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杂事

碧文

抽烟杂事

　　初识香烟，于九十年代初，那时刚毕业，步入社会，有点懵懂。看着马路上嘴里叼着烟，过往的人，特别是有点经济收入，留着长发穿着白衬衫的青年人，上衣左胸口袋上隐隐约约投映出“红塔山”香烟，当时一包值十元钱，觉得特有钱、特帅。摸摸自己的口袋，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毛钱。还好，杂货店的老板特精明，顺应时代，拆包零卖。两毛钱一根“牡丹”牌香烟，“老板来一根”，丢下钱，顺势拿起烟，一溜烟跑向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学着样，把香烟在指甲上蹬几下，捋结实了，叼在嘴里，擦亮火柴对着烟头点燃着，初学者，动作有点蹩脚，也就没有那种派头，猛吸一口，烟气直入喉咙，有点冲，呛得我眼睛噙着泪水，不仅仅苦，而且真的有点“苦”，这东西能赛神仙，肯定是骗人的，顺势一丢，走出巷子。

丢掉的东西可以捡回来，可这一捡，就出骡子，香烟就死皮赖脸陪着我二十五年,吸进来，吐出去，在氤氲中缭绕。香烟有百样，抽烟的人有百态，朋友的爸爸，在改革开放赚到一桶金，家产颇丰，如今子承父业，老爷子也落个轻松，偶尔去公司溜达一下，名为顾问，实为监督，却依旧衣着朴素，无其他嗜好，唯嗜烟如命，一根火柴续一包烟，有点夸大其实，三四根火柴续一包烟是常有的事，一根香烟即将灭尽，掏出另一根香烟，对接着，继续另一根的使命，动作之麻利，之快，已达无人能及的地步。有一次，陪同客户去公司，车在行驶着，烟瘾上头，碍于面子，强忍着，车到公司，客户下车，老爷子迅速关上车门，摇上车窗，久久不下车，客户觉得奇怪问到：“老爷子咱不下车呢？”陪同的人答：“老爷子烟瘾犯了，在车上抽烟。”客户觉得更奇问到：“为啥要关上窗户，不闷吗？”陪同的人答：“为了不让烟雾散去，关上窗户，还能吸回三分。”客户彻底服了，能把一根烟抽得淋漓尽致，也只有是老爷子了，此时的老爷子是最悠然自得，霎时间就是自由自在的身子。

如今都在讲究瘦身，香烟也不列外，一根手指头粗的香烟，一分为三，价格却不见松动，以健康为由的细支烟，让烟企与国家税收赚得盆满钵满。小辈们遇到老爷子，递上一根细支烟，老爷子摇着头，掏出自己的烟点上一根说：“你的细支烟没力道。”小辈们明白了，于是开玩笑说：“下次遇到老爷子，一次要递上三根烟，让老爷子一起点上，那吸起来才有劲道。”也许吧，抽烟就是为了求那股劲，去掉过滤嘴，让嘴与烟草亲密的接触更来劲，可惜，此烟已不在生产，如有，肯定是老爷子不二的选择。

男人在嘴太闷或太闲时，会点燃那根烟来解闷，来打发。女人在嘴太闷或太闲时，会找各种零食来解闷，来打发。用抽烟来解闷的女人，我不敢苟同，却也很迷离，细细的烟在纤指间点燃，这是一种伤害，也许，吐出来的烟会让女人忘记了伤害，装饰了过往，所以，选择香烟的女人，也就选择另一种美，曼陀罗式的美，随着烟雾漫漫飘散，飘散于远方。

　　手恋上烟，烟恋上嘴，嘴里吐出的烟圈，袅袅缭绕升越天空，使人捉摸不定，它不仅仅会带走你的灵魂，还会带走你的肉身，远离吧，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