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无边（四）

天子乘龙

正月里店里生意不错，老板两个又要出去时不时应酬。多数时间都是小雪一个人打理生意，我也出去帮忙。小雪担心我伤没好，大一点的货物就跟我一起抬。我说我还没有这样废物的，她只是笑笑。

初八那天，老吴和小白都来了，我就又没什么事做了，伤也基本上没事了，就想着准备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晚上店里关门了，小白拿了一些家里带来的干果之类的东西给小雪。小雪淡淡的说：“这不店里多的是吗？”小白忙说：“店里的是店里的，不一样啊！”这时候小雪看到我了，对我说：“你吃不吃？”我摇了摇头说算了。小雪回头对小白说：“放在你那里吧！我也不想吃。”小白默默地拿着东西走了。

我正要回房间，小雪却过来叫住我，让我去她房里。我看了看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上了楼梯。楼上装修十分奢华，老板慕容正半躺在舒适柔软了沙发上看着一台巨大的电视。我连忙走过去打招呼，一时竟忘了脱鞋。当我走在他们那华丽的地毯上才猛然察觉，慕容笑了笑说，没事没事，不要拘束。慕容叫老板娘拿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膏递给我说：“这是朋友从省城带过来的，你自己试试用着，现在老吴跟小白两个都来了，你先休息一下，这几天不用干活。”我连忙道谢了就告辞出来了。

出来经过小雪的房间，门开着，我往里面看了看，小雪笑着点头，招手叫我进去。我还从来没有进去过女孩子的房间，正在犹豫，她走出来笑着说：“进来坐一下，又不会吃了你。”说着脸上红了一下，我也不好说什么了，走了进去。

屋里一股大约是女孩子的特殊清香味，里面一张床，一个小书桌，我就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随便拿起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着。她在床上整理在衣服。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几分钟，我说他们两个都来了，我也没什么事做，我那个朋友了无音讯，我过两天就准备离开这里了。小雪仿佛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然后说：“你要走啊？你去哪了？”我说：“是啊！难道我在这里一辈子？我去北京那边看看找老乡做点事”。小雪说：“你在这里来了就在这里找事做不行吗？不然我们把小白辞退了，你顶他，我跟爸爸说，工资可以高一些”。我笑了，说：“那怎么行？她又说：“那你跟爸爸说了没有？”我摇摇头说没有。她说：“那好吧。先不说这个了”。于是又闲聊了一会我就站起来，说不早了，你休息吧。她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好。我就下楼回房间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时，慕容说：“小雪说你想走？”我看了看小雪，她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我说：“是啊！在这里我没什么事做。”老板娘说：“你伤好了？”我说已经没事了。再说我也给你们惹了些麻烦。老板说：“不是，那些人以前跟我有一些矛盾，不是你惹的。你帮了我们家的忙，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看看我开了这么大的门面，要做的事多的很，不会多你一个，过几天我会安排你做事的，至于工资，一定不会少了你的。”我见他们这样说，就只好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了。小雪高兴的笑了一下。只是小白微微皱了一下眉。

我吃完饭出来，老板娘叫住我说，小雪想今天去看看她外婆，她有点害怕，你陪她去吧！我楞了一下，连忙点点头说，好。我就等在门口，一会儿小雪就挎着一个小包，走下楼梯，我就一声不响地跟她出去了。老板娘在后面连声说小心点。我们答应着往车站走去。

我跟在后面说，你外婆家远吗？小雪笑了笑说，不远的。正说着，车来了，我就跟着她上了车，往市区驶去。东北的春天还很远，到处都还是冰天雪地，车一路上不紧不慢往前走，时不时停一下，只是上车下车的人也不多，一时间就到了市区。下了车，我们走了一段路，小雪忽然不说话了，她默默无言靠在路灯杆子上，泪水忽然从她脸上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