会遭来一顿训斥、恐吓,乃至大打出手。而那些年龄稍大的孩子总会以能游向更远更深处为荣,在他们炫耀的蛊惑下,我也有尝试的冲动,有一次,就一下子滑进了深处,手脚乱扑腾,幸好一个叫料成的水性较好的同伴,及时把我拉到了浅水区,这件事,在过了好多年后,我才告诉了母亲,但同样让母亲虚惊一场。</h3><h3>有的时候,就在浅浅的长满水草的边上摸鱼,但我不是摸鱼的行家,有时也会请教他们摸鱼的技巧,按他们传授的技巧,双手合成一个半圆,缓缓地滑向水草底端,迅速合拢,幸运的时候,就会遇到鱼或大鱼。但每当我触碰到鱼的时候,它猛一激灵,我的心也会惊悸万分,然后迅速的撤离双手,所以,直到现在活了四十二年了,也从来没有用手捉到一条,哪怕连虾一样大小的也没有捉到。</h3><h3>这方面,大青应该是专家,每次捉鱼,他都会弄的满脸的泥,因为摸鱼要长时间的弯着腰,累了就直起身子,用臂弯去揩去脸上的汗珠,经常也是满载而归。看着他们的劳动成果,心中只有艳羡的份。</h3><h3>有时候,我们会有一群伙伴相邀着去爬山,那山,就在我们的邻村,村里的百姓都叫它松树山,因为,它上面覆盖着大片大片的松树,上初中后才知道,它的学名应该叫银山,我们村后的河叫郭河,所以在初中的第一篇作文《开学第一天》里就有了这样的开头:我的学校坐落在银山脚下,郭河南岸……爬山是最令我们兴奋而又向往的事情,首先,一群伙伴说说笑笑结伴同行,没有大人跟着,带给我们长大的感觉,而且,一路上都充满着对山的憧憬。因为经常从哥哥姐姐那些大孩子口中听说他们爬山的奇遇,有时他们会因在山上拔人家的花生被人追赶,有时会听到让人顿时警觉的狗叫。但我最向往的是去摘山上野生的酸枣子,甜甜的,酸酸的,就像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提及的覆盆子的味道,如此说来,酸枣子的味道应该也比桑葚要好的远了。当然摘酸枣子,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因为它全身的枝枝节节上长着许多刺,虽然不像刺猬那么密集,然而一旦扎上也是揪心的疼,最让我高度警惕的还不是刺,而是叶片下潜伏的绿毛虫,它能蛰的你嗷嗷大叫,瞬间红肿,估计被它蛰过的伙伴不在少数。但摘酸枣是仍是最惬意的事,因为它野生,属于整个山林,你不必心惊肉跳地巡视周围有没有人追撵。那种硬硬的红红的枣儿最好吃,熟过了的反倒不好,没有了那酸酸甜甜的感觉,如果足够幸运,很快就能摘上一兜,但我们似乎总是不满足于眼前的这棵,不大会儿就会另寻其他了,直到快日落西山,才恋恋不舍地往家里赶,在两边长着郁郁葱葱的玉米的乡间土路上行走,看着前面即将落下的太阳,和就要笼上的夜幕,心中也会暗暗生出丝丝缕缕的恐惧。记得有一次,大青恶作剧地说:太阳下山狼下坡。于是我们都吓得疯跑,唯恐自己落在最后。回到家,都会把酸枣宝贝似的珍藏着吃,有时也能吃上几天。</h3><h3>与大青一起走过了小学时光,后来上了初中,渐渐的疏远,再后来,我去市中区上了我们当地最好的高中,而他后来去了南方做生意,直到二十多年后,我们再次联系上,一起回忆起儿时的点点滴滴,依然友情如初,今天,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事业,虽然不常联系,但彼此都会把对方藏在心的深处,那是一触即发的心灵捕手,只要一个电话,一条信息,就会抓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