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

星空

向学刚参加工作的那年秋天，有幸参加了一次全镇范围的教学业务大检查。向学所在的检查小组抽到了这样一个学校：座落于镇东北角，处在两县三区的分届线附近的一所边远小学。

一人一辆二八自行车，“四人小组”朝着这所“特别”的目的地出发了。组长分配给向学了的一项特殊任务：检查记录员兼材料保管员。喏，在向学的右车把上，那个崭新的文件包正神气地在随着颠箥的自行车来回摆动。这让向学感到特有面子。

近个把小时的行程之后，一行人转到一条布满砾石的宽阔马路上。抬眼望望，田间地头，田埂沟壑，这里的石头到处都是。甚至所有的石头都一个样子，圆圆乎乎，有拳头大小，安静地躺在黄土地里。就连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包也是圆乎乎的样子，象一排排向远方滚动的泥丸。这奇妙的景象让向学感到既新鲜又惊奇！

伴随着四人的说笑声，一行人的自行车就在这段“奇路”上叮当叮当晄啷晄啷地跳起欢快的舞蹈来。

“看！”顺着组长手指的方向，向学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在不远处淡蓝高远的天幕下，几间房子安静地座落在一座如馒头状的黄土岗上。

通往山岗的坡道一点都不陡峭，弯弯曲曲，向学校的位置曼延。脸前满是疯长的橡木丛。时值深秋，枯黄的橡树叶子中间还不屈地泛出黄绿的影子。仔细看，这绿色好象是不屈的战士似地正从叶子中间向四周漫延，但是，这周边的焦黄也正努力地向中间的绿色收缩，这正是一场秋冬之交的生死搏斗！放眼望去，满坡被泼上了这黄绿的颜色，在头顶淡远的天幕下，美得宛如一幅色彩明艳的油画！

在相对平整的山坡顶，学校豁然出现在眼前：只不过是一排用砖头、石板盖成的房子而已。一共有三个教室，两个办公室。房前有三棵鼎足而立的巨大橡树，橡树枝头的橡子密密麻麻，地上也落了一层，孤独地在那里兀自油光发亮。向学不仅弯腰捡了几个掘在手里。

这整排房子在向学脑海中的印象，如木刻般，从看到它的第一眼，注定难以忘记：房子座北朝南，没有后窗，屋内光线暗淡。墙体砖头、石块参差突兀，极不平整；门板由几块木板简易拼装而成，木板之间的缝隙很宽，简直能从中间钻过一个身形瘦小的学生；门两边的窗户，随意地由几根木条横七竖八地封了起来，其中有一根木条的一端耷拉下来，在风的吹拂下来回晃悠着。整座房子犹如一副瘦骨嶙峋的老太婆的脸，嘴和眼丑陋地塌陷，一脸的沟壑纵横！

来到教室巡视，课桌破旧，疏疏拉拉的学生睁大了惊奇的双眼看着我们。学校的校长说，由于生源少，一至五年的都是复式班，学校教师配备“3十1”，三个任课教师，一个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