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145 我的知青年代

爱折腾的小草

日前在清理书柜时发现了一份我在1972年12月参加射阳县表彰学习毛选积极分子的知青代表大会发言稿，打印出来，留给年轻人看看，能对当前的年轻人有一点小小的触动，我就满足了[撇嘴]

分在一个生产队的知青和当年下乡的船票

船票背后是初中班主任李兴山的笔迹，这三个字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

　　1970年初，17岁的我从苏州二初中来到苏北射阳农村插队，虽然艰苦，还是努力了，每年的年底，都会推荐我去参加学习毛选积极分子表彰会，说句实话，当时并没有感到荣耀，倒是开心了三天，每天吃好的，那大块的粉蒸肉，那大大的肉圆，现在想想还直流口水。

1972年10月，国庆刚过，公社就派人来（来采访的是海通公社海中知名老师丁志如，现在才知道，丁志如当时是我LP的班主任，去年她去射阳聚会碰到了丁老师，共叙当年的趣事）先采访，再商量写发言稿的事，心里想，发不发言无所谓，去开会又能美美吃几顿肉了。开会报到的那天，会务组的同志把我领进了县政府招待所的一个房间，门刚打开，尽然我的父亲端坐在里面，我高兴的扑了上去，为了在生产队养猪，春节都不回去，和父亲将近三年没有见面了，我说，爸爸，你怎么来的，这三年在农村的艰辛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能用泪水来洗刷，哗哗的泪水……。

父亲慢慢的叙说了这次从苏州来到射阳的经过，这次大会邀请三位知青家长代表，苏州，无锡，和当地的知青家长，我父亲代表苏州知青家长出席了这次会议。会务组的同志看到我们父子会面，会心一笑，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发言稿内容，比较详实地叙说了我在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一段场景。

当年上台发言的原稿

毛主席语录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一切真知都是从直接经验发源的。

在养猪实践中增长才干，改造思想

射阳县海通公社蒲头七队知识青年

赵之庭 1972年12月

伟大领袖毛主席说:”没有矛盾就没有世界。””世界上没有直路，要准备走曲折的路。”联系自己下乡将近三年，从刚出校门的知识青年，逐步锻炼成为贫下中农信得过的生猪饲养员， 深深体会到，知识青年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也绝不是平坦的，而是充满着矛盾和斗争。一方面，要不断的跟自己头脑里的非无产阶级思想作斗争，另一方面，还要和遇到的各种困难作斗争。真是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斗争方可长才干。

在实践中学会养猪

去年10月，生产队为了发展养猪事业决定要我担任饲养员，我想自己从小在城市生长，只知猪肉香，哪晓猪是怎么养？外加我们队里养的全是母猪，叫我怎么弄呢？我对生产队长说，万一猪死了，我可担当不起。 他说:”怕什么？不会可以学习，不懂可以向内行的人请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大胆去干吧。 ”我记起了毛主席的一段教导:“”常常不是学好了再干。而是干起来再学习。干就是学习。”于是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刚开始喂一样多的猪食，有的猪剩了，有的还不够。听人家说，把猪喂养好，就得定时定量。定时是简单的。这个量怎么定法？我采用了一个笨办法，生产队没有猪食桶，我用自己的一只脚盆的容量做标准，分别倒两下，如吃剩半盆，说明这个猪的食量是一盆半。经过几天的实验，喂几口猪的食量做到大体有数。这样既使猪子吃饱吃足，又不浪费饲料。当然，还得根据饲料的粗细，气候的变化，对喂食数量进行必要的调整。这样一来，对养猪的信心稍微增强了一点。再想一想，看来喂多喂少是一件具体的事，却包含了一个哲理，那就是“实践出真知。”毛主席说:“你要有知识，你就得参加变革现实的实践。”你不去喂猪，不加分析，哪能知道每一头猪究竟喂多少才是适合呢？但是，认识还有待于深化，掌握了喂食的一般规律还得掌握它的特殊规律。

