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010101"><b> 合村志序<br> 作者: 张立</b></font></h1><h3> 踏在故乡这片热土上,信步在阡陌交通的田野里,总有百感交集之心况。因为脚下这片土地是六百多年前先祖开荒创基之地,是祖辈父辈艰苦耕耘之地,是生我养我之地。这片土地就是我的家乡——合村。<br> 合村,北纬38°40′,东经113°01′, 古称“东合村、西合村”。东依尧岩山(尧元山)、临五台,呈佛光之毓气,南连南旺村,北与北庄头隔崖相望,西在明清时有五台山分庙普济寺(解放战争时,被焚毁),因为四面环村,有包合之势,故村名曰“合村”。</h3><h3> 合村在明清时属于山西承宣布政使司太原府代州崞县铜川乡崇仁都,民国抗战时属崞县二区,1946年崞县全境后划分于崞县八区。进入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造阶段时,1958年属于金瓜公社,1959年划属东社公社,1984年撤公社而设镇,今日亦属东社镇。</h3><h3> 合村历史悠久,早在新石器时期便有人类生息(同川新石器遗址共有27处,其中一处是合村遗址),上古时期尧帝曾率万名将士驻扎于此,治理水患。据出土文物和制钱考证,隋唐时,这里便有村落,宋代和金元时,这里有过曾经繁华无比时的“长巷子镇”(地名至今仍存)。明初,明军北伐,常遇春大军压境时,土著居民大多逃散,加之洪武24年和27年,在山西大举征兵,屯边固疆(这次边防移民主要是移至山西朔州和大同,为了巩固边防,开垦边疆),导致土著居民后裔难觅,只留下长巷子、田家围、宋家围、郝家围等等这些古老而神秘的地名让我们遐想。<br> 前面说到了“东合村、西合村”,这里解释一番。当翻开清代乾隆版《崞县志》时,记载的是东西合村(县志记载东西合村,是东合村与西合村的简称,譬如称东山底和西山底简称为东西山底),而非合村。据我推测合村这个地名早在北宋和金元时就有了,因为土著张姓(我们今天称之为“西合村”)在合村繁衍,早在先祖移居于此就已经存在,至今村中年长的人谈及“西合村”时无不叹息,“西合村多地主,十之八九雇有长工,后败家,把西合村地张家岗卖于南旺村”。明朝洪武二年,我张氏先人为避边疆之战乱,自朔州马邑圪针沟迁居于崞县铜川乡崇仁都(明朝时都下编甲,合村是被编为几甲?我无法考证,所以至于几甲这里备注不详)合村,我张氏一世祖思恭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形影相吊,人地生疏,怜我一世、二世、三世均为单传,发展至天顺年间时,四世人丁兴旺,育有男丁三人,兄弟三人按照村居位置发展为三股,各股以农业起家,辛勤耕作,以耕为主,读为辅。势单力薄的张氏思恭一族逐渐发展为当地望族,可以与土著张姓分庭抗礼,由于一村有两支张姓,遂改合村村名为“东合村、西合村”(思恭张姓后人为东合村,土著张姓为西合村)。<br> 合村张氏一族历经650年,至今已传24世,连迁居在外者总人口达千人。张氏族人勤俭持家,子子孙孙以农为主,世世代代秉承着“勤谨勤谨衣食随身,懒起懒做多受饥饿”的训言。为了发家致富,有的选择了寒窗苦读,最终功成名就;有的走上了外出经商,诚信经营的道路,最终汇通天下。合村人为了生计,摸索了一条又一条符合自己生存发展的道路。<br> 合村人以耕读传家,崇学重教,村兴族旺。我村西股履和公刻苦学习,功成名就,清同治年间县试考中秀才,再后来成为监生。光绪二年,崞县创学,县令大举鼓励义民捐资助学,我村履和公、履信公、富毂公三人积极支持教学事业,三人分别捐款三千文、一千五百文、一千五百文。有关教育的发展,特别是高考恢复后,族人更加注重人才的培养,每年考入全国重点大学更是屡见不鲜。<br> 张氏族人也有许多走上了经商的道路,翻开1990年编撰的《原平县志》第八章时,会看见我村小东股耀如公(名春红,号耀如)经营的酒坊“公合泉”,县志载曰:“民国23年,公合泉酒坊规模较大,年产700公斤”,民国23年到公私合营期间,公合泉规模逐年增大,名气也响贯周围的二州三县(这里二州是指忻州、代州,三县指崞县、五台、定襄),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名气,正是由于公合泉掌柜张耀如笃守信用,公平交易的品格。他当年诚信经营的事迹,至今仍在后人中广泛流传,有一年大年三十,天没亮耀如公就急忙起床,冒着严寒,连晌午的莜面饺子(合村人在大年三十中午吃莜面是传统,寓意富富有余)都顾不上吃,就赶往宏道镇对账还款,因为这是年关的最后一天,再大的事也不能违背信守承诺。在改革开放后,走上经商这条路的人也越来越多,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经营范围遍布海内外,凡有鸡鸣狗吠之所,必有合村商人经营之处。<br> 合村人不仅注重教育和诚信经营,更重视忠孝传家,对国家忠诚,保家卫国;对长辈孝敬,宽待乡人。明清两朝捍守边疆,许多张氏族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国尽忠。清朝末年,晚清无道,割疆赔款,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村武士秋阳公毅然决然地加入“忠义社”,举起了反清的旗帜。