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一支清远的笛

梦沉书远

题记：故乡，你就是母亲，让我疲惫的心有了温暖的港湾；故乡，你就是亮光，让我前行的路不再迷茫与孤独；故乡，你就是牵挂，让我远在他乡也魂牵梦绕……

2018年斐越国际越野挑战赛安徽段于2018年11月17日在谭家桥镇东黄山如期举行。随同户外群的驴友们参加了5公里体验赛后，因时间尚早，伙同十位好友跟随选手的脚步，来了一场不同寻常的追梦之行。

蓦然插入的你，却让画面多了一分惊喜！

一、漫步西文村，白墙黑瓦一河秋。
这是位于谭家桥东黄山的一个小村落，名文雅亦称西文村。一条小河潺潺流过村旁，村头横跨一古拱桥，桥上藤蔓缠绕，青苔斑驳；旁有古树深深，枯枝嶙峋，平添一份凉意！芦苇虽枯萎落败，河水却极清澈，鸭子嬉戏玩闹，倒也有趣！踏上田间小道，绿油油的油菜在这个云雾缭绕的深秋早晨格外地养眼！山上红的枫、绿的叶、黄的杉、金的杏……相互渗透又相互映衬，多彩而又梦幻！

村子不大，但却房舍紧湊，大多数的屋门紧闭。沿村中水泥路乱走一通，亦见几处老屋。其中一处徽派老式老屋，白墙黑瓦马头墙。跨过门口的麻石长条，则进一长方小院，估计以前为前花园，现在屋主种有几株茶花并堆有一些杂物，墙壁上青苔斑驳，破败不堪！跨进二门，则有一长形空廊，右手边为一房间，屋内置有古旧雕花老床，及雕花暗红衣柜，房间窗户为木质，较小，光线较暗。我不喜欢，赶紧退出。跨过三道门坎则见一四方天井。天井，它在徽派民居中，充分发挥通风、透光、排水作用。人们坐在室内，可以晨沐朝霞，夜观星斗，也算是美事一桩。屋内雕刻虽部分被破坏，但从遗留部分可见雕工之精美。屋主是一位爽快大姐，她介绍道自己祖上是地主，现在的房前屋后连成片都是自家的，后来的土改也只留有这一间老屋，屋内梁上的雕刻也被破四旧时所损坏！唉，那个年代，实在可惜！

且行且看，也有一座老屋引起大家注意。老屋屋门虽紧闭，但它的大门座向却不似其他老屋一样四平八稳。而是大门一堵墙向外凸起，与大门及另一墙面形成一个三角形。随心大哥介绍说：这就是农村里的改动门向，目的是为了得到更好的风水。其实我不懂，但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的人们而言，房子都是一辈子的事，挑选一间朝向良好的居室，只有使居住者居于此地称心如意，才能够真正享受自然、快乐的生活。

漫步于这宁静的小村落，那残墙断垣上的枯藤老叶青苔；那静卧于青砖败瓦之中的老狗；那隐匿于黑瓦白墙之间的红彤彤，都成了这个深秋早晨最美的风景。虽颓败而又新奇！

二、徒步箬岭古道，感受隋唐遗风
箬岭古道也称隋唐古官道，它涉及歙县、黄山区等地，始建于隋朝，是连接古徽州府和安庆府的重要官道。箬岭古道位于黄山区、歙县以及宣城市的绩溪县、旌德县四地交界处。由于全程较长且位置特殊，古道有多个称呼，黄山区称为“隋唐古道”，歙县人称为“徽青古道”，而旌德人则称之为“旌歙古道”。这里地势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后徽商兴起后，又成为粮食，山产，盐等的运输通道。千百年来，官员进省入京，读书人乡试会试，商人运输货物，百姓亲情往来，皆由此经过。

一路上杉林遍布，绣红色成了这条路的主色系。小河流水潺潺，杂木青黄相间，间或有黄、红色的野菊静静的在这个深秋绽放。墙角数枝枫，凌寒独自红。

一路向上，东黄山岭脚村路旁菜园青青，各类时令蔬菜长势喜人，木质篱笆上挂有“知青菜园”，无不告诉人们：这里是知青小镇，这里曾经是安徽的小上海，这里更是几万上海知青奉献整个青春的梦幻小镇！