以上所说的仅是空怀母猪的喂养，至于收窝后及产后又应该怎么喂呢？经过向谙行的贫下中农请教，并自己通过一年多的实践，摸出了这样一点经验:刚收窝二个月的不一定喂得好，临产前一个月就要多给精料，这样就能把有限的精料用在刀口上，有利于小猪在母体内的生长发育，至于产后，一般说应该多喂精料，以促使母猪奶水的分泌。但是事与原违，开始就碰了壁，母猪奶水是 多了，可是小猪刚生下来，消化力差，一个个多患了白痢，又经过从书本上学习和自己摸索，懂得了母猪产后喂精料是对的，但是不能一下子过猛，而是要根据小猪的生长状况逐步增加，否则良好的愿望得到的是不良的后果。

接生小猪，对我来说同样 是个新课题。一天黄昏，一头临产的母猪快要生了，猪舍离农民家很远，一时也叫不到人，怎么办？！我硬着头皮，按照老农教我的办法，母猪每生下来一头，我就用软稻草把裹在小猪身上的胞衣拭掉，把小猪嘴里抠干净，一头头放在笆斗里，用稻草盖好，等母猪的胞衣下地，及时取走，不然它会吃掉的（吃了会影响母猪乳汁的分泌）然后烧好猪食，把母猪喂饱，最后让小猪开奶。不料其中一头落脚小猪眼看就要不行了，抢不到奶头，我马上将它放在母猪胸前最暖和的地方，这样折腾了半夜，总算我人生第一次把一窝十四头小猪顺利的接了下来。接了第一次是不是第二次，第三次就不成问题了呢？也不是。当另一头母猪临产的时候，我按照常规跨进猪圈去拾小猪时，不料母猪猛的上来乱拱乱咬，不让近身，这就需要我用不同的方法去解决不同的矛盾了，我手上拿了一根竹子先敲打一下，它一吓，往后一退，我利用这一间隙敏捷地拾起小猪，它生几个，我敲几下，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毛主席经常教导我们，从事任何革命工作，要善于虚心体察情况。接生小猪要打有准备之仗，当我掌握了母猪从收窝到临产一般需要一百十五天左右之后，就在收窝时把日期记下来，并推算出这头母猪的预产期，到时提前几天打扫猪圈，用干石灰消毒，圈内铺上稻草，并随时观察动静，当母猪出现反复拱草的现象时，就断定它快要生小猪了，于是比较从容地做好一切准备，不致临阵措手不及。经一事，长一智，每接一窝猪，就接累一点经验，一年多来，已为队里接了二十多窝猪，总共二百多头小猪，不管白天黑夜，从没有无故死亡一头，不但为集体增加了经济收入，又为养猪事业做出了一点贡献。

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

我们生产队底子薄，养猪的物质条件要比人家差得多。这给我的工作带来了不少矛盾和困难。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共产党的哲学就是斗争哲学。” 又说:“武器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按照毛主席的指示精神，我抱定宗旨，有矛盾，用斗争精神去解决，条件差，靠自己的双手来创造，比如说，提水没有木桶，我就动脑筋利用队里一个报废的喷雾器代替，尽管用起来不太方便，终究也解决了实际需要。饲料缺少个拌料桶，拿自己的脚桶来代替。旧的猪食槽坏了，自己修。今年夏天猪圈里的地砖全被猪拱翻了身，满圈的猪粪，我冒着高温，挥着汗水，跳进猪圈，把一块快沾满粪土的砖头重新砌平，虽然几天身上臭臭的，走到人面前秽气冲鼻，但是经过这一番努力，保证了猪圈的清洁卫生，促进了猪子的健康生长。

种庄稼要肥料，养猪靠饲料，根据毛主席关于养猪“不一定要精料，尤其不一定要用很多精料” 的教导，我按不同季节的饲料来源，搭用了山芋藤，胡萝卜等，有一段时期，饲料断档了，眼看猪子要挨饿，我就背起篮子下地挑猪草，上午挑了中午吃，下午挑了傍晚吃，这个困难也就这样克服过来了。

