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场—马背上的候鸟在迁徙

未央

<h1>在去北疆以前,“转场”还是我脑中的空白,心中的茫然,仅认为转场就是牧民转移放牧草地的一个名词。但在白哈巴的公路边初遇哈萨克牧民的转场的场景,立刻被这气势宏恢的场面所震撼!</h1><h1><br></h1><h1>这是一场浩大的迁徙,牧道、谷底、山丘以及公路上……,三五成群的哈萨克族人策马扬鞭带着成百上千的牛羊群如潮水般涌来,一望无际,连绵几公里。所经之地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有排山倒海之势浩浩荡荡,宛如千军万马杀到,令人恍惚觉得置身于古战场之中。而罩在烟尘里的牛、羊群和牧人,又仿佛是一幅幅移动着的草原风情水彩画,慢慢地走远,淡淡地消失在天边,隐没在山脊后……。既伸展着古老又原始的气息,又张扬着生活与生命的强大感染力。也是这一刻,我在眼前这生命轮回的感动中知道了“转场”。<br></h1> <h1>邂逅“转场”的意处之喜,点亮了余下的整个行程,来北疆之前所做的攻略都统统甩在脑后,一切的自以为是顿时缴械,心肝情愿地淹没在这“转场”而起的滚滚尘烟中。</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h1></h1><h1><br></h1> <h1>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虽然也见证并拍摄下了白哈巴、喀纳斯、可可西里、可可托海等地的美丽,但“转场”那浓浓的气息及强大的气场,始终伴随我在北疆的一路。即使在行程结束后的日子里都还持久地沉浸在尘烟四起、驼铃声声的“转场”中 …… 。<br></h1> <h1><br></h1> <h1>时至今日离开北疆已有两月有余,但“转场”一个个精彩的片段和瞬间,一幅幅壮美的场景和画面,还是塞满了心空,挥之不去。常常是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三五口人、一个摇篮、一条狗、两峰骆驼、几匹马和成百上千只牛羊组成迁徙队伍的画面。耳朵旁还时常响着牧人粗犷的吆喝声、牛羊群轰轰的踢踏声,清脆的驼铃声合奏而成的那绝无仅有的“交响乐曲”。</h1> <h1>在古代汉人的史书中,把游牧民族政权形象地称为“行国”,其立国之本就是逐水草游牧养畜。</h1><h1><br></h1><h1>哈萨克族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游牧民族之一,也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其传统的转场生活已经延续了3000年左右。<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哈萨克”一名早在南北朝后期即已出现,意为勇健、锋利。根据《唐书》记载,哈萨克族就是古书中说的可萨、曷萨,有着悠久的历史,</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是一个勇敢强悍,骑术高超、能歌善舞的民族。而</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哈萨克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是白天鹅,天鹅不仅是圣洁的象征,同时也代表了哈萨克人群居和迁徙的传统。</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br></span></h1> <h1>春夏秋冬每个季节,哈萨克族牧民就象侯鸟一样在不断迁徙。春季他们转到海拔较高的阳坡带草原即春季牧场放牧;夏季再逐步上升到海拔较高气候凉爽、水草丰美的草甸、草场放牧,夏季牧场是牲畜抓膘增壮增高的最佳场地;秋冬季天气转冷,再向海拔较纸的草原转移,牧民把这叫做“秋天雪赶羊”;冬季再回到平原盆地、谷地荒漠草原地带。这里的地面没有厚雪覆盖,牲畜能觅食牧草,牧人亦称为冬窝子。</h1> <h1>一年四季他们根据不同高度的草原资源不断地迁徙。一路坎坷,一路风霜,浩浩荡荡的奔向属于自己的另一个家园。走到哪,晚上就在哪宿营,不管风天雨大都是按计划行走。他们是最准时春去秋回的候鸟,也是56个民族大家庭中最勤劳的马背游牧民族。</h1> <h1>每家的牛羊群至少有几百头,有的甚至上千头。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是家庭里的老幼妇孺,骆驼队背着沉重的行李紧紧跟着,承载着主人的全部家当,再后面就是浩浩荡荡的大部队牛、羊群了。一家几代人沿着世代迁涉的路从这个草场走向另外一个草场。年而复始,四季流转,马背上的候鸟生生不息,世代更替重复着这个轮回。