沿水泥道一直向上，沿途有多个赛事的服务点！这里的志愿者认真且热情。

说笑间，转弯抬眼即见一石门立于山道入口处，石门年代久远，古朴而又稍显破旧。上刻：箬岭。这就是古道的入口处。

古道均由青石板铺就而成，平整、光亮。因黄山连日阴雨，走在古道上异常湿滑。
翻过石门，左手边即见一青石板石碑上刻“隋唐古道”。古道一边土黄的梧桐、金黄的银杏、锈红的水杉、绿色的雪松，修长的竹相生相伴，秋风吹过，落叶纷飞。落在地上，就似铺上了金色的地毯，落在青石板上，却凝成了一幅抽象画，让人不忍踩踏。另一边茶园青青，成垄成片。这也就是出名的高山毛峰茶基地。

落上水气的青石板路上油光光的，像刚刚洗过，每块石头上面都有漂亮的花纹，像是故意设计上去的。虽美却湿滑。多谢正酉大哥和吴老师两人沿途寻找衬手的竹杖，让我和美女寒寒的下山之路变得舒坦安心多了！

小心翼翼地沿青石板台阶一直往上，山中雾气缭绕，如梦如幻，山中丛林尽染，枫叶正红。白墙黑瓦，青色茶园从山脚直至山顶，一垄垄、一层层犹如绿色的波浪漫山遍野，铺天盖地席涌而来。立于此处，山间特有的味道迎面袭来，秋风拂过些许凉意，让人心旷神怡。其实，享受生活，不一定要有山珍海味、菱罗绸缎为伴，走近大自然、亲近大自然便是上帝所赐予人类最为珍贵的礼物。

心中有阳光，脚下有力量。一路勇往直前，爬坡踏涧，越山涉水，大有舍我其谁之感。加油！大家伙齐声高喊为赛手纳喊助威。

今天的古道是充满活力、充满激情、充满竞争、充满挑战性的！此次斐越东黄山越野挑战赛的整个赛道有崎岖，也有平坦；有古道，也有山道；有水泥路面，也有田间小径，但既然选择了方向与目标，赛手们就只能勇往直前，纵然前路坎坷，纵然一路孤独，纵然满身伤痕，也只能一无返顾，一路向前！

或许，这就是越野挑战赛的魅力！

三、梦里书声朗朗，却寻不见老街踪迹！

我的家乡谭家桥镇坐落在黄山东面，由数条溪流汇聚而成的麻川河贯穿整个乡镇。河水清澈，奔腾永不停息。全镇八千多乡民就居住在麻川河及其支流的两岸，村庄点点，分布均匀却不零散。麻川河两岸良田成片，鸭鹅成群，这里民风淳朴，自然风景优美，且交通便利并四通八达。

谭家桥，是一座桥名，亦是一个镇名。谭家桥镇有一座谭家桥，亦称八甲石桥。相传在老街一带的河东有一片田地，乡亲们过河靠一简易的木板桥，可是木桥常被洪水冲毁，给大家带来不便。住在附近的一谭姓老爷爷，发动家人，以一姓一家之力，“倾家荡产”独资修筑了一座麻石桥供村民来往。乡亲们为纪念谭姓人家这一义举，取桥名为谭家桥，久而久之，这一带的地名也被称为谭家桥了。石桥历经风雪侵蚀，洪水洗劫，石桥也曾一度成为危桥，后经政府各部门修缮和保护，再加上新路线的开辟，大型车辆的绕道行驶，此桥渐渐成为一座人行桥。从而得以完整保存！

这河、这桥、这山、这水无不见证了两岸居民的荣辱兴衰与乡村的变革。

一行十人沿着八甲队的麻川河段的岸边荡荡悠悠一路向下。记忆中这里是杂草丛生，乱石嶙峋。而今这里却是新铺的石子路干净整洁，旁边修竹几尾，秋风吹过，哗啦啦不绝于耳，似是喜迎故人归来。竹制篱芭内时令蔬菜正当旺盛，几簇野菊红黄白相间，格外艳丽。河面水域宽广，水清而深。河中筑有拦水坝，并用巨大且宽的圆形石头排成一直线，不平稳处则用水泥浇筑。走在上面，稳且刺激。立于河面中心，石桥、老树、青山、房舍在水中形成清晰立体倒影，让人想伸手轻抚。微风吹过，水纹荡漾,倒影顿时变幻出歪斜扭曲的图案。虽遗憾但也频为有趣。

