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千年信量桥

宝玉

漫步千年信量桥

 

陌上红尘，光阴荏苒。晚秋还来不及回味，就已经扬起了北风，冬天的脚步悄然而至。

我驱车行驶在227省道上，长天蓝蓝，白云悠悠，树叶泛黄，风中摇曳。眼前闪过苗家曲村碑时，突然间有个念头，想到闻名遐迩的信量桥上走一走。

拐向路西不远处，古朴的桥身，精美的雕刻，一座千年古桥迎面而来。桥头处，一名老太太正在推碾，她慢悠悠、慢悠悠地转着，脚步像这座桥的历史一般长。

漫步古桥，曾有多少人，在滚滚红尘中，像我这样行走在上面。千年不变的是古桥流水，变的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如今，经历过风风雨雨，许多古迹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就更加让人感到它保留下来的可贵了。  

红霞满天，信量桥在朝阳中显得如诗似画，让人心动不已。尤其是两边的石刻壁画上，为我们描绘了多么浪漫、美丽的历史故事啊！忽然，一枚消瘦的枯叶落在脚下，即刻又随风飘然而去。“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并不是信量桥有多么宏伟，而是因为岁月的浸染与古桥的不可复制，增添了曾经的可贵。

　 看桥下寒水微澜，青莲已经老去。

这个三面环水的村庄，历史悠久。自明朝起，其岀产的贡品苗蛋就远近闻名。潮沟河水清澈，鱼虾蚌螺众多，水草茂盛，过去有老万、老龙潭等五六个淹（渊）子串连。水域面积大，水深处数丈。村舍座落三面环水，一陆相联，景色宜人。

河水缓缓流淌，鸭子成群嬉戏。而其所下的“苗蛋”，因蛋大黄香，早已成为名牌产品，畅销天下。潺潺流水，则送往河畔良田，滋润大地，岸汀稻香，让周边村庄绿野丰足。

　 当然，更让苗家曲远近闻名的是，因为有这座省级重点文物——信量桥！它是该村历史的见证者，据传始建于唐代。这座古桥，历史上虽屡被盗窃洗劫，但至今依然屹立不倒。

道光七年（1827年）《沂水县志》专题记载了潮沟水：“潮沟水，水自莒境西南流四十余里，至苗家曲汇入大渊，北入于沂。”潮沟河的源头在湖头镇，由东长虹岭水系汇聚成为其流。这条河影响村民岀行后，便设计、修建了这座方便人们通行的桥。

将此桥名之为“信量桥”，是在同治五年后。潮沟河自南向北逆向沂河，受沂河水的顶撞，形成潮讯。潮讯每年定时而来，可谓“信”。村子两面沿河有十几个紧密相连深达丈余的水渊，而“量”字又有“坑、受水之处”之意，疑为“信而有量”即“信量桥”之名的由来。《说文》解释，信，诚也。量称轻重也。从字面意思理解，应该与此有关。2006年，山东省《第三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名单》，认定此桥修建于“宋元”时期。另有论述者，言称是“唐代遗存”。现基本认定古桥始建于宋元，大修于明代，延续于今日。2010年，省政府拨付专项资金维修古石桥。这次修茸，以加固桥墩为主，并修补了桥体饰件。

妖娆流年，往事朦胧如烟。漫步在桥上，看桥下的河水，自南向北缓缓而行，化作恩惠哺育这方土地生灵的乳汁，在北面不远处，注入千万沂蒙儿女的母亲河——沂河，然后，再蜿蜒奔流八百里，回归大海。站在桥栏处，抚栏北望，目光所及，天高流云飞逝，沂河碧水波光。不远处的沂河东岸，便是我的“第二故乡”东南庄村。

