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年说猪

<h3>图片来自网络,原创文字</h3> <h3>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2018年已快过完,2019巳亥猪年快来临,猪年便想起我们小时候在老家拔猪草喂养猪的故事。</h3> <h3>  记得那时在我们老家,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用石头垒成的小猪圈,圈里有一个石槽(长条形的石头,中间挖空),是供猪吃食的地方。还有一个小窝,里面铺上干草,是猪睡觉的地方。圈里大都养一头猪,因猪的食量大,还不挑食,容易满足,好喂养。因此猪成了每家每户的主要经济来源。但在那个粮食紧缺的年代,想把猪喂饱长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平时喂养除了刷锅洗碗水以外,还得拔猪草,搂干洋槐叶,才能勉强喂饱。有时天暖和时也把猪放出圈跑跑,帮它挠挠痒,捉捉虱,这时它就会很舒服的躺在地上,很享受的发出哼哼声。猪圈里隔些时爸爸便会用铁锨铲些土放进猪圈里,就连平时扫地灰和做饭烧的柴火灰也都倒在猪圈里沤粪。过一段时间后,母亲又跳进圈里又给剜出,称为出圈,出圈的粪放置一段时间后被装到架子车上拉到地里去作为农作物的底肥使用。</h3> <h3>  春天一到,每天放学后第一件事不是写作业,而是拔猪草。那时一放学到家就一手拿疙瘩馍或口袋里装上一点柿瓣,胳膊上挎一个大荆篮,一手拿一把镰刀,一边吃一边拔猪草。有时去麦田里拽红根毛妞菜、面条菜、麦莲籽、野燕麦缨、黄蒿苗、白蒿苗。那时拔猪草的人太多,附近的麦地、地崖、地沟都拔完后便和几个伙伴一起去大潭沟,翻过中吴岺的山坡上,石头洼里寻猪草,有灰灰菜、老干粮、酸济济、打把花、马齿菜、猪尾巴草、扫帚苗、定高苗、羊桃秧、篝叶。拔一会野菜我们便玩上一会,爬到柳树上用镰刀割断几条柳枝,编成圆环戴在头上,又用一条柳枝削成手指长短,把里面的白色枝条抽出,剩下柳皮,一头用手捏扁,放在嘴里能吹出呜呜的声音。有时在大潭沟小河里翻石头,运气好了还能翻出几条小泥鳅和小螃蟹,回家后放在煤火边烤烤后可好吃呢!</h3> <h3>  夏天气温变的逐渐热起来,地里、荒草坡上、地沟、地崖里的野菜此时已被我们拔得精光。无奈我们几个小伙伴便一人挎一个篮子拿一个袋子,偷偷去中吴林里撸洋槐叶。那时有护林员看护不让进林撸,于是我们便和护林员打起了游击战,他来我们跑,他走我们撸,反正我们也不敢往林里去,只在树林边撸那些低点的洋槐树枝,高树枝好树叶也摸不着。平时撸树叶时,都随时做好开跑的准备,篮子也不放地上,都在左胳膊上挎着,左手拽住树枝,右手开撸,稍高点的枝用镰刀钩弯后才能撸着,有时正撸着,有谁吆喝一声:有人来了,我们便扭头掂起布袋便跑,跑到离树林隔有二块地的地崖下,背靠着地崖,大口喘气不敢说话,约摸护林员走了,我们才重新再上去撸,有时跑枣不楞把衣服挂烂也顾不上看,这样来回折腾有时运气好还能撸一大半袋,运气不好篮子,袋子镰刀都会被护林员追上没收,回家让爸妈找熟人去说好话给要出来。</h3> <p>  秋天里,喂猪最容易,各家各户地里都有红薯秧、红白萝卜缨,去地里用镰刀割些红薯秧,回家用切刀切成小段放在猪槽里让猪先吃,吃剩的渣再撒些麦麸或玉米皮,有粮食味的吸引,让猪又食欲大增一边用长嘴在槽里拱来拱去的吃,一边发出哼哼声,小尾巴还不停的甩来甩去,直到把猪槽里沾点粮食的秧渣都吃的干干净净才心满意足。有时候会掂着喂猪空桶去柿子树下捡一些果落的空柿子,到家后倒一些刷锅洗碗水倒在猪槽里,这时候猪会吃得腾腾响,像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看着它大口大口的吃着,我的成就感便会油然而生。</p> <h3> 冬天到了,为了喂猪队里的大人和孩子们便会一起带上大麻袋挎上篮子,带着干粮拿着扁担绳子结伴去下洼、郭洼、桐树洼那树林里搂干洋槐叶,树林里还是不让进去搂,只能在靠近树林的外围石头窝里,地崖头地后边低洼地搂,有时候看护林员不在,也会内心捏一把汗悄悄进林里偷搂点干树叶。干树叶里有许多小干枯枝,上面还有许多小刺,有时母亲的倆手会被扎得鲜血直流,有的刺扎的太深,母亲便忍着疼痛搂树叶,到家后才找人用针小心把刺挑出。把搂来的干洋槐叶里的小干枝挑出,用木棍捶碎放在锅里加一些麦麸煮一会,舀在喂猪桶里凉会待温度降下来了再倒到猪槽里喂猪吃。</h3> <h3>  后来,为了喂猪方便,母亲便在我们老家对面那四亩地下,挨住中吴地那荒草坡上、石头窝里栽上了很多洋槐树。每年春天洋槐花盛开时,乡里乡亲的都会去撸些槐花回家做蒸菜吃,撸洋槐叶喂猪喂牛。平时邻里谁家要砍个锄把、铁锨把、砸鞭、烟弓,都会到那里去选摸。今年中秋节母亲忌日,回家看到对面那片树林里的小洋槐树也都长成了大树,洋槐树根又引发出许多小树,那一片山沟荒山坡也快变成一片大树林了。</h3> <h3>  一年多,猪终于长成大猪了,我家也不舍得杀掉,总会把猪卖出,再到别处杀猪的地方割几斤肉回来过年。在我们村里上村高宽是专门负责联系收猪卖猪,谁家猪长成了,都提前给打个招呼。这时的猪也可聪明,在猪圈边还不敢说卖它的话,如果让它听到就会不好好吃食。猪要卖的前一、二天,母亲做饭时总会多添二碗水,剩余的玉米面疙瘩啥的,总让猪喝上二碗,说是给猪送行。等收猪车一来,爸会和对门的齐元成叔、齐寅虎叔、高疙瘩叔一起跳进圈里逮猪,猪圈也被扒一个豁口。捉住猪用绳捆住抬到架子车上,每逢这时猪便会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凄厉惨烈无助。猪的悲鸣的求救声是我和母亲这辈子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尽管猪用尽全身力气,也逃脱不了被卖掉的命运。猪在车上捆好后,爸拉着车,我和母亲在后边推着把猪送到收猪的汽车边,等着几个人抬着过完称登记完才行。还不给现款,得等猪款回来才通知去高宽家拿。待收到猪款后,家里会拿着这重要的收入来给孩子交学费、添新衣服、购新农具或积攒起来修盖新房子用。</h3> <h3>  现在随着城镇化发展和规模化养殖,喂散养猪的农家已没有了。猪圈、猪槽也没啥用处了,喂猪拔猪草,搂洋槐叶已成了历史,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也实在愉快,总能让人回味无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