</h1> <h1></h1><h1>转场是哈萨克族人生活的必须,也是他们传承哈萨克族千年文明的一种形式。</h1> <h1>哈萨克族人热情好客,喜欢助人为乐,转场过程中谁家有什么意外,其他家会毫不犹豫前来帮助。即便是在发生灾害时,族人靠着别人的帮助也能度过难关,不会沦为乞丐,故哈萨克族被誉为是一个“没有乞丐的民族”。</h1><h1><br></h1><h1>面对我们这些远方来客的像机,不但不躲闪,而是像朋友一样的打招呼。长期生活在山林或草原,他们的胸怀也如同美丽的大草原一样,美丽、善良、热情,具有很强的包容性。</h1> <h1>再高的山也得翻越,再湍急、冰冷的河流也得涉水而过。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高山河谷中,由牧人和他身边成群结队的牛、羊、马、骆驼等天长日久踩踏出条条蜿蜒起伏的土路,这是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多少代人打磨出来的专用牧道。<br></h1> <h1>坚韧不拔、吃苦耐劳是这个民族的特征,他们在马背上和帐篷里度过一辈子。生活条件十分简朴。转场期间一路上跋山涉水,风霜雨雪,最远的需要近一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尽管每天的早晚牲口都能饮水吃草,但白天基本上都在赶路,体力消耗可想而知。据当地牧人说,当到达目的地时,一只羊的体重往往减掉近四五公斤。在这个过程中,牧民们还要面对无法想象的困难,恶劣的天气、道路上照管牧畜和获取基本生活资料……,牧民一路上的艰辛可想而知。一年往复,寒来暑往,他们用自己单薄的身躯,勇敢的抵抗着大自然风餐露宿。将艰辛洒在路上,坚强无畏的度过一年又一年。</h1> <h1>迁徙途中,骆驼是最辛苦的,它们不知疲倦,几日不吃不唱,负重前行。</h1> <h1>哈萨克族牧民有“两峰骆驼一个家”的说法,骆驼的负重能力运胜于马或牛,因此在转场途中担任运输家当的任务靠的就是骆驼。</h1> <h1>小憩片刻!</h1> <h1>太累了,再歇一会吧!</h1> <h1>牧民们对待年幼的骆驼还是爱护有加,不带任何负重跟着大部队前行。</h1> <h1>憨态可掬!</h1> <h1>这是一个追赶太阳的民族,他们与季节相拥,与时间赛跑。</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h1>牛羊欢腾,行进的节奏骤然放缓。哦!明白了,要时刻保持队形。在转场过程中,牧民之间相互协作,保持队形和牛羊行进的次序,以防止牛儿、羊儿一见钟情、结伴私奔。</h1> <h1><h1>异性相吸是动物的天性,何况牛羊自古多浪漫,这种事情的发生率是很寻常的。</h1></h1> <h1>一群杂色的马群势不可挡地从从苍茫的山坡上滚了过来,长长的马鬓马尾在风的浮力下飘动着,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着另一个,凝成一个整体,飞快地向前推动,那是一幅奔腾又交织着力量的美。</h1> <h1>从你眼前呼啸而过的一定是马匹转场,毫无准备的情况能拍像样的几张很难 ……。</h1> <h1>现在,摩托,汽车早已取代了昔日的骏马,成为了草原上主要的交通工具。动辄成百上千,浓云一般倏忽飘荡在草原的浩大马群已经消失,如今转场的马匹数量一般也不过百。看到马群的背影,很想知道这群马有多少匹,但我没有数,因为我曾在一本书中看到点马匹是一种独特的技巧。</h1> <h1>马儿们高杨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h1> <h1>跟在马群后面是一小群姿态优雅的骆驼。</h1> <h1>白哈巴是北疆转场线上重要的座标之一,这里风景优美,原始的生活方式加上北疆的秋色,如同丝绒上的活化石一样吸引着游客。</h1> <h1>哈萨克人在辽阔的蓝天下草原上放牧着牛羊,也放牧着自由的心灵。在他们看来,再美的草场也不过是他们转场的一个驿站,一个临时的落脚点。</h1> <h1><br></h1> <h1>快乐温馨的一家子!</h1> <h1>路段崎岖,有时牛羊过多它们会跑到公路上来,我们的车辆不时在马路上与他们相遇,造成短暂的交通堵塞或演绎惊险的一幕。过往的司机似乎都明白此刻这尘土飞扬的马路上正承载着哈萨克人千年的生活方式,所有的车辆都静静地停下等待牧民将这些不慌不忙牲畜驱赶至路边再继续前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惊叹之余将镜头聚焦在这一幅幅颇为壮观的迁徏画卷上。</h1> <h1></h1><h1><br></h1> <h1>回到车上在相机上回放拍摄的一个个画面,那是金秋时分北疆大漠上非常靓丽的一道道风景。