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昨天在朋友圈中发过一段有关“等你,下雪的日子”的文宁。一天时间过去了,依然沉浸在意念里的梅魄雪魂中,思绪纷纷,雪中之梅总在脑海里缭绕……</h3> <h3>想起曾经有一首诗,“雨打青松松更青,雪压红梅梅更红”,永远留在高考落榜继而复读那年的日记本上。想起曾经有阙词,“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又有花枝俏”,深藏在崇拜伟人的记忆中。想起曾经有一幅画,青松、翠竹、寒梅,岁寒三友,时常浮现在岁月的意境中。想起曾经有一首歌,“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荡气回肠在青春燃烧的岁月。</h3> <h3>“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与梅相识,相识在外公那本线装的唐诗中。“梅之欹之疏之曲,又非蠢蠢求之民能以其智力为也”,与梅相惜,相惜在龚自珍的《病梅馆记》里。“飞雪落前村,千寻翠岭,一枝芳艳”,与梅相近,相近在少年故乡飘雪的日子,一双冻红了的小手呵护着邻居钟德倍叔叔家门前那株古梅树上的一簇殷红……</h3> <h3>就在陶醉于遐想梅雪之际,不经意间,被办公室外一支支白色的花所吸引,视线瞬间被定格,情不自禁地跑出屋外,来到花下。</h3> <h3>那是寒风中开在著名的小平小道旁边的几十株枇杷花。</h3> <h3>在这寒冷的冬日,菊花已经枯萎,桂花及其他花似乎也已绝迹,但枇杷花却在这小道旁墙角处悄然怒放。她花瓣小巧,颜色清淡,不像其他花那样张扬,也不像其他花那样夸张。</h3> <h3>花瓣随风飞起,纷纷扬扬,四下飘落,石阶上、草丛间、池塘里,满园皆是。看着落在身上的几片花瓣,我竟不自觉地又回到期盼着来一场大雪的心境,遐想着洁白妙曼的雪花飞舞在枇杷花与白梅丛中,她们都是花,都那样洁白,那样轻盈。不过,与雪花相比,一个来自天庭,一个出身尘世;与雪中的梅花相比,枇杷花只是卑微的点缀,低贱的陪衬。</h3> <h3> 风中摇曳的枇杷花,那点卑微的白,在广袤的大地,独自蓬勃,向世界宣示自己的存在。只是那微弱的声音,在冬季汹涌而来的雨雪中,彻底淹没。就连菊花残留的花瓣,仍有蜜蜂萦绕。而风中的枇杷花,在苦风凄雨的侵袭下,依旧顽强划出生命的痕迹。只是,这一道美丽的风景,只有她自己知道。流连于小平小道上的文人骚客和达官贵人,有谁为这片枇杷花驻过脚?就是在办公楼里上班的百十号人,可能也与我一样,年复一年,从没留意过这一簇簇悄然绽放的枇杷花。</h3> <h3>每每想起严冬,人们自然会联想到傲霸斗雪的梅花,枇杷花却显得微不足道,在百度上搜索咏叹枇杷花的古诗词,寥寥无几。相对于腊梅这一大家闺秀来说,枇杷花可能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人们总为梅花迎雪绽放,暗香浮动,披霜映雪的铮铮傲骨所折服!总为梅花抱香而凋零的那一份凛然而感动!但有几人,钟情于萧萧瑟瑟的冬天里,枇杷花那一份孤独的卑微的情怀,那一份在清冷中孕育来年春天里累累果实的不屈的情怀。但好在她总能偏安一隅,独自芬芳,从不与谁争宠邀赏。</h3> <h3>现在回想起那些仅供观赏的雪中之梅,尽管她香艳、她妖娆,但当她香销玉殒之后,总不免让人产生几分空虚几分失落,总不免让人产生几分林黛玉葬花的凄凉。而枇杷花,却在孤寂的朴实中给人带来希望,带来念想,引领人们一起跨过冷冷清清的季节。</h3> <h3>风中的枇杷花,此刻让我深深地感觉到,平淡是那么的真切,平淡是那么的令人感动,平淡是那么的撼人心魄。风中的枇杷花,宛如芸芸众生中的草根一般,独自迎接雪雨霜风,暗暗品味酸甜苦辣,平淡度过一生,无扰红尘,却给红尘奉献一份实实在在的烟火。</h3> <h3>这冬日的风,渐渐狂烈,这冬日的寒,渐渐凝重。风中的枇杷花,还在摇曳,孤孤单单,寂寂寥寥。但我心中却多了一份敬重,多了一份淡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