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脉讲座》之十五：纪晓岚笔下之武清

侯福志

（接第十四期）

二、运河文化资源

（二）武清历史人物

11.纪晓岚笔下之武清

　　《阅微草堂笔记》是纪昀（字晓岚）唯一的一部个人著作。成书于1789年到1798年间。这部著作体裁广泛，包括笔记、故事、评注等。所记之事除部分亲历外，其余多为亲朋好友所提供。全书由作者“信笔写来”，日后被其门人辑录成书，冠之以《阅微草堂笔记》一名。

　　阅微草堂是纪昀在北京虎坊桥（一说乌鲁木齐）的书斋。《阅微草堂笔记》有关武清的记载有十几则之多。其内容范围很广，有遗闻、故事，还有部分史实。从中既可以领略纪昀内在的思想观念，还可为我们研究武清历史提供史料。如有一则节妇烈女的故事。据“槐西杂志（四）”记载：“倪媪，武清人，年未三十而寡。舅姑欲嫁之，以死自誓。舅姑怒，逐出门外，使自谋生。流离艰苦，抚二子一女，皆婚嫁，而皆不才。”“乃寄食佛寺，仅以自存，今七十八岁矣。” 这则节妇烈女的故事，在乾隆年间的《武清县志》未曾记载，纪昀将之“附诸锁录”，意在“表彰风教之旨”，但其仍可补正史之不足。另有一则乡间故事。“武清王庆坨曹氏厅柱，忽生牡丹二朵，一紫一碧……其根从柱出，纹理相连。近柱二寸许，尚是枯木，以上乃渐青。”纪昀的母亲“小时亲见之，咸曰瑞也。”但其外祖张雪峰则认为：“物之反常者为妖，何瑞之有！”果不其然，自此后，“曹氏亦式微（衰落之意）”。显然这里夹杂着浓厚的迷信色彩。还有一则笔记，则近于荒诞。“先太夫人外家曹氏，有媪能视鬼，外祖母归宁时，与论冥事。”媪向其外祖母描述了在某家“见鬼”的故事：某人死时仅二十七八岁。人虽死去，但其鬼魂则不忍离去，总是与其妻相伴左右。“闻儿啼声，或闻兄嫂与妇诟啐声……则（鬼魂）凄惨可掬。”后其妻改嫁之时，其鬼魂“泪涔涔如雨”，与妻“两手相握，作无可奈可状。”媪将其所视之事与鬼妻述，“妇啮齿自悔”。很明显，这则笔记是作者利用鬼魂故事，宣扬“从一而终”的封建传统观念，其用心在于从精神上束缚妇女的意志。值得注意的是有关纪昀一家与王庆坨曹氏关系的记载。据“滦阳消夏录（二）”载，纪昀的外祖母为武清县王庆坨人，“先太夫人（即纪昀母亲--作者注），曹氏甥也”。这里的曹氏，乃为明崇祯年间司礼太监曹化淳一族之后人，能够提供佐证的有两点：一是“先外祖母言：曹化淳死，其家以前明玉带殉。越数年，墓前恒见一白蛇。后墓为水啮。改葬之日，他珍物具在，视玉带则亡矣。蛇身节节有纹，尚似带形。”二是在“如是我闻（二）”记载了另一件事情：“先外祖母有苍玉扇坠，云是曹化淳故物，自明内府窃出。制作朴略，随其形为双螭纠结状。有血斑数点，色如熔蜡，以手摩热，嗅之作香气，如不摩热，则不香。”“先太夫人尝密乞之，外祖母曰：我死则必传汝。”

　　据史料载，曹化淳（1589-1662）明万历年间自宫入内庭，崇祯五年七月“以司礼太监提督京营戎政”。崇祯十七年，李自成率起义军近逼京城，曹化淳启彰义门助起义军入城灭明。被顺治皇帝赐号“佛二居士”。据笔者计数，《阅微草堂笔记》共有十则笔记与王庆坨曹氏有关，个中原由不言自明矣。 （原载2003年6月21日《今晚报》副刊“日知录”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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