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

雪梨花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是一个名叫“刁儿沟”的小山村,地处静乐县杜家村镇以北,与宁武县接壤。原是乡政府所在地,后撤乡并镇,归属于杜家村镇政府管辖,如今,只是一个独立的自然村。 </p><p class="ql-block"> 村庄四面环山,抬眼是山,抬脚也是山。东面是国家自然保护林区鸡冠山,此山山顶形似鸡冠故得此名;西面与名扬四海的芦芽山遥遥相望。两山之间相距百十公里,知名的,不知名的,大山小山,峁峁梁梁,沟沟壑壑,荒山良田,崎岖蜿蜒,几十个村庄便顺山而建,顺沟而居,安居乐业,世代传承。 </p><p class="ql-block"> 刁儿沟村四周树木葱郁,以杨树、柳树、榆树、松树居多,各种灌木丛铺天盖地铺满每道山梁,只留下一条条被人们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各种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在这绿色中,印象最深的是种谷花,山丹丹花。每到夏季,山坡上鲜花、野草、蝴蝶、蜜蜂交相辉映,别有一番情趣。山脚下,从石涧里渗出来的水形成几条小河,围绕着村庄,滋养着这些人以及各种生灵的生命。 村庄东西两个方向各有一条石头公路延伸远方,东可以通向杜家村镇静乐县城方向,西可以通向宁武县方向,是通向外界的两条通道。</p><p class="ql-block"> 在村庄南面,有一座并不高的山,称为“堡子山”,其实并不是山,或许只是一道梁,梁前梁后是一层一层的良田。梁最高处有两棵松树,松树所处的地方又稍凹陷下去,似一个盆地的形状。站在堡子山上,村庄全景尽收眼底。据村里最年长的老人讲,这两棵树已有上百年的树龄,其中有一颗较为粗壮,需要三个成年人伸展胳膊才能围起来,遗憾的是大树树干被火烧了个大树洞,关于这把火可是有故事的。抗战时期,距刁儿沟村三十公里的海潼关有日本人的驻军,时不时沿沟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里为了减轻日本人的侵害,特在堡子山上设了瞭望哨,由村里青壮年轮流站岗,如有日本人出现,立即在堡子山上燃火告知,村里人赶快躲山里避难。有一次,或许是站岗的人疏忽大意,吸烟尽燃起周围干草燃烧,旁及松树,等到人们紧急救援,树干已被烧了个洞,人们痛心不已。但是,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松树照旧枝繁叶茂,不受损伤。后被迷信的村民传开来,堡子山上的松树是神树,刁儿沟村世世代代无受旱灾、涝灾、瘟疫的侵略,无受战争的更残酷的侵扰,全倚仗松树的保佑,堡子山是神灵栖息之地,松树则是神灵之物。虔诚的百姓便常去山上祭拜,这一举动到了八十年代才淡了下去。但在刁儿沟儿女的心中,堡子山永远是神圣的,尤其是背井离乡的儿女,几十年以后,沿公路绕沟回乡,第一眼必定抬头瞭望堡子山,看见大松树,一颗思乡的心稍有安慰,那一刻,竟是莫名的激动。</p><p class="ql-block"> 村庄并不大 ,根据居所方位人们把街道习惯性地称为“东头起”“南头起”“杨树圪旯”“下街”。人口并不多,九十年代最多达到400多人。村中大姓家族有“赵姓”“邱姓”“王姓”“孙姓”,其余小姓家族有“袁姓”“李姓”“宋姓”等。各姓氏和睦相处,民风淳朴,一代一代的孩子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直致为人妻为人夫,延续生命世代传承。</p><p class="ql-block"> 家乡是贫瘠的,甚至是贫穷的。家乡人非常辛苦 ,一年四季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由于耕地大多是坡地,无法使用机械劳动,陪伴家乡人的依旧是老黄牛、骡子、毛驴,最陡的地方需要人工扛着背着 。经过经年累月地劳动,饱受风吹雨打的摧残,家乡人似乎老得更快,背驼得更早,皮肤黝黑,双手龟裂,疾病缠身。尽管这样辛苦,也只能保证一家人最基本的生存,直至80年代才稍有好转,才有能力顺应社会趋势顾及子女的教育,兴农办学,孩子们才有机会从纯劳力状态中摆脱出来走进学校,这些最先走出大山的孩子们身上背负了整个家庭的希望,因为唯有读书才能使这些孩子改变命运,这些家庭改变现状。