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4月天,太阳还是懒洋洋的斜斜照着,天气已经开始升温,大地的温度还没有升起来,乍暖还寒。</h3><h3><br></h3><h3>正是周末,杭州钱塘江边的城市阳台上,人来人往,拍照的、散步的……</h3><h3>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在放风筝。</h3><h3>大的约十二、三岁,牵着线在跑,风筝在身后“哗哗”地响,飞离地面3-5米,又掉下来。小的孩子才3岁左右吧,蹒跚着跟着姐姐后面追:姐姐,等我!姐姐,等我……</h3><h3>风筝又掉下来了,姐姐牵着线往回跑,边跑边喊着:上去!上去!</h3><h3>小的反复几次追不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姐姐,给我!姐姐,给我……</h3><h3>孩子们的妈妈上去抱起了小的,轻轻在屁股上拍了拍,柔声劝道:地上脏啊!我们一起看姐姐玩好不好?</h3><h3>小的不依,带着哭腔:我要……我要……</h3><h3>孩子爸爸皱了皱眉,开口说话了:今天这风向不定,没法放。琪琪,把风筝收起来给弟弟玩,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吧……</h3><h3><br></h3><h3>走过来的保安似乎想说什么,看见收起来的风筝放在已经坐在推车上的小孩手里,一家人又往前走了,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h3><h3><br></h3><h3>原来大的叫琪琪,成斌心想。</h3><h3><br></h3><h3>成斌插在裤袋里的右手,摸摸那几枚已有些体温的硬币,轻轻叹出一口气。</h3><h3><br></h3><h3>在网上约好的那家时装公司,邀约来杭州面试生产总监,前面一切OK,只是在公司老板最后与成斌商谈年薪时卡了壳:公司给出的年薪仅十万!</h3><h3>成斌心里已经把HR问候了八百遍:当初简历上注明了月薪要求15000-20000,现在打了个五折,你们怎么好意思忽悠我从深圳过来面试?</h3><h3>老板看见成斌面露愠色,慢慢说道:成先生不必介意,我们是家新公司,看中的是成先生丰富的经验,希望能和成先生一起享受公司的成长。这个是起步工资,未来随着公司业务发展,肯定有增长空间的。</h3><h3>成斌客气了几句,说再考虑考虑,握手作别。</h3><h3><br></h3><h3>这半个多月,成斌索性就把几个服饰集中区跑了个遍,越跑心越凉:因为杭州要举办接下来的G20峰会,交通、物流、生产等各行各业加大了安全检查,市场一片萧索。有些小作坊消防肯定不过关,干脆关门放假。而交通货运上,不仅零担包裏严查,连私家车后尾箱都要打开查验是否有违禁物品……</h3><h3><br></h3><h3>在深圳多年打拼的结果,一日破产,还欠下几十万外债……</h3><h3><br></h3><h3>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h3><h3>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却把自己逼上了绝路。</h3><h3><br></h3><h3>举目无亲。</h3><h3>低头看,钱塘江水悠悠流过。岸边一根根水泥柱,参差不齐地耸立。</h3><h3>难道是潮水来时可以起个缓冲的作用?成斌又想。</h3><h3>不重要了。</h3><h3>掏出钱包,已经没有钱。左边一张全家福,成斌拿出来,呆呆地看了看,女儿微笑着的眼睛,此时看来,一阵心酸。</h3><h3>钱包扔进了垃圾桶,反正银行卡早就没钱了,晚上就会一起被当作垃圾收走,或焚化、或填埋。</h3><h3>身份证,一松手,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飘入了钱塘江,转眼就没了踪影。</h3><h3>捏在手里的全家福,慢慢放进衬衣口袋,伸手压了压,感觉心脏跳动似乎快了些……<br></h3><h3><br></h3><h3>双手抓住栏杆,仰天长叹一口气,太阳已经偏西,是时候了。</h3><h3>成斌把腰一沉,就此翻入江中,一了百了……</h3><h3><br></h3><h3>就在成斌双腿用力,打算直起身子翻过栏杆之时,挺身却感觉撞到了一堵墙。</h3><h3>一双粗壮的胳膊夹住腰间,一副结实的胸膛抵住了头,把刚低下身还没翻起来的成斌,紧紧压在了栏杆之上。</h3><h3>一个低沉有力的嗓音随之传来耳边:想死?没那么容易!</h3><h3><br></h3> <h3>“死都死不成”?</h3><h3>久结在胸中的这一口愤惫之气,直往上冲,成斌只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忽觉浑身放松,软软地塌了下去……</h3><h3><br></h3><h3>来者何人?</h3><h3>为何要救下成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