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无形——伯仁的背影

枫林晚

今天说说王导。那句历史名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是他说的。王导才识一般政绩平平，却因杀了自己的恩人，自此臭名远播。

今天汉山铺雪，冰封梁州。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千万年前的土地上，继续演绎着光怪陆离和波谲云诡。稍有闲暇，便坐定桌前，用一点书生的情怀与视角，回看一下这一著名的历史事件。

王导，是东晋司马睿时期朝廷的司空，司空这个职务，相当于今天的农业部、水利部、住建部的三部部长，已经相当厉害了。王导自小就有个朋友，叫周顗（yi），字伯仁，我们就叫他周伯仁，两人多年关系甚密。周伯仁曾经喝醉了躺在王导腿上，王导问周伯仁，你这肚子里，装了些什么？周伯仁说，像你这样的名仕，我装了一二百人。虽是醉酒之语，但也足见伯仁胸怀。

两人关系恶化，起因于王导的堂兄弟王敦起兵谋反。王敦起兵的消息传到京师，有人建议晋元帝诛杀王导全家，王导携家眷跪于晋元帝殿外，失魂夺魄、惊恐万状。

次日晨，伯仁觐见晋元帝。当时伯仁是元帝重臣，王导自认与伯仁关系不错，断然不会见死不救，远远看到伯仁，王导大喊：“伯仁！我全家一百多口就靠你了”！伯仁却冷眼看了看王导，默然无语。几个时辰后，伯仁与元帝饮酒后大醉而出，王导低颜呼喊：“伯仁、伯仁”，但心狠的伯仁，连正眼都没瞧王导一眼。王导看着伯仁逐渐远去的背影，伤心欲绝，万念俱灰。

也许就在那么一刻，王导经历了他一生中所有的冷暖与炎凉。

必须承认：我理解王导此后杀伯仁时的残忍与冷血。

但奇怪的是，元帝并没有杀王导。这个故事，就开始有意思起来。

不久，王导的堂兄王敦攻陷京城，元帝逃跑，王敦开始诛杀异己。当黑名单报送在王敦案头，王敦问王导：伯仁有才，给他升官？王导不语。又问：把他贬官？王导不语。王敦再问：杀了他？王导叹息一声，依然不语。

次日：伯仁被杀。

但是过了不久，王导在整理朝廷文书的时候，发现了当时伯仁上书晋元帝的奏章，力陈：王导不可能参与王敦的谋反，应该无罪开释，并继续重用，现在杀王导，适得其反云云。

而奏章的上呈时间，正是王导殿前候罪之时。

——伯仁冷眼看王导的时候，袖子里装着一本滚烫的，字字真切的，替王导开脱的奏章！

一个闷雷，在王导的头顶炸响。他脑海中突然回响起年轻时，伯仁喝醉了，躺在他腿上说的那句话：像你这样的名仕，我肚子里装了一两百人……

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

《道德经》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什么意思？是说特别大的声音，你是听不到的，天地运行的声音你听得到吗？特别高大的形象，你是看不清的，日月星辰你看得清吗？

人，分常人和非常之人。有的人做的事，结果没出来，常人是看不懂的。海湾战争开展初期。全球的军事家都在说美军要被陷进伊拉克的地面战泥潭里，结果，美军打的是电磁战。这是人类有军事对抗以来一种全新的战争，开战前，全球的人都没看懂。

也就是说，有些人已经强大到，常人看不懂、看不清、甚至看不到的境界。

就在海湾战争爆发的当年（1990年），我的家乡也发生了一项“战争”：当时有人(LH)主张通县主要交通要道，修成双向两车道。几乎所有的官方人士都在咒骂他好大喜功、铺张浪费，不到十年，两车道已经不够用了……

如果你看不懂，你跟着干就是了。因为有些时候，我们看的到别人的背影，有些时候我们连别人的背影都看不到。

因为，有的人，精神上先天性侏.儒，思想上后天性萎缩，太低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