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小说《升堂》

让一让

 群鹰翱长空， 谁能辨雌雄？ 

悠悠数千载， 唯有鹰识鹰！

 

话说公元195年，年仅15岁的孙权任阳羡长，生母吴夫人陪同至宜兴料理儿子饮居事宜。孙县令上任不久的一天，一大清早的就被衙门前震耳欲聋的鼓声震醒了。

 

“这冤情该有多大，天刚亮就来击鼓鸣冤？ ”孙县令一边赶去升堂，一边打着哈欠。等孙县令坐定，堂下已齐刷刷跪着5个人：一个老汉，两个男子，两个女子。

 

“嘭”孙县令敲响了惊堂木，顿了顿道：“来者何方人士？ ”下面5人齐声回应：“吾乃太湖西域、阳羡东门、周铁南边、儒林桥西、下邾街草民。”

 

孙县令疑惑良久，儒林桥乃孔子儒家学派林集之地，下邾街又人杰地灵、书生丛集、礼邦之乡，百年无案，哪道这次？ 孙县令沉思良久再次敲响了惊堂木：“谁有冤情，谁是原告，谁是被告？”老汉行了行叩首礼后，道：“回大人，没有原告，也没有被告。”

 

孙县令再次疑惑，清官难断家常事啊：“既然如此，你们大清早的就来击鼓喊冤？”老汉抬头，不紧不慢道：“禀县太爷，小人姓马，生养了两个儿子，分别叫马虎、马龙，那两个女子分别叫阿芬、阿芳，也是小人的两个儿媳。”

 

老汉继续说：“小人的老伴死得早，两个孩子都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给他们娶妻成家后，儿子儿媳都孝顺，全家和睦相处。然而，树大分枝，子大分家。近日我们商议分家时，他们一不争钱，二不抢地，却争着要赡养我这个老头子。小人无法决断，故请青天大老爷明示。”

 

孙县令一听，乐了。他当官多年，从来没碰到过这样幸福的烦恼事。相反，他倒是听过不少老无所养的悲惨，便决定在公堂上“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孙县令虽然年岁青青，但熟读古今诗书万卷，深谙人情世故，明白男子成家后大多听老婆的道理，便决定从马老汉的两个儿媳妇嘴里找突破口。

 

第一个审的是马虎的媳妇阿芬。“阿芬，你争着养家公到底有什么企图？从实招来！”阿芬面不改色，道：“回大人话，小女子的家婆早逝，家公当爹又当娘，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实在不容易。我当大儿媳的，应当比弟媳知礼，因此还是由我来赡养家公。”

 

孙县令听后，心悦诚服地点点头。接下来，孙县令审问的是马龙的媳妇阿芳。“阿芳，你争着养家公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从实招来！”阿芬问心不跳，道：“回大人话，小女子的家婆早逝，家公当爹又当娘，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实在不容易。大嫂话虽在理，但她最先过门，多年来又是服侍老人又是照顾弟弟，还操办我们的婚事，大哥大嫂太辛苦了，应当轮到我们来孝敬家公！”

 

孙县令听后，也鸡啄米般地猛点头。一旁的马老汉听了两个儿媳的陈述后，早已哭得像个雨人。

 

孙县令眉头一皱，心中已有了结果。他站起来，慢条斯理道：“天下难得儿子儿媳如此孝顺，马老汉啊，你可真有福气！依本官之见，马龙年轻力壮，理应尽心赡养父亲。等到父亲百岁时，棺木安放马虎家。这就叫吃在老二家，死在老大家。退堂！”

 

马老汉和儿子儿媳们听了孙县令的宣判，也觉得在理，赶紧跪下谢恩。随后，两家人拥着马老汉，高高兴兴回下邾街去了。

 

孙县令生母吴夫人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宜兴真是块宝地，为了记录这美妙的一幕，她分别选址在宜兴的周铁城隍庙、下邾街师渎万善寺、吴思渎大悲庵，亲手种下银杏树各一棵，如今都仍枝繁叶茂，每年正常开花结果。

  1800年来，这几棵银杏树不仅是当地的一大景观，古时更是太湖岸边的重要航标之一。被园林界人士喻为“引人入胜的活化石”，称之为“生物界的奇迹”。千百年来前来观光揽胜者不绝于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