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line-height: 1.8;"><font color="#ed2308">踏入校园</font></b><u><br></u></li></ul></h1><h3><b><font color="#167efb"><br></font></b></h3><h3> 在1975年,当我刚开始上学的时候,直接就是一年级了。</h3><h3> 那时候,我们这农村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幼儿园,连听说过都没有,而且,那时好像还是在春季升学的。</h3><h3> 我村的学校,在方圆也不算小,里面既有小学,也有初中,名字叫“父慈学校”,就不是什么父慈小学或者是父慈初中的。</h3><h3> 我们学校当年在村子的西北角方向,学校的南边和我家后院只有一墙之隔,只是当年的学校门朝东开,我家门朝南开着,所以每次上学还得绕上一大圈儿。</h3><h3> 才上学时,遇到的班主任是杨彩兰老师,她带我们的时候,好像三十左右的年龄了吧,也许还大点儿。她眼睛不大,短发头(当时都叫剪发头),下巴处好像有个痣。人特别和蔼,但上课好像挺严厉的。</h3><h3></h3><h3> 我才上学那会儿,啥也不知道,看人家娃饭一吃,背上书包往学校跑,自己也不管吃没吃,稀里糊涂拎上书包也就跟着向学校去了。</h3><h3> 当年的书包不是买的,都是母亲用块块碎片布拼起来的,这还有点象现在所谓的工艺品一样。书都是发的,可作业本子一般是用白细纸裁开订的,32开大小。</h3><h3> 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文具盒,随便什么盒子凑合的,里面装上个铅笔,塑料尺子或木条条自制尺子,还自制刻度,外加一个圆棍棍橡皮蛋儿。记得当时才学算术(不叫现在的数学呢),还要有一个特别的自制学具,就是用线线穿上一串串包谷天花棒棒儿,挂在脖子上,用来学数数儿。</h3><h3><br></h3><h3></h3><h3></h3> <h3> 那时,一天匆匆去学校里,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根本就搞不懂去学校要干啥事儿,人虽然呆呆地坐在教室里,可只是一心一意地就等着那放学的铃声响起,然后,大家就一窝蜂地狂奔出教室,再疯跑出学校大门。</h3><h3> 其实,放学以后,那才是我们真正快乐的开始,大家伙三五成群,男娃玩着男娃喜欢的游戏,比如打仗、打四角儿、打嘎等;女娃玩着女娃喜欢的游戏,比如抓蛋儿、踢毽子、跳绳。都忙得忘乎所以,简直就没有了时间,没有了一切。</h3><h3> 直到家长们满大街找到我们后,撕着各自娃的耳朵往回拉着,有的拿鞋底抽着往回拽,这时,我们才突然发现,应该回家吃饭了。</h3><h3> 后来,查资料才知道,其实在1975年,国家也发生了许多大事,比如最重要的就是,邓小平复出,重新主持中央的日常工作。</h3><h3> 可当时,对我们这些碎娃们来说,没有人在乎这些国家悄悄发生的巨大变化,我们依然纯天然地快乐着自己。</h3><h3> 记得当年好像流行的话就是,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说:</h3><h3> “马尾巴的功能”(这是电影《决裂》里的话,是学校曾经组织,在学校集中看的)。只是至今没有明白,为啥要一边说着,一边要晃脑袋瓜,好像还要双手扠在腰间。</h3><h3> 还有就是:“《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为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不知道毛主席这句语录,怎么也经常停留在脑海里了,好像是学校的哪个墙上曾经刷有这样的标语吧。)</h3><h3> 其实,这些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凭我们当时那年龄,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好像就是觉得好玩罢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line-height: 1.8;">小人书</b><br></li></ul></h1><h3><br></h3><h3> 那个年龄段,在当年的农村,如果要说最高雅的文化娱乐活动,那就算是看各种小人书了。</h3><h3> 如果哪个小伙伴有一本新小人书,那大家伙就整天围着他转圈圈儿,这几天,他就成了我们这个朋友圈里这几天最大的大红人了,谁有啥好吃的、好耍的,都拿来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给他,巴结他,有给爆米花的,有给炒包谷豆儿的,实在没啥给的,狠不得给掰半个打死也舍不得的粑粑馍,其实目的就只有一个,想方设法都想把那本小人书早早要来先看看,以免大家聚一起谝那小人书内容时,自己不知道咋回事,搭不进去话,那多没有面子呀。</h3><h3> 平日里,大家没事聚拢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就是谝谝这小人书故事,或那小人书故事的,有的真会讲,手舞足蹈,唾沫星子胡飞,瞬间就成了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核心,像明星一样,不时地再有几个帮腔的,显得气氛好热烈。</h3><h3> 其实大家最怕的就是,人家几个家伙说这说那的,自己却重来没看过这小人书,根本就搭不上茬子,就怕别的小伙伴说自己啥都不知道,未免太伤自尊了吧,呵呵。</h3><h3> 小伙伴们之间,有时还相互比,看谁的小人书多,看谁的小人书故事更精彩。</h3><h3> 当年,我们瓦子娃(男娃)的最爱,就是看与打仗、抓坏蛋有关的小人书。现在想不起来女子娃爱看啥小人书了。</h3><h3> 在当年,瓦子娃和女子娃很少在一起耍,并不是不好意思什么的,关键是怕其它伙伴儿笑话,说自己没出息什么的,所以,多自然地就分成了两拨子:瓦子娃一拨拨,女子娃一拨拨。</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font color="#ed2308">伟人去世</font></b><br></li></ul></h1><h3><br></h3><h3> 进入1976年,我开始上小学二年级了。<span style="line-height: 1.8;">这一年,其实是中国多事之年。</span></h3><h3> 后来长大后查资料才知道,1月8日,周总理阖然长逝; 7月6日,朱总司令与世长辞;9月9日,毛主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h3><h3> 那一年,老百姓接二连三的从生产大队的大喇叭里,听到一遍又一遍播放的哀乐声,大家也一次又一次地扎着白花,胸前戴着白花。人人心里怀着莫名其妙的恐惧,很多人都有“天塌下来”的感觉,甚至不知道今后应该怎么生活了。</h3><h3> 其实,对于我们这些小学生来说,只是感觉好奇怪呀,怎么突然间就要求所有的娃们和老师在操场上集合,还要统一胸前都带上小白花(这些纸做的小白花,是老师们连夜赶做出来的),整整齐齐地,相互站的位置都要比我们平时做操时的间距大许多。</h3><h3> 操场上,站在我们学生队伍后面的那些老师们,无论是男是女,个个都哭泣着,落泪着。</h3><h3> 我们这些傻小子傻姑娘们,最终也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只是那种肃穆的气氛,早吓得我们娃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象做错了事情似的,个个低着头,手扣着裤腿缝子,头都不敢扭动着乱看,只是眼睛偶尔偷偷地向左右胡瞄一下。</h3><h3> 操场东边的主席台上,悬挂有黑布白纸黑字的大横幅,两侧还有长长的白纸黑字对联,学校大喇叭里,一遍遍播放那首听着就能让人流泪的哀乐。</h3><h3> 那种让人终身难忘的场合,如果一年遇上三次的话,也真是挺吓人的。</h3><h3> 可我们真的就遇上了三次。</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地震中的恐慌</font></u></b></li></ul></h1><h3><br></h3><h3> 1976年暑假的时候,我和父亲在西安。</h3><h3> 那时,如果有机会,暑假一般还是爱去父亲上班的昆仑厂呆上一段时间,不为别的,就为能吃上好吃的,关键是他们单位食堂的伙食好,有白馍米饭吃,菜里还会有肉,感觉特别好吃。</h3><h3> 我们平时在家,天天吃的是粑粑馍和两掺子馍,喝的是包谷糁子稀饭,中午除了搅团就是稀汤汤面。当然是以搅团为主了,吃时偷偷摸摸搲(wa)点滋油(烂臊子时,从肥肉中炼出来的大油)放到搅团心心儿上,搅团都吃快完了,也舍不得把滋油化了吃了。总是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漂浮在热搅团上的滋油,慢慢地融化,一点一点地变小,再变小,在大太阳光下,还闪着变化着五颜六色的光圈。</h3><h3> 吃干面的机会都不多,偶尔也是汤面,有时切宽点,有时切窄点,有时切成斜角的,可无论宽也罢,窄也罢,斜也罢,主要都是两掺子面,麦面加上包谷面。锅里下的菜也不多,更别说再来点油烂菜了。