谢谢随心大哥一路上帮我们拍照留念，让我们此行收获频丰！

回到故乡，怎能留有遗憾！此次谭家桥老乡集体照！

岸边放有渔船两艘，向来以女汗子自居的我当回弱妹妹，也坐坐船头，而美女寒寒充当纤夫，用力地拉扯！哈哈，好一幅，美女拉纤照！

记忆中，上初中的我们喜欢端着饭盒和衣物三五成群来到河边，边填肚子边洗衣物。年少的我们对家乡、对这方水土还没有过多的情感，也极不容易被这些所感动。每日闲暇时，也喜欢走在老街那条长长的麻石条的古道上，呼朋唤友，好不快乐！
只可惜，当年的校园仍在，却早已面目全非；只可惜，当年书声朗朗仍在回旋，却早已人迹全无；只可惜，当年的笑声清脆，却不见当年同学的你；只可惜，当年老街仍在，却早已面目全非，只空余一个名号！
正如现在的我们，唯见墙上的那木质标牌“老街古道”！长嘘短叹一番，悻悻然离开！

四、悠悠小道情，重温少年路
这条路，沙砾遍布，泥泞坎坷，崖壁陡峭，杂草丛生，几里不见人烟，但于我而言，却是亲情之路！孩童时，新年里常随兄姐们早起步行去谭家桥小河囗队的长姐家拜年，早晚饭后，又蹦跳于兄姐身后，踩着霜露，眼观星河，听河水哗啦一泻千里，山上鸟儿怪叫都让年少的我心惊胆战，更别提那崖壁深深，暗影狰狞！不过好在少年到底无所畏惧，走得多了也就习惯啦！后来，随着大道的修缮，家庭经济的改善，这条亲情之路也逐渐地被人们所忽略，并逐渐荒弃！近年随着越野挑战赛的到来，这条小道被委以重任，成了赛道之一。

时隔多年，我又重走这条儿时之路！一行十人浩浩荡荡来到谭家桥镇镇政府对面的桐干队，从这里我们将沿着村中的新修水泥路徒步前往我的家乡——前门。
如同大多数的农村一样，大多数屋门紧锁，青壮年外出打工，村中也仅剩老弱妇孺。良田百顷碧油油的油菜长势喜人，其中却也不乏杂草丛生良田荒无，让人直呼可惜。田间地头茅草枯黄随风揺曳，直让人担心一阵强风一场大雨就此夭折！
村子屋前或屋后有柿树数棵，秋风吹，柿叶落，枝头红彤彤挂果无数。因柿子性寒，易伤脾胃，现在人也极少贪吃！

路旁有老屋青砖黛瓦破败不堪，枯藤老树杂草丛生，也不知曾经惊艳了谁的时光！

当地人称：石壁涧（亦称石壁舞）。许是因石壁狰狞突兀，夜色下形似怪兽之舞而得名。石壁下有建有水渠沟壑，从麻川河引水入渠，供桐干队居民的生活生产用水，水深且清洌。崖壁上时有山泉水滴滴嗒嗒。冬日里，崖壁朝风处，常见巨型冰柱。可见此地的阴凉！

穿过石壁涧，沿着茅草遍布的河滩一路向前。记忆中，小路没有这么宽，杂草没有这么密集，整个河滩被草皮所覆盖，春日里，满目都是绿；秋日里，就成了黄地毯。河滩上杂木东一簇西一簇，无规无则但也有份野趣。踩在沙土上，轻软且有弹性，异常舒服！
而今的我们重新踏上这条蜿蜒曲折的河滩小径，却多了一份萧瑟与苍凉。整个河滩遍布茅草，高者尽有二米之高，秋风吹过，尽显荒凉却也野味十足。杂木夹杂其间，枝桠突兀嶙峋，直指苍穹。
连日阴雨，河水浑浊且水流湍急，岸边的枯藤老树奇形怪状，随性地生长。只可惜没有昏鸦！不然真真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这里就是前门，我的家乡。轻踩银杏落叶，走一段青苔深深的石阶，深怕一个深呼吸，就惊扰到这宁静的小山村。

前门，一个位于黄山脚下三面环山的小山村，有四五十户人家。这里民风淳朴，自然资源丰富，自然风光也极为美丽，一年四季各有特色。村中有良田无数，村民主以生产粮食为主，兼有茶叶、油茶、板栗等一些经济作物。山上林木遍布，竹林深深，故而这里的一些土特产也颇受欢迎，如笋干，厥菜、木耳、香茹等等。村民自给自足，其乐融融。
村中建有村小，那里也是我童年梦启航的地方。后因学校的布局调整，现与废弃，只余空屋几间。
村中以河为界，分为两块，村里人简称河这边，河那边。河上建有石桥一座，每逢大雨，两岸都站满一些人，看河水漫过小桥，于是乎，河这边与河那边就这么静静相对。有少年则三五成群，寻一处佳处，砍一棵竹杆，做一根鱼杆，于是乎，炊烟袅袅时，鱼香味就飘荡在小村的上空。