　　岁月沉淀过往；流年斑驳记忆。沂河水一声不响，悄无声息而过。

穿越时空，梦回1974年，我尚是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曾经行走在这片大地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如今，站在岁月的彼岸回望，当年的风华正茂已在港湾搁浅，那些纯真的年月，那些沧桑的磨砺，都变成了泛黄的记忆。往事如烟，那时的情景，如同发生在昨天，可如今已过退休之年，弹指一挥间。

1968年，毛主席发岀“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这一指示，而今50周年了。当时，我们也随着时代的洪流，来到这片广阔天地里上山下乡，迈出了人生路上重要的一步，成为参加革命工作的第一站。理应坐在课桌前安心学习知识的年纪，却来到这里战天斗地，接受再教育，天天劳作在农田里。今天想起那个时代的人，那个时代的事，充满着鲜红的色彩。

忆往昔，那曾经的往事，是否还记起？那一段年华，其实始终烙印在心底。44年过去，黄昏之年，故地重游，我们这一辈的美好青春，泼洒在了这广袤肥沃的田野上。作为全县第一批下乡知青，我们一溜六个知青组，都属刘家庄子管理区，当年属全县的富庶之地，鱼米之乡。没被分配到偏僻的山区里去，县里也有照顾自家子弟之意。

岁月如风，春来秋去。那时我们洒下的汗水，流过的热泪，留下的感情，虽然已经风干，却至今令人回味、感叹不已。全国上千万初高中毕业生，上学无门，参军无路，伟人的大手一挥，决定了我们的命运。回头望，我们的青春无悔，却也无奈！我无意怀旧或炫耀这段实属无奈的知青岁月，只是留恋自己那些美好的从前。

那时年少轻狂，近在身边的这座古桥，自然引不起我们的半点兴致，一腔热血都在“敢叫日月换新天”上面。时至改革开放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县公安局办公室上班时，再次听到了信量桥的消息：一些外地盗贼，趁夜黑风高，曾偷走了桥上的一些石刻壁画，成为轰动一时的文物大案。只可惜一直未能破案，赃物也未能追回，只有补刻后堵上。

龙头

龙尾

斑驳

　 回味之余，沉思之际，一名长者散步走到了我的跟前，打断了我的思绪。一声问候后，健谈的老人家，向我描述着全村人引以为傲的这桥的前世今生。潮沟河从东面长虹岭绵延几十里，一路奔波，最终流淌到了地势平坦的苗家曲，环绕村庄大半圈后，在我们的脚下形成了较大的水流。以后，沂水跋山水库建成后，沿线有了灌溉渠道，长虹岭一带的水，注入渠道一部分，潮沟河水量略小了一些。

但是，夏季发洪水时，桥下仍然是涛声阵阵，波浪汹涌。老人家指着桥墩的水痕，比划着。洪水抵达北面的苗家曲大桥时，与自北向南的沂河水相遇，两条河的水迎头相撞，形成倒灌，许多鱼儿被冲得昏头转向。今年夏天，雨量丰沛，便有许多村民，轻易就能捉拿到几十斤鱼。

潮沟河顺流而下

潮沟河与沂河交汇处

掬一捧清流，我听见潮沟河亲吻着沂河，在低吟浅唱。

　　信量桥是由石灰岩块石为砌体的拱桥。是县境内现存最大的古石桥，也是列入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录的古石桥中最古老的一座，还是明代以前石拱桥之中最长的一座。桥面坡度平缓，便于车马来往。明代，这条青徐古道已是十分繁忙了。可谓是，古人曾从桥上过，今人不见古人来。但是，如果我们闭上眼睛，今天仿佛还能看到当年舟马通行的热闹景象。恍惚间，穿越时空，我们的先人，似乎正擦肩而过，接踵而来。

置身在时光之外，站在人生的渡口，看着北面苗家曲桥上车水马龙，想人这一生，漫漫数十载，来不及感叹时光如水，岁月便已更迭。红尘陌上，我们就像那一滴水，淌过人生的时光长廊，越过无数的岁月滩头，九曲十八湾，在百转千回后，当年十七岁的我，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再次在这里与古桥遇见……

