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洪河堤岸 （原创）

不仅仅是留恋

文静

王庄村

洪河

我们

来到

学校

王庄

父亲

一个

河堤

　　 相遇洪河堤岸

作者 不仅仅是留恋

我和校花王文静的感情纠葛是从我们亲如兄妹之间的友情引起的……

那时我在王庄学校读书！校园里的白杨树，在初春来临的日子里，树枝已露出细嫩的萌芽！随着日子的过去，成行成排的白杨萌芽由初黄渐渐变成浓厚伸展的绿叶了！

当年我正上初中，周五的一天下午，班主任王老师正在给我们布置作文课，只见校长来到教室门口，用手招呼一下王老师，王老师放下手中的课本走出教室，时间不长他就领着两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他什么也没有介绍，只是喊了一声:同学们！齐立！大家听到口令后都整齐的站了起来！走进教室的两个陌生男人用他们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我们稚嫩的面孔！当他们看到我们班上的文体委员王文静时，两人耳语几句，其中一个高个的陌生男人指着她问了王老师她叫什么名字！两个人看到我时又以同样的口气问了一下我的姓名！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他们就走了。

王文静是王庄村人，从小学到初中我和她都是一个班！我是葛棚村人，葛棚村座落在王庄村南有二里半远！我们村没建学校，孩子们不管春夏秋冬风霜雨雪都到王庄村里来上学！

我和王文静从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是同桌，除了上课时静心听讲不说话外，课余时间都是无忧无虑的语言交流！王文静的父亲在村里是有名的种瓜能手，他种出的西瓜个大而又沙甜……每年西瓜成熟后，她趁父母去卖西瓜时，都领着我来到她家的西瓜地，让我吃了个肚鼓嘴甜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父亲在县城工作，经常给我买回很多学习用品，我都毫不犹豫地与她共同分享！王文静在班中不光学习成绩优秀她还有个特长，她长了一副好嗓子，音乐老师给同学们教出的歌曲只要教一遍她就能优美动听地唱出来！她有了这个天赋，在班里人称她是百灵鸟！

升入初中以后，班主任王老师又把在小学男女学生混坐的位置来个大调整，男生坐一块女生坐一起！从此以后，我和王文静好像隔了一道鸿沟，以往形成的亲如兄妹的关系荡然无存！谁见了谁就再也不说话了！

　一个星期过后，我和王文静接到通知，让我和她一起到县城参加一个考试！我们王庄学校只有我们两人入选！

王庄村北紧靠洪河，上了洪河就是一个渡口，河面上有一根横穿两岸固定好的铁钢丝，钢丝上有个拳头大的铁圈圈，铁圈圈上又穿上一条拇指大的铁链子，铁链子上拴着一条小木船，划过去就到了河北的北王庄！当地人称南王和北王！据说是兄弟两人分家，一个坐河南一个坐河北，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两个村都已形成两千多人的大村了！

妈很早就给我做好了早饭，又把我从睡梦中喊醒，她让我准备好后就到东河镇里去搭车！

到东河镇里搭车去县城，抄近路走，先到南王再划小船过河北而后穿过北王的村街就到那里了！从葛棚村出来，暮春的晨雾淡而又蓝，一马平川的麦田透出酱甜诱惑的清香，八分饱的麦穗上雾漆漆的挂满露珠……走到洪河，走向渡口！一个留着漆黑双辫的小姑娘在黎明的晨风里，正身轻如燕的迈向渡船，她正准备划着小船驶向对岸！那不是王文静吗？以往的情谊又激发我立马向她喊去:王文静你等等我！咱们一块过去！

小姑娘听出我的声音，只是用眼望了我的身影，她不光没有等我，反而使劲的把船猛开！

眼看着小船驶到对岸，河对岸过往的行人把船又划了过来！王文静头也没扭的走向河堤，脚底生风似的往前走去！

青春的萌动让我无法面对，一个情同手足的同龄人，从没翻过脸面从没有各自伤害过，在学校在同学们面前你顾虑有加，而在这晨阳初露的河堤上，在这清水东流的渡口边……你怎么对我那么冷酷无情！一往的春风细雨都到哪里去了！还有我们又是同到一个目的地啊…