前门小学

同现下所有的农村一样，这里民房大多数锁将军把门，有数幢楼房屋顶被掀，甚至拆除，只余残墙断垣，异常萧条。村中良田无数，却也杂草丛生，高者一人多高。整个村庄安静却冷落。只因这里已被政府征用，大多数村民己经搬迁到富城新村。
田里荒草凄凄，但在驴友们的眼中就是“网红草”。如果你爱看颓废的美景，这里就是最好的去处；如果你想体验原生态的自然风景，这里就是最好的去处。

老屋，我生于此长于此。老屋建于70年代，随着风雨的侵蚀，岁月的沉淀，老屋己渐渐颓去原有的颜色。灰墙黑瓦马头墙，屋檐木门老式窗，屋门大开，却杳无人迹，唯留一屋的清寂！
屋后修竹深深，秋风秋雨秋叶飘；屋前梨树一棵，春日里梨花满枝头，秋雨中老枝迎新客！
内心凄惶，不敢多做停留，过不多久，这老屋也将不复存在，我也只能在梦中重回老屋！重见双亲！

大哥家新盖几年的楼房，可惜，也将成为废墟一堆！

沿田埂小道一路向上，此时秋雨濛濛，立于田间地头，入眼皆是黄，秋草黄，秋叶黄。而那猛不丁出现的一大片青绿色，让人不忍下脚。这就是我大侄种的牧草，专供羊吃。牧草像韭菜一样，是一茬一茬的，割了可以再长。它也可晾晒着干草，以备不时之需！

对我、寒寒、诗语而言，这条路就如同血液，深入心灵最深处！于我，是年少时放牛，打猪草，拔笋等的必经之路；于她们而言，却亦是回家上学的每周必经路之一！于是乎，回忆就如同潮水一般，同时将我们三人淹没直至重生！
一路走来，啪啪声、嗒嗒声不绝，于我们而言，这种打靶的枪声太过熟悉。同行的吴老师却第一次听，直呼这一趟驴行值！这里当地人称：坂壁下。为何得名，原因不详。这里是武警中队，也是新兵集训中心。事关机密，一笔带过！
在士兵的带领下，我们快速安静地穿过。沿着马路前行五分钟左右，就见一座“m”形建筑横卧在两峭壁之间，就这就谭家桥石门水电站。

石门水电站是一座混凝土重力式空腹溢流坝，为全坝式溢流，厂房建于坝内深处，非工作人员不得进。坝顶设两孔拱形工作桥。电站看上去不大，但资料记载，1964年黄山景区、汤口镇、谭家桥镇、上海茶林场等都用上了石门水电站生产的电力。石门水电站在当时不仅改变黄山供电照明状况的同时，也改变了山下村镇无电力照明的历史。可以说在当地村民心里的位置极期重要。它不仅是一座发电的工厂，也是大山深处村民的交通要道之一！当年的无数少年翻山越岭，走过水电站那近乎直角的台阶，走出大山，开启寻梦之旅！年少的寒寒、诗语就夹杂在他们之中，一走数年！

水电站位于麻川河上游石门口。石门两山相对出，狭窄如门户，沿新修的水泥栈道，登上电站水库大坝，立于大坝之上，峡谷清幽，水光潋滟。雨季远观，状若瀑布。沿绝壁栈道往水库里面走，湖呈长条形，碧水澄澈，水面有木船、竹筏。这一带，峰峦纵横，丹岩石柱，溪流交错，汇聚并流入水库。每年雨季，洪水漫过堤坝，飞流直下，轰鸣作响，观瀑也就成为水电站的自然景观之一。2010年，黄山石门水利风景区被评为国家水利风景区。

此时天空雨势渐大，为安全起见，大家伙决定由嶺望道返程。山边栈道上落叶厚实，雨点声哗啦啦，回望那雨雾中的秋景，也许离别，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感谢随心大哥一路相伴，让我的此次回家之行，充满了温暖！

此次回老家，虽说天公不是很作美，却仍挡不住游子们的脚步。见过太多的亲友和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听到最多最频繁的两个字“拆迁”；听过最伤感的一句话“前门真的不复存在”；亲眼目睹老辈们眼里的那份浓浓不舍；老屋与新楼都将不复存在；那生我养我的一方沃土和那长年不息静静流淌的一河水，也许只有它们默默地见证了村庄的所有的变迁。前门――生我养我的故土和承载着儿子幼年的所有快乐，也许真的很快就成为记忆。取而代之将是一座新型的国际旅游小镇。唉，老家、家乡！

在此，我仅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致敬我老家的亲友们今后时光未央，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