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情愫賀蘭山]</h3><h3>原创散文 /作者/沙誠俊子</h3><h3> </h3><h3>造物主还算公平,打造万物时一高兴把一座山给捎带了。它简约地这么一铺开,成就了一方大地的辽阔。它本真的姿意舒展,在阡陌之间,自由洒脱,放任绚烂。</h3><h3> </h3><h3>每座山都拥有一张属於自己的名片,在众多的地理概念中,用简单名词把它的特征概括岀来,峨眉山的俊秀,华山的险要,黄山的云松,眼前这座山看似平庸,文化的多元和奇特的地理位置,藏进文字里再奢侈的杜撰,只是给疲備的灵魂敬的一杯酒。</h3><h3> </h3><h3>面对戈壁的极恶,能有这么一座山温情款款地遥对,守望着西夏大地的风清月白。</h3><h3> </h3><h3>面对大漠的无情,能有这么一座山有如一面深绿的绸缎,與戈壁风沙尽情地撩拨。</h3><h3> </h3><h3>这实在是一種奢华,一種满足。</h3><h3> </h3><h3>在寂寥无人的旷野,用寂寞與孤独,用纯洁與简素,朝着阳光敞开内心的世界。它是一面冷暖的鏡子,一面是戈壁呼啸的寒冷,一面是塞上江南的阳光。</h3><h3> </h3><h3>荒野中醒目的绿色镶嵌,成为跋涉在地狱般沙漠里的人,梦寐以求的天堂,它阻挡了来自戈壁的风沙與寒流,阻挡不了的就是人们对它的热爱,此山名为贺兰山,座落在宁夏與内蒙古境内。</h3><h3> </h3> <h3>恕我直言,在我國众多的名山大川中贺兰山实在不大,这里的“小”不是它的海沷高度,是知名度不为常人所知。</h3><h3> </h3><h3>曾有遠方朋友作客寒舍,见一幅写岳飞《满江红》墨迹颇为喜欢,临別一句贺兰山在哪另人沮丧,难道它的輝煌只能闪耀在这些残筆败墨中,一個文化人不知道贺兰山所在,这也是不应該的。</h3><h3> </h3><h3>贺兰山的成長经历了一亿多年的历史,还沒有一个正式的大名,也沒一本完整的贺兰山誌,一直到一千七百年前西晋时期,由漠北内迁的匈奴贺兰部在此放牧,此山才出於氏族部落之名命名了。</h3><h3> </h3><h3>翻开唐朝史籍有这样一段记载:“山有树木青白,望如驳马,北人呼驳为贺兰(或曰曷拉)”</h3><h3> </h3><h3>贫陋赋于的名字少了一份景致,本该在荒漠中耐得住寂寞,任劲厉的寒风呼啸,與荒凉的旷野溶成一气,在粗朴简陋之中,平度几分孤独與无奈。可造物主把它投错了地方,一屁股坐在中原文化和游牧文化交界线上,这下出事了,沒有了太平的日子,镌刻着冰冷的大地素肌瞬间被穿透,不同文化的咬噬碰撞在这里震颤,这種巧合也给一代代圣皇命运的悲凄埋下伏笔。延伸二百余公里,北起巴音敖包,南迄马夫峡子,历史在这里研磨着灰色的時光,余晖中目送着一個又一个日子悲壮的离去,吞咽了多少惆悵與苦涩,更多的还是生涩敬畏中透露出一種浅浅的无奈。</h3><h3> </h3> <h3>贺兰山曾是游牧民族的天堂,一度雄霸宁夏的义渠戎兵败秦军后,匈奴又占据了河套地区,蒙恬北逐匈奴到秦未内乱贺兰山地区再度被匈奴占据,之后的汉将卫青北击匈奴,一代英才霍去病饮马贺兰山……</h3><h3> </h3><h3>一直到清朝,持续数千年的征伐终于消弭,在我国大山名川中,沒有一座山像贺兰山这样几乎一直處於承领战争的状态中,贺兰山上那一道道断壁残垣的长城,见证着当年的历史纷争。</h3><h3> </h3><h3>山势雄伟的贺兰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削弱了来自西伯利亚高压冷气流,阻截了腾格里沙漠的东侵,创就了绿洲的阡陌。土地从此变得平缓而辽远,川上稻花成行成列。</h3><h3> </h3><h3>在大地构造上,贺兰山为中国东西两部不同性质、不同构造、不同理化特征、不同厚度的地壳块体的接缝地带。