</h3><h3> 不管吃啥,一般都没个啥油水,就说这吃馍吧,那怕是粑粑馍,也还要限量,不是说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的。平时,家里的馍笼子,一般都在房中间挂得高高的,反正是娃们取不了的高度。家长们的解释是怕馍被老鼠吃了,其实我们也都知道那是防我们的。</h3><h3> 所以,每次到西安十几天,对我来说,那简直就象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了。</h3><h3> 记得有一天晚饭后,我和父亲以及厂里的其他大叔大伯们,一起去黄河俱乐部的灯光球场看露天电影,具体是啥电影没印象了。</h3><h3> 回来后,才梳洗完毕,我正坐在床上自己玩儿,父亲也正坐在床边洗脚呢,突然就感到床好像不太稳当,似乎晃动了一下,原以为是床的哪个腿腿没有垫好。他试着垫垫这个,垫垫那个,垫来垫去,试来试去,都不行。</h3><h3> 这时,突然就听楼道有人喊了一声:“地震了”。我们这才慌里慌张跑出四号宿舍楼,发现外面已经站了许多人了,正七嘴八舌,议论刚刚发生的震动。</h3><h3><br></h3><h3></h3> <h3> 都快半夜三更了,我们才心惊胆颤地回到四楼的宿舍,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不知道父亲那晚上到底睡着了没有。</h3><h3>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赶忙搭车回到户县的村里了。</h3><h3> 回来后才发现,原来村里的人们,早就行动起来了,大家都在位置较高的地里,搭建着各种各样的防震棚。</h3><h3> 那些天里,好像一直还下着连阴雨,地里的防震棚也不好搭建。大家的用材主要有细木头、细竹竿、塑料纸、油粘(牛毛粘)等简易物料。有的家就地改造改造后院的猪圈,还有的改造自己的麦糠棚棚等,只要安全牢靠,又能住上人就行。</h3><h3> 后来,我们也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次强烈的地震。那是发生在大白天里,好像当时生产队的社员们正在饲养室里开什么会。突然间,大家伙都不约而同地倒向了同一侧方向,同时,伴有的就是尖叫惊呼声,然后,人们四散而逃,各自找各自的娃去了。</h3><h3> 当然,后来消息传来,我们才知道,那次的震动,是由于受到了发生在四川松潘炉霍一带的地震影响。</h3><h3> 还是唐山的大地震把大家吓坏了,风声鹤唳。</h3><h3> 记得从唐山回来的我村人有好几个呢,讲述地震发生的情景时,依然心有余悸。好像户县的县城医院,当年也接收了不少从唐山转运来的伤员进行救治。</h3><h3> 关于地震等自然灾害,国家是有专门的立法的,地震发生时,可千万不能胡捣乱的。国家在有些紧急情况下,会对有些事情相应地紧急处理的。比如说地震吧,在地震活动活跃期间,千万不能在人口密集的住宅区、学校等地方,人为制造恐慌,否则,可能将会遭遇到严打的,那时再给人家解释讲道理,可能就晚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font color="#ed2308">受伤的胳膊</font></b><br></li></ul></h1><h3><br></h3><h3> 更小的时候,男娃整天爱玩儿捉迷藏(我们叫qiangmer,藏没儿),大家分成两伙儿,猜吃猜,石头剪子布,决定哪一拨藏人,哪一拨找人。</h3><h3> 藏的那一伙儿,简直就是脑子都想破了,他们啥地方都能藏,啥地方也都敢藏,什么猪圈狗圈猫圈,什么麦杆窝窝树枝杈杈萝卜窑子,只要是能藏得住的地方都钻过。</h3><h3> 后来慢慢地,大家觉得玩儿那玩意儿也太没档次了,就开始玩儿更刺激的打仗游戏了。</h3><h3> 才开始,是同班同年龄伙伴们玩打仗,后来是不同生产队的娃们打,再后来就是自己村东头的和村西头的娃们玩打仗。无论咋玩,其实都是在玩儿,不做真打人的。</h3><h3> 再最后,这游戏可就变味了,演化成了相邻村子之间的娃真打起来了,这下就不是玩玩儿罢了。</h3><h3> 也许是打仗电影看得多了吧,只感觉这样打了才能过瘾。当然,打仗的武器装备都是土块,偶尔也用小石块儿,虽然极少。既然是打仗,那总有挂彩的,虽然不严重,可回到家里,也得让家长美美的锤上一顿。就这样,我们这帮碎伙儿们,一般都是记吃不记打,明天下午放学后,还要继续战斗直到天黑为止。</h3><h3> 有一次,星期六下午吧,和邻村娃们玩打仗,战斗激烈,几经交火,<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们战败了,需要紧急撤退。</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仓惶逃跑时,要跳过村西头的一处战壕。结果,我一时不慎失足,掉到沟底底了,右胳膊在河沟坎坎上垫了一下,咔嚓,一声响后,痛得我哇哇直哭。</span></h3><h3><br></h3><h3></h3> <h3></h3><h3> 大家也顾不上继续战斗了,敢忙把我运回后方,围着一大圈发呆。应该怎么处理伤员呢?然后,你一言,我一语,都不知道应该咋办了。在这危机关头,有人提议:战友××(YL)的婆婆,不是经常给脱臼的人安胳膊嘛,YL一定见多识广,看都看会了,不如叫他试试。</h3><h3> 在大家的鼓动下,那家伙的胆也够大的了,走到我跟前,便装模作样地模仿他婆的样子和动作,把我胳膊摇来摇去的,左三圈右三圈地就治了起来。</h3><h3> 我的个天那,这伙计,我不是脱臼,我这是断了,明白不。可怜我这小胳膊了,本来也许还连着的,没有断利索,让他这么一折腾,胳膊彻底就成了三节子了。</h3><h3> 看着成了三截棍的胳膊,再听着我那杀猪般的嚎哭声,这下把战场医生和战友们全都吓傻了,没办法,只能把我运回家里,交给家长处理了。</h3><h3> 母亲吓得也够呛,都顾不得收拾我了,连夜晚,在邻村找了个会接肢的土大夫,说是总算安上了,再用竹板夹好,用纱布一缠后,便回家了。</h3><h3> 我养了一月多,右胳膊啥也干不成,整天脖子上吊个缨缨布。当然,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不上学了,天天呆在家里,干啥都用左手,练着练着,就成了今天这改不了的左撇子了。</h3><h3> 后来,父亲回来了,带我去西安厂医院看,人家做了个透视检查。结果一查,发现坏菜了,虽然胳膊骨头是长上了,但接茬处却位置没对正,茬茬对的也太没水平了,骨头长了个斜斜子。医生说,需要重新打断后,在透视机下再重新接上。</h3><h3> 结果,又来了一次杀猪声,咔嚓,断了;咣,又接上了。</h3><h3> 整整在家里又折腾了两三个月休养,慢慢慢慢才好,慢慢慢慢才上学。</h3><h3> 这就是当年战争遗留给我的创伤啊,哈哈。</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font color="#ed2308"><b><u>偷吃</u></b></font></li></ul></h1><h3><br></h3><h3> 在整个七十年代,农村最缺少的不是快乐,而是吃。</h3><h3> 也许大人们只是觉得,生活实在是太艰辛了。可对于我们这些孩子们来说,除了感觉整天饥饿以外,余下的就多是天真的快乐了。</h3><h3> 那会儿,学生娃们放学以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课后作业,更没有什么这辅导资料那提分宝典的,不像现在这些可怜娃娃们,不但作业多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还有家长报不完的什么这辅导班那兴趣班的在屁股后面等着。</h3><h3> 现在的娃们,从一大早急冲冲地拉着书箱到学校上课,到下午放学要进各种托管班和辅导班补课,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作业,一天折腾下来,估计就到晚上十一二点了才算结束。</h3><h3> 那时的我们,只要学校下午四五点以放学,回到家把书包往烧炕上一撂,那就只有耍一个任务了。我不知道当年的城里娃们是个啥样子,反正我们放学后就是耍。</h3><h3> 经常在耍的时候,有一项很特别的内容,就是偷东西,还不是单打独斗地偷,而是三五成群地偷。</h3><h3> 偷的对象很独特,主要共同点就是能吃。</h3><h3> 当地里的嫩棉花蛋蛋儿能吃了的时候,就偷棉花蛋儿吃;当地里的包谷棒子能吃了的时候,就在地里掏坑搭火,烧烤包谷棒子吃;还有,偷豆角儿呀,偷洋柿子呀,偷黄瓜呀等等等等,只要是能吃的,有机会就偷,偷了就就地一吃,最好不要拿回家去。要不然,想个好心带回了家,家长就得狠揍一顿了。</h3><h3> 有时偷人家生产队的北瓜呀洋芋呀红苕呀什么的,就在有些伙伴儿家里集中用锅煮熟,然后,偷偷地聚聚餐。</h3> <h3> 当年地里好像没有什么苹果呀葡萄呀毛桃呀什么水果类的,不象现在,到处都是经济林果。在当年,主要是以粮为纲,地里除了冬小麦,完了就是种包谷或者棉花,偶尔就是为了队里的牲口再多种点苜蓿呀什么的。</h3><h3> 每个生产队还有一个属于自己队的菜园子,种的是少许的韮菜呀、洋柿子(西红柿)呀、黄瓜呀、葱呀、豆角呀、茄子呀等大家常见的必需的蔬菜类。果树类种多了,那就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了,是需要割的。所以,生产队的这菜园子,就成了我们袭击的目标之一了。</h3><h3> 冬天来临时,只要不上学,伙伴们最爱去的地方,就是生产队的饲养室(专门集中饲养牲口的大房子),饲养室的那个烧炕啊,烧得热的呀,连屁股蛋蛋儿都搭不住。