　考试的地点设在县城西关影剧院，组织者是县教育局和文化局，经上级批准在全县中学生中选拨培养青少年戏曲学习班！让渐渐流失的非物质戏曲文化能后续有人！

我和王文静同在一个考场，这个考场共计有三十多人！那天到王庄学校去的那个高个陌生男人担任主考官！考试是现场打分现场录取！录取后的身份待遇为国家事业单位工作人员！这在当时确实是个让很多人向往的好事情！

按抓阄排号我是16号，大家都是排着队，一个一个的挨着清唱一首自选歌曲！临到我时，我看到周围几个考官们都大睁着眼睛关注着我，从头顶又打量着脚尖，又从脸部看到腰身，那会使我紧张的手心手背直冒冷汗！一个容貌较好的大姐坐在考官的位置上，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世界，她用柔顺的声调给我说:小伙子！不要紧张吗！我相信你是最棒的！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些，她一说这句话越发使我手足无措了！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缓解一下周围环境给我带来的不良情绪！还没有稳过神来，这时我的腿部被人猛地踢了一下，我扭回头看去，只见王文静站在我身后，用她那一双明亮动人的双眼斜视了我一眼，她好像又变换了一种人格，嘴里小声的说:看你哪个兔样儿！平时的胆量哪去了！

这句话确实给我带来关键时的巨大作用，她迅速使我恢复了心静如水而又奋发向上的愉悦心情！我激情地展开洪亮的歌喉，有板有眼的唱了一首优美动听的歌曲！

我唱完后，那个高个主考官和那个好看的大姐他们互相说了一会话，就让我退下，又考下一个！

王文静排到十八号，她从容淡定的站在了考官们的面前！她那两根漆黑的头发辫子在她嘹亮的歌唱声中显示出灵活的摆动！张开的小嘴发出的声音准确无误，一双柳眉杏眼活灵活现的表达出内心的情感！在学校流露出少女的青涩已不太明显……

王文静的出色表演使我如痴如醉，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时，高个的主考官和那个好看的大姐都鼓起了掌……

　王文静被县豫剧团青少年戏曲班录取了！由于我临场胆怯，脸皮不够厚实没有被录取！我还继续求学！

考上大学第一年的暑假，我回到故乡葛棚村，有机会我正好见到了让我经常思念的王文静！但是，从相逢的那天后，我又永远刺伤了她那一颗善良的心！

王庄村西南角我从小学上到初中的母校后边是王庄村民委员会！村委会的前边有一个很大的空场地，每逢开村民大会或村里放电影演戏基本都在那里举行！王庄村是乡里和县里树立起来的模范村，全村的社会治安、家庭副业、脱贫致富……在全县都是一流的！

一个暑热的下午，我午睡起床后不知道妈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她给我说:今晚咱县豫剧团到王庄搞慰问演出，说他们村的各项工作都很先进！唱的是豫剧《朝阳沟》！演银还的就是王庄村的王文静！

哦！王文静！分别几年我从没有再见过她啊！她能担任《朝阳沟》里的女主角吗……

夏日的夜风夹裹着田野里的熏香使人欲欲陶醉，一轮明月已慢慢的爬上树梢的枝头！村里村外到处传来人的大声喧哗牛的呼唤和狗的狂叫……方圆几个村的人们流水般的都往王庄拥去！从王庄传出的锣鼓声更是响的很远很远……

我和村民们一样？带着欢乐带着好奇而我又带着一种复杂的心理来到露天的戏台旁！观看这场经典豫剧！

台下的观众有好几千人，锣鼓敲打完后戏曲快要开演前，王庄村的王支书拿着个话简，先讲了会场秩序和村里各项工作的安排！又带着炫耀的表情说今天的女主角王银还就是咱们王庄村的王文静！她是我们县的青年才俊又是我们村的骄傲……他的讲话还没结束台下的掌声已响成一片！

在五颜六色舞台的灯光下，王文静出场了！从当初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到风华正茂的美少女，王文静又多出了身材的苗条举止的洒脱和更好听更圆润的唱腔……

戏曲达到高潮时，诚实善良的乡下人，他们的手掌就要拍红就要拍肿了……

演出结来后，我来到舞台边，我要见见这个昔日的老同学！

王文静和她的同伴从舞台上走下来正准备往村委会休息室里去卸妆，青春的火焰促使我大声喊起了她！她听见了我的喊声，停下脚步！我急忙走到她身边，她看到是我，在明月清辉的月亮地里，她先是一惊片刻又迅速地露出喜悦的笑容！

