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游“仰韶”】一张百年照片之谜

光芒相聚

        在渑池县仰韶文化博物馆，一张1921年安特生在仰韶村的合影照片格外引人注目。这张照片上的四个人物，除了安特生和助手袁复礼之外，还有两名来自仰韶村的本地人。安特生在所著的1934年英文版《黄土儿女》一书中，刊登了这张照片并加标注说，右二是父亲老王，右一是传教士王某。那么，这对看似父子的人是仰韶村的什么人？他们的后代还在仰韶村吗？近期就这个问题，笔者进行了走访。

        2001年10月，渑池文化局进行县博物馆陈展提升，设置仰韶文化发现专题，但缺乏这方面的资料。时任渑池文化局的副局长许建刚就给瑞典东方今博物馆去信，希望对方能给予支持。恰逢在此做访问学者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陈星灿博士看到了这封信件，他又正负责整理安特生这方面的资料。因此，陈星灿博士经东方博物馆同意后，将部分照片及相关资料寄给了渑池文化局，其中包括有这张照片。

　　渑池县博物馆将照片展出后，来自仰韶村的王书军等人，就在这张合影照上认出了右一的人的是王二保的父亲王兆祺。但王二保一家一直没有回应。今年8月2日，我带上刊登有这些照片资料的《中国之前的中国》一书和打出来的这张合影照片，专程到仰韶村的王二保家进行了专访。</p>

　　王二保今年77岁，住在一座建于80年，有三间上房和三间南屋，颇为宽敞的农家小院，他一直在悉心照料瘫痪在床老伴。说明来意，当他看到这张合影照片时显得很激动。他说，在多年前，当仰韶村人给他家传来，博物馆有他父亲的照片这个消息后，他的大姐和三姐就专程去博物馆观看，回来给他讲这张照片确实是父亲和他爷爷的照片，但他们经过商议后决定对外不能承认这事。

究其原因，得知王二保家祖辈以前在仰韶村是比较有名望和地位的家族。爷爷干过村长，父亲解放前干过保长，因此在土改时家庭就被划为地主成份，并导致他十几岁时就挨过批斗游街，一家人都吃尽了苦头，至今他心有余悸，总认为怕啥世事再变了会遭横祸。所以，尽管仰韶文化博物馆近在咫尺，王二保也一直没敢去博物馆看这张照片，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我向他讲述了这张照片的非凡意义，并介绍了当前文化大发展的好时代，王二保才放下心来。他说，现在我已到了这个年龄，也不怕啥了，这张合影照就是我父亲王兆祺和爷爷的照片，父亲是在1968年左右去世。当看到一张带院子的照片时，他说这就是他的老院！以前住着王兆祺和王兆庆弟兄两家人。8月4日，王二保带我专程去看了他家这座老院。在这座老院前，王二保说，这张四个人合影照上的背景就是他家门口西边的这条路。这张带院子的照片，现在除了西厢房部分坍塌之外，其余还是保持着当年的模样。上面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是他伯叔哥王西生。他还介绍了他的家庭情况，他共姊妹7个：大姐王爱萍、二姐王小爱、大哥王西亮、三姐王爱英、妹子王凤英、兄弟王三丑。他还听大姐王爱萍说，父亲王兆祺曾经给她讲过，受住过他家里的外国人相邀，父亲王兆琪和村里另一个村民王兆英当年还一块去过北京，那么我们推测这个外国人就一定是安特生无疑。

　　安特生在《黄土儿女》一书中，对仰韶村的发现和发掘的过程进行了详细记述。其内容显示，安特生于1921年4月18日至4月26日和同年10月29日至12月1日，两次进入仰韶村开展工作时，都住于王兆祺家，先后共居住了43天。安特生当年之所以能住在王兆祺家，不仅是因他家族在仰韶村德高望重，家境较好，有空闲的房屋。还有更重要一点是，自1899年基督教传入仰韶村（秦地杂志记载），王兆祺一家都是这方面的信徒，熟知西方的礼仪习惯。

　　11月19日上午，我专程邀请王二保参观了仰韶文化博物馆。在父亲王兆祺的照片前，王二保眼里闪烁着泪花，久久沉默不愿离开。他说，感谢安特生给留下的这张照片，给他家族带来了永恒的记忆和无尚荣耀。

的确，这照片作为一个时代的代表性符号，将伴随着仰韶文化的发现、研究、宣传和传承，流传到永远！（文/图：杨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