</h3><h3> 征得饲养员大伯大爷同意后,小伙伴们一大堆坐在热炕上,挤在一起,有时玩扑克,有时拉筋筋儿(树叶主脉),有时传着看不同的小人书,但大部分时间就是胡谝闲传,反正没个啥主题,东拉西扯,打打闹闹,能忙活一整天。</h3><h3> 如果中午家长不叫回家吃饭,那也不怕什么,饲养室里有的是油渣(喂牛用的),抓几把放嘴里铰一铰,感觉还挺好吃的,呵,就是不敢贪心多吃,这玩意儿要是吃多了,听说拉不出来。如果渴了,就用大马瓢在饲养室水缸里舀上一瓢水,咕里咕咚一喝了事。</h3><h3> 解决肚子问题,成了当时大人和碎娃们共同的任务了。</h3><h3> 现在想想,究其原因,关键是地里粮食的产量太低了,家家没有余粮。一是土壤太贫瘠,二是生产工具落后,三是农民生产的积极性不高。</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拔草</font></u></b><br></li></ul></h1><h3> 那年代,年龄太小,整天个就是个耍,有时也被迫帮家里人干些力所能及的活。</h3><h3> 碎娃们嘛,能干个啥呢?干最多的可能就是拔草了。</h3><h3> 当时,虽然还是生产队,但已经家家可以搞点养鸡养猪的副业了。那时就没有什么饲料啊什么的来喂养,也没有多少剩饭剩菜来喂,人吃饭都依然特别紧张,只能有些洗锅涮碗没啥油星的恶水汤汤,每天往猪槽里倒了。</h3><h3> 为了给猪呀鸡呀什么的补充些营养,那就只能是靠家里的娃们放学后去地里拔些草了。</h3><h3> 大人一般没这闲功夫,白天在地里干活都累得要死要活的,回家来还得赶快做饭,收拾屋里的事情也不少,所以拔草这活就自然落到了我们这伙碎娃们的身上了。</h3><h3> 我们这伙碎娃们,一般都是在下午放学以后,回到家,把书包往屋里炕上一撇,提上担笼,就三三两两相约,出了村子,便一头扎进地里去了。</h3><h3> 那时候,拔草分一般两种情况,一种是只能喂鸡喂猪的草,另一种是拔回来收拾收拾可以给人吃的野菜。</h3><h3> 就是喂鸡喂猪的草,也不是什么草都能行的,还要有选择地拔才行。什么鸡冠冠、麦皮儿、扒地草、刺筋、芨芨菜、单碗花,什么白蒿、苜蓿(现在实在想不起来了)等等等等,样子多的很(你现在还能想起来啥草,说说看)。</h3> <h3> 由于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要拔草,都成了我们固定的活了,所以在什么时候,在村子什么方向的哪块地里,一般长什么样的草,大家都门儿清了。</h3><h3> 如果有次发现了哪块地里的草又多又好,大家兴奋地就像发现了宝藏似的,一同来的小伙伴儿们还要相互约好,回去后不许告诉别人,第二天放学后再到这儿来,收拾残敌。为了相互放心期间,都要发个毒誓。</h3><h3> 其实,那时候,小伙伴间的许诺发誓,基本上都是不太可靠的,因为第二天下午,同样的时间,你会发现,一大帮碎娃们早就去了我们昨天的战场,如果今天再迟一会儿,连个草毛毛你都见不上了。反正也没人追究,这到底是哪个叛徒告的密了,疯狂快拔吧。</h3><h3> 担笼拔满了,如果发现回家的时间还早着(那时,对我们来说,只要天不黑,都算回家时间还早着),大家就围坐在地里耍,胡打胡闹,胡追胡跑。</h3><h3> 那些来这宝地迟到的碎娃,也许草担笼根本就不得满,可看着别的娃耍,自己心里又痒痒,那咋办呢?来个糊弄人的游戏吧,相互之间赢草。</h3><h3> 那么这游戏咋耍呢?一般是几个人相互之间往地上扔铲子,相同远近,相同高度,如果自己的铲子扎在地上不倒,就算赢;倒了的,就算输,结果是输家就给赢家一把草。</h3><h3> 往往玩到最后,运气不好的,功夫不行的,就只能看着别人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草,一把一把抓到人家的担笼里去了。</h3><h3><br></h3><h3></h3> <h3> 回家的时候,发现别人的担笼瓷瓷实实一下子草,自己只有一担笼底底了。</h3><h3> 那也不用担心家长狠揍一顿,我们也有自己的绝招,一般的做法是,在担笼底部,搭一层树棍棍撑起来,再把仅有的几把草虚虚地放到上面,家长如果不留神,还以为是满满一担笼呢,呵呵。</h3><h3> 用这一招,那就必须得趁着天黑定时回家了,到家后,看没人太注意时,要急冲冲地提到后院子,稀里糊涂往猪圈里一倒,才能长出一口气,万事大吉,(“平安无事哦~~~”《平原游击队》语。)</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课本</font></u></b><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br></li></ul></h1><h3></h3><h3> </h3><h3> 那时候,新学年发课本往往是在年前。</h3><h3> 1977年上学的娃们,都要把所正上的年级上一年半时间,因为,从这一年开始,全国就要由春季升学,改变成秋季升学了。这些道理也是长大后才明白,属于国家教育政策的调整,可在当年,什么也理解不了,只是感觉很纳闷,为啥要让我们多念一年呢?</h3><h3> 比如,拿我来说吧,1977年初,上小学三年级,总共上了三个学期,到1978年夏天时,小学三年级才算是结束了。</h3><h3> 现在才知道,原来,国家1977年底,举行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1978年要变成夏季高考。(后来查了一下,这一年,国家还有的大事,就是:提出“两个凡是”,后来又批评”两个凡是”。还有就是,冒出来了一个陈景润,搞了个什么“哥德巴赫猜想”。只是当年没搞明白,他为啥要证明1+1=2?难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证明?这些大科学家们搞的事情,感觉好像太无聊了。就是到现在,我自己对这事儿也仍是一知半解的)。</h3><h3> 其实,每次当我们新书一发下来,每个娃都爱惜的不得了,都要把书包上一包。</h3><h3> 一般用牛皮纸包书,又硬又结实,就是有些黑,心里感觉不太美气。那些爱好的女娃们,有的用废旧画张画报什么的包书,这显得特别地花狸狐骚,挺好看的,看得男娃们都眼红,用现在的新词儿,那真叫个羡慕嫉妒狠。如果实在没有这些东西包书,就用旧报纸包。最后,还得在书皮皮儿上,工工整整地写上语文呀算术呀自然呀什么的书名子。</h3><h3><br></h3><h3></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h3> <h3></h3><h3> 还特羡慕那些会写毛笔字的家长,因为他们孩子的书皮皮上,一般都是漂漂亮亮的毛笔字。</h3><h3> 想想看,包书也是白包,因为没有几天过去,原本包好的书皮皮,又早就不见了踪影。有的娃书皮皮虽然还在书上挂拉着,可不是这儿开裂了,就是那儿让铅笔捅了几个大洞洞,实在看不过眼儿了,就干脆撕了算了。</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半学期过后,你再看看我们书包里的那些课本和本子,每本书和本子的角角,卷得就像</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千层饼一</span>样,从上到下,依次从卷卷多到卷卷少,简直就不敢看。让家长一看,最爱骂的一句话就是:</h3><h3> “字没认哈(下)几个,把书和本子都念成啥了,就跟从牛沟子(屁股)拉出来的一样”。家长经常是一边帮我整理书本,一边这样骂我,呵呵,都习惯了。</h3><h3> 我们那时的书包里也挺简单,没有几个什么像样的文具,就两三本书,两三个本子。谁如果有个铁皮文具盒,那简直就是大款了,奢侈的很哟。盒盒里面放的,也就是一个巴掌大的铅笔,一个黑里叭叽的橡皮蛋儿,好点的加上个半透明的塑料尺子。</h3><h3> 比比现在的娃们,可怜的,书包装得满噔噔的,光(只)算那课本就一大堆堆,不管有用没用的,用得上用不上的,再加上各种辅导资料,五花八门的各种文具,还有乱七八糟的作业本子,往(向)身上一背,简直就象是背了一座山似的。</h3><h3> 看看看看,由于现在的娃们已经背不动书包了,社会上就应运而生了一种手拉的带轮轮的书包了。</h3><h3> 你说,以后会不会娃们的书包,变成小汽车的那种,能装更多的书本和文具了。</h3><h3><br></h3><h3></h3> <h3></h3><h3> 看来,还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书包好,虽然简陋了点。</h3><h3> 那时,我们没有现在学生手里的什么计算器呀啥的,最常用的算术工具就是自带的十个手指头,既简便,又灵活。</h3><h3> 后来学的数字大了,十个指头不够用了,就发明了一种自制的学习用具——包谷天花棒棒,用线线串上二三十个,上学时挂在自己的脖颈上,到用时随便就在胸前开始一五一十地数了起来。</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这就算是我们当时的“计算器”了,一般娃们线上穿上三四十个棒棒,心狠的娃们还有穿上七八十个的,走起路来,胸前晃荡的都是包谷天花节节,就好象现在女子娃带的金项链一般神气。</span><br></h3><h3> 再大点的时候,还要学算盘,珠算就成了我们的随身物品了。算盘可不好学,这工具也不好准备。有些娃们家就有算盘,大部分娃们家就没有这玩意儿。那咋办?只能买了,有的大点,有的小点,五花八门的。</h3><h3> 老师一般有一个特别大的教学算盘,上课的时候就挂在黑板上面,算盘的中间横梁上,用醒目的红漆自右向左写着“个十百千万”,我们的小算盘上,也学着老师的算盘,用笔在小纸块上写着“个十百千万”,然后,再把小纸块用浆糊贴在算盘上,还有个别厉害的娃,直接用小刀刀把这些字刻在算盘上了。