王文静完全摆脱了在学校那个时期的矝持和羞涩，她用一双敏捷的大眼瞄着我，说:老同学，几年不见刮目相看哟！听说你是高考状元啊！

我马上接上她的话，说:你比我更好吗！成了优秀的人才了！

她又说:这话夸奖的有点刺耳！我不爱听，真的不爱听……

随后她又"嘻嘻"说道:你等等我！我去洗下脸，咱们到村后洪河堤上走一圈！毕竟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吗！

　那一晚的月亮真圆！

我俩前后步行来到洪河堤上，天空的月儿正值偏西，向东翻腾的洪河水漂浮着眨着眼睛的繁星！堤岸上的杨柳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爬在树枝树身上的蝉儿不知疲惫的"啊啊"鸣叫，让人听着最舒心最惬意的是河水中的大小青蛙正在集体的大合奏……

我和王文静从堤岸上缓慢的又往渡口走去，儿时亲如兄妹一般的心情又在悄然回归，尴尬的一块同考，热脸对着冷屁股的场景又浮现在我们面前！这时的我们，就像那时哥哥和小妹妹去到她家西瓜地吃西瓜一样！又无拘无束的交谈起来！

我问她:你那时为什么在这人稀晨静的地方不搭理我？学校人多，这里又不是咱们的学校啊？

她的解释很简单，但也让我彻底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和道理……

葛棚村南有一条杨岗河，它和王庄村北的洪河南北间隔约有四里多地。每年夏季，学校放暑假后，葛棚附近村庄的孩子们都喜欢到那里割草摸鱼掏鸟蛋，原因是杨岗河是一条草河，河岸上草丛茂盛七柳八槐的什么树都生长……

有一天上午，暑假中，我来到杨岗河湾的一棵杨槐树下，脱下鞋儿打着赤脚爬上了垒有鸟窝的树杈子上，伸出小手往鸟窝里捣去！手的感觉没有碰到一窝可喜的鹊鸟蛋，而是一坨冰凉的肉体它软绵绵地波波运动！我大喊一声:不好！迅速抽回了小手，顺势从树身子上哧溜到地下！

我知道:那是一条花长蛇盘卧其中！

在惊悚中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王文静割了一篮子青草早已站在了树下在观察我的举动！我只有实话实说地告诉了她！她柔声低调的安慰着我不怕不要害怕……

那晚，王庄村委放电影，王文静搬了一个长条木板凳很早的就坐在了银幕前的东南角，我吃过晚饭从葛棚村出来往电影场里走去！时逢路过她的面前！在月夜的明辉下，在电影还没开演前吵杂的人声中，她看到是我，落落落大方的喊着叫我和她坐到一块来……

我们少年时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接触，确给王文静带来了严厉的家教……

王文静的三姨和我是一个村里的，她是我的远房二嫂子！我和王文静在河堤玩耍在王庄看电影时都被她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中！

二嫂子来到了王庄王文静的家里，进门还没有安稳的喘上一口气，她就急不可耐的在王文静妈面前啰嗦起来：这妮子就要疯长了，你再不管管她就要成精了……

那天下午放学后，王文静刚进家门就受到了父母的狠心打骂和以后怎么对待男孩子的深刻教育……

当我知道王文静受到的委屈，心中很不是滋味儿！等我恢复了平静，我问她：我们现在交往你父母会不会反对？

只看她羞涩的把她漆黑的头发辨子咬在了口中，轻声的说：不会的！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

　暑假快结束时，我来到县城西街豫剧团的住地找到了王文静，当晚她没有演出，我和她一块吃过晚饭就来到县城西南边的花木场，两人边走边聊！那一晚我们谈论了很多丰富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话题……

其中几句话的意思至今让我终生难忘：她准备在古装戏《秦香莲》中主演秦香莲，在彩排中，每当她演到带着两个孩子进京去找夫君陈世美时，都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临分手时，她从挎包里拿出三百元钱，给我说：你把这钱带上，到学校好好补贴一下你的生活，有什么话我们再书信来往……但是，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儿时的伙伴哦！

她说完这句话却含情脉脉的用眼瞄住我，此时的我完全忘掉了四周的所有一切，情感很难控制的猛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拉着她散步于杂花果树之中，两颗自幼相投的心灵又感到紧密的连在了一起！那一刻，只有飞翔在天空的小燕子透过美丽的夜色偷偷的望着这一对两小无猜的年青人……