</h3><h3> </h3><h3>自然地理上,它分割温带荒漠与温带荒漠草原,季风气候区与非季风气候区,也是外来流域与内陆流域的分水岭,农业地理上,又是半农半牧区与纯牧区的界线。</h3><h3> </h3> <h3>登上贺兰山,每次都有別样的诱惑在吸引着我,由山麓到顶峰随高度增加,气温降低,降水量和湿度增大,植被的差异在自然景观表现出明显的垂直地带性变化。</h3><h3> </h3><h3>在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下砾石遍布,植被稀疏,到了海拔两千米以上,则看到郁郁苍苍的绿色世界,阳坡是疏林,灌木和杂草,阴坡则出现成片的油松林和油松云衫混交林,层层密密的云杉所谓“万木常笼青嶂日”就指这一林层。</h3><h3> </h3><h3>夜宿山中,山风拨动森林的涛声犹如钱塘江怒潮汹涌澎湃,“万壑松涛”與“贺兰睛雪”均为塞上奇景。</h3><h3> </h3><h3>当你爬到海拔三千米以上,大多接近山脊,风大土薄,岩石嶙峋,植被多为匍匐於地表的矮生灌丛和高山草甸。</h3><h3> </h3><h3>重重叠叠的大山触面而起,万千杂樹植满沟壑,鹅黄、嫩绿和深黛汇成绿色的饱和,以奇奇怪怪的形状,將嶙峋和粗粝夸张到极致。攀登與观察,喘息與兴奋,所有的猎奇,亢奋在原始林木里伸展,在石壁的裂缝中劲爆。</h3><h3> </h3> <h3> 地理上赋予它太多的内容,少了属于自己的独立性格與属性,中原文化,游牧文化,佛教文化,当这些文化介入和体验另一種不同文化時,两種思维方式的分裂,有時會產生出奇幻的比较效果,不同文化,种族交往中產生的一切不适和疼痛感,也是人类在交流中必须付出的代價,这些文化汇集在一起,将生死之旅变成有声有色的文化交流。日本汉学家敦羽田享《西域文明史概論》里有这样一句话,“凡一民族文化的发展與衰退,在多数场景合下,要视其與其他民族有无接触,这已成為一般原则。”</h3><h3> </h3><h3>多年后一位写地域文化的散文大家走筆至此,发现“驰援”再多的文字排队,不过是讀了贺兰山的一个“腰封”。是静谧还是深邃,先生一向筆意纵横赐墨留香,这次也只是苦苦徘徊在殿阙间一時滞阻,这里没有对先生不恭的意思,贺兰山确实不好给它定位,特殊的地理位置形成多種文化叠加,滋润蕴藉着文脉赓续,万般柔情涌動的诱惑,情愫之间让人久久不能释怀。</h3><h3> </h3><h3>贺兰山躺在这杂乱无章的山石间,本可以静静地展示中国多元文化的无限,可总有人耐不住寂寞。 用马背去褶皱文化的厚薄,用刀锋来传递沙漠中的烽燧, 唐太宗拔兵西踏贺兰,至西夏建国多年间,百姓怨道民不聊生,不同文明搅割在一起难道只能在冲突中彰显。这里己沒有了住日的喧嚣,更多的是历史带给后人的思考。</h3><h3> </h3><h3>一直到九百多年前的西夏國建立,消散的金戈铁马才逐渐被多元文化所包涵,隔年的嶙峋往事、惊天動地的欢喜與悲伤,刀剑化為无形,任凭意念,思想一决高下,便都显得遥远而阑珊。佛教文化在武山文治中渗透,后来建都于兴庆府的西夏國开始在贺兰山建造皇家林苑,山中有绵延数十里,台阁十余丈的离宫,避暑宫,还在贺兰山广建佛寺僧院,有“云锁空中夏寺多”之说。</h3><h3> </h3> <h3>出征的马蹄渐渐的慢了下来,他们的步履在寺庙前也沉重了许多,有人收住了马缰,不经意间用握惯了刀剑的手去点燃一柱的香火。</h3><h3> </h3><h3>五台山寺,大佛寺,后经历代增修,各寺口几乎无口不寺,大小达百余所。至今尚存的名寺有武当山庙,这里清泉绿树景色宜人,枯黄色的寺院中还耸立一座古朴的多宝塔,既然多元文化相涌,就有了汉族和蒙古族信佛者共同朝拜的圣地,顶顶蒙古包像朵朵白莲花开放在寺庙周围,这一“山林古剎,西夏名蓝”成为全國少有的文化内容。</h3><h3> </h3><h3>在自然条件十分严酷的荒漠,半荒漠包围之中,有这样一處环境优美,胜迹极多的贺兰山,确实弥足珍贵。 