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场雪,父亲陪我一起走过

吹过麦田的风

<h3>  近些日子忙于琐事,偶尔翻开朋友圈,为刷屏了的一张张雪景所欣喜。喔!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静静地,如约而至。</h3><h3> <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想着海拔几百多米高的老家,总该有场降雪吧!</span></h3> <h3>  记忆中,唯有在我念中专的那年冬天,那场雪,来得有些迟,一直推迟到立春之后。眼看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雪,还在不听使唤地下。学校在离家一百多里的小县城里,唯一一条通往县城的盘山公路被大雪封住,不等上个十天半月是不会通车的,县城里每天往返一趟的班车也就指望不上了。</h3><h3> 开学前一天,父亲开始犯愁了。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柴火笼旁,大家七嘴八舌商量后,父亲拿定主意,决定步行送我去学校。一想到第二天要在大冷天里得走上一天的路,委实有些害怕。但父亲的性格我懂,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h3> <h3>  天,还麻麻亮,就听到母亲在堂屋里跟父亲嘀咕着:“丫头还没走过那么远呐!”</h3><h3> “你就甭操心,早点赶路,等走到村头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拦到进山拉煤的车子,兴许还能搭上出门卖柴火师傅们的拖拉机……”</h3> <h3>   就这样,带着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咐,背上行李,父亲和我一起上了路。</h3><h3> 老屋离村头上还有五六里的山路,即便是大晴天,那条山路都不好走。稍不留神,脚下的石头就会被绊得直滚下崖。逢上这雨雪天气,就更难行。一路上,父亲紧紧拽住我的手,颤颤巍巍地下了山。</h3><h3> </h3> <p class="ql-block">  离村头不远处,沿路遇见几个赶路的老乡,父亲赶忙凑过去向老乡打听。才晓得,县里开往村头的那趟班车只能行驶到离我们村子四十里外的集镇。村子里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见过车的影子了,父亲似乎显得很是失望。</p><p class="ql-block"> 想必,父亲恐怕是开始担心我了。</p><p class="ql-block"> “爹!我走得动,只要我们走到垭子上肯定会搭得上拉煤的车子。”</p><p class="ql-block"> 垭子——那个地方是通往几个邻村的三岔路口,附近有好几家煤矿,过去上镇上念初中的那几年,我和村里的伙伴们步行上学,时常只要走到那里,就有机会碰到进山拉煤的车子,遇到好心的司机总会踩下刹车,捎上我们一程。</p><p class="ql-block"> 父亲犹豫了片刻,搁下背上的行李,顺势把我背的包接下来打开,摞了一些东西塞进他手提的包里,紧了又紧包上系带。</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父亲生来言语不多,一路上,耳旁唯一能听得到,是父亲被背上那包行李压得发出来的喘息声,和夹杂着脚下那双胶鞋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的声音……</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不知走了多少个钟头,才感觉离集镇越来越近。</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到了集镇,远远就看见镇供销社门口木条椅上坐满了赶车的路人,父亲来不及搁下背上的行李,顺势将我背上的包接过去篼在自己怀里,不停地催促我,等会车子来了,上车机灵点。生怕误了车,直到挤上了最后一趟班车,我们才稍稍松了口气。到了学校,安顿下来天色就已经渐黑,那一晚的我,比以往睡得更沉……</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常言道,丫头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父亲却没那份福气,在我刚刚参加工作的那年,就永远的离开了我。</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那一年,那场雪,算是父亲一生陪我一起走过最远的一次,终究成了我一辈子的回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