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岁月 （家庭篇.二） 母亲

蒙进益

母 亲

母亲：一个出生于辛亥革命与“五 . 四”运动间隙（1915年）的乡下女人，一个在封建社会与儒家文化熏陶中成长的小家碧玉，三寸金莲，贤妻良母。虽然大字不识几筐，但“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女子无才便是德”等圣人教诲，却心领神会，且终身践行。其针头麻线、缝补浆洗、相夫教子样样在行。即便我的父亲——久经沙场南征北战（抗日、解放、抗美援朝）的铁血军人，对母亲也敬佩有加，相濡以沫。

母亲一生伴过七世亲人，96岁（农历2011年腊月初四）高龄离开了我们。

母亲十月怀胎，四十分娩，生我于特殊年代，养我于艰难岁月。虽吃稀粥野菜，但却供我浓血“香奶”。母亲那干瘪的乳房便是我儿时的天然粮仓，母亲那时有时无的奶水给了我儿时珍贵的营养。小时侯，母亲的双腿，是我不可或缺的板凳；母亲的怀抱，是我喜怒悲欢的驿站；母亲身边那不离不弃的老摇篮，是我梦乡温馨的港湾。读书时，“娃儿起床了，吃了饭早点去上学”，这是每天黎明时母亲的第一声呼唤；深夜，煤油灯下伴随我苦读的是母亲那疲惫的身影。成家后，母亲的角色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放下了手上的镰刀，放弃了地里的锄头，远离了鸡鸭猪狗，告别了祖辈割舍不下、赖以生存的泥土、故乡，由老家的主人变成了新家的“保姆”，成了家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门神”。双手是锅碗瓢盆，眼中是油盐酱醋，背上是大大的背篓（背着孙子做家务），耳边是孙子的呀呀童语、儿媳教室里传来的郎朗书声，脚下是厨房与灶屋间来回的丈量。都说，远香近臭，婆媳难处，长期在一起生活，儿媳难免有些不恭不敬，可母亲总是装聋作哑，云淡风轻，笑脸相迎。夏日放学，儿、媳、孙们回家，母亲的桌上总有备好了的冷饭凉茶；冬日放学后，儿、媳、孙们进屋，母亲的桌上总是开锅的热菜温汤。

母亲，一头永不卸磨的老骡，生命的尽头、弥留的最后——昏迷中还在自语：“不去，家务没人做，吃饭的碗还没洗”。

“不去”，母亲，这是您对亲人的不舍；这是您对儿孙的牵挂。

“不去”，母亲，这是亲人对您的期望；这是儿孙盼您留下的肺腑之言。

可您，那一年还是去了，虽然走得步履蹒跚，极不情愿。但我们理解，百岁人生古来稀，天堂才是您永久的住地。

母亲，虽然您去了，但我们怀念您；虽然您去了，但您给后人留下的精神财富我们收下了。

“勤劳、自强、善良、仁爱”，是您高贵的人品，是您留承给我们的无价之宝。儿孙们引以为傲，视若路标，一路践行。

母亲，正是您这些宝贝财富，我们儿孙才从农村来到了城市，由昔日丑小鸭变成了今日“白天鹅”。

母亲，正是您这些宝贝财富，我们儿孙才由世代口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变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为人民服务的勤务员。

母亲，正是您这些宝贝财富，才让一介布衣——昔日您驮在肩上、抱在怀中、最最舍不得放下的小乖乖变成了“一带一路”的践行者、为人类（联合国总部）进步事业服务的求索者。

母亲，正是您这些宝贝财富，照亮了我们的人生征途，引领着我们一路前行，我们的家才成为了“最美家庭”。

......

母亲，我们将一如既往爱戴您，敬奉您，像您和父亲一样，以您和父亲为范，铭记您们的教诲，恪守自己的初心，不骄不躁，努力奋斗，从政为民，为官造福，为人博爱……

（首发于《巴蜀文苑》）

母亲

（诗二首）

（一）

三寸金莲，小家碧玉

伴七世亲人，跨二十世纪

相夫教子，恪守礼仪

勤劳善良，誉满乡里

（二）

小家碧玉妇德先，相夫教子守礼廉。

十月怀胎生犬子，四十分娩度难关。

稀粥野菜乱世逢，节衣缩食岁月寒。

煤油灯下长伴读，保姆家事一肩担。

二 0 一一仙鹤去，喃喃家务没做完。

儿、媳新婚时全家照

小女工作照

家庭获奖荣誉照

【《尘封的岁月》系列是本人亲身经历中那些值得回味、纪念的实情记录。其“家庭篇”分父亲、母亲、妻、儿及本人五篇作品。本文《母亲》曾在国内多家刊物上发表，美篇留存于2018年。近期有少量图片、文字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