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那不见雪的冬夜,不眠的城市,那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霓虹……”陈楚生的歌说尽了城市的繁华,也道尽了都市里那一份特有的寂寞,在人来人往最繁华的地方,人们往往不得不品尝一个人最无助的孤独,不管冬夏,惶论春秋。</h3> <h3>在飞速发展的时代,很多人不得不用奔跑姿态来度过每一天,不敢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不能停,不代表不想,很多人总想拥有一片宁静的属于自己的天空,一片可以安放恬淡,安放回忆,放空自己的世外桃源,哪怕仅仅是一个下午茶的时光。</h3> <h3>鸡鸣问何处,风物是秦余。在深秋的一个周末,带着一家三口,驱车来到武义,找寻一份儿时的记忆,一份久违的宁静,一份常放在心头的乡愁。车了无目的地开,直到看到了一片茂密的古树林。</h3> <h3>远远看去,那片古树林苍翠茂密,在化不开的熏青色中有一丛丛调皮的枫叶探出身段,在山野中很是显眼,一如油画般的气质。通入古树林的,是一条又长又平整的鹅卵石小道,小道旁有柴门、有石桌,树林的那一头,远远的还看到一串串红灯笼,一打听,这里竟是刘伯温设计的古村俞源的村口,好巧。</h3> <h3>走入古树林,整个人都通泰了起来,吹来的风唤醒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好想奔跑着张开双臂拥抱这大树下的整个午后时光。如果不想和鹅卵石诉旧,那踩一踩树林下那厚厚的落叶也好,那沙沙的声音,一定会让你忘掉经年的烦恼。如果你什么也不想做,也可以挑一张石凳子,抬头向天,看一看以水墨姿态泼向天空的树木的枝干,还有那随风飘动时不时漏下几许天光的层层树叶。</h3> <h3>行未穷尽,一转弯,两排红灯笼引路,一幢黑瓦白墙的房子就出现在了眼前。它好像是古树林的主体,又似古树林的点缀,如果不入古树林,还真发现不了有这么一幢可人的建筑,它不争、不躲、不显、不藏。推门进入,里面竟是想象当中的古宅院模样。青砖铺的地板,红木做的栏杆,耳畔依稀传来古筝的声响。</h3> <h3>小陶一个干干净净的男生,他是这里的主管,讲起话来条理清晰,见有客人到访,他热情地做起了介绍。原来这一幢徽派古民居房子,是当地颇有名气的高端名宿——阳春山居。小陶在前面带路介绍着:这里是太极八卦图,一些打太极的人说到这里练功,阳气特别的足;这个四合院属阴,院子下方常年蓄水养鱼,另一个种了很多树,属阳;这是我们的后花园,亭台、曲廊、山洞、瀑布一应俱全……</h3> <h3>小陶在前面说着,在后面的我心里早已盘算开来了,这么安静又古朴雅致的地方,如若能住上一晚,岂不快哉。一圈未走完,就向小陶提了入住的要求,也巧,当晚刚好还有两间房,一切都如心愿。</h3> <h3>山村的夜,安静得特别快,还不到八点,周遭已是一片寂静,窗外的月光如水银般泻进了阳春山居。来到屋外,步入后花园,风是清冽的,心是恬淡的。不想走时,随便找一个凳子和夫人聊聊碎事,不想聊,就抬起头数一数城里没有的满天繁星。</h3> <h3>在这样的夜色里,感觉不仅是阳春山居,不仅是山居外的那片古树林,感觉苍穹下的一切都是属于我们俩个人的。身居其中的我们好像是漂在一个透明的童话世界里,星星、月亮、山恋、房子一切都是和我们心意相通的。</h3> <h3>踏着灯光下发亮的青砖,我们走过了一道道曲廊,走出了阳春山居,再次来到屋外那片古树林。月光下的古树林仿佛高大了不少,从树顶上透过来的月光,把色彩动人的油画皎洁成了一幅写意的水墨,别有一番风味。走在路上,妻子说,怎么这里的月光会这么亮,就好像哪里都有手电筒一样。其实和城里的路灯比,一点都不亮,只是我们喜欢上了这清冷的月光。</h3> <h3>沿着青石板小路反向行走,月色下我们走进了刘伯温的俞源。</h3> <h3>夜色中的俞源是安静的。除了村中小溪的潺潺声,和你打照面的田园犬也是淡定的,不吠一声的。也许,它们看惯了像我们这样觅一方安静的夜访者,也许我们轻轻地探访,并没有打搅到它们。</h3> <h3>夜色中的俞源是可人的。老旧的房子,青的砖、黛的瓦沿溪次第延伸,不宣不闹。小溪上或是直一条石梁为桥,或是拱一个身子为路,而溪两畔的房子,有乌镇般的小屋檐,也有西塘般的圆拱门,拱门深处,是一条伸入夜山村宁静的石板小路。</h3> <h3>走入夜色中的俞源,你是完全可以不设防的,放下所有绷紧的神经,开一扇柴门,寻一段水声,你可以在小巷的石板上盘腿坐一会儿,或者伸开四肢仰躺在小溪上方的石板桥上,享受夜色中安静的俞源。</h3> <h3>离开夜色中的俞源,你不必留连的,因为在月光下青石板路的那一头,有一个和俞源一样,让你安放恬淡,安放回忆,放空自己的地方——阳春山居。</h3> <h3>在红灯笼的指引之下,我们回到了睡梦中的阳春山居,轻轻地穿过回廊,轻轻地踩过青砖,轻轻地关上房门、关上了灯。我把厚厚的窗帘全部拉开,让窗外的星光和月光照进房间,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屋外被层层叶片剪碎的月光,慢慢地滑向梦的深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