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多年不见，突然联系我，啥子意思啊？

小城故事

      

     老五打电话说，一起到我们曾经下乡的生产队去看看。

     我们多年没联系了，这小子怎么突然联我？又突然要我同他一起去乡下？这让我有点唐突。

     我说，我还没有准备。

    老五笑了，有啥准备的？难道你要化妆打扮不成？

     化妆打扮倒不是，但我还是得有点准备。我的准备就是穿一件像样的衣服，然后买几包中华烟去给老乡们散一散。此举，并非是要把自已装扮成衣锦还乡的样子，而是让乡亲们知道，我程某人这些年混得还不算狼狈。

     老五说，好吧，我等你。

     老五的车开到了楼下，他开的是宝马x7，那颗肉脑壳伸出窗外向我微笑。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小子发了，并且在向我展示什么，这倒让我想起了他当年的那件烂事……

                  

          一、狗狗狗

     那年，老五爱上了一个叫兰芳的女子(那个年代叫芳的女子特多，电影《芳华》就是一例)，那女子是代销店的一位售货员，很漂亮，20岁的样子，即使在美女如云的今天也毫不逊色。

    代销店是啥玩意儿？也是那个年代特定的产物，每个大队(村)都有，类似现在的小卖部。所不同的是，它是大队开办的，不是私营的。

     兰芳是小伙子们心目中的偶像，但没有人一个人对兰芳有妄想，因为她是天边的一朵彩云，可望而不可及。

    老五不同，他不仅敢于妄想，还敢于行动。他隔三差五地在桥上等那女子，望着她来的方向一一来了，来了就像一轮太阳，老五的心就开始烧起来，他扯着破锣嗓子唱道：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什么这样红？……

    那年月没有情歌，就用这首有"花"的革命歌曲代替，不像现在的情歌像蚊虫一样多。

    老五唱的时候像狗叫，两只眼睛发出绿光，神情忧伤而绝望。据说这种神情很有杀伤力，大多数女子都会中弹。可惜兰芳对他的歌声熟视无睹，只是脸红一下就匆匆而去。

    尽管这样，老五还是坚信那女子是爱他的，因为她的脸红，脸红就是爱他的表现(老五的依据可能来源于文学作品或自已的憶想。)

     不像现在的女子根本不会脸红，即使脸红也是替你脸红，因为你没有车、没有房。

     一天晚上，老五再也忍受不住相思之苦，他决定孤注一掷。

   他带上了一大堆礼物出发了。

   目标：女子的家。

  他的礼物有：的确凉布一丈(很奢侈哈，这是凭票供应的稀缺货)，20元的礼金(那时的20元应该算是巨款)，雪花膏2瓶，书一本。够丰盛的！

   什么？求爱还要带上书？这真有点创意，也真文艺！

    这本书叫红宝书，大小像烟盒，神奇得很，威力巨大，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当然包括求爱。

     红宝书是什么东东？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年轻人可以去问一下你的父母。

      现在老五用上它，意在战无不胜。

      物质和精神双管齐下，可见老五用心良苦。

      老五也真会选日子，那天大队上放电影，全村的人几乎倾巢出动，晒坝里黑压压地坐了一大片人，还有看“反光"的。

   这部电影叫《地道战》，当放到日本鬼子进村的那一段，老五也摸进了兰芳的小院。

    老五怎么知道兰芳不会去看电影？这简直神了。多少年后我问老五，他笑而不答。

      那些年看电影可是非常稀罕的，许多人步行十几里路都要去看电影，自然兰芳一家人都去看电影了。

     这是夏天，兰芳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香皂的气味。这是一股非常迷人的气味，这个气味不仅有香皂的芳香，还有少女的、尤其是美丽少女的体息，我相信这种气味一定会让老五昏厥！

    老五就这样走进了兰芳的小院，并且来到了她的门前。

    灯是朦胧的，像梦一样，正如老五所期盼的那样。不知怎的，老五突然感到一丝恐慌，因为这些场景太符合他的想像了。

     他还是像皮灯影一样摸了进去……

      二.、屋顶上的猫

    