</h3><h3> 学珠算,用算盘,可比较麻烦的了,不但要求要经常练习,而且还要背许多口诀什么的,这可不是什么轻省活儿。</h3><h3> 其实,在上课前,我们更喜欢用算盘耍一种叫“狼吃娃”的游戏了,看谁最后能把谁的珠子打完。</h3><h3> 这算是比较文雅的游戏了,更有甚者,把几个算盘翻过来放在地上,人站在上面或爬在上面,当轮滑来玩儿,结果没几下子,这算盘就散了架咧。回家后,难免又是一顿狠揍了,有的被家长双打,有的被家长单打。</h3><h3> 这就是我们的书,这就是我们的文具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骑驴</font></u></b><br></li></ul></h1><h3><br></h3><h3> 儿时,瓦子娃最爱玩一种叫“骑驴”的团体游戏,玩法简单,低碳环保,有益健康。</h3><h3> 大概是先把一大帮小伙伴分成两队,每队人数相同。</h3><h3> 这分队也是有规则的,不是随随便便瞎划拉的,有一定的要求,讲的就是个公平公正公开。一般由两个公认最厉害小的伙伴,通过石头剪子布选队友,赢者优先选一人,输者后选一人,再由赢方选第二个人,再由输方选第二个人,依次类推,直到全部选完为止。人数要相同,如果是奇数,那最后没人要的那一个,就只能自己歇菜了。</h3><h3> 然后,双方再派一人当代表,猜吃猜,来决定哪队为骑方,哪队为驴方。</h3><h3> 输的一方当驴,赢的一方骑驴。驴方还要再出一个人充当立柱。当柱子的人一般靠墙或靠树站着。当立柱这个人,一般身体状况差点,但玩石头剪子布的水平一定要好,因为,他还要和骑方第一个人再比输赢。</h3><h3> 驴方的人要排成一队,猫下腰,第一个人把头顶到当柱子的同伴胯下,第二个队友排在第一个队友后面,也低头弯腰,双手抱着前面队友的腰或扶着大腿,把自己头插到第一个队友胯下,弯腰90度,其他队友依葫芦画瓢照样做,排成一长溜子。</h3><h3> 这驴方排队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是把个子高的队友放到后面,这样,对方骑的时候,也许有的队员就跳不上去,那对方就输了。还要把体质好的腰力好的,排列到中间部分,因为这部分是驮人最多的,承受压力最大的,如果让对方压散了队伍,就算驴方输了,骑方要重新开始骑的。</h3>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而骑驴的一方,站在驴方后面很远的地方,个个喜形于色,摩拳擦掌,一个挨一个的往上跳,骑上去就行,但必须每个人都能骑上去,且骑上后,不能再向前移动,一次性骑到啥位置,就是啥位置。如果发现有移动现象,那就是犯规,应该认输,攻守双方交换。</span><br></h3><h3> 骑方后面的队员都要依次跳上去,如果有人跳不上去了,或因己方原因有掉下来的,则统统算骑方输。</h3><h3> 所以呀,这骑方也要有方法,必须把能跳最远的骑手排到第一名,他只有一次性跳最远,才能给后面的队员留出更大的空间。然后依次类推,最弱的队员放到最后。</h3><h3> 如果双方都没有犯规的话,骑方第一个骑上去的人,跟对方充当立柱的人再进行石头剪子布,用输赢来决定下次谁家是骑方和驴方,输了当驴,赢了骑驴。</h3><h3> 如果运气不好,一方一次性能连续当七八次驴方,让别人骑,而另一方那简直就快乐疯了。</h3><h3> 当年这游戏在男娃中特别火,尤其是在冬天比较冷的季节里,就像现在的碎娃们玩什么《三国杀》呀、什么《大话西游》呀等一样一样的着迷。</h3><h3> 只是我们当年玩的骑驴这个游戏,它不限场地,不限人数,不需器械,既省电又省水,不但低碳环保,还能锻炼身体,真是快乐无限。更关键的是,它也是个集体性的活动,经常玩玩这种游戏,还能通过伙伴们之间的交流与沟通,增进相互之间的感情,真是好处多多。</h3><h3> 现在,基本上没有碎娃们再玩这个游戏了,它都快要失传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滚环</font></u></b><br></li></ul></h1><h3> 还有一种男女都能耍的游戏,就是滚铁环,当然瓦子娃耍的时候更多一些。</h3><h3> 当时的铁环,和现在的铁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娃们耍的铁环,大部分都是用粗钢丝做成的。我们那时哪有这条件啊,一般都是谁家的木桶作废了,不用了,就把木桶上铁箍圈当成了铁环了。</h3><h3> 推铁环的工具,一般是用铁丝做的,在七八十公分长的铁丝一端,窝一个U型的弯,再把这U型弯弯折成直角。如果再爱好的话,还可以在铁丝的另一端捅一段木手柄,这样握着也不摩手了,可大部分人都是在这一端随便弯个圈圈就不错了。</h3><h3> 现在想想,滚铁环还真是个技术活,如果没有一定的实践经验,就起步这一下,一般人都玩不了,才开始学时,铁环是必倒无疑。</h3><h3> 双手协调,腿手协调,那可不容易的。才开始学的话,要找个比较开阔的地方,还要相对平整些,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不利于初学者练习。</h3><h3> 慢慢熟练以后,那就花样翻新了,不只是左右手随便玩儿,还专门捡那些不平的路段玩儿,来显示自己的技艺。有时推着环的后下侧,有时推着环的前下侧,有时随便拿个什么硬杆杆硬棍棍的,都能指挥铁环自如滚动。</h3><h3> 经常玩的是滚铁环比赛,水平低一点的比赛是比谁的铁环快还又不倒,大家在街道上或操场上疯跑;高水平的比赛,是在地面上画线,就像现在的跑道一样,两条线之间越窄,表示水平越高,比赛时就不仅仅是不能倒了,不但比速度,还不能跑出自己的线,甚至有时连砸线都要算犯规了。</h3><h3> 比赛也不赢啥,也不输啥,就这,大家竟能玩得忘乎所以,满头大汗,没完没了。</h3><h3> 这游戏的最大好处,就是锻炼了身体;坏处就是回家吃饭的时候,愈外多浪费几个馍咧。</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甩锅</font></u></b><br></li></ul></h1><h3><br></h3><h3> 甩锅(摔泥锅),有些地方也叫摔大炮。</h3><h3> 要玩儿好这款游戏,首先得有泥,咋能闹来又细又筋道的好泥呢?关键在于选土。</h3><h3> 想娱乐的双方,先取粘土若干把,加水适量,再慢慢的不断的揉制(其实,急了没水的时候,偶尔就开启自动水泵--撒尿,呵呵),等深加工成柔韧的高档泥材时备用。</h3><h3> 游戏双方,把刚才加工好的上等泥巴,各取相等数量,再根据自己的爱好和工艺水平,分别制作成各种各样的泥锅。</h3><h3> 一般情况下,泥锅呈圆凹形。制做时,底部要尽量大且薄,锅边边要越深越厚越好。做好后,你再看双方,给手上吐口唾沫,把锅里锅外抹的溜光溜光儿的。</h3><h3> 由于双方泥料的数量相当,所以制作水平的高低就成为谁能取胜的关键。</h3><h3> 玩这游戏,时间主要都消耗在做锅上了。边平壁厚底薄,这样才能保证摔下去后,泥锅烂时,整个锅底都能炸开个大洞洞。</h3><h3> 泥锅做好后,先由一方来摔,用力使锅圈同时落地,靠锅内空气的负压,将锅底炸开个洞,破洞的大小,往往取决于泥料的好坏和泥锅制作工艺的水平高低,以及摔下时手法和摔法等诸多因素影响。有时,都喊1.2.3,同时摔,嘴里还要大叫一声:“烂”!</h3><h3></h3> <h3> 要想自己的泥锅锅底炸烂的洞口更大,一般要找个特别平的地方,手法适当,用力均匀。选址那些坑坑洼洼不平整的地方,一定会漏气,压力就不大了。端起泥锅时,翻手如果太慢,还没等你摔,泥锅就掉下来了,成一堆泥巴了。</h3><h3> 摔下时,如果泥锅有倾斜,不能平平落地,不但不能出现“啪”的一声响,而且又是泥巴一堆,锅底没有洞洞出现。</h3><h3> 双方摔破后,双方要仔细观察对方的破泥锅,但开始都不许用手碰,然后要用自己的备用泥来修补对方锅上的破洞。</h3><h3> 对方的泥洞如果大了,那你修补人家泥锅就费自己的泥料;如果对方破洞小了,那你就占便宜了,就省你的泥料。</h3><h3> 大家都希望自己泥锅摔出的泥洞大,希望对方的洞小。这样,一摔一补后,双方手上备用泥的多少便产生了差距。</h3><h3> 游戏的二人,你来我往,互相摔锅补洞,再补洞摔锅,一直持续下去。最后,一方因没有备用泥巴了而游戏结束。</h3><h3> 最终,以得泥多者为胜,赢家的唯一战利品就是多得的泥巴,输方屁股一拍,两手空空。</h3><h3> 玩这种游戏,赢方精神上的胜利和满足感,那真是无法用泥巴多少来衡量的。</h3><h3> 呵呵,有点贫穷下的阿Q精神吧,双方却依然玩得开心快乐。</h3><h3> 其实,这人的一生啊,就如同儿时玩的甩泥炮一样,如果不经历甩甩打打的,又何来的声响呢?只有不断地经历风雨,经历磨难,才会有更精彩的人生。</h3><h3> 这样的生活哲理,在哪会儿,是当年甩泥炮时所不能理解的。</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打不噔(打扑嗵)</font></u></b><br></li></ul></h1><h3><br></h3><h3> 我估计,“打不噔”这个词儿,是由“打扑嗵”、“打扑腾”这儿转音过来的吧,实际上就说的是游泳了。</h3><h3> 那时候,咋能知道啥是个游泳嘛,反正就是去河里耍。特别是在夏天,一到中午时节,趁家长们在睡午觉,我们就邀三邀五地偷偷摸摸跑到河里打不噔去了。</h3><h3> 当年的河,好象水比现在要多的多,也特别清澈,不象现在这河,都一个比一个干枯,就是有那么一星星儿水,也是污七八糟的,根本就没办法下水耍。