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走进非洲南部三国

Xiaodong Gao

一年前还对赞比亚、津巴布韦、和博茨瓦纳这几个非洲小国非常陌生，也没想过近期要去非洲游玩。对它们有限的了解基本来自于中学地理课本，比如博兹瓦纳盛产钻石和赞比亚盛产铜。另外偶尔会在NPR听到一些关于这几个国家只言片语的新闻，基本都是负面的消息，比如津巴布韦的超级通膨、政府贪污、总统选举舞弊等。

机缘巧合，因为一个考古小项目有机会去非洲出差。考古的遗址坐落在这三国交界处，刚好距离世界七大自然奇观之一的维多利亚大瀑布不远，跟几个著名的国家公园 Chobe 和 Hwange 也只有一两个小时车程，全家人一拍即合，决定都跟我一起去非洲探险，特别是两个孩子非常激动。他们从小就对非洲大草原很感兴趣，纪录片行星地球和其它BBC拍的有关非洲的纪录片看了无数，现在终于有机会亲眼去非洲大草原看动物了！

这三个国家都曾是英国的殖民地，现在也都是英语国家，所以语言不会有障碍。由于地处南半球，6-7月份是冬天旱季，看动物的好季节。我们选择了赞比亚的利文斯顿 (Livingstone) 作为我们航班到达的城市，从利文斯顿再坐车去其它地方。我们乘坐的 British Airline 的航班从伦敦出发，在南非约翰内斯堡转机，经过10几个小时的折腾后，终于第一次踏上了黑非洲的土地。

在利文斯顿机场居然还巧遇来接机的同事 Jeff，他来接其他几个要加入我们项目的学生。因为我和家人要先去 safari 看动物然后跑 Victoria Falls marathon, 跟他约好了10天后在考古工地上见。

利文斯顿是个漂亮的旅游小镇，距离维多利亚大瀑布只有十几公里，得名于苏格兰探险家和传教士 David Livingstone 先生。我们在小镇上住的旅馆 Tabonina Guesthouse 是个意外的惊喜，环境相当不错，小院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木，还有一个小小的游泳池，漂亮又温馨，服务人员也很热情周到。

老板 Lance 是个法国小老头，因为来旅游爱上了一个赞比亚当地女人，为此移民到了赞比亚开了这个客栈，也顺利抱得了美人归，浪漫的法国人呀。客栈的客人基本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遇到一对来自德国的老夫妇，他们准备 road trip 从肯尼亚一路往南开到南非，已经在路上20几天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 camping 住帐篷，只有遇到大城市才会到旅馆休整一下。崇拜他们壮举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他们的疯狂！

一． 博兹瓦纳 - 乔贝国家公园

到非洲的第一站自然是 safari 看动物，从利文斯顿出发有两个选择，博茨瓦纳的 Chobe National Park 和津巴布韦的 Hwange National Park，两个都是非洲非常著名的国家公园。乔贝的动物相对更密集，但有点开发过度游客众多；Hwange 则相对偏远一些，游客也少许多。考虑到津巴布韦的治安不太好，我们最后还是选择了去博茨瓦纳乔贝国家公园。

博茨瓦纳虽然国土面积不小，跟德州相当，有六个江苏省那么大，但人口只有200多万，可谓地广人稀，以盛产钻石闻名，近年来旅游业也搞得有声有色，相比其它非洲国家要富裕不少, 号称 half London. 乔贝国家公园位于博茨瓦纳境内与赞比亚和纳米比亚接壤处，是非洲最大的国家公园之一，里面栖息着成千上万的各类野生动物和水鸟，尤其是以大象多著称，约有5万头大象栖息在这里。我们这次选择了四天三夜的 Safari camping tour, 既有乔贝河上的 boat cruise, 也有陆地上的 game drive.

一大早旅游公司派来的专车把我们从利文斯顿旅馆接上，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了边境小镇 Kazungula. 这是个神奇的地方，赞比亚、津巴布韦、博兹瓦纳、还有纳米比亚四国在这里交汇 (Quadripoint)，理论上一只脚可以同时踏在四个国家的领土上。

办理好简单的过境手续，坐着汽艇过了乔贝河，我们就出了赞比亚进入了博茨瓦纳境内，与在码头上等待我们多时的导游 Jensen 先生接上了头，全程基本上 hassle free, 旅游公司组织的相当棒。