　　时光已老。

今日仔细端详信量桥，这座当年感觉灰头土脸、不入我心的古迹，时隔40多年后，在我眼里，竟然变得熠熠生辉，成为一块瑰宝。

该桥长60米，宽4.6米，高6米，桥面平缓。东引桥50米，西引桥30米。拱形桥孔11孔，每孔宽4.2米，高4.6米。在东西桥栏的石柱上各有石狮一对。桥中间南北两侧石柱上，各有一只石猴。其它石柱形状有鼓型、球型、香炉型、宝石型等。

古石桥的精华，在于有着精美的石雕。最吸引人的，也最具有考古价值和观赏价值的，当属桥上的栏板浮雕。《沂南县志》记载：“54块栏板中有46块浮雕。”这些精雕石刻，形象生动，雕刻技法娴熟。两侧栏板以浮雕的形式雕刻着传统故事，内容有：仙人指路、南极仙翁、八仙过海、龙虎相斗、葡萄丰架、竹影孔雀……图案惟妙惟肖，巧夺天工，活灵活现，为深剔平地浮雕阴线刻，细部层次起伏较大，有较强的立体感。有的是一石一幅画，有的是一石两幅画。面对古人丰富的想像力、高超的艺术，我不由地肃然起敬！现在，浮雕画仅存十四石二十四幅。从浮雕造型及雕刻技法来看，似为几次重修所为。现存“寿星赴会”“钟离权吕洞宾”“何仙姑曹国舅”等浮雕，造型拙朴，刻工圆润，而且石材风化严重，似为最原始的浮雕。“犀牛望月”等似为后来维修所补。“福寿双全”等雕画，具有很强的装饰意味，当为民国年间重修时所添。

再从浮雕内容分析，唐、宋、明清、民国不断修缮、添加。原始浮雕应该是明代所为。浮雕反映的故事都有一个由初始传说到故事定型的过程。通过浮雕内容定型过程的分析，可以推知浮雕雕刻的年代。从所刻人物、动物、花卉等造型雕刻的技法看，似为三次重修所为。

在桥孔上部南北两侧，分别刻有11个龙头和龙尾，另在两引桥南侧刻有一龙头，北面无尾，为当地传说中秃尾巴老李的雕像。

在岁月的侵蚀下，这些精美的雕刻，有的已成了斑驳的残影。虽然已经模糊，却镌刻着曾经。

信量桥的栏板浮雕

石桥两侧栏板以浮雕的形式雕刻着传统故事。桥头四块云纹引石，两侧栏板计有（北侧24块栏板，南侧25块栏板）四十九块，栏板现有浮雕画十四石二十四幅（北侧八石十四幅，南侧六石十幅）。

浮雕画没有命名，根据1997年版《沂南县志》命名如下：

北侧栏板浮雕，现有八石十四幅浮雕画，按从东向西的顺序为：龙虎争斗、麒麟送子、白猿偷桃、葡萄丰架、花开富贵、一路连科、坍狼望日、犀牛望月、海马朝云、梅鹿同春、钟离权 吕洞宾、铁拐李 蓝采和、南极仙翁、二龙戏珠。

南侧栏板浮雕，现有六石十幅浮雕图，按从东到西顺序为：仙人指路、功名富贵、颐养天年、狮子绣球、翠竹孔雀、福寿双全、韩湘子 张果老、卧冰求鲤、为母埋子 扼虎救父。

　以下是桥北侧栏板浮雕，共有八石十四幅，按从东向西的顺序为：龙虎争斗、麒麟送子、白猿偷桃、葡萄丰架、花开富贵、一路连科、坍狼望日、犀牛望月、海马朝云、梅鹿同春、钟离权 吕洞宾、铁拐李 蓝采和、南极仙翁、二龙戏珠。