</h3><h3> 当年我们村的娃们,能去的河主要是从孙姑村流过来的,经过绍家庄和裴家寨,再流过南焦羊村,到南稻务村向北的那条河了,我们都叫这条河为江村河,正式名字可能叫“沧浪河”吧。</h3><h3> 这条河后来被人为改道了,从孙姑村东边直接向北,过绍家庄东边,经我村西边,再到南焦羊村东边,最后向北流走了,我们都习惯上叫它“新河”,其实再改道,也还是“沧浪河”了。</h3><h3> 在这条河上,我们碎娃们不敢去的地方应该是南焦羊村石桥附近了吧,怕那里的野河道摸不来深浅,也不敢去南稻务村那段河,因为那里是个水库,怕太深,听说在那里曾经淹死过我们村的一个大人。</h3><h3> 我们唯一敢下河的地方,就是集中在从绍家庄到南焦羊村石桥附近这一段的新河上。</h3><h3> 其实,这条新河平时水也是不大的,但是,到了夏秋时节,村里人要用河水灌溉河道两侧的包谷地,所以,就把河水拦了起来,形成一个小水埧一样,聚了不少水。</h3><h3> 一般经常拦水的地方,要么在绍家庄附近,要么在我村仅西头儿附近,要么在南焦羊村东头儿附近。这里都是我们暑假里经常耍水打不噔的好地方了。</h3><h3> 家长一般也是怕我们这伙碎娃下河的,必竟这是有些危险的事情,特别是传言南稻庄水库去年把谁谁谁才淹死了,那儿那儿又把谁才淹了,这些小道消息,让家长们更是提心吊胆的。</h3><h3> 可谁也拦不住啊,也就认我们去了。</h3><h3> 我们一般也不敢一个人去下河,都是平时耍得好的那些娃们,三五成群,一帮一帮的,有大有小,都是穿的半截裤子,挂个框框担笼系背心儿,穿个塑料凉鞋,有的还是透明的那种凉鞋,呵呵,当年这凉鞋已经特别洋气了,还有的干脆就光脚丫片片了。</h3><h3> 那时,我们还有一种装备,就是“游泳圈”。其实,所谓的游泳圈,就是个报废的汽车内胎,吹饱气罢了,更多的是用透明塑料袋,把气一吹,用绳绳把口口一扎,就当成游泳圈了。这够先进了吧,呵呵,已经不错了,有总比我们这些啥也没有的人强多了吧。</h3><h3> 比较有印象的一次游泳的事,是出现在秋忙假前吧。</h3><h3> 当年我们农村的学校,不但有寒假和暑假,还有个夏忙假和秋忙假,专门为夏收麦子和秋收包谷而设的,大概有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吧。</h3><h3> 中午饭后,这时距离下午上课还有几乎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同班的一大帮子瓦子娃,都跑到村西头的新河打不噔来了。</h3><h3> 因为沿河是一条生产路,大伙怕都跳下河后,放在岸上的衣裳和鞋比路过的人偷走,所以,还特有心计的都把衣裳和鞋子埋在了包谷地里的坑坑里,再用草草都盖好,就是想不能让路过的人看到罢了。</h3><h3> 埋好后,踢里花啦,就跟下饺子一样跳下河了,在河里尽情的嘻戏打闹起来,玩得不亦乐乎,结果,早把下午上课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h3><h3> 老师下午上课时,在教室找不到这伙娃们,缺的人也太多了。在班里一打听,有些没去成的没胆量的叛徒,就揭发了我们的去向。这下老师可就火了,骑上自行车,去新河找我们来了。</h3><h3> 你找就好好找呀,这老师却不是把我们拉上河岸收拾,而是突然童心突起,他大老远就下了自行车,静悄悄地从包谷里摸了过来。一不小心,正巧看到了我们藏在地里的衣裳和鞋子。</h3><h3> 你猜,他会怎么办?</h3><h3> 他真是个大神,竟然把我们的衣裳和鞋子刨出来,偷偷摸摸往怀里一抱,又偷偷摸摸退回去,夹到他自行车后面的衣架子上,一声不吭地骑上车,带回学校去了。</h3><h3><br></h3><h3></h3><h3></h3><h3></h3><h3></h3> <h3></h3><h3> 这下我们可惨了。</h3><h3> 玩到半后晌了,猛然有人提醒说下午还要上课,我的个天呀,你再看,个个都没命地光着屁股爬上岸,冲进包谷地里,找自己衣裳鞋。</h3><h3> 这哪里还能找得到啊,于是,东挖挖,西铲铲,可啥也没有,急得有些人都哭了起来。</h3><h3> 估计都快到课外活动的时候,老师才抱着一大堆衣裳和鞋子,到河边来慰问我们这伙光屁股蛋蛋了。</h3><h3> 等我们披挂好以后,排一长溜溜,跟在老师沟子后面,都象打了霜的茄子一般,晃回了学校。当天他道也没怎么收拾我们,因为就要放学了,结果,第二天,我们几个整整儿让班主任老师收拾了一天天。</h3><h3> 收拾归收拾,可天气一热,我们仍前赴后继地冲向河里。</h3><h3> 河水经上午一晒,中午如果下水也一点都不冷,还挺暖和的。</h3><h3> 灌溉用的小水坝,多半都有人看守着,平时是不让娃们家下水的,一是怕不安全,更重要的,是怕我们这伙娃们把人家的土坝给搞溃了。</h3><h3> 邵家庄的新河水坝,总是有个叫猪娃儿的四十多岁男人在看守着。有时,他也要午休去,我们如果发现那儿没人看管了,这就成了我们的天下了。</h3><h3> 一般我们人还没走到岸边边,刚能看到河水的时候,就一边跑,一边哗啦哗啦地脱起了衣服来。等跑到河边的时候,你再看看,个个早就一丝不挂了,把抱着的筐筐背心和半截裤子向旁边一扔,“扑嗵扑嗵”地就冲向了河里。</h3><h3> 甩在岸边边上的衣裳,东一个,西一个的,早就分不清谁是谁的了。</h3><h3> 其实,我们所谓的打扑凳,就是人家说的游泳了,我们更喜欢说成是打扑凳。因为严格地讲,人家游泳吧,讲究可就多了,什么蛙泳蝶泳仰泳自由泳等等等等,光那些乱七八糟的姿势,听着都搞不明白。</h3><h3><br></h3><h3></h3> <h3> 我们进了河水里,动作比较简单,要么就是狗刨式的,要么就是来个钻冒眼儿,最多就是再来一个漂黄瓜,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的了。</h3><h3> 狗刨式的最多了,两个手不停地向肚子方向划水,两个脚在后面扑嗵着,一慢两快,还挺有节奏感的,所以,我们才叫这种游泳为打扑凳或打扑嗵吧。</h3><h3> 有时,我们在水里还比赛,看谁游的距离更长,大家只是闹着玩玩而已。最厉害的是看谁一口气钻冒眼儿钻的远,有的人二三十秒就头出来,也有人一分钟才露头。对于我们这些应该算是旱鸭子的北方娃们,能玩成这样,已经不错了。</h3><h3> 有时,岸上的人给河里扔下半截砖头块块儿,我们同时钻进水里,比赛看谁先能找到。</h3><h3> 可笑的是,有人从岸上助跑着,然后冲进河里,一头就扎下去了,以为这样钻得深,能钻得更远些。可有时运气不好,钻下去时,自己的脸都贴到了河底的稀泥里了,甚至把脸擦伤的都有。</h3><h3> 有时,也去南焦羊村的石桥那儿玩,只是那儿是个老河道,水也比较深些,更怕的是,经常会出来一些异想不到的水生动物来,比如蚂蝗什么的。当然,如果是要捉蟹之类,在这里还是比较多的了。</h3><h3> 水最深的地方,应该说是南稻务西边的那个水库了,我们去那的机率就特别少了。关键是水面大得让人不敢下水。</h3><h3> 这些地方,也是后来我们钓鱼的风水宝地了,没有什么渔具,就是个竹杆子,谁如果能有个好一点的竹竿子,那都让别人羡慕许多,更别说你再有一个三节组合式的竹竿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最早的火灾记忆</font></u></b></li></ul></h1><h3> </h3><h3> 现在没事的时候,静心想想,之前的许多记忆已经模糊,留下的就只有一些串不起来的残片了。</h3><h3> 尽力延伸自己的记忆,最早的事就是火烧生产队场房了。</h3><h3> 有件关于场房的事儿,至今仍有点儿印象,只是记不起是哪年的事,反正当时还没念书上学。</h3><h3> 那时,我村共有十二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为了给自己队堆放和碾打小麦,专门要在地里找个地势比较高一点的地方,碾一个场。</h3><h3> 一般每年在割麦前就要把场碾好。等秋收完了,不再用场了,再犁了,继续种上小麦。</h3><h3> 当时的小娃们家,没事的时候,就爱在场里耍了,感觉那儿地方又大又光,跑起来畅亮。有时,我们还在场里的麦尖堆里掏窝打洞,做个迷藏什么的。</h3><h3> 那次好像是个下午,应该是个冬天,印象里好像当时特别冷,自己和几个小伙伴儿去场里耍。</h3><h3> 农村的场上,角角边上一般都要盖一个不小的场房,专门用来放些碾好的麦子呀农具呀什么的。就是夏收忙完了,也只是把场一犁,种些菜或者种其它作物,最多留一小块场不犁,因为,还要晒秋天收回的棉花呀豆子呀什么的。</h3><h3> 但盖好的场房一般终年不拆,里面还可以放收回来的棉花呢。冬天一般放的都是些干柴什么的,比如干棉花杆杆等啥的。</h3><h3> 由于外面天气太冷,我们就想法把场房门上的锁子破坏掉,钻进场房里面耍了。也不知道是他们中的哪个,还是我,反正 经常在一起玩的 就是我们村西头儿的这几个人。</h3><h3> 玩着玩着,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我们在里面想烤火取暖。也记不清是谁当时带的洋火(火柴),总之,在场房里面点上了火,就开始取暖了。</h3><h3></h3> <h3> 场房里,有的是干麦尖杆和干棉花杆,还有干豆儿杆杆呀啥的。</h3><h3> 开始时,火势不太大,还能控制住,大家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你一把柴,我一把杆,搭(加)着搭(加)着火势就搭大咧,最后,竟然大到了我们几个碎娃无法控制的地步。</h3><h3> 这一下子就日倒咧,场房堆放的柴禾一下子都燃着了,加上外面呼呼的西北风吹进门来,烤得我们几个都逃了出来,眼看着火苗窜上了房顶顶,吓得都哭着喊着,却束手无策。