我和王文静书信来往三个月，想不到她遇到了更大的麻烦和苦恼！

高个子主考官从县豫剧团的团长通过几年的发奋努力已经荣升为县文化局的一把手！春风得意还有不尽人意！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时候！高局长的妻子有一天病倒了，病倒之后的没几天又快速的离开了高局长和她心爱的儿女们！高局长在痛苦之中煎熬了大约一年，痛苦之后他又想重振雄风，准备续弦！他到处托朋拜友左找右寻最后把心思定在了他心仪已久的王文静身上……

如花似玉的姑娘哪能恳下嫁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老男人？那一段的日子王文静受到了很多的委屈和不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父亲王之腾从乡里来到县城看望他的宝贝女儿。王文静把他带到自己住室，给他倒上一杯开水，就急匆匆的忙去了！王之腾在女儿屋内转了几圈，看到摆放书桌上一封还没开启的来信！信的地址写的是某大学文学院，他眼睛一亮就意思到女儿已经有了心上人！

中午王文静带着她爸来到了一家烩面馆，她又给王之腾要了半斤老白干！王之腾二两白酒下肚，就追问起王文静的终身大事来！

王文静开始没有主动的想给她父亲说，见王之腾一直再逼问，她才坦露出一些心声：我们只是才谈吗！成不成还是两回事呢！

他是那里人？王子腾问。

说出来你可不信！因为他，那年我还挨过你和我妈的打哩……他就是咱们邻村的葛书林……

啊！他吗……他可是个好孩子啊！考上了南方一所大学……他爸又在咱们县城工作！那好……爸赞成……那真好啊……爸妈那时打错你了！不过那时你还人小！真怕你走错了路啊……

王子腾下午回乡下，也可能他和我父亲是小时候的同学！趁着酒劲，他路过我父亲的工作单位，在办公室里他见到了我的父亲！见面时的客气问候语他全都免了，开门见山的就喊起我爸叫起了亲家……

　临放寒假，父亲和我母亲来到了我们的学校，中午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地方吃过午饭，父亲就开始教训起我来！以往父亲亲切开明的性格完全变成了一个严厉措辞的人，他口气坚决的不能再坚决一一婚姻的选择是人生的终身大事，不能草率的和一个去当演员的人谈情说爱！那不是我们的百年家风！他也不会让一个说说唱唱的人走进我们葛家的门……

父亲边说边怒，母亲又在一旁悄悄的抹着流出的眼泪……

摆到我面前的已是一座难已逾越的大山了！我的思想开始矛盾起来！想着相亲相爱品德高尚的王文静，又实感如果听从了父母的话，我将良心上要愧对于她愧对于她的妙龄年华……要和她分手后她一定会受到深深的伤害和痛苦吧？可是，我又望着可爱的父亲和我流着热泪的母亲！与父母对抗的决心和顽强到底的勇气已被这样的场景所融化所屈服的一干二净……

几年后春季的一个上午，我从城里驱车回到葛棚村看望父母，那时我父亲已经退休回到本村居住！从东河镇来到北王村，过去的渡口已被刚修好的洪河大桥完全替代，沿着洁净的水泥路面，从洪河大桥来到了王庄村后的洪河堤上！

这一刻让人难堪的一幕出现了！

从王庄村的洪河堤上顺斜修了一条通往村里的水泥路，堤岸上的杨柳随风摇曳，路边的桃花绽满枝头……我开车顺坡准备下路，只见前边路旁停了一辆红色宝马小轿车，从车的驾驶座位上走下来一个举止端庄的女人！她穿戴得体，浑身珠光宝气……我仔细观察一下，哦！那不是那个她吗！自从我和她分手后听说她也辞去了演员职位到新疆发展去了！看样子她发展的很不错啊！可能她回来也是看望她的父母的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她走去，原来她的车轮胎被扎上了一个大铁钉……她发现了是我，她用眼睛瞟了我一下，瞬间急忙把头低沉！我心有惭愧地走到她身边，用道歉的口气给她说：文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来！我帮帮你……

王文静猛地把头抬起，面带嗔怪……不屑地对我说：这里没有王文静！你所认识的那个王文静她已经死了……

话还没有说完，她撂下她的红色宝马车，高傲的往王庄走去……

　　（图片来源于网络 感谢原作者）

初写2018年11月16日

写毕2018年11月28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