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冬天的夜来的特别快,下班后刚吃过饭,天便黑了。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特别的安静,室外是呼呼的风声,雨滴敲打在钢质雨棚上,疏疏落落的,疾一阵,缓一阵,风声伴着雨声犹如一段杂乱无章的音乐,想起住在乡下的父母。随手拨通电话,几声铃音过后,母亲那熟悉的声音便传入耳端,一张口就是孩子天冷了多穿点,下雪天开车注意安全之类,在母亲眼里我们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耐心听母亲絮叨了半天,才问母亲在烤火吗?母亲回答在烤火,只是没有以前烤柴火那么上身。母亲的话语把我带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岁月,似乎看到了以前堂屋中间那一盆旺旺的柴火,火苗升腾得好高好高。</h3> <h3> 那时候父亲总在冬天临近的时候就早早准备了一些烤火的木材,山上挖下来的树兜早就去除了泥土,放在太阳底下晒得精干堆放在墙角;平日砍树锯下来的各种枝枝丫丫、父亲也在闲时裁切成30厘米长短的段段、粗一点的便用斧头劈成条条,一垛垛整齐的码放在柴房,只待天气寒冷时取用。</h3> <h3> 火盆是早就备好了的,一口原来用坏了的锅,用铁皮在锅底破洞的地方垫好,再铺上一层薄薄的柴灰,周围在用几口砖头垫住不动就行。积木炭的坛子母亲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农村人的日子过得节俭,母亲一般会把烧柴火的木炭都积下来,可以生炉子,可以煮火锅,也可以下次备用烤炭火。</h3> <h3> 天终于冷了,不等入夜,父亲熟练的把早已准备好的火盆、柴火、碳坛、火钳等一一搬进堂屋。先取一点松枝把火烧上后再搁上柴火条,用火钳把中间拨拉空,再用嘴吹上几口气,火苗开始朝上窜起,越来越旺,一会功夫堂屋里便暖气腾腾。父亲和母亲都是好客的,周围的邻居没事也喜欢来我家串门,随便吆喝一声,火盆旁边便围满了人。父亲拿出一坛谷酒,给几个搪瓷缸子装上酒,大人接过便搁在火盆边上煨着,下一刻就酒香四溢。母亲急急忙忙奉上一碗香喷喷的芝麻豆子茶,顺便拿点爆米花、糙米糕之类的零食给我们小家伙。大人小孩都围在柴火旁边,大人烫酒、侃大山,小孩子则烤红薯,围着火堆嬉戏。满屋子的酒气和烤红薯的香味,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全然不顾柴火升腾时那四处飘落的灰尘掉在帽子上、衣服上薄薄的一层。</h3> <h3> 夜不知不觉深了,大人谈兴尽了,小孩子也没有开始那种玩闹的精神头,一个个熏熏欲睡,乡村也是一片寂静,偶尔几声狗吠打破夜的宁静。客人告辞后,母亲便收拾凌乱的屋子,顺便把一个木制的四方的烤火架子罩在火盆上,再把我跟妹妹睡觉脱下的棉衣棉裤翻转过来放上去,再用烤火被盖上,第二天早上我们起床穿衣服时便还是热烘烘的。</h3> <h3> 这明明灭灭的柴火陪我度过了难熬的童年冬夜,再以后的冬日就是炭火、煤球、电烤炉、空调,岁月在流逝,时代也在进步,只是那段柴火熊熊燃烧的岁月在记忆中是那么的朴素、悠长而又纯美,永远镌刻在记忆深处。</h3><h3><br></h3><h3><br></h3><h3> (图片来自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