    我钻进了老五的车。老五说，你打扮了半天，还是当年的猴样。我说，你不懂，现代社会就流行猴样，猴样才帅，哪像你猪样子。

   老五偏了偏头，做出一副有钱人特有的动作一一无可奈何。

    生产队离城也就十公里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到了。

     那里已经大变样了，有许多新房，但显得格外萧条。年轻人们都外出打工，只留下老弱病残，全然没有当年那种阿哥阿妹、鸡飞狗跳的场面。

    我们在林盘里走了一遭，最后在一座房屋前停住了。

    这是兰芳的家，已经荒草丛生了。

    有人说，一个人的毁灭从淫欲开始，而我认为正好相反：一个人的成功从淫欲开始。

    淫欲可以激发男人的斗志，可以让他所向披靡。(注意：本文的淫欲为中性词。)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不淫欲的男人会取得成功。

   老五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那夜，老五溜进了兰芳的屋子，这时，晒场电影里的枪声大作，而老五的内心也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轰！手榴弹爆炸了。

    他进屋看到的竟然是一堆白肉！一一兰芳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可能是她洗完澡忘了穿衣裤，便疲惫地睡去)。

    老五的眼睛变成了斗鸡眼：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完美、如此令人惊叹的艺术品！

   可以想像他的内心风暴。

   他的血液凝固了，干枯了，燃烧了，爆炸了！

   他像一只看到了肥鱼的猫，磨挙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票……但是，但是，还是但是，他最后给自己狠狠一耳光！

     这一耳光并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让他更加发昏， 他像木偶一样过去，流着口水呼唤：兰芳醒醒……醒醒……

    别推我，别、别……，我困了……。兰芳以为是她妹妹。

    兰芳，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有的确凉布料，有一瓶百雀羚雪花膏，有20块钱，有红宝书……

     兰芳这才睁开她朦胧的睡眼，当她看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陌生的、男性的、狗一样的毛脸时，她像踩到蛇一样尖叫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抓撬狗儿啊！一一

      她的声音如喇叭一样嘹亮。

      本来老五可以趁她没看清之前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的，本来还可以……的，本来……的，但他可能吃错药了，或者脑壳被驴踢了，他居然认为这是表白爱情的最佳机会。

      他说兰芳我是多么多么地爱你、多么多么地想你，我可以为你跳河、上吊，还可以为你上天入地，他只差没有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也合该老五倒霉，兰芳的哥哥正好回来拿什么东西，他这才意识到应该赶紧逃跑。

    可惜已经迟了。

    首先他被一根扁担打翻在地，然后被一只臭脚踢个狗吃屎，接着就像吹结集号一样高喊：

     抓贼啊！抓贼啊！……

    那年月虽然看电影愉快，但抓贼、打贼比看电影更愉快，人们不顾萤幕上日本鬼子正在“嘎嘎一一嗲一"的场面，便如发现野毛子一样地拿着扁担、钉耙、扫帚呼啸而来！

     这是一场真正的人民战争。

     这场战争是200：1！

     老五像受伤的耗子在林盘里东逃西窜，最后他的四肢优美地卡在竹笼里，来了一个华尔兹动作一一定格。

     接下来的场面不难想像。

     直到现在，我还难以想象老五有如此的钢筋铁骨，他居然会安然无羌，不仅没有致残，反而还人模狗样地活到了现在。

     可见他的肉皮与脸皮一样厚。

    当然口鼻出血是少不了的，遍体鳞伤也是免不了的，但对他真正的伤害不是肉体，而是精神！

     女人们像跳芭蕾舞一样劈开腿，解下带血的月经带(卫生带)，狠狠地搧在他脸上，然后像餐巾纸一样在他嘴上抹一个圆圈，最后再给他来个猫洗脸，像现在婚礼上闹新郎一样。

     据说这是女人们的绝招，流氓专用。如果你的脸有幸抹上了女人的经血，那就恭喜你，你中奖了，你将会获得这辈子倒大霉的特等奖，并同时获得白塔湖免费三日游的附加奖(洗霉运)。女人这一招绝对有效，比伟哥还有效。

   接下来的节目同样精彩：男人们将他脱得精光，然后用藿蔴打他的下体，最后像拉立马剧一样在他的胯下来回拉动，直拉得他莺歌燕舞、屁滚尿流，直到他那东西肿得像一根闪闪发光的洋茄子！

     最后的节目是：口水、烂菜叶、泼大粪……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