龙虎争斗，第四块栏板浮雕（似为清末所补），被盗窃。

画面右侧下是下山猛虎，左侧是出海蛟龙。虎首伸张，龙头昂扬，虎龙相视，盘曲的龙尾和高竖的虎尾在画面上部相交。

龙虎相斗的形象，多是表现一种阴阳相交、天地调和的观念以及人类昂扬不屈的精神。

麒麟送子，三鱼争头，第四块栏板浮雕被盗窃（似为清末所补）。

  画面右侧是一只麒麟，上有一人双手持如意。左侧一夫人端坐在莲花上，莲花下有水，三条大鱼共用一鱼头。把送子仙人、待子夫人和三鱼共头设计在一个画面上，寓意家庭吉祥如意和谐美满。

白猿偷桃，第十一块栏板浮雕。

画面主题是一株硕果累累的大桃树，树上一只猿猴正在专心摘桃，右下方一只猿猴呈转身回顾状，似在望风。左下方一只猿猴呈半立状，欲摘桃子。

白猿偷桃，孝敬母亲，既表示一种孝行，又喻示好人必有好报。

葡萄丰架，第十一块栏板浮雕。

画面中间是两株果实丰满的葡萄树，右侧两株带穗的草，左下方一只鹌鹑。

寓意多子多福，岁岁平安。

花开富贵，第十二块栏板浮雕。

画面主题是两株丰满的牡丹花树，右侧上方有一直飞舞的蝴蝶，右下方有一只两眼盯着蝴蝶的家猫。

寓意长寿富贵。

一路连科，第十二块栏板浮雕。

画面中主要形象是莲，有莲叶、莲花、莲蓬。右侧下有一棵高杆芦苇，下面有两只鸬鹚鸟。

意即官场得意，一路顺风。

坍狼望日，第十三块栏板浮雕。

画面正中有一怪兽，身形及头蹄似麒麟，尾巴粗大而竖翘又似狼。怪兽卧伏回首，张嘴上望。周围有环形的云朵，云上有一半边太阳。

贪狼吞下了无数金银财宝，还想吞掉太阳，因为过分贪婪，最终落海而死。

有警示意义。

犀牛望月，第十三块栏板浮雕。

画面正中一头牛昂首而立，左上侧一弯月亮，周围云气缭绕。

大意是：犀牛的角是弯曲的，且长在眼睛前部，视线受到角的影响，看到的月亮也是弯的。

  比喻见到的不全面，含有告诫之意。

海马朝云，第十四块栏板浮雕。

画面四匹马呈奔腾状，前两马身体肥壮，后两马略小。前两马对首似言，后两马回头他顾。

四马下边是海水，上边是云朵。海马是传说中的瑞兽，象征威德通天如海，畅达四方。表示万事亨通、飞黄腾达。

梅鹿同春，第十四块栏板浮雕（推知民国年间重修）。

画面左侧一株体曲枝疏的梅花树，树下有两只鹿，一鹿头转回顾，一鹿口衔灵芝。右侧石头上站着一只鸡。传说鹿受伤后，同伴就会衔来灵芝草给他医治，能起死回生。

寓意表示逢凶化吉、福禄吉祥。

钟离权 吕洞宾，第十五块，栏板浮雕（推知为最原始浮雕）。

右侧钟离权身背宝扇露出善柄，左侧吕洞宾手持宝剑。

铁拐李 蓝采和，第十五块栏板浮雕。

右侧铁拐李脚踩铁拐，左侧蓝采和手提花篮。

南极仙翁，第十六块栏板浮雕（推知为最原始浮雕）。

通栏浮雕。画面正中一大脑门仙人乘鹤而来，左边一仙人手捧瓶状物件，右边一仙人手捧桃子，再两侧各有一头仙鹿口衔灵芝。

二龙戏珠，第十七块栏板浮雕。

通栏浮雕。画面两侧有两条龙相向舞动，中间有一个带火圆珠。传说龙能降雨，民间遇旱年常拜龙王以祈雨。

二龙戏珠，有庆丰年，祈吉祥之意。

　　 

