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做的腌菜

业精于勤

　　今年八月，父母带侄女来宁夏，给我家带来一瓶腌黄瓜。当天我就吃了几口，香咸、味美，让我有种久违的感觉。父母回去不长时间，我便吃完了一小瓶腌黄瓜，吃馒头、米饭、面条都少不了“佐”几口。

国庆节放假，我们一家回山西老家，母亲知道我们要回来就提前做好一大瓶腌黄瓜放在冰箱里，以备回宁夏时带。

每次吃腌黄瓜，我总是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的滴滴点点。记得有一年春节回家，母亲让多带些吃的，其中就有一小瓶腌黄瓜。因当时坐火车不方便，就没有带。走时母亲都落泪了，我回到宁夏后心里也很难过。母亲知道我爱吃她腌制的黄瓜，母亲经常说：我从18岁当兵离开家后照顾我的少……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的生活都不富足，吃饱饭已不成问题，但吃好饭、顿顿有肉的家庭几乎没有。我们家每年冬天会腌制一小缸芥疙瘩酸菜，配上葱蒜炒上吃很香，有点肉末就更可口了。父亲爱吃这道菜，多数情况下是与豆腐炒在一块吃。八十年代，新鲜的四季菜很少。到了九十年代，村里就有了专门卖菜的了，各种各样的菜只要有钱都能吃上。

　　另外，常备的一道菜是碾制韭花，制作季节在农历九、十月。将韭苔、青辣椒、盐、花椒等按一定的比例放在一起，在石碾上压碾成浆沫状就可以了。如果放上点白矾，可以“保绿”到第二年春天。我上小学时，每天早晨把馒头切开往里夹一点韭花就着吃。有的同学还往韭花上滴一点香油；还有的同学将韭花和鸡蛋炒在一起，那样吃就更有营养了。

母亲会在做好的韭花里放一些长豆角，腌半个月后就可以吃了，更加丰富和提升了这道菜的“内容”，我们姐兄三人常常会竞相抢着吃。有的年景，母亲还会做一道“豆瓣酱”，将红辣椒碾好，放上煮好的黄豆，搅拌，融合、相浸，即可。

在山西晋南地区农村家家都备韭花这道菜。韭花，一直伴随着我离开山西，小时候的味道也一直伴随着我到现在。当兵几年后，有一次在银川吃火锅，我看到了这道菜，感觉很亲切。后来，我每次回山西或家人来宁夏，都会带一小瓶放在家里吃。

　　腌制黄瓜是我当兵前两年才有的一道腌菜，里面要放油，辣椒、花椒、生姜是不可少的，对工序要求比较高，因腌制成本高，腌得不好不好吃不说还会变质，母亲细细向邻居婶婶学了。大致的程序是将黄瓜洗净、晒掉水分后，开始腌制，后面怎么加工我到现在还没清楚……

当兵之前在家吃过几次腌黄瓜，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有一年探亲休假再次吃了后感觉很好吃。母亲说那你走时就带一瓶，那时部队吃大锅饭就没有带。到地方工作后，母亲再次说：“黄瓜、辣椒都是咱们家院子种的，带上一小瓶吧！”从那以后，我从老家回宁夏就带成两道菜了：一小瓶碾韭花、一小瓶腌黄瓜。这两个菜常常可以吃几个月，偶然想起了就吃几筷子，一般断不了“粮”。

　　妻女从来不吃我从山西带来的腌菜，她俩说不习惯那味道。刚开始我曾劝说品尝一下，但从没吃过，我起初很多心，后来也理解了。因为，小时候的味道、家乡的味道在她俩的大脑里没有印记、胃里没有体验、血液里没有流淌。就像我刚到部队不习惯吃大米一样，妻女早点吃面包、几乎不吃馒头。

经常食用腌菜不利于身体健康，偶尔吃吃，忆苦思甜，还可以感知母亲的一片爱子之心。但愿，一直能吃到母亲做的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