除了我们一家四口，我们团还有一位来自澳大利亚的年轻人 Jake. Jake 是个疯狂的驴友，曾经在十六岁的时候独自一人用6000多块钱走遍了从中东到西欧的十几个国家，为了省钱坐过从泰国到马来西亚的26小时长途汽车，睡过叙利亚难民营, 这次他是要去邻国马拉维 (Malawi) 从事一个公益项目，顺道来乔贝公园看动物。旅游的一大乐趣就是在旅途中经常能遇到各种各样有趣的人和事情。

上了 Jensen 的越野车，半小时不到我们就进入了乔贝公园，吃过简单的午饭就开始了我们的 safari 之旅。第一个项目就是整个 Safari的精华 - 乔贝河上的 boat cruise. 因为现在是旱季，公园里大多数 water holes 都没有水，所有动物下午都会来河边喝水，是动物最密集的地方。

象群来河边喝水

跟着象妈妈的小象很可爱

大群非洲水牛

非洲水牛脾气暴躁，连狮子都要避让三分

河马也很多

别看河马长的可爱，但是异常凶猛，身体上都是为爱战斗的伤疤

Monitor lizard, 大的有一米多长

非洲鳄鱼 (crocodile), 你知道非洲 crocodile 和美洲 alligator 的区别吗？

除了这些大型动物，各类水鸟也非常漂亮，令人着迷。

鱼鹰 (fish eagle), Zambia’s national bird, wingspans more than 2 meters

Pied Kingfisher, 中文名字叫斑鱼狗，好奇怪的名字，谁这么没文化翻译的？斑鱼狗属于翠鸟科，是捕鱼高手，黑白相间的羽毛非常神气。

Saddle-billed stork，能长1.5米高的大鸟，最明显的特征是红黑相间的 bill, 前面顶着一块黄色的前盾 (saddle)

African darter，又叫 snakebird, 跟小时候常见的捕鱼鸬鹚有点像

Lilac-breasted roller，中文名字叫紫胸佛法僧，really？? 通体五颜六色的，漂亮的跟假的似的，是肯尼亚的国鸟

Kori Bustard，世界上会飞行的最重的鸟类，成年雄性有20-30磅重，属于鸨科鸟类，没错老鸨的鸨，估计不会是什么好鸟，哈哈

不知名的漂亮水鸟，体型很小，感觉相机镜头有点不够用

乔贝河是博兹瓦纳和纳米比亚的分界线，河对岸就是纳米比亚。历史上两国还为河中的小岛归属发生过领土纠纷。现在这个小岛归博兹瓦纳所有，上面插的是博兹瓦纳的蓝黑国旗。

蓝色代表雨水，中间的黑白条代表博兹瓦纳是个种族多元化国家，同时还代表了博兹瓦纳的国兽 - 斑马

我们野营的帐篷扎在公园里乔贝河畔的10号营地。除了我们5个游客和导游 Jensen，还有厨师 “black dog” 和 “black cat”. 虽然条件简陋，但两个厨师极尽所能，做出来的西餐还相当凑合。博兹瓦纳相比其它非洲国家，政局相对稳定，经济也比周边国家要出色不少。

Jensen 先生是个高大的中年黑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出色的猎手，为了生活猎杀过包括大象，水牛，狮子等几乎所有的大型动物。他把当年打猎时追踪动物的技能运用到了现在的工作中，是阅读动物足迹、寻找动物的专家。他亲眼见证了这几十年非洲国家动物保护政策的兴起和发展。博兹瓦纳在这方面做的很出色，建立了大片的动物保护区，严惩偷猎行为，并大力发展动物旅游业，原来的猎户们都转入了新的旅游服务业，生活比原来更好了。再联想到前几天中国政府莫名其妙的忽然解禁了被禁了20几年的虎骨和犀牛角，对这种脑残政策真是无语了，真替这些动物们捏把汗。

Jensen 非常健谈，晚上我们在篝火边喝着啤酒，聊起非洲的局势，都感叹说和平稳定来之不易，民主是个好东西，但要实践好真的不容易。Jensen 先生有6个孩子，跟中国的年轻一代一样，他们都向往大城市的生活，成年后都搬到了大城市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后面几天的陆地 game drive 同样精彩无比。大群的食草动物羚羊，斑马，长颈鹿随处可见，近在咫尺。这些动物可能是因为平时见惯了游客，见了我们并不逃跑，自顾自的吃草喝水，有时候它们大摇大摆的过马路，我们还要停车等着。导游也要求我们尽量保持安静，不要打扰惊吓到它们，真正达到了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境界。