古桥陌上，共一卷朝阳如画。

桥上的雕刻，让我们惊叹前人留下的这些艺术瑰宝。它们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一幅古老绝美的水墨画卷，它们勾勒岀的精美线条，一条条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生动，那样的形象、细腻。你看吧！这些古老的沧桑，这些自然的朴实，悠远而漫长。因为这些，使我们穿越了时空，仿佛进入了明清朝代。

光阴带着几分萧瑟，辗转已是千年。桥仍在，人已走。度过沧桑岁月，经过历史风雨的洗礼，古老、沧桑的这座石桥，至今仍模卧在潮沟河上，那么静，那么美，那么长，依然是温暖的模样。千年屹立，沐浴风雨，一辈辈人行走在桥上，于浅笑安然中，热爱着生活。

　 以下是南侧栏板浮雕，现有六石十幅，按从东到西顺序为：仙人指路、功名富贵、颐养天年、狮子绣球、翠竹孔雀、福寿双全、韩湘子 张果老、何仙姑 曹国舅、 卧冰求鲤、为母埋子 扼虎救父。

仙人指路，第四块栏板浮雕，盗窃后重刻。

通栏浮雕。画面中间一人左手指向前方，一只仙鹤立在主人跟前作回头听命状。右侧一头鹿口衔仙草，上方祥云中有一轮半遮半露的太阳。左侧有一个打着伞盖的仆从，仆从身后有一棵根扎岩石的大树。

寓意仙人指明富贵之路。

功名富贵，第十一块栏板浮雕。

画面正中是一只曲腿方桌，桌面左侧放置一方砚台，砚台上横置一锭墨。桌面左前角置放一个瓶子，瓶中冒出一朵彩云。桌面右侧放置一个山形笔架，笔架上放着一只毛笔。画面右侧是一只三角鼎，里面插着毛笔拂尘等物。画面左侧是云带缠绕的扇子和笏板。

寓意功名富贵。

颐养天年，第十一块栏板浮雕。

画面左侧是一只方桌和一个戴冠人物，方桌上有两个火炉，一炉上放置着正在加热的食品皿，一炉上放置着正冒热气的茶壶。戴冠人物是彭祖，右侧云带缠绕着芭蕉扇、葫芦和宝剑。上部有两圆镜系于枝上。两个圆镜分别代表太阳和月亮，比喻与日月同寿。

