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来生再做兄弟 <h3><br></h3><h3> </h3><h3> 文/郭云生</h3><h3> </h3><h3> 今夜的风,分外凄凉,就连星星和月亮,也躲在漆黑的云层背后哭泣。它们的泪水滴落在灵棚上,发出哀哀的嘀嗒声。</h3><h3> 二哥静静地躺在灵堂,没有了往日痛苦的呻吟和急促的呼吸声,只有憨厚的微笑永远定格在黑白灵堂的相框里。两支蜡烛在默默地燃烧,仿佛在诉说着他不舍的牵挂。灵堂前面,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一盆凤尾竹,黄白镶嵌的菊花是那么的端庄、稳重、低调,像是二哥做人的影子,黑底白字的挽联将二哥的一生做了简单的总结。</h3><h3> 看着二哥往日的笑容,不争气的泪水从脸颊滚落,模糊了视线,滴湿了胸前大片的白衫。从小到大二哥陪我走过的快乐时光历历再现。</h3><h3> 小时候,我们家孩子多,我和二哥相差岁数不太大,所以我从小到大就成了他的“跟屁虫”。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我们能吃的唯一零食就是满山的核桃,二哥会自制挖核桃仁的“利刀”,而且旋核桃仁的手法娴熟,每次都是他旋我吃,吃的嘴巴两边都是核桃仁的白色汁液,还要把我的几个衣兜装满,余下的他才会自己吃——那时候,但凡有点好吃的二哥总是先让我吃,给我分的最多。干活的时候他却是挑最苦最累的,就是他自己干。</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开春了,父亲安排我们挑水、挑粪。二哥挑大笼担,我是挑小笼担。那时我家分的承包地离水井不远,二哥为了节省时间多挑回数,就自己盘算着,挑上粪去地里的时候手里也不能闲着,把空水桶提在手里,路过放在井口,倒完粪回来我把他的空笼子挑上,他把水桶挑上回家。</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秋天去地里挑庄稼,都是二哥在地里先用绳子给他自己捆两大捆,给我专门捆两小捆,用长扁担给我扎好,然后在自己肩上试试看看扎好了没有,扛不扛肩膀,偏不偏担子。如果觉得不合适他会重新给我扎好,直到扁担在他肩上左试了右试,感觉平平稳稳的才慢慢扶到我肩上。有时候二哥已经挑回去了我还在半路上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地把扁担左肩换到右肩,再从右肩换到左肩反反复复,总觉得换到那头都是扁担直往肩上肉里钻。二哥挑回去就会返回去半路上接替我。</span></h3><h3> 就连长大成人后在家干活还是自己抢着干重活,留给我的还是轻的。说我在外受苦没功夫,干不了这种活,干跑跑腿的事情就行了。好像在他人生的字典里我永远还是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跟屁虫”,永远受他呵护的小弟,在二哥心目中我永远是没长大的孩子,永远都是受他保护的对象。</h3><h3> 由于积劳成疾,病魔把他挺拔的脊梁一点点压垮,从犯病到现在仅仅一年多点,五次住院,身体一次比一次虚弱,家人们总想把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总想让他的生命多延续一秒。在住院期间,二嫂说:“每到星期五,二哥就会念叨着明天我们就去看他了,星期天的上午,他就会一会看手机,一会看手机,一会叨叨着八点了,八点半了……一会对孩子们说:你叔他们快过来了”,心里时刻惦记着。当我们去的时候,二哥一会让孩子们给我们倒水,一会让孩子们给洗水果,也顾不得叫喊疼痛,眼神充满了希望,显得精神矍铄。可是平时,他自己能克服的困难,从来不向我们开口,不想麻烦任何人,哪怕只是打一个电话。经常教育我们说:“穷人一定要有穷骨头,人穷志不穷,不要给别人看不起”。直到现在,他还是买药怕我们花销,看病怕我们误时,陪伴怕我们熬夜。总是说:“你们忙吧,不要给人家误事,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村里人经常提起说:“你二哥病成这样子还老是牵挂说你们兄弟姊妹们为他花了多少万,多少万。这从住院到看病每天都在花钱,这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兄弟姊妹们的这份情债,反反复复地唠叨,好像心怀愧疚一样”。</h3><h3> 二哥,你别忘了我们是亲兄弟,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天下所有兄弟都是亲同手足,兄长有难,兄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二哥,来生我们在做兄弟,让我在陪你最后一晚,在这夜深人静,凄凄凉风中和你共诉衷肠,愿你在天国永生,安康<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去年写的,2018年11月20日修改。)</span></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