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将消失的村落

毛毛

　　 山西平定县岔口乡麦家岩村，是一个坐落在太行山麓中的一个小山村落原有村名800多人口，伴随着逐步扩大城镇化的进程，现在村里常住人有40余口人了，而基本上都是留守老人，行将成为又一个消失的村落。

这里所阐述的是以一位90岁高龄的独居老人为缩影而讲的一个故事。

　　 一个深秋的早晨，我们踏着晨雾来到这户老人的院子里，我们的到来打破了山村的寂静，听到脚步声，老人打开房门热情而高兴的把我们让进了屋里。

　　 古朴的院落刻画着历史的沧桑，石砌的窑洞见证着农耕文化的足迹，这个曾经人畜兴旺充满生机的小院，随着历史的发展社会的变迁，如今也寂寥。我们的主人公就是在这个小院里长大、生活，最后又形单影只独守了三十余年至今。

　　 老人和我们一番寒虚问暖之后，就坐在炕头上侃侃而谈的拉起了家常，原来老人童年丧母，因母亲的去世，她9岁时便给一个李姓的人家做了童养媳，公婆、丈夫对她都很好，老人一生未育，老人夫妇把一个侄子养大成人成了自己的儿子，长大的儿子到城里的煤矿找了工作，如今的儿子已做了煤矿的一个领导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

　　 原来老人还是一位四七年就入了党的一名老党员，老人骄傲地向我们讲述着:自己年轻时还担任过妇联主任，带领妇女们做了很多党交给的任务，至今还在按时交着党费。

　　 数十年来，老人亲历了家人一个个的离她而去，如今只剩她孑然一身还在守候着老院子，追忆往事的一些困苦，老人不免有些伤感。

　　 如今，丈夫先她而去，儿子进了城，只剩下老人独守空宅。老人是村里的“五保户”，政府每年给老人一千多元的生活费。儿子、儿媳都很孝顺，有时间就来看望老人，并带来老人吃、穿、用的一切，每月还给老人一、二百元的零花钱，对于一个生活在农村的老人来说是很富裕的生活了。

　　 老人告诉我们:她十二、三岁就开始抽烟了，至今烟龄已有八十余载了，可谓“道行”深厚啊！如今，老人一天至少要吸两包烟。儿子每每回家至少要带十余条香烟回来满足老娘的嗜好。

　　 老人谈起自己的吸烟嗜好来很兴奋，从柜子翻出当年自己用过的眼袋向我们展示起来，说眼袋怎么怎么好，特意还说烟嘴是块很好的玉石做的，说着自己点着吸了一袋本地产的“旱烟”。

　　 这些“有害健康”的物品几乎伴随了老人一生，老人操着挺得意的乡音和我们说:都说吃烟毁身体了，我吃烟吃了八十年啦，身体甚毛病也没有，我这辈子就待见吃烟。90岁的老人很健谈，而且口齿清晰，思想敏捷。

　　 老人拿给我们看故去亲人的照片，讲起了当年和亲人们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看得出老人对以往相处的日子都是她美好的回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老人深深地母爱，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远在城市里居住的儿子一家，然而，儿子长大了，总归是要离开母亲的，对儿子深深的思念之情使老人不禁凄然泪下。

　　 当谈起儿子一家人时，老人家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满足甜美的笑脸，她告诉我们说:儿子、儿媳十分孝顺，唯有的一个小孙女也很懂事很讨人喜爱，儿子的一家令她时时挂念在心里。

　　 又问起老人为什么不到城里儿子家享清福去，老人说:城里吃、住都不惯，还是在乡下这好，清净又熟悉。

　　 老人干活很麻利，从院子里拿了几个干的玉米棒点着放进火灶里，很快火就生着了。

　　 老人有条不紊的坐锅开水，忙着做饭前的准备。

　　 老人在做山西面食——犁疙瘩，看着90岁高龄的老人干活如此的娴熟，不禁让人感叹，想着老人年轻时也一定是个里里外外干活的一把好手。

　　 一会功夫，老人做的犁疙瘩出锅了，看着那热气腾腾刚出锅的面食，心中不免有些佩服老人干练的身手和硬朗的身板儿。

　　 常年的独居生活，让老人有了一个很强的生活自立能力和习惯。

　　 老人吃着自己做的梨疙瘩很是有味，可能习惯的饮食都是美味佳肴吧。

　　 老人的生活用品虽说谈不上丰富，但对于一个孤寡老人来说也足够了，儿子给买来的方便面、奶制品以及一些营养品已是寻常必备之物。

　　 一台老式电视机，是伴随老人排遣寂寞的重要工具，也是老人了解外面世界的唯一窗口，老人的习惯是只有晚上才会看电视。

　　 秋天的午后，阳光是和煦、温暖的，老人没事了就时常在自家院子里悠闲的晒晒太阳，抽抽烟。

　　 老人也时常坐在场边的石头上，和下边院子里的邻居唠几句家常。

　　 我们要走了，老人依依不舍的坚持把我们送到院门外，我们走了很远了，老人还一直站立在那里向我们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