</h3><h3> 由于场房距离村子不是太远,特别是村子学校就在村西边上,也许是从场房窜出的浓烟和火苗太大,老师和学生们呼啦啦都朝这个方向跑来,村子里的许多人也跑来了,手里拿的都是盆子呀桶呀啥的。</h3><h3> 大家在七手八脚地泼水端水的时候,我们几个已经吓得手脚不能动摊咧,被各自家长撕耳朵的撕耳朵,拿鞋底抽的拿鞋底子抽,边锤边拉回自己家,接受再教育去了。</h3><h3> 记得我回家后,好像躲在爷爷的土炕上,哭个不停。当时,爷爷坐在烧炕上,好像还插着针,现在知道是许多针灸那种针。老人千方百计地护着我,不让我妈锤(打)我。</h3><h3> 爷爷个子很高,特别清瘦幽黑,以前曾专门给生产队(我们七队)务(种)菜。当年我们七队的菜园子好像在七队饲养室东南角。再后来就没有记忆了。</h3><h3> 长期以来,我自己总有一个疙瘩(心结),我爷爷当年的过世,是不是因为这事情,把爷爷吓得不在了,因为场房那是生产队的财产呀,会不会因为要赔偿,所以老人心里压力太大。</h3><h3> 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敢问父母,当年有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总之,这件事儿,好像是我脑海里最早的记忆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耙耙镂柴</font></u></b><br></li></ul></h1><h3><br></h3><h3> 还能记起来的就是小时候镂柴了。</h3><h3> 一般主要是在夏天,当麦子收割完了,会在各自生产队的场里,沿着场边边,摞许多麦捆萁子,象盖房子一样。</h3><h3> 等到如果有几个大晴天了,就把麦捆捆摆得满场上都是,这叫摊场。一般是一大早就摆,晒上几天,等到干了的时候,从中午就可以碾场了,男劳力轮班上,牛拉着镂轴(石碾子),骡驴也行,在场里转圈圈砸麦杆。</h3><h3> 到半下午的时候,再用擦把砸扁的麦杆杆挑起来,堆放在场边上,最后用茨板把剩下的麦粒推到一起。</h3><h3> 晚饭后,当下山风来了的时候,男劳力就要到场里扬场去,主要是把麦粒与麦壳壳分开来。现在想想扬场那场景,依然十分美好。</h3><h3> 挑出来的麦尖,一部分要给生产队留下来,给集体的牲口做饲料用,大部分的麦尖便按各家人口的多少或按工分的多少,搭成许多大小不等的小堆堆,就分给各家了。</h3><h3> 那时,就分的那点麦尖,也不够各家烧锅和煨炕用的,而能用上煤炭的家家并不多,绝大部分就靠烧柴了。所以,当生产队往(向)回拉麦尖的时候,我们就跟在麦尖车后面镂柴。</h3><h3> 生产队每次在往回转运麦尖的时候,一般都要套上拉拉车(马车或牛车),先要在场里把麦尖车装好。</h3><h3> 这活儿男劳力干的多,装车时,地上的人先用杈往上挑,车上的人负责装车,开始的时候,上面的人必须把车摊宽一点,这样麦尖车才能装得又稳当,又能装得高一些。</h3><h3> 车上面站的人,必须要会装车。我当年总感觉这是个技术要求特别高的活儿。不会装<span style="line-height: 1.8;">不但装不高,而且在路上拉车时还容易翻车。最后,就是再撒(抛)上两道绳子,后面绑在车尾巴上,前面缠在车辕上,上面的人吆喝着一提一放,下面的人借机一拉一拉的,反复几次,绳子就会把麦尖搂(绑)紧在车上了。</span></h3><h3> 在往回拉麦尖的路上,总有往下掉的零星麦尖,特别是在路边边上,拉的趟数多了,就会形成两条象铁路似的麦尖溜溜儿。</h3><h3> 那些家里缺柴烧的碎娃们,就在这个时候,拿着竹耙耙呀铁耙耙呀什么的,跟在麦尖车后面镂柴了。</h3><h3> 由于耙耙比较小,没镂多长路程,耙耙就装不下了,这样,就要在路边边卸成个小堆堆,做个记斯(标记)后,然后再继续向前镂去。</h3><h3> 如果你不做个特别一点的记斯(标记)的话,最后收自己柴堆堆的时候,就很有可能让其实娃错揽走了,所以不但要记斯好,记斯还要特别点,还要边镂边留神自己已经放好的柴堆堆,防止其它娃偷柴。</h3><h3> 那时,为争柴吵架打锤的,是经常发生的事,如果成绩不错的话,一下午也能镂上小半架子车呢。</h3><h3> 最高兴的就是,在镂柴的时候,紧紧跟在生产队的麦尖车后面,一边镂柴,一边偷偷在车后面往下扯着麦尖,扯的越多,镂的越多,但一定不能让驾(赶)车的和上面压车的大人们发现。</h3><h3> 跟车镂柴的时候,装做一心一意镂柴的样子,其实拿眼睛不停地瞄着前后左右,伺机而动偷着车上的柴。</h3><h3> 现在想起来也可笑,人家坐在上面的压车的大人,啥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只是假装瞌睡,眯着眼睛装睡着了,专门给我们这伙碎娃们留偷柴的机会呢,我们还以为自己机灵。</h3><h3> 当镂柴结束的时侯,沿途收集自己留下的小麦尖堆堆,再攒成几个大堆堆。端着耙耙,抹着满头的大汗,看着自己的劳动胜利果实,那个心里美啊,就别提有多高兴了。</h3><h3> 心里知道,正因为这样的成绩,今天晚饭时,就愈外能得到家长奖励的一个大两掺子(麦面和包谷面)馍了,最不行也让优先挑一块大点的巴巴馍吃吧,哈哈。</h3><h3> 每每回想起当年的这种生活的时候,感觉心里既有快乐,也有心酸。</h3><h3> 当年的人们,还是艰苦啊。</h3><h3></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听评书</font></u></b><br></li></ul></h1><h3><br></h3><h3> 对我来说,听半导体收音机的年代,好像是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的事情了。</h3><h3> 才开始时,什么王刚讲的什么《牛虻》呀、《夜幕下的哈尔滨》呀等等,还不太吸引我们这伙碎娃们。后来到了《岳飞传》、《水浒传》、《杨家将》、《隋唐演义》等播出的时候,我的个神啊,简直大家都听疯了。</h3><h3> 我们已经上学的这伙碎娃们,每天上午到最后一节课时,无论你是上啥课,也无论是谁在上,那怕是天王老子上,都也没啥心思听下去了。</h3><h3> 这会儿,老师在课堂上道底都讲了个啥,谁也不关心了,个个满脑子都在尽力回忆着昨天中午评书讲到哪了,那个岳云的道底咋样了嘛,杨七郎让那个哈种害死了没有呀,罗成破没破那个一字长蛇阵啊?全都是这些事儿。</h3><h3> 就盼望着学校打铃的老大爷,赶快打铃下课放学。</h3><h3> 时间就好像停止了一样,咋还不打放学铃啊,是不是敲铃的门房大爷瞌睡了?要不,就是学校的铃今天是不是烂了呀?我们满脑子胡想的就是这个。</h3><h3> 这时,我们瞄着老师,他们依然眉飞色舞地讲着课,我们的小手却早就偷偷地开始收拾自己桌面的东西,准备随时撤离。</h3><h3> 终于,“咣、咣、咣、咣”的铃声传来了,还不等老师前脚出去,我们的后脚就冲到他前面去了,有时,我看就是差一点能把教师撞了个趔趄。</h3><h3> 看到这种情形,老师偶尔会痛骂我们一句:</h3><h3> “急着吃屎起呀你”。</h3><h3> 即使听到了后面老师的骂声,我们也没一个人去理会,大家早就窜到学校大门外头去了。</h3><h3></h3><h3></h3> <h3> 平时放学时,我们还要各班排好队,点好人数,再由文艺委员起个什么歌呀的,大家边唱边走。可现在呢?那个放学排队唱歌的事,早就没有了。</h3><h3> 才开始听评书那会儿,自己家里没有半导体收音机,只能去村里个别有这玩意儿的同学家听。</h3><h3> 那时,全村也就这几个有收音机的,大家全都了如指掌,不由分说,跑的方向都差不多,找距离自己家最近的收音机处,一个一个都咋贼撵似的疯跑。</h3><h3> 如果跑得快去得早些的,就有可能占上有利的位置,说不定还能坐上主儿家仅有的那几个板凳儿呢,可如果去迟咧,就只能把书包往屁股底下一垫,全当自带凳子听书了。</h3><h3> 大家围在收音机周围,谁都不说话,都全神贯注,眼都不带眨的,总怕错过了最关键的下一句。</h3><h3> 别说是我们这伙碎娃们了,就是连那些大人们,在中午十二点整到十二点半这段时间,基本上也屁事儿都不干了,许多人都在听广播呢,甚至有的听完了评书后,才做晌午饭的。</h3><h3> 如果遇上哪家两口子正吵架的,只要十二点以到,双方不用商量,马上自动休战,先都安安静静地听上半小时的评书。等半小时过后,评书听结束了,咱们再继续吵,有的干脆就把吵架的事情忘了。如果老婆再给擀上一碗两掺子面让男人一咥,大家就平安无事了,呵呵,这简直比今天的联合国安理会作用都大,双方休战和平,都不带几方扯皮会谈的。</h3><h3> 你说这评书的作用够大了吧。</h3><h3> 有时,在别人家听评书,父母看放学这么久了,还不见自己娃回来吃饭,也不用乱寻,就直接找自己家最近的收音机家就行了,一般不由分说,不是撕耳朵往回拉,就是父母自己干脆也坐下来听上一段,听完和娃一搭儿回去再咥饭。</h3><h3> 那个年代的半导体收音机,真是重要的文化娱乐之一了。</h3><h3> 当年,单田芳、刘兰芳、袁阔成、甚至王刚的名字,那简直就是家喻户晓,绝对的大腕了,那是全国人民,无论男女老少都熟知的偶像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露天电影</font></u></b><br></li></ul></h1><h3><br></h3><h3> 那个年代,我们农村的文化生活相对比较贫乏,秦腔戏在文革时期也被禁唱。</h3><h3>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才看到了开放的影影儿时,农村最高大上的文化娱乐活动之一,就是看露天电影了。