抗战时为了赶走日寇,解放战争时为了新中国的建立,数十位合村志士参加革命,征战沙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合村烈士在史书上记载有十四位,还有许多战士由于战功卓越,担任高级将领,由于事迹不详,没有叙述,待日后一一考证后,专门写一部《合村英名录》)<br> 最后再记述合村东边的尧元山(尧岩山)和西边的普济寺。尧元山,顾名思义与“尧”有关,《续修崞县县志》载曰:“尧元山城东南百里许,供奉尧帝,建有尧庙,上有天地二池,冬夏不竭也”。相传上古时期,同川、五台地区一片汪洋,河水泛滥成灾,大地洪水汤汤,百姓流离失所,“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的尧帝带数万将士来我们这里治水,同川人民和五台人民为了纪念尧帝的功绩,将他曾经亲自登临勘察地形的那座山和大军驻扎之地,命名为尧元山(尧岩山),并且在尧元山上修建尧庙祀奉尧帝。由此说来,全国为纪念尧帝的功绩而命名的山脉仅此一座。明代天启年间,李楠(字子梁,号龙峰,同川北社东村人。万历丙子举人,丁丑进士,官至陕西巡抚、都察院右副都御使,追赠兵部右侍郎)曾经游览尧元山,被这里叠嶂峰峦、雄伟秀丽的景色所陶醉,起兴赋诗一首: </h3><h3> 尧元山 </h3><h3> 明.李楠</h3><h3> 攀萝缘鸟道,相与谒山林。</h3><h3> 古庙临幽壑,苍苔点碧泓。</h3><h3> 峰从云际出,人在画中行。</h3><h3> 览胜徘徊久,翛然爽气生。</h3><h3> 普济寺别名“合村大寺”,属五台山分庙,并非晚清五台山普济法师而得名,普济寺在宋代就已具规模,元朝忽必烈至元二十九年修建了护国大殿,明清两朝历代修缮,普济寺规模宏大,建有正殿和东西配殿,正殿为佛光殿坐北朝南,供奉佛家释迦牟尼及各大菩萨罗汉,见过普济寺的老者回忆称“正殿宏伟,一根柱子两个成人都难抱”,配殿建有护国大殿、岳飞殿、阎罗殿等等,戏台坐南朝北,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二和二十三轮合村跳社坐桩,请戏班子在此唱戏。可恨的是抗战胜利后,因普济寺处于制高点易守难攻,晋绥军部队驻扎在普济寺内,为非作歹,祸害乡人,逾越寺庙戒令,冬天他们把戏台拆了取暖,在正殿佛光殿内喝酒吃肉取乐,人神共愤。1946年崞县全境解放,驻扎于此的晋绥军不得不离开寺庙,撤出崞县境内,(我党)担心崞县被反攻,晋绥军再次驻扎于此,无情的大火把普济寺烧了三天三夜。可惜明清两朝的宏伟建筑付之一炬,更惋惜的是寺庙的碑石记载也秩失无存,几乎无法考证普济寺的历史,留给我们的仅仅有《崞县县志》中记载的一句话“普济寺,县治东南八十里崇仁都,大明成化九年义民重修”,从县志的记载可以看出普济寺修建年代之久远,因为成化九年是重修。</h3><h3> 言有尽而意无穷,短短几千字怎么能写完合村的博大精深,怎么能道得完合村的传奇故事。本文只是用了简洁的语言,略笔带过。我想如果再不通过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也许这些非物质的精神文化遗产迟早会随着那些老一辈的人,永远的沉睡于地下,子孙后人将永远无法知晓,永远不知道曾经发生过那些事。<br></h3><h3><br></h3><h3>本文参考文献《明史·太祖本纪》《崞县志》《续修崞县县志》《原平县志》《山西史卷》《崞县宾兴薄》<br>资料来源还有合村老人们口述。<br><br></h3><h3>注:1.本文内容为作者原创,不得随意复制粘 贴,胡乱添改,只允许欣赏转发。</h3><h3> 2.原平古称崞县。</h3><h3> 3.本文中写到明清时,同川称“铜川”。<br></h3><h3> 4.本文涉及先人名讳,称呼“公”以表敬意。</h3><h3> 5.本文是在以史书佐证下,村人口述整理下编写的。与文史学者温峰著老师讨论过,符合史实。也特别感谢温老师的帮助。</h3><h3> 6.由于个人力量有限,明清和民国时村中有更加优秀人物和更加卓越的事迹未能写入,望海涵,不吝赐教,以便增改。</h3><h3><br></h3><h3>作者:张立,酷爱文学,嗜好文史,在闲暇时看看书,爱收集和笔录史料。<br></h3><h1></h1><h3></h3><h3><br></h3><h3></h3> <h3>老爷楼子,此面供奉观世音菩萨。</h3><h3>牛角湾合老爷楼子之状,有牛头之势。</h3> <h3>老爷楼子,阳面供奉关老爷</h3> <h3>1957年建的戏台</h3> <h3>老爷楼子上远眺</h3> <h3>老爷楼子上俯瞰</h3> <h3>七月十五古庙会,搭建台子,请戏班子唱戏。</h3> <h3>“大西巷子”的深墙大院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古老而庄重。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仿佛还能看到当年的繁荣。</h3> <h3>清光绪八年《续修崞县县志》中的“东西合村”。</h3> <h3>清光绪二年,《崞县宾兴薄》中记载的合村履和公、履信公、富毂公三人集资助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