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进军新作-----跟老鼠作斗争

记忆🇨🇳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3><br></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跟老鼠作斗争</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作者——牟进军</h3><h3><br></h3><h1> “三个蚊子一盘菜,四只老鼠一麻袋”,这是云南“十八怪”里的描述。此言虽显夸张,但历经老山前线战斗洗礼的战友们,恐怕谁也不会失去跟老鼠作斗争的记忆。</h1><h1> “防敌防鼠防蚊虫叮咬,防雨防潮防皮肤溃烂”。这是战地生活的真实写照。当然,把防鼠与防敌并列排序,其危害程度可见一斑:偷吃粮油、蔬菜、食品,啃噬衣物、书信、弹袋,咬伤战友手指、脚趾、耳垂……可谓无恶不作。</h1><h3><br></h3> <h1>  到了前线,作为枪械修理工,我被安排帮厨,与炊事班长和上士同住一顶帐篷。我们帐篷搭建在山梁新平整的一块沙土地上,周边地势呈坡状,雨水一般渗不进来,阵地抢修所近20号人吃的储备都存放于此,所以也成了“鼠矢之的”。</h1><h1> 开始,我们趁到边境小城麻栗坡采购之际,买回些黑白相间的颗粒鼠药,散放在帐篷周边,第二天查看少了几粒,同时也发现一具大老鼠尸体。可此后,这些鼠药颗粒未丢。由于老鼠的繁殖力和群居性很强,不出两个月,我们帐篷里,除了床铺周围,其他地方已是千疮百孔。鼠药不奏效,传统的铁夹捕鼠也只能是“杀一儆百”了。</h1><h3><br></h3> <h1>  于是,我们群策群力,用集体智慧跟老鼠作斗争。先是“竹筒灭鼠”,有个天空朗朗的晚上,我们用事先锯好的直径和长度10—20公分的8个竹筒,分散竖埋在帐篷周围,竹筒底置放一点午餐肉、饼干、花生作诱饵,结果事倍功半,只逮住一只小老鼠,此后这招也不灵了。事后,据当地老人介绍:老鼠一般是集体觅食,发现有食物,就会呼朋唤友共享。它们行动有分工、有纪律,发现新食物,会先叫老弱病残或小老鼠试吃,根本没有“尊老爱幼”的传统。闻此,我们灵机一动,又采取“水淹法”,干脆叫它们老小一窝端。时日中午,我们开出解放卡车,把平常拉水用的所有塑料桶、连同大一点的盆盆罐罐都带上,到公路边山溪接满水后,统统搬到我们帐篷里,并把帐篷四面的垂帘悬空挽起,由仨人负责往鼠洞里灌水,其他人则拿着铁锹、镐头、木棍之类的“武器”,在帐篷外鼠洞口守候,大有把帐篷地底下老鼠斩尽杀绝之势。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上吨的水已不知去向,大家连根鼠毛都没发现,“水淹法”宣告失败。不过,这一折腾,我们本就潮湿的帐篷里,好长一段时日都充斥着霉味。</h1> <h1>  计施殆尽,老鼠袭扰依旧,不胜其烦。有天晚上我突发奇想,用平日盛油的锥状铝桶,放进半桶水,撒上一层花生壳,再搁上几块焅好的花肉。待夜深人静时,经不住诱惑的一只大老鼠果然中计,尖叫声、蹿水声不绝入耳。被惊起、面带倦容的两位战友,一齐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可是好景不长,带有报复心的老鼠,变本加厉猖狂,而且针对性强。缘于爱好文学创作,我比其他两位战友睡得晚,亮着桅灯熬至下半夜已是常态。只要帐篷里有一丝光亮,鼠辈们就缩在洞里,但等我熄灯,便鱼贯而出。搜寻可食之物后,故意挑衅似的,窜至我蚊帐顶棚嬉戏打闹,而且伴着阵阵“叽叽”声翩翩起舞。一次,我被吵醒后,眼瞅着系有塑料布的蚊帐顶棚抖落个不停,就坐起来,对准一个下落点狠狠地砸了一拳,只听得“叽”的一声惨叫,紧随着“噗噗”两记闷响,老鼠从帐篷顶部重重摔在地。我马上打开手电,准备打扫战场,不曾想,那只半死了的大老鼠,一个咸鱼翻身,“嗖”地就没了踪影。</h1> <h1>  胆小如鼠、鼠目寸光、贼眉鼠眼、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对老鼠的评语几乎含有贬义。但通过与老鼠斗争,又隐隐觉得它们的机警、快捷、通灵、善变,也是值得称道的。</h1><h1> 弹指一去32载,回想在前线帐篷的驻防岁月,跟老鼠无时无刻的斗争,到头来谁都不是真正赢家。如今,我们住进了高楼大厦,农家地面也大多用水泥夯实,跟老鼠作斗争然已成为历史。其实,谁都希望生活在没有鼠害的环境中,就像人们期盼地球村永远没有硝烟战争一样!</h1><h3> </h3><h3> 2018年11月18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