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偷生诗意</b></h1><h3></h3><h5>文: 涵阅 摄影:國風 </h5><h3></h3><h3> 一说偷,怕是只能想起逼仄鬼祟、卑劣猥琐,管那贼都作“小”偷云。以划清这一行为和光明正大的界限。人们看偷,就像是在看狗在烂泥坑里打滚,都不由得皱眉掸袖,唯恐避之不及。</h3><h3> </h3> <h3>偷被蔑视成这样,仿佛一切事都得敞开了衣襟、贴出来海报、站在高台拿喇叭吼出来才算堂堂正正。可众人酒醉难醒,君子茕茕难当。</h3> <h3>与其寻觅无果自酌孤独,不如偷生些诗意,权当个需要狡黠机灵的副业,润泽润泽生活。说不定,就来了精神,还能坚持下去跋涉。</h3> <h3>既然决定要偷,那么从哪里偷?从高尚的追求里偷,从堕落的本性里偷,从现实里偷,从睡梦里偷。不多不少,捻起一股,悄悄编织,慢慢粘合。</h3> <h3>渐渐的熟练了——从就荒的小道上偷出松菊簇簇,从破旧的蓑衣里偷出美酒一壶;从干涸的河床中偷出浪花一朵,从骇人的风波里偷出美卉一束。看见沉船,也能看见千帆;看见病树,也能看见新芽。</h3> <h3>没什么顾忌,没什么悬念,就这样在乌云密布的日子,窗一开,手一挥,网一撒,滤掉粗糙污浊的精神,丢掉尔虞我诈的疲劳;看见阳光就变数罟,看到诽谤就开一面,收放自如,张弛有度,最后就算是监守自盗,也能偷出新花样来。</h3> <h3>这偷来偷去,囊括天下美物,不由觉得心中畅快。便偷了微风而发爽籁,偷了白云而鼓瑟箫。</h3> <h3>走私似的偷生诗意到最后倒变成了一种自给自足的本分生活,以自己为土壤生出来的诗意最后变成唱的歌弹的曲传了出去——有的穿云裂石,有的悲悲戚戚;有的说家国哀愁,有的诉凌云壮志。</h3> <h3>最后披头散发,手带着笔颤抖,才发现自己也是历史:曾经想象的未来不是废墟,得来的诗意成就了自己的世界;才发现人生不止于官场:还有坦荡道路,万象大千。</h3> <h3>渺小如沧海一粟的勇气与明察,能拯救的只有自己,而想拯救世人,唯有自己成为历史。于是就这样,带着对世事的悲悯、对生活的信念和对美的渴望,泛舟于沧浪之水。</h3> <h3>理想始终存,独清亦自由。</h3> <h3>它不止于“众人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叹,它说是偷,其实是心照不宣的继承——从从未消失的丑恶、不公、偏见、残忍、盲目中,依然能够发现未来的信念,依然能够不停歇地为正确的事奋斗,依然能看到在这眼前种种苟且中的那些永恒的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