乔贝公园里据说有十几种羚羊 (antelope)，这次我们有幸看到了其中的7种。从导游Jensen 那里我们才知道了羚羊和鹿科动物的区别。北美大陆常见的都是鹿科，包括 deer, moose, elk 等, 他们的鹿角是分叉的，而且每年都会脱落；而羚羊的角不分叉，而且是永久不脱落的。

最常见的是 impala，成群结队的随处可见。羚羊都是公的长角，母的不长角

Kudu, 这次我们见到的最大的羚羊品种，目测有几百斤重，褐色的身体上有几道白色的条纹，扭曲的羚角威风凛凛。

Waterbuck (水羚), 喜欢在水边活动，体型比 impala 要大不少，是我们见到的最胆小的羚羊，一见人就跑，很难近距离靠近。

Puku, 跟 impala 差不多大，皮毛颜色要黄一点，体型更bulky 一点

Lechwe, 跟 puku 很像，体型要再大一号

Baboon (狒狒), 经常是一大家子住在河边的树上

百无聊赖的晒太阳捉虱子

非洲野猪 (warthog) 也是公园里最常见的动物

成群的斑马来河边喝水的场面很壮观

万（斑）马奔腾

长颈鹿在路边安详的吃树叶，导游告诉我们长颈鹿的身体的颜色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深变暗

当然最刺激的还是在公园里寻找各种大型肉食动物，它们神出鬼没，只有对动物习性十分了解的导游，才能根据它们的足迹找到它们。

猎豹 (leopard), 公园里最神秘 (elusive) 的动物，我们这次能看到很幸运

百兽之王狮子，威风凛凛，没有其它动物敢靠近它们

两只未成年的幼狮

Jackal, 非洲胡狼，体型很小，它们是食腐动物，只有等狮子吃完了才能进食

非洲野狗，他们团队合作捕猎，是非洲草原上最可怕的动物

公园里除了有多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各类野生动物，还有乔贝河上最美的落日。

非洲特有的 Baobab tree 特别令人着迷，树干异常粗大，而树枝则长得像树根一样奇特。他们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是生命之树。这些树没有年轮，只有用14C同位素来测定它们的准确年龄，很多树都已经活了超过1000年。

四天三夜的 safari 一晃而过，看到了除犀牛外所有的 Big Five (猎豹，狮子，大象，水牛)。成群的非洲水牛、斑马、大象河边喝水的壮观场面，狮子、野狗狩猎，还有半夜帐篷外 hyenas 的嚎叫，这些只有在BBC记录片里才有的场景，会成为两个孩子终生难忘的经历。Sophie 吹牛说下次全家再来她应该已经工作赚钱了，由她请客买单。我们都等着那一天早点到来，哈哈。

二．津巴布韦 - 维多利亚大瀑布

Victoria Falls 在当地汤加语中叫做 Mosi-oa-Tunya，意思是 The smoke that thunders, 我觉得名字起的很传神。David Livingstone 在1855年的一次探险途中发现了它，并以当时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名字为其命名。大瀑布位于赞比西河 (Zambezi) 中游，赞比亚和津巴布韦交界处，由于岩性不同造成了风化速度的差异，河水在这里骤落，形成了这样一个宽达1700多米的瀑布群，最高处有108米，足足有美国 Niagara 大瀑布两倍那么高，是世界最著名的瀑布奇观之一，也是联合国科教文的世界文化遗产之一。

赞比亚一侧是利文斯敦，距瀑布约十几公里；津巴布韦一侧是个以瀑布命名的小镇 Victoria Falls，以旅游业为主，距离瀑布只有步行的距离，两侧由一座英国人20世纪初建造的100多米高的铁路大桥连接。虽然在两边都可以欣赏到大瀑布，但角度不同，风景也会有所不同。

赞比亚境内的瀑布公园位于瀑布上游，可以观赏整个瀑布全景，还有最著名的景点 Devil’s pool，这个天然的游泳池位于悬崖边上，瀑布在这里瞬间跌落到100多米深的谷底，只有最勇敢的人才敢下水一试。遗憾的是 Devil’s pool 要到８月份枯水期水量少的时候才会露出水面, 这次只能错过了。

Devil’s pool (网络图片)

所以这次我们选择在津巴布韦一侧观赏大瀑布。告别了客栈老板 Lance和服务员，出租车从利文斯顿往 Victoria Falls 开的路上，几公里外就远远的看到了瀑布坠落造成的好几百米高的烟雾和巨大的轰鸣声，the smoke that thunders, 再次感叹这名字起的太贴切了，心情不仅随之激动起来。

