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塘枯荷的气息

麦麦上

麦麦上

　　在这个没有冬季的城市，初冬正午的阳光甚至有些灼热。来到公园，花儿在开，因红了黄了的树叶，更比往季多了些浮夸的热闹。但也有例外，那就是不远处一片凋萎的荷塘。

　　看过吴冠中画的枯荷，以我的阅历和学养，是不能完全看透的。吴老说：他画的枯荷，非荷非塘，而是他的春秋和风骨。在他的提示下，我似乎也在那些杂乱无章的线条中看到了无序的自由，看到了孤清的疏狂……

　　这样想着，有了去仔细端详这一塘枯荷的意向。

　　越靠近荷塘，越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我在李清照的词中读到过，“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想象下阴冷的秋雨滴打在枯荷上，发出错落有致的声韵，此时的美趣怕是抵不过凄楚的孤苦来得彻骨。

　　这样的气息我在雪小禅《风中的鸟巢》中读到过，那些坚挺在寒风中的鸟巢，应该就是孤傲的样子——孤单得饱满，寂寞得风华绝代。

　　这样的气息我也在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中读到过，一个“倒着向前走”的年青人，把自己隐匿在荒藤老树和颓檐残殿中，在绝望的孤寂中，漫无边际地冥想，并以自己的思考，为我们増添了精神的美、富足和尊严。

　　这样的气息我还在周国平《在黑暗中并肩行走》中读到过，他诠释了孤独是人的宿命，唯有学会孤独，才能真正与自己交谈，与自己的灵魂相见。无论是谁，我们都只能是在黑暗中并肩而行，走各自朝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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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游走的阳光下与荷塘的守望中，就在费力地解读枯荷给我的种种气息中，寒意渐浓。

      一只麻雀飞落到离我不到2米的枯荷上蹦跳着，歪着头，用它那双干净的眼睛打量着我，四目相接的瞬间，我忽然有了一种感动，脸上浮起了情不自禁的微笑，就着一池清色，倾听凡尘落素，孤澹的荷塘弥漫着夕阳沉静的光芒，枯荷散发着释怀的仁慈、笃定和从容的气息，甚至有了触感的温度，似在对我说：一心向暖，静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