</h3><h3> 在农村各村子大规模组织放露天电影,好像是国家有计划有组织的一项工程。</h3><h3> 对放电影的村子来说,简直就象是过年过节赶大集一样的热闹。不管放映地点是在哪一个村,只要消息一出,自然传播很快,用不到半下午,周围几个村,甚至十几个村子的人们就都相互知道了。</h3><h3> 只要没有特别的啥急事情,周围村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早早地吃了晚饭,溜溜达达,三五成群,说说笑笑,都集中到放电影的那个村子去了。</h3><h3> 露天电影的放映,一般都是在这个村子里比较靠近中心的位置,或是有开阔场地的地方,有的也在晒麦场上。</h3><h3> 如果偶尔遇到临时的下雨,太小时就继续放映;如果太大了,一般都是提前散场或改期放映。</h3><h3> 那些放映员,往往在半下午时早早就来到了村子,他先要和村子里的电工联系好接电的相关事宜,然后就是找好放映的地方。</h3><h3> 在村子安排的劳力们帮忙下,预先在放映场地埋上两个高竹杆,有时方便的话,就直接找两个距离适中的大树,或是电杆什么的,<span style="line-height: 1.8;">挂上乳白色的银幕和高音喇叭。</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等放映员在安排的人家吃过晚饭后,就开箱架机,准备调试机器了。</span></h3><h3> 最先集中到银幕前和放映机周围的永远是的我们这伙孩子们,早早就搬着凳子,在银幕前给自己和好伙伴,甚至是家里人占个最佳的位置。</h3><h3><br></h3><h3></h3><h3></h3> <h3> 随着夜色慢慢降临,放映机周围的灯光和白色的银幕就更加地显眼了。这时,村子的村长,或是文书,总要用放映员的麦克风喊:</h3><h3> “村民们注意了,村民们注意了,今儿黒,咱村子放电影儿,电影是《地道战》和《鸡毛信》。现在电影马上要开始,请大家关好门窗,赶快来看。”</h3><h3> 有的时候,还要借机说一些关于自己村子的七事八事的,有的顺便儿再讲讲上级要求的关于计划生育的这事那事的,反正总要说点啥的,否则都对不起大家这么集中的时候。</h3><h3> 已经到场的大人和碎娃们,早就听得都不耐烦了,有的喊着叫着骂着,催促着让赶快放赶快放。</h3><h3> 就在这乱哄哄的却很喜庆的场面中,突然,一束强光,从放映机射向银幕方向,你在看,有不少的手臂高高举起,摆着各种各样的指法,顿时间,银幕上就出现了五花八门的动物或者是其它物品剪影,有的干脆就是胡乱地挥挥手臂。</h3><h3> 在后面人们的嘈嘈声中,手臂们才慢慢放下自己的自带道具,喊声也才逐渐平息,大人和碎娃们才一点一点地安静下来。</h3><h3> 一般在正式片放映前,都要放点加映片子,不是介绍国家的各条战线成绩,就是介绍社会主义养猪事业好;不是介绍农业知识,就是讲些国家的有关方针政策。</h3><h3> 等大家人来足了来齐了,加演片子也放完了,正式片开始了。</h3><h3> 放正式电影的时候,观众是特别安静的,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银幕。到每次换胶片时,观众们的嗡嗡声,特别是碎娃们的叫喊声才突然大了起来。</h3><h3> 这时,也是大家长出一口气的时候,也是各人的心情跳出电影情节的时候,也是碎娃们撒尿放松撒欢的时候。只要银幕上电影又一放映,下面马上又瞬间安静下来,都各自又进入故事当中去了。</h3><h3><br></h3><h3></h3> <h3> 直到最后,银幕上出现“剧终”或“再见”的时候,人们这才一下子又乱了起来,向东向南向北向西纷纷散去。场子上,娃喊他妈他爸的,他妈他爸喊娃的,嘈杂声不绝。</h3><h3> 很多时候,看露天电影这活动,也成了当时不同村的男男女女们,互相相个面呀,或是谈个对象呀的好场所与好借口。</h3><h3> 当年的影片,以革命战斗故事片居多,如《鸡毛信》、《地雷战》、《三进山城》、《难忘的战斗》、《地道战》、《英雄儿女》、《今天我休息、《林海雪原》、《海鹰》、《平原游击队》、《平原作战》、《一江春水向东流》、《洪湖赤卫队》、《野火春风斗古城》等等等等。</h3><h3> 记得有一次夏天,我们在邻村邵家庄看电影。在去的路上,和伙伴们热情还很高,可开演以后,感觉那电影却一点意思都没有,根本就不是打仗片子,真不带劲儿,好像是《艳阳天》或是《朝阳沟》什么的,反正我们几个孩子都不喜欢这类电影,就搭帮结派地准备提前回自己村子。</h3><h3> 中途路过一个晒麦场(为了生产队晒麦专门用碾子碾光的专用地方),发现在场的中间,有个大石辘轴,一时大家伙玩心便起。一大帮碎娃们,一起子把人家生产队的辘轴滚到一里外的河里去了。</h3><h3> 不光是这样捣蛋,还又嘻嘻哈哈地钻进人家村的菜籽地里,专门折人家菜籽花尖尖。</h3><h3> 那时生吃这嫩嫩的菜籽花尖尖,也算是一道绿色食品呢。那些胆大的娃,折了一大捆捆,准备拿回家去,给家里当菜吃。胆小的呢,干脆就地吃饱了事,免得拿回家去让家长再拾掇自己一顿。其中我,就是那个胆小的之一了。</h3><h3> 回到家里后,也没多想,倒在炕上就睡了,一夜无事。</h3><h3> 第二天一大早,迷迷糊糊被家长叫起了床,书包往脖子上一挂,就冲冲到学校去了。</h3><h3> 按理说,早晨头脑是最清醒的了,教室里,人家娃都在呜哩哇啦早读念书不停,而我却爬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觉,脑子发晕,一觉不起。</h3><h3><br></h3><h3></h3> <h3> 班主任杨老师发现后,撕着我耳朵,把我叫醒。她看我脸色好像不对劲儿,就赶忙叫我提前回家,让找家长看大夫去。</h3><h3> 我稀里糊涂地向家走去,可没敢直接到回家。那有胆回家呀,于是就来到隔壁五婆家。她老人家也看我脸色不对劲儿,就过来摸摸我的额头,再看看我的舌头,然后生气地问道:</h3><h3> “夜黑(昨晚)是不是和俺孙子一伙哈怂(捣蛋)了,是不是偷吃了人家的菜籽花了?”</h3><h3> 我吃了一惊,正纳闷她老人家是怎么知道我们昨晚的事呢。她指了指家里墙拐角处的一捆嫩菜籽尖尖,说:</h3><h3> “这就是WW夜黑拿回来的”。</h3><h3> 没办法,已经全露馅儿了,我只好承认了昨晚犯罪的整个经过。</h3><h3> 老人说:</h3><h3> “你们也不闻闻,上面的药王气气这么重。如果不是前两天下了些雨,我看呀,你们几个碎怂(小娃)的命早都没有了”。</h3><h3> 批评完以后,就让我强行喝了两大碗浆水,再吃了些我也不清楚的什么粉粉药(因为我五爷当年是方圆有名的医生),然后睡在她们家烧炕上,一直等大劲过了以后,才让我回了自己家。</h3><h3> 如果要是我直接回家,怕是家长非锤死我不可;如果紧急不处理,我这小命就没有了。真是太感激俺五婆五爷了。</h3><h3> 看来,这便宜事不能随便占。偷吃人家的,迟早都得吐出来。要用现在的流行语,就是:</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167efb">出来混,迟早都得还。</font></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看电视</font></u></b><br></li></ul></h1><h3><br></h3><h3> 说起看电视来,那也已经有些年头了。</h3><h3> 记得最早的,不是电视了,而好像是幻灯片片。</h3><h3> 当时,我们的学校,好像在办公室里的东南角角吧,找了一个房子,用深色布把窗子一挂,阳光全遮住,里面整得黑不拉叽的,然后,一个班一个班的娃们轮流着进去,里面都是小板凳,娃们挤成一疙瘩堆堆。后面架了机子,咣当咣当地不停响着,每响一下,前面幕帐上的内容就变一下,然后老师根据上面的内容讲解着。现在想想,到底片片上放的是啥内容,已经实在是记不清了。</h3><h3> 至于看电视的时期,好像是审判”王张江姚四人帮”的时候吧。各村各学校,好像要求大家都要看一样。</h3><h3> 那时候,我们村子好像穷很(现在好像也没怎么富起来),还没有黑白电视机,可隔壁村子草庙却有一台,在戏台那儿放着。</h3><h3> 第一次去草庙看电视,好像是在白天,当时还下着雨。是由我们学校组织的,各班娃们排着队,一拉溜,进军草庙村。</h3><h3> 加上人家堡子(村子)的人也要看这电视吧,所以,人多得乌央乌央的,我们学生娃,去的好像也迟了些,站的位置那就只能特别靠后了。</h3><h3> 大老远踮起脚尖尖向前看着,别说是有大个子挡着,就是前面那些打油纸伞的一挡,我们这些在后面的碎娃们能看个毛毛虫呀,呵呵,就是从伞缝缝人缝缝里,冷不盯能瞄上一眼。那屏幕小得就象自己家屋里的镜儿一样,只有小人人儿象毛毛虫似的在动,根本就不知道那人人儿有没有眼睛了,更不清楚电视上的人在干啥。</h3><h3><br></h3><h3></h3><h3></h3> <h3> 后来,雨也慢慢下大了,没办法,老师只能再组织大家,又bia里bia达地回来了。</h3><h3> 从此以后,我们大家就知道了什么是电视机,也知道原来草庙这个电视机了,虽然是黑白的,也不大。</h3><h3> 那时,我们这些碎娃们,一般放学后也没有什么课外作业呀啥的。到了晚上,就没啥事儿了。一般就提前约好,各自给自己家长找个理由,撒个各种各样的谎话,然后,几个关系好的小伙伴儿,就成群结队地去草庙看电视去了。</h3><h3> 至于今晚上去,到底看的是什么内容,那就狗屁也没记下了,关键是享受大家一起在去和回来的这个过程上。</h3><h3> 有时候,晚上天气冷很,特别是在大冬天,那风呀,刮得呼呼呼地,我们这伙娃们,个个冻得跟屁一样,可去草庙看电视却依然照去不误。