赞比亚的出租车到了两国分界线的铁路大桥就不能继续往前开了，我们需要下车办理入境津巴布韦的手续，然后再换乘津巴布韦的出租车去我们在 Victoria Falls 的旅馆 Mosi-oa-Tunya Lodge, 后面几天我们会住在这里。

在客栈放下行李，我们就急不可耐的来到了大瀑布国家公园。在公园门口一人买了一件一次性雨衣，因为这个季节瀑布水量还很大，很容易被淋湿。

公园里也有很多野生动物，baboons, warthogs, antelopes, 随处可见

整个公园面积不大。因为是在大瀑布的下方，可以观赏瀑布的角度更多也更壮观，从上到下有十几个观景台之多。上方的几个观景台都能清楚的看到瀑布坠落和谷地的赞比亚河水，阳光照射下，水雾形成了一道道彩虹，云雾缭绕，炫丽多彩，如同置身于仙境。

整个维多利亚大瀑布并不是连续的，被地形分成了好几段。中间几个观景台对面的瀑布水量最大也最气势磅礴，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看来李白也不算太夸张。

而到了下方靠近铁路大桥的几个观景台，由于水量太大，已经看不清对面的瀑布了，只剩一片雾蒙蒙。小心翼翼的走在湿滑的路面上试图靠近瀑布，一阵狂风暴雨，即使穿了雨衣也浑身淋了个湿透。

不经历风雨，也能见🌈

毕竟是冬天，弄湿了衣服还蛮冷。在太阳地下坐着晒晒衣服，看对面铁路大桥上的人蹦极。全家人都是胆小鬼，没有一个人敢去蹦极。

公园里有一个 David Livingstone 的雕像

维多利亚大瀑布全长近2千米，想看瀑布的全景就只能坐直升机从天上看。我们运气还不错，天气很好，当天可见度很高，在空中可以把瀑布看的很清楚。

从空中观赏瀑布和在地面感觉安全不同。在地面上感受到的是大瀑布令人震撼的壮丽，而在空中看到的风景完全不同，一望无际平坦的非洲草原和森林，浩大的赞比亚河和连绵不断巨大的瀑布群，想到的一个词是 magnificent！

赞比亚河水的巨大力量，把瀑布下游的地形雕刻成了Z字形

赞比亚河是津巴布韦和赞比亚的母亲河，河上的 sunset cruise 已经成为一个经典旅游项目了。落日把天空和波光粼粼的赞比亚河水染成了血红色，绚丽无比

在小镇 Victoria Falls 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在非洲，道路和两边的绿化整洁漂亮，整个城市的建筑也很有特色，甚至路边的行人也都是来自欧美的游客，到处都有 Wi-Fi，国际信用卡接受率甚至比在中国还高，跟在美国和西欧国家旅游没什么分别。当然物价也不遑多让，住宿吃饭甚至比在美国还要贵不少，随随便便一顿晚餐一个人就要20多美元。

跟出租车司机和客栈的服务员们聊天，问他们如何能负担的起这么昂贵的生活成本。他们告诉我说 Victoria Falls 是津巴布韦的特区，感觉有点像旧中国的外国租界，专门服务外国人，跟津巴布韦其它地方不是一个世界。如果去附近当地人消费的地方，一美元就能吃一顿饱饭。他们感叹说其实津巴布韦原来条件不错，是非洲有名的粮仓，民众教育水平也很高，在非洲属于富裕地区。穆加贝总统上台后搞极端民族主义，没收白人土地和财产，才造成了现在贫穷混乱的局面。History often repeats itself, 邻国南非又走在这条路上了。

我们的这次行程还正好赶上了7月1号的 Victoria Falls Marathon, 作为一个走到哪儿跑到哪的酱油跑者，在非洲跑马的经历当然不容错过。这个马拉松要跨越津巴布韦和赞比亚的国境线，这一天两国的海关会为此而特意开放。早上从津巴布韦一侧起跑，经过铁桥进入赞比亚境内，然后再返回，进入赞比亚国家公园，沿着赞比亚河跑两圈，一路上有很多地方可以观赏到瀑布美景和有机会看到很多野生动物。