但其实这些哈萨克牧民实际的游牧生活并不像是我们相机中的诗情画意,在草原生态已经远非“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今天,仍然沿用着古老的方式进行游牧,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h1> <h1>蓝天雪山下,牧民们骑在马背上,看着牛羊在前方扭着肥臀,悠闲的行走,一边走一边不忘啃食路过的草儿,喝几口水坑里的雨水,这确实需要极大的耐性。这对于哈萨克族人而言应该也算作是一种自在和耐力的修行。</h1> <h1>铁热克提有着已延续了千年的古牧道,是摄影发烧友最佳选择之一。从高中处眺望,牧道上,羊咩牛吼马嘶,每个转场的方队都升腾起一片片滾滾尘土,在天地间缓缓向前。</h1> <h1>在这里除了有高处可俯视之外,有的地形还处于“瓶颈”之势,牛羊群经过山谷,会拥挤而行。这里的地面上的泥土即干旱又松散,而羊腿短,走起路来步子快而密,将尘土踢飞而起,还没走到跟前,扬起的黄土巳经腾起,非常壮观。面对这一幅幅浩瀚震撼的画面,突然我想到曾经在那里看到的这样一段话:“南有钱塘观潮,北有新疆转场”!</h1> <h1>穿过山谷的前面就是一大片树林,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透着不可捉摸的神秘。照射下的光影,若隐若现的左右悠扬地晃动,穿梭而过的牛羊用胆怯的眼神张望着四周,一边啃食绿叶,一边欣赏着一片片嫰绿色的风景。</h1> <h1>从这头的树林往那头望去,无尽的绿色己显得有空洞,其中的部分已成渐变黄红色,许多黄叶已被那仿佛刀刃般的秋风摧残着慢慢地坠落在地。</h1> <h1><br></h1> <h1>太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到羊群踢起的尘烟上,形成一条条光线,骑着马缓缓而过的牧人如同古代披着盔甲的将士。啊!竟然出现了耶稣光!</h1> <h1><br></h1> <h1>树林被笼罩在一片神圣的静谧之中,让人们忘记了面前飞动的尘埃,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h1> <h1>震撼!在现实中,这是最深刻而最让我感动的画面。</h1> <h1>面对这样的场景,最佳的选择就是转换不同的角度“咔嚓、咔嚓”!</h1> <h1>整整的一天我们都在铁热克提来回几公里的地方追踪“转场”的景象。一会上南坡,一会下北坡,一会儿在牧群前且拍且退,一会儿又咬在牧群后面。转瞬之间又钻进树丛、涉水过独木桥……,任凭尘土飞扬,紧紧跟看不放。</h1> <h1>在可可托海、可可西里以及沿途许多广懋的原野,有树林、河溪,地貌比较潮湿,尘土飞扬不起,拍到的是山清水秀的场景,又是别样的风情美妙画卷!</h1> <h1>以牧羊为生的哈萨克人,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年年如此,如此。他们逐水草而居,与大山、草原和牧群为伴,一代又一代地延续着他们祖祖辈的生活方式……。</h1> <h1>走出大山也走不出阿尔泰山脉的视线,流动的家园也流不走他们热恋草原的心。因为他们知道来年还会走进来再走出去,走进来再走出去的方式虽然不会改变,光阴却又是一个365日的轮回,季节又是一个冬春秋冬的演变。</h1> <h1></h1><h1>故事在继续,传说在继续,生命在一次次的轮回中写下传奇。</h1> <h1>近年随着畜牧业的工业化,哈萨克人的转场也有了时代的气息。一些牧民已经不再是骑骆驼或马,而是改成摩托车,有少数的牧民已经用上了小型汽车,将所有“家当”装入车中,随着牛羊一起转场。据司机说北疆近几年一直在修路,原有的古牧道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被宽敞的柏油所代替。到那时,牛羊无需自己行走,整个转场都将被车辆所代替。据说,现在的伊犁转场就是如此。</h1><h3><br></h3><h1>想想不久的未来就有可能出现的这种情景,为牧民们由衷的欣慰,因为他们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辛苦。但转念想到这样壮观的转场场面也将慢慢成为记忆和历史,又感到一种未名的惆怅。</h1> <h1>在返程的车上,翻看那些凝固在相机里的图片,显然比亲眼所见差了许多,尤其是少了那个场面、那份壮观、那种动感。心中又萌生了新的旅程计划,明年再返新疆专门拍“转场”。</h1> <h1>每年循环的大规模转场,培养了哈萨克人独特的民族情怀。或许有一天,科技进步,转场发生一些变化,但是牧民们的精神不灭,竖毅不倒,会一直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传承……。<br><br></h1><h1>哈萨克著名诗人唐加勒克这样描述转场:世上路走得最多的是哈萨克人,世上搬家最勤的人是哈萨克人。哈萨克人的历史就是在游牧中谱写的,哈萨克人的繁荣就是在迁居中诞生的。哈萨克民族用自己的双腿丈量着世界,追逐着生命的绿色!</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