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说句“妈，我爱您”

一鸣

　　岁月的车轮无情地碾过一个个琐碎的日子，不经意间已过而立。生活的繁琐，工作的忙碌，日渐忽略了母亲苍老的容颜，日渐木讷了心底深藏的感念。

今天是母亲节，打周一就想着要在今天亲口说出对母亲的感激。早晨，我破例早起，为的就是完成我的这个欠了许多年的小愿望。穿戴完毕便冲出房门，但见母亲正佝偻着身子一丝不苟地打扫房间，岁月让她的腰更弯了，身躯更瘦小了，看到此，我鼻子酸酸的，鼓足了勇气，喏喏地说了一句：“妈，今天是母亲节，我......”“什么节不节的，还不和平常一样？”在母亲这句稀松平常的话语后，所有的勇气都荡然无存，那句响自心底的“我爱您”最终卡在了嗓子眼。其实母亲亮堂着呢，她知道我要说什么，也更了解我并不善于表达感情。就在此时，我分明看到了母亲那上扬的嘴角，分明看到了母亲那晶莹的眼眶，那是满足的会心一笑，那是幸福的热泪盈眶。对母亲来说，她的企求何其小啊，一句没说出来的话就已让她幸福满满。

上中学那会，每天早上起床，母亲早已把洗脸水打好，那暖暖的热水敷在脸上，暖在心头，我知道母亲就是想让我多睡几分钟，而她每天起得比谁都早；书包里，早已装上了一块尚有余热的烙饼，那是母亲夜半之时趁我熟睡烙好的，酥酥的烙饼嚼在口中，甜在心里，我知道母亲是怕我让繁重的学习累垮身体，而她每天啃的是干馍。每天晚自习后回家，老远就看见母亲在大门口翘首而待，她是在盼我平安回家，那口大锅里，正煲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多少个日日夜夜啊，母亲从未间断过，如此恩情，怎能用一句“我爱您”报答得了啊！

2010年，几经周折，我调到了县城，伴随着工作的顺心，一件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却发生了——父亲去了，还没等我准备好尽孝，他老人家就撒手而去了。父亲的离去，让我真正体会到了那句“子欲孝而亲不待”所包含的无奈。那阵子，深深的悲痛和愧疚充斥着我的整个内心，同时更担心母亲一个人会孤独无依。发丧完，我对母亲说：“妈，我接您去城里，我们一块住。”母亲想都没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不去不去，你爸刚走，我还要再陪陪他。”看着母亲那坚定的眼神，我知道母亲是不愿意给我增添麻烦。

2011年的秋天，母亲得了一场大病。也许是上天眷顾于我，眷顾我还没有对母亲尽到孝心，母亲最终病愈出院了。那次，我固执的让母亲留了下来，跟我住到了一起。母亲比以前更老了，动作比以前更迟缓了，但她一刻也不闲着，一日三餐，她做的是那么精心，顿顿可口。所有的家务她都抢着去做，就连我换下来的袜子、内衣，她都会在第二天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我知道，母亲是怕我太累，力所能及地替我分担。不论长到多大，在母亲眼中，我永远都是一个毛小孩，永远都需要她的照顾，无怨无悔。如此大德，一句“您辛苦了”怎能涵盖得完呀！

纵有千言，也说不完母亲倾注在我身上的爱，纵有万语，也道不尽我对母亲发自内心的感激。即便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我还是想大声说出那句欲说而一直未能说出口的“妈，我爱您”。

“妈，我爱您！”

后记：谨以此文，祝我的母亲健康长寿，也祝全天下所有的母亲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