狮子绣球，第十三块栏板浮雕。

通栏浮雕。中间是一个飘带缠绕的绣球，左右对称各有一只狮子，左边狮作半立状，右边狮呈腾空状。

舞狮子为民俗喜庆活动，有祛灾祈福的含义。

翠竹孔雀，第十四块栏板浮雕（推知民国年间重修）。

右侧是五竿翠竹和一颗竹笋，左侧是一只站立在山石上的长尾孔雀。竹子有节，四时常青，竹笋出地，节节增高。

寓意平安吉祥、节节增高、长盛不衰。

福寿双全，第十四块栏板浮雕。

一颗古松下，两只仙鹤和鸣，左上还有一只蝙蝠张翅飞来。仙鹤和青松象征长寿，蝙蝠喻福。

韩湘子 张果老，第十五块栏板浮雕。

右侧正在吹笛的青年男子是韩湘子，左侧蓄着胡须手持拂尘的老者是张果老。

何仙姑 曹国舅，第十五块栏板浮雕。

左侧的是何仙姑，手持荷花。右侧的男子是曹国舅。

卧冰求鲤，第十六块栏板浮雕，被盗窃（似为唐宋时代所刻）。

画面中间一块巨石，将画面一分为二。左侧一夫人盘腿而坐，右侧柳树下一男子赤裸上身侧卧冰上，身体下有一条鱼在游动。

为母埋子 扼虎救父 。第十六块栏板浮雕，被盗窃后重修。

画面左侧有一夫人怀抱小孩，一戴笠男子（郭巨）持锨触土。

右侧一少年男子（杨香）右手扼住老虎脖子，左手举拳作打虎状，虎前一中年人仆倒在地。

　 淡淡时光，似水流淌。

来到桥下，漫步堤岸，杨柳早不依依，草色也一片枯黄。旧时光的味道，在心路上烙下深深的情结。我看见时光在古桥上停歇，在河水上起舞。我将自己深深融进清澈的河水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河水潺潺，循声北上……远去了，古人们匆忙奔波的身影；逝去了，我们曾经的青春岁月。浮生若梦，我们的所有沉浮，有一天都将释怀，融入沂河水中。

天渐冷，冬将至，寄情思。生命走得再远，也要回归原点；流水再长，也要回归大海。没有例外！

　 见证历史，目睹兴衰，如今的潮沟河，旧貌换新颜。沂河两岸，稻花飘香，果蔬遍地，人丁兴旺，一派繁荣景象。为了保护古老的信量桥，紧挨着信量桥的北面，由省交通厅投资50多万元，于2004年建成一座新桥，方便了两岸的居民出行。

再往北面，是沂河滨河路苗家曲大桥，建成已近十年，桥上车水马龙，穿梭不断。工程由黄淮委沂河水系防洪工程指挥部、市沂沭河管理局建设，属于国家投资项目。

现正在进行的工程有：苗家区河道环境治理第一期，由政府投资一百多万元，对潮沟河古道进行治理，并建成了太阳岛、月亮湾等景观。计划投资600万元，在滨河道上游修建拦河坝，明年竣工。拦河坝建成后，可以形成较大的水泊湖面。政府还打算继续投资，让古老的潮沟河与沂河交汇处的周边环境恢复原貌。等全部工程建设完成后，能够还原那些美丽的传说，古桥流水，荷花飘香，供人们前来休闲、游览、怀旧。

时隔不久，夕阳西下，我再次寻访古桥。

岁月不寒，碧空万里。夕阳下，是谁留恋在潮沟河旁、信量桥上？

繁华尽处，便是一抹斜阳。

　 苍茫大地，微露寒凉。

回城路上，一路回望，一路感慨。北风吹来，风儿让我邂逅了信量桥，使我在唯美的日子里，重温这古老的故事。在这烟水飘渺的一隅，我牵着流年的裙裾，采撷初冬的花语，陶醉在古桥为我描绘的天地。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44年过去，不知何时鬓角已染霜，不知何时颜容已沧桑。但我一回头，信量桥还在。终于知道有一种缘份，遇见便是无悔；有一种时光，走过便是难忘；有一种风景，入心便是最美。闭上眼睛想一想，再过几十年，是否还有人记得我曾凭栏眺望，与信量桥共清欢的模样？

面对涛涛沂河，我们都是一匆匆过客。

　长空寒水天一色，草木皆黄雁南飞。

时光，已悄然流逝于指尖，再也留不住一片秋叶。2018仅有月余，一眨眼到了年末。没有谁能留住时间，没有什么能挡住水流大海。站在岁末放眼望去，沂河上长龙般的橡胶坝，岸畔悠闲自在的垂钓翁，生命来来往往，来日哪有方长？但是，阅遍美好山河，仍觉人间值得。

漂泊大半生，江湖渐远，一切皆归于静美。这是一个让人留恋的季节，这是一个值得书写的古桥。回味大半生中遇见信量桥的缘，正如禅家形容人之开悟的三阶段：初看山是山，水是水；继而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终乃山还是山，水还是水。感谢我的世界里有你来过，一朝相遇，一生念安；一次凝眸，注定牵绊。

文中信量桥史料，部分引用、借鉴李遵刚老师和高自宝、王成亮等人的研究成果，一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