因为有了这座山,宁夏大地才能够风调雨顺,创造出灿烂的西夏文化,宁夏因这座山而有福。</h3><h3> </h3><h3>贺兰山中大量原古人类留下的岩画,偶而被人类发现以后,这里又激起了一次次感叹的狂潮,来自 世界各地学者,游客蜂拥而致,谁都想先睹为快,指指点点来破译这些遠古的符號,一時间这裡的喧闹己让人感到了担忧,其实人们嗅到的只是一種久远的味道,领會一下它的素馨,太多的虔誠也會随风而去的。</h3><h3> </h3><h3>八,九十年代,发现贺兰山东麓适合种植酿酒葡萄,與法國,美國,意大利,西班牙知名葡萄酒產区,都處於北纬3O~4O这一区间,一块有风有水的土地,岂有这样白白地沉寂,默默地荒废了,怎么也可以创造出一份奢侈的激情来。</h3><h3> </h3><h3>我是不想看到,只愿心中保留着一個真实的贺兰山,它的东麓应该是这座山的延续,原始生态不断重复自我,春萌夏绿秋黄冬白。让这片区域看起来,比实際还古老,像一處文明的遗迹。</h3><h3> </h3> <h3>贺兰山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秘密不為人知,最好还是別去惊扰它了,原真的环境才是历史遗存最惬意的状态。</h3><h3> </h3><h3>到这里你有幸在多元民族文化中优雅穿行,自由的摆渡,多種文化的碰撞变异的悖论,让本该通透俊秀的山势灌入了迷茫,童年建立的那点认知,开始变为立体并旋转起来。</h3><h3> </h3><h3>古人书道不限於笔墨,而是寓於天地之间,情愫贺兰山,我这浓淡随笔奇诡的穿越會耽誤你那副超然无羁的神态。可人类对大自然的无限感慨,最终都要把驰骤盘旋充满了弹性於韧性的想像力收缩到笔墨纸砚中去。</h3><h3> </h3><h3>再名贵的山也要有人,秀篇,自然三者合一,也只有此,才能听到天籁的声音。</h3><h3> </h3><h3>想起古人黄庭坚写天柱山的有句诗:</h3><h3> 哀怀抱绝景,</h3><h3> 更觉落筆难。</h3><h3> </h3><h3>贺兰山算不上绝景,对於这段历史的思考筆墨也许沉重了许多,一段历史可以终结,多情的墨迹确不曾黯淡。要想沿着它的脉息深情眷恋那段流動的時光,我也只能跟这座山撞個满怀了!</h3><h3> </h3> <h3>登上贺兰山,风浸润随身的行禳凉凉的沁透心脾,仰望五月的天空残阳无限,身心被掏空了许多,过去我们无限熟悉和留恋但又必须放弃的东西,怆然间沒有了羁拌,沉浮迟数,温凉寒暖,一切俱在其中,不期待弥合,释放了内心的疼痛,换醒久久潜伏的渴望,情愫被一種空的自由與广阔在无限愉悦着……</h3><h3> </h3><h3>气象记截那天风是顺风,朝着机埸的方向。</h3><h3> </h3><h3>思情思意,是该远航的時候了,那份镂刻的凝固本不该寂寞。</h3><h3> </h3><h3>文章收尾黎明就要破晓了,一切未来的契机都蕴藏在这個時刻,夜夜俱寂孤独中,还有启明星在微微闪烁。</h3><h3> </h3><h3>满畴星子,挤挤密密,唯有一颗最亮的星,挂在贺兰山上。</h3><h3> </h3><h3>一座山可以这么多情!</h3><h3> </h3><h3>还是余秋雨先生说的好,“这样的國度,这样的多元,这样的无限,才值得来活一活 ” </h3><h3> 2O14年4月一稿</h3><h3> 2016年6月二稿 於银川</h3><h3>(该文发表在《鸭绿江》文学期刊2016年第09期)</h3><h3>图片:部份网络</h3><h3>该文网络版原名:[寂寞的賀蘭山]。</h3><h3>欢迎文友赐墨留香,欢迎转发。</h3><h3>看更多本人文章,网络查询或加微信號C_13909594663,谢谢大家。</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