</p><p class="ql-block"> 家乡人靠天吃饭以耕种为生,主要农作物有莜麦、豌豆、胡麻、土豆、大豆以及各种小杂粮。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家乡最美的是夏季,万物生长,葱茏碧绿,各类农作物在雨水及农家肥的滋养下使劲地往上窜,结穗吐蕊,开花结果,争奇斗艳,犹以胡麻花和山药花最惹人喜爱。站在田间地头,望着那一片片不规则的田地,那些长势喜人的胡麻花,开着蓝盈盈的五瓣花朵,生得精巧细腻,走近轻轻一嗅,独有的清香扑鼻而来。再看那绿油油的土豆秧子,随风翻滚着,那一地的土豆花开得正盛,苍白的,淡紫的,浅红的。在农人们的眼中,这些花儿一定比牡丹更艳丽更珍贵,因为里面饱含了生活的很多期望。孩子们在这个季节是最野性的,山坡上,河沟里,摘野果,捞鱼逮蝌蚪,逮蚂蚱,逗蛐蛐,疯玩中把孩子的本性释放的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 大山深处的家乡冬天来的较早一些,进入农历的九月下旬就已是寒风萧瑟,枯枝败叶,荒凉暗淡。尤其是数九寒天,冷,真冷,人们穿着笨重的棉袄棉裤棉腰子,手套棉鞋大围脖,用石头垒成的“地老虎”来取暖,再加上热炕头,也便能度过那些寒冷的日子。孩子们却不怕冷,照样河沟里滑冰玩耍,从不消停。</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山村,养育了一代一代的孩子成人成才。如今,学有所成的家乡后辈扎根在各省各市各行各业,可喜可贺。近十年间,村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借助国家一系列的扶农助农政策,这些有出息的家乡儿女群策群力,让家乡有了柏油马路,有了自来水,有了路灯,有了移动网络,有了户户通水泥路,村民的生活条件改善了很多。最值得颂扬的是人们捐助修建了新的学校,真是功德无量。</p><p class="ql-block"> 随着社会日新月异的发展,新世纪的春风吹遍中国每个角落,贫瘠的家乡越发显得落后,农田的收入除了家庭口粮,除了日常开销,再无其他盈余,也没有办法支付更多的其他开支。年轻一辈为了改变这种现状,也为了自己的孩子接受外面更好的教育,不愿意继续父辈们的生活,不愿再坚守黄土地上的农田,纷纷背井离乡外出闯荡,颇有当年山东人“闯关东”的劲头。这些人硬是凭借踏实肯干,勤劳不懈,在周边的城市落地生根,安家落户。如今,家乡人口更加稀少,再无往日的热闹,只有三十多个留守老人守望着村庄。村庄四周的耕地再无大片大片的蓝格莹莹的胡麻花,每家每户的祖屋空旷寂寥,尤其是那个小学校呀也没有了郎朗的读书声,堡子山以及老松树似乎也暗淡了不少。大势所趋,无可奈何。</p><p class="ql-block"> 木有本,水有源,后辈儿女虽然不在家乡居住,但是家乡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一山一水永远在大家的记忆中。虽然我们人离开了但是心未离开,情依在,恩依在,魂依在,根若在。</p> <h3><font color="#010101">堡子山老松树</font></h3> <h3>堡子山</h3><h3>堡子山上百年松</h3><h3>抗战暸望立奇功</h3><h3>饱经苍桑是见证</h3><h3>居安思危要记清</h3> <h3>老松树被烧的大树洞</h3> <h3>山药花</h3> <h3>胡麻花</h3> <h3>山丹丹花儿</h3> <h3>种谷花也称为狼毒花</h3> <h3>村庄全景</h3> <h3>冬季的村庄</h3> <h3>收秋的大爷和大娘</h3> <h3>莜麦垛子</h3> <h3>我家的老房子</h3> <h3>一层一层的耕田</h3> <h3>鸡冠山</h3> <h3>作者简介:袁莉 网名:雪梨花 山西省静乐县人</h3><h3>山西省忻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曾在《五台山》杂志《忻州文化》杂志 《中国乡村》杂志 《娄烦》 杂志 《中国当代散文选》以及各网络公众号发表文章数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