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作者:荀潇</h3> <h3> 今天白天,工作充斥了我整个人。上午十一点多钟,父亲告诉我姥姥不行了,让我知道,我忙得没时间多问,但我已经猜到背后的意味。直到下午四点,我才忙完工作,但一切为时已晚。</h3> <h3> 我的心里像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怎么也挪不开。有太多的遗憾,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h3><h3> 我儿时在姥姥家的记忆,恍如昨日。</h3><h3> 我记得有一次姥姥带我去北海公园玩儿,我有点儿发烧,身为医生的姥姥仅仅给我按了几个穴位,我没过一会儿就发了汗、退了烧。</h3><h3> 我记得常常跟姥姥到北海公园的五龙亭里唱歌,姥姥家有两本歌谱书,一本经典,一本流行,它们是我的基础曲库。</h3><h3> 我记得姥姥家的床上有一大摞被子,睡觉的时候才会铺到床上,而我也还记得所谓“被窝”,也是姥姥教我叠的。</h3><h3> 我记得有一次我急于出去玩,草草写完了数学口算题,姥姥却因为检查出了好几道错题罚我再多做一套口算题,那时我还有点儿恨她,可长大后回想,那是为了我好啊。</h3><h3> 我记得姥姥会绣花,家中所有盖布、坐垫、沙发靠垫上的花,都是姥姥一针一线绣出来的。</h3><h3> 我记得姥姥会叫我“小潇”,会在逢年过节下厨,为全家人做炒三丁、米粉肉、红烧肉、酱豆腐肉、虎头鸡、拌茄皮、酱牛肉、蒜泥白肉……</h3><h3> 我记得姥姥爱养花,住平房时,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尤以茉莉花最清香。</h3><h3> 我记得姥姥家院子里有一颗香椿树,每年开春发新芽时,姥姥总会摘下来,炸香椿鱼,或者拌炸酱面。</h3><h3> 我记得我长大了不常去姥姥家后,每次她见到我,都会称赞我“真高”。</h3><h3><br></h3> <h3> 可是,我从没见过姥姥吃药,但她已身患糖尿病三十年;我从没见过姥姥愁眉不展,但她也许日日在与病痛斗争。</h3><h3> 是的,世上那个称我“小潇”、夸我“真高”的姥姥走了;世上那个会专门为我烙鸡蛋饼、熬鸭架汤的姥姥走了。姥姥的离去那么突然,又特别是在我最忙、最抽不开身的时日离去。</h3><h3> 姥姥一生要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过多地麻烦子女。她生前的前几天,停用了使用了三十年的降糖药。</h3><h3> 在天堂,您再也不用每天吃药了,再也不用谨小慎微地计算每一餐的食物摄入量了。您一生救死扶伤过那么多人,也该歇歇了,也该轻轻松松地享受了。</h3><h3> 愿姥姥安息,小潇不会忘记您。</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