赛前拿Bib还有幸接受了当地电视台采访

跑过铁路大桥的时候正好赶上日出，火红的太阳从赞比亚河上升起，美极了

途中还遇到一个从加州来的中国跑友，也跟我一样酱油，我俩一通互拍

因为是在国家公园里面跑，有可能会遇上猛兽，一路上都有 park rangers 负责安全保障。

由于没有训练，从16迈小腿就开始抽筋，以个人最差成绩艰难完成了比赛，成绩不重要了，开心就好，哈哈

三．赞比亚 - 中国模式还是美国模式

7月4号独立日送家人回了美国，我独自一人从利文斯顿来到了位于赞比亚中部的考古工地 Bosanga. 虽然只有不到500公里路程，但由于路况太差，换了3次车一次轮渡，用了10个多小时才到达。

这次因为待的时间比较长，有机会跟很多赞比亚当地人聊天，总体感觉国民素质还不错，民主平等自由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无论受教育程度高低，都很淳朴、热情、善良，关键是有通过自己努力工作来提高生活水平的愿望。再想到某些非洲裔美国人拿着政府福利，整天怨天尤人感觉整个国家社会都欠他们的，只能摇摇头了。

我在室友，赞比亚大叔 Brave. Brave 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平时是个木匠，我们在赞比亚期间是我们的向导和采购

赞比亚总体还是个穷国，城市条件还可以，能赶上国内90年代的水平，乡下就差远了，可能跟我的父辈小时候的生活水平差不多，基本就是吃土长大。赞比亚是内陆国家，世界产铜大国，生产的铜块要想出口到全世界必须往东从坦桑尼亚到达入海口，或者往西从纳米比亚入海，但是因为基础交通建设太差，严重影响了经济的发展。赞比亚国内的主要铁路还是毛泽东时代中国援建的坦赞铁路，中国人在困难年代勒紧裤腰带，为这条铁路献出了无数财力甚至几十条生命。坦赞铁路建成后成为了赞比亚出口铜的主要运输线路。但几十年来由于维修经营不善，铁路运行到今天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公路也是如此，除了我们从利文斯顿去乔贝公园的路况还不错，可能因为是旅游区，整个国家的门面工程，再没有见到一条好的公路。在途中我们正好遇到了在赞比亚和纳米比亚边境等待过河的运载铜块的卡车长队。整个赞比亚河上居然没有一座桥梁，卡车过境全靠轮渡，一次只能运载两辆卡车。好奇打听了一下，卡车司机为了过河去纳米比亚经常要等上一整天。

在 Bosanga 的生活很艰苦，没有水电，当然也没有电视电话

我们租用的当地农民的房子，家里真的是家徒四壁立

妇女小孩们每天需要从水井里打水，然后用头顶回家里。赞比亚大男子主义，男人基本不干家务，一群美国孩子看的愤愤不平

非洲草原上的落日超美，夜晚的星空超亮，每晚都能看到银河

活久见，鸡也会上树。每天下午6点准时，门口的一群鸡就会上树休息，我连手表都不用看，误差不超过2分钟。

中国在赞比亚的影响力可谓无处不在，仅有的道路、桥梁、水电站几乎都是中国人帮着修建的，就连很偏僻的小镇上都有中国人开的旅馆和饭店。同事 Jeff 说十几年前当他第一次来赞比亚的时候，我们考古遗址所在地附近的 Bosanga 村上基本见不到驴子。而现在因为中国工人吃驴肉，驴皮可以熬阿胶，农民几乎家家户户养驴。

赞比亚妇女的传统服饰 chitenge

赞比亚人对中国人总体印象还比较正面，他们羡慕中国建设的速度和快速现代化的进程，华为手机在城市里也很流行。当我告诉他们中国也有中国的问题，政府集权贪污，控制言论，甚至还没有实现民主选举，他们吃惊的同时又有点小小的得意。中国近十几年在非洲的迅速扩张也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和当地人的一些抵触情绪，被认为是新的殖民主义。

相对于中国人以投资建设者的角色出现，美国人现在更多的是以慈善团体，科研者，无国界医生等的形象在赞比亚出现。美国文化，流行音乐和好莱坞电影在赞比亚也非常流行。送我从利文斯顿去 Bosanga 的司机 Bruce 听说我是从美国来的，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起。向我打听各种关于美国的生活工作，衣食住行。他说这辈子他可能没机会了，他最大的梦想是送儿子去美国学习计算机。

现在赞比亚虽然也实行了民主选举，但是并没有也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政府效率低下，还贪污腐化无能。整个市场上汽油能莫名其妙断供好几天，我们只能到黑市上买汽油。

公平和效率是人类经济生活中的一对基本矛盾，如同爱情是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一样，很多时候两者无法兼顾。要公平还是要效益，美国模式还是中国模式？或许赞比亚和其他非洲国家能找到第三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