今年八月大暴雨，烧猪食的房子也冲垮了，生料又不能喂猪，这个矛盾又如何解决呢？我曾经到大兴公社射兴去参观，学习他们无曲发酵，看到他们的办法很好，发酵出来的饲料带有酒香，猪很爱吃。比比条件，那就不同了，人家无曲发酵加棉籽饼，加温在室内，并且还有专用池子，我想学经验不能生搬硬套，还是按照毛主席的教导办事:“按照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我们生产队条件差，不可能在室内操作，就在露天搞，生饲料加水后上面盖上稻草，上面再用自己的棉被覆盖保温，不让热量散发，以加快发酵，制成的饲料猪也很喜欢吃。总而言之，一年多来养猪实践的过程也就是矛盾不断出现，又不断解决矛盾的过程。

改造客观世界

也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

记得在1970年3月，我是满怀着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豪情壮志来到蒲头七队的，可是一到农村，刚好遇到大风呼啸，尘土飞扬的天气，加上住草房，点油灯，一股热情陡然下降了不少，心想，这儿难道就是我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吗 ？第一餐吃的大麦饭，我流露出难以下咽的表情，老党员王大妈觉察了这个苗头，及时的和我们三个知青一起学习了毛主席关于艰苦奋斗的论述，又给我们进行了忆苦思甜的阶级教育，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进行帮助。第一天劳动，下地挖茅草根，累得我腰酸背痛，想起了求学时在城市的生活，冒起了怕苦怕累的念头。有一次掏粪，又有了怕脏怕臭的想法，随手将粪勺一丢，“不掏了”，站在边上的贫农穆大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恳切地对我说:“小赵啊！没有猪粪臭，哪有稻谷香？你们青年人要听毛主席的话，要不怕脏，不怕苦，好好干才是啊！”就拿养猪这件事来说，开始不太愿意接受，除了从没有养过，缺乏经验以外，主要还是思想问题，当时我想，养猪不比挑粪，挑粪溅了衣服，洗一洗就干净了，养猪可要天天和猪打交道，既脏又臭，是个没出息的行当，自己年纪轻轻，干这个，不要被人笑话吗？我把这个想法写信给在部队的哥哥，他来信帮助我说:“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爱不爱为集体养猪，归根到底是个世界观的问题。”生产队革小组长邵连玉看到我进出猪圈全副武装，脸戴口罩，身系围腰，腿穿套裤，脚登半统套鞋，知道我思想还没有解决，于是一次次和我促膝谈心，和我一样起学习了毛主席“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方针，还给我讲了猪多肥多，肥多粮多，为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作出贡献的道理，使我提高了认识，逐步树立起为革命养猪，在养猪实践中不断改造自己的信念。

“世界观的转变是一个根本的转变” ，思想上的矛盾解决不可能一劳永逸的，还是经常会出现反复和曲折，我们知青组三个人，其中一个第一年就迁到河南煤矿他哥哥那里去了，这件事引起了我的思想波动，也是通过了王大妈的帮助教育，逐步稳定了我的情绪。自从担任饲养员以来，应该承认，我有积极专研，不怕吃苦，为革命养好猪的一面，但也往往会出现思想上的波动，难道我就和猪打一辈子交道了吗？又是王大妈叫我认真看书学习，到毛主席的著作里面找答案，毛主席说:“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问题”，“知识分子在未和群众的革命斗争打成一片，在其未下决心为群众利益服务并未与群众相结合的时候，往往有主观主义和个人主义的倾向，他们的思想是空虚的，他们的行动往往是动摇的，……知识分子的这种缺点，只有在长期的群众斗争中才能克服”，对照自己，所有反复出现的思想，其实质就是对于务农是不是有前途，还要不要树立远大的理想，缺乏正确的理解，通过学习，懂得了“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给我们开辟了一条到达理想境界的道路，而理想境界的实现还要靠我们的辛勤劳动”。明确到不同的阶级有不同的理想，一个革命青年，在同工农结合的过程中，只有胸怀共产主义大目标，把无产阶级的伟大理想和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结合起来，树立起革命的事业心，在自己的战斗岗位上充分发挥积极性和创造性，就能有广阔的前途。现在我深深体会到:只有没出息的思想，没有没出息的工作，只要有志于革命，不论干什么工作，都能为革命做出贡献！

今后，我一定要以“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的精神，不断地与自己头脑里的错误思想作斗争，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努力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把自己锻炼成为又红又专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贡献自己的一切！

跨越五十年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