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残花媚依然

幽雪

文图/幽雪

残花碎，坠叶红。

花儿娇美，爱者甚多。然而，一个“残”字好像煞了风景。

凌寒梅艳，赏心悦目。可冬季残花，意蕴里就有些落寞，有些颓废，有些凄冷。专赏残花的寥寥，谁愿端端的惹一身寒意？

若不是碰巧，若不是遇见，若不是近距离端详那些残花，怎敢说“冬里残花媚依然”啊。

诺大的园子，交错的幽径，清寂的有些刻薄，没见到几个人，冬与之春夏秋，多了一份骨感铮铮。

漫无目的的闲逛，孤寥的氛围里滋长着桀骜的个性，好美呀，没有纷扰的时节，半坡霜叶，一径残红，满目潇潇叶，一隅寂寂风，都是我的，成了无人纷争的风景，可观，可嗅，可私语，可谛听。

一片片，一簇簇，一蓬蓬，各色完成烂漫使命的花儿在萧条的时光里静静的等待下一个轮回的皈依。

花儿，姿态各异。

大片黄色低矮的干花，尺余的枝干顶着细碎的黄色花蕾，几乎没有一片叶子，清一色素面朝天，简介，素清，干练又不失雅致，像一群婷婷的少女，摇曳的清影里回放着曾经的千娇百媚。

“残花落地无人拾，无人拾，一回雨过一回湿”。谁说无人拾呀？

捡拾起一蓬倒地的残花，艳妆不在，娇容犹存，虽焦干了枝叶，可仪态不变，馨香扑鼻，本是心生惜怜，又觉它比我勇敢，面对凛冽，如此不失风情，怎不油然起敬？

国色天香，雍容牡丹。

惯看牡丹或含苞或盛开的芳容，你看过冬日的残花牡丹吗？

整个园子呈黑褐色，枝条是褐色的，每个枝叉处有蚕豆大新芽萌生，枝干上顶着犹如火烧般焦黑的“花瓣”，那花瓣其实是种子炸开后留下的残骸，真真的像朵朵木雕的素花。

“素花”全是五瓣，坚硬且有质感，荚角里一汪的黑色种子，洒落一地的“珍珠”。每个荚角的内面是深黄色，边眉是黑沿，犹如仙子描摹的眉眼，弯弯有致，丹凤不凡。

黄、褐、黑，有些妖，含着媚，带着蛊，让人欲罢不能中了邪的喜欢。

瞬间，头脑里跳出“黑牡丹”的名字，我宁愿相信，这才是黑牡丹真正的妖艳。

红颜消褪，牡丹也为残花恋。

不知名的花儿，高的，矮的，大朵的，小粒的，草本的，木本的……

蹲下来，听它们诉说。“我曾被插在头上，我曾被别在胸襟，我做过伴娘，我就是信物……我们不寂寞，我们灿烂过，无悔这一生，感恩遇见”！

满满的幸福，深深被打动，它们花开不败，残花不残，妩媚依然。

带一把花，一抹夕阳回家。

自捡残花插净瓶。

千百棵里挑选，是遇见，是缘。

美，只等发现。美，是暖。

一桌一椅，一窗一帘，一屋一檐，一瓢一箪，一瓶一花，都是注定啊，是生命里暖暖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