</h3><h3> 在人家堡子看电视,总感觉是那么低人家一等似的。首先,没有啥好位置不说,更没有个可坐的地方。如果是晴天在室外场场上,你看我们这伙儿,为了不被前面的大个子挡住视线,见墙爬墙,见树爬树。</h3><h3> 如果哪天我们运气好,去得早,才找个好位置站着,你看人家村子那些来迟的人,在后面的就骂就喊,说是嫌我们把人家视线挡住了。没办法,饿们就只能后退了,谁让是在人家地盘上看人家电视呢,强龙不压地头蛇嘛。</h3><h3> 在回来的半路上,为了防寒取暖,我们在野地里,经常烧人家草庙的包谷杆杆取暖,烧人家的麦尖堆堆和棉花杆杆取暖,反正只要能烧的都烧。</h3><h3> 我们一伙碎娃们,在火堆周围,围成一圈,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有时不时还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喊着。</h3><h3> 当时,我们的生活中,也没啥流行歌曲,更不爱再唱那已经被唱无数遍了的“我爱北京天安门”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那就人人吼几声秦腔戏吧,特别是CF和LW,他爸就是我们村经常唱戏的,也许是耳闻目染吧,他俩记得戏词儿最多了,我们这伙也就近墨者黑了,谁都能会上几句了。</h3><h3> “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庄有家园,姐弟姻缘生了变,堂上滴血蒙屈冤”,一个刚喊完,又一个再喊起来:</h3><h3><br></h3><h3></h3> <h3> “五台县官太懵懂,滴血认亲害百姓”,《三滴血》就是大家的最爱了。当时,我们也不懂这戏词是个啥意思,呜里哇啦,就是图个热闹,那声音呀,都能把狼招来似的。</h3><h3> 等玩够了,疯够了,回到各自家里时,大人们早就睡着了。一般知道我们还没回来,门是留着的,用客儿杈棍(煨炕时的家具)顶着,一推就能开。</h3><h3> 然后,我们偷偷摸摸进去,蹑手蹑脚溜进烧炕热吐吐的被儿窝里,美美儿撸上一觉。</h3><h3> 能有印象的当年电视剧,应该是中国最早的一部电视剧《敌营十八年》了。</h3><h3> 那个时候,人家草庙的电视机,已经换成彩色的了,当年看这电视剧时,一集都不拉过,全部看完了,感觉美很,因为是打仗的,虽然直到后来,才知道了这电视剧的时代背景,可那时,只是因为属于打仗的,所以才喜欢。</h3><h3> 后来,我们村子大队也有了电视机,先是黑白的,后来也变成了彩色的。电视机好像是在大队办公室的前面放着,电视机放得特别高,门上面二层楼上,墙上掏了个大洞洞,镶进了个木箱箱,里面就放着电视机。有专人保管,专人按时放映。</h3><h3> 那时候,最羡慕嫉妒恨的人,就是那个专门放电视的人了。大家看迟看早,甚至能不能今晚上看到电视,全凭他说了算数,太牛逼了吧。</h3><h3> 有时也想,如果我是那个管钥匙的,我就天天看电视,想咋看就咋看。</h3><h3> 在自己村看电视,总比在别人村看电视更爽了。在别人村子看电视,首先要找理由吧,虽然总能找到去的理由,但毕竟要给家长撒谎,这总是不爽的。</h3><h3> 在自己村看,那就不一样了,家长基本上不阻挡,而且还可以早早去,占个有利的位置。</h3><h3><br></h3><h3></h3> <h3> 开始时候,没啥经验,占位子时总爱抢最前面的位置,结果,我村那个电视机放得特别高,整晚上,头都得扬扬着,脖子都能扬断了。后来才明白,原来最前面位置,却不是最佳位置。再向后放点儿,中间偏后五六米处,正好,最佳。</h3><h3> 那时看电视,好像就是个中央台和陕西的四八频道,节目也少,时间也固定,看电视的人也没啥可选的余地。从晚饭后开机看,一直看到三个台都出来“再见”为止,才不乐意地离开回家去了。</h3><h3> 那时候的电视,一般十二点左右就结束了,最后都有个第二天的节目预告,看看明天晚上有啥好电影电视的,大约几点开始。好像最关心的都是最后的重头电影,其它的节目好像重来就没注意过。</h3><h3> 电视结束了,雪花点点出来了,就该回家了。不象现在的电视台,你随时打开,随时都有节目看。</h3><h3> 后来,每次放寒假暑假,总要连哭带闹地要去西安父亲那儿,除了能吃好吃饱外,就是可以不受限制地天天看电视了。</h3><h3> 父亲他们的宿舍区12345个楼,开始,电视机在2号楼那边(123和45楼虽然一起,但中间隔着),后来4楼也有电视机了,就近多了。</h3><h3> 这里的电视每天放得特别早,晚饭后,早早就打开了,天还大亮着,但电视机在树荫下,也不热。如果下雨天,还有室内的。搬着小板凳,人又不多,重来没有村子那么挤人,看着也舒服。</h3><h3> 这阶段,印象深的电视有《加里森敢死队》、《大西洋海底来的人》、《排球女将》、《井冈翠竹》、《雪山草地》、《卖花姑娘》、《追捕》、《血凝》等。</h3><h3> 其实,就是上了高中,在县上,有时也晚上偷偷地翻学校门出去看电视,那时主要是《射雕英雄传》、《万水千山总是情》、《再向虎山行》、《情义无价》等。虽然偶尔,但也发生。</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过年</font></u></b><br></li></ul></h1><h3><br></h3><h3> 在记不起具体年干的回忆中,最快乐的时段莫过于过年了。</h3><h3> 那时候的冬天,好像好像经常下雪,特别是下大雪的天比现在要多许多,过年时白雪一片的景象那是常有的事儿。</h3><h3> 儿时过年,感觉要比现在热闹得多,也有意思得多。</h3><h3> 首先,过年前的好几天,大家一般都能穿上新崭崭的衣裳,尤其是我们这些碎娃们。</h3><h3> 其实,早在深冬的时候,田里的农活少了,妇女们就三五成群的,不是在这家的烧炕上,就是集中在那家的烧炕上,一边谝着闲话,拉着家常,一边各自给各自家的大人和娃们做着过年的衣裳和鞋子。</h3><h3> 有些家长手儿巧些,会裁衣裳,大家往往都愿意让她给自己的娃娃,把提前织好的布早早裁剪好,然后,在大家聚在一起时,边自己学着缝,边让会做衣裳的人给指点指点,所以这个时候,女人们最容易集中在一起了。</h3><h3> 那些手巧的人,一般都有做好了衣裳样子或是鞋样子,这些多是用牛皮纸剪的,这样比较耐用些,最不行的也是用废报纸做的。这些玩意儿,平时都是用书夹着,还得一层层包好,放在一个不容易乱动的地方。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就取出来,依葫芦画瓢,用粉条在布上画条条道道地,然后再剪刀裁剪。</h3><h3> 过年时,提前个两三天,就给我们娃们家个个换上崭新的衣裳。一般我们弟兄俩都是一身用黑粗大布做的衣裳,样子好像还挺像今天的中山装。布锤得亮的呀都能闪光,而且,还是四个兜儿的(那时候,听说干部越级别越高,衣裳上的兜儿就越多,哈哈哈哈,也不知道这都是从哪传出来的说法,反正我们是最多的,四个兜)。</h3><h3><br></h3><h3></h3><h3></h3> <h3> 脚上再整个新棉窝窝,袖子上再套个新棉花黑套筒(双手插里面,可防冷,也叫筒袖)。</h3><h3> 从头到脚打扮一新后,就迫不及待地溜下炕,使劲儿地跺跺脚,那个美啊。然后一溜烟地飞跑到街道上,开始给伙伴们显摆显摆了。</h3><h3> 新衣裳一直可以穿到十五都过了,然后再脱下,等到遇上什么重要日子时再换上。家境宽些的,就让娃们年一过一直穿下去了。</h3><h3> 到了大年三十的时候,上午基本就是在家不出去,专等吃才出锅的包子。</h3><h3> 一般都是一大早,家长们就开始忙着蒸包子了。其实,面和菜都是先一天窝好了。</h3><h3> 当蒸包子的时候,娃们一般就在旁边等着,就是玩耍时,也会离自己家门不太远,就等着家长喊叫吃包子。</h3><h3> 第一笼包子才出锅,我们不能先吃,必须要先给灶爷灶婆和先人的贡桌上端一大碟子,其余的,不用家长叫,我们就三下五除二,瞬间吃光了。</h3><h3> 才出锅的包子一般烫嘴的很,我们就不停地在自己两个小手上,左右倒来倒去,碎嘴吹得呼呼地,即使再烫嘴再烧手,就是舍不得放下,还是硬往嘴里塞着,把两个腮帮子鼓得圆嘟嘟的。</h3><h3> 平时生活再艰难,日子再苦,但往往在这一天,家长绝不嫌自己娃们吃的多,只要不撑坏肚子了,一般都不管。</h3><h3> 有时,隔壁对门的,还相互送上几个自己家包子去,相互看看你家的是地软馅的,我家的是萝卜馅的,他家的是粉条儿的。所以,我们不但吃得很多,而且,还样子五花八门,个个都美得眉开眼笑的。</h3><h3> 那时,三十黑里(除夕夜),根本就没有现在的什么春晚呀什么的(春晚是83、84年才有的),一般都是一大家子人,做上几个看得过眼的菜,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唠着家常守夜。更多的是一大家族人,集中在贡着同一先人灵位的那家,拥挤在一起,说说笑笑,扯东拉西。</h3><h3></h3> <h3> 娃们家都屁股象长了刺一样,坐不住,在大人们中间穿来穿去的。时间熬到十点不到,就累得早早卧在烧炕里面睡着了。</h3><h3> 对娃们来说,初一早晨,那可一定要起的特别早,当然也有的娃三十晚上,根本就一夜不睡觉,竖着耳朵,专门等着谁家炮先响了。如果村子哪边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马上就溜下炕,飞跑到响炮的那家门口,等着人家鞭炮放结束,就急着抢着去拾地上那些没有响过的碎炮儿。</h3><h3> 黎明时的村子街道上,简直就是娃们的天下。家境好点的,打个手电啥的,还有的娃没手电筒了,干脆就提着马灯。啥都没有的,就跟着有手电筒或马灯的后面,搭伴儿胡跑。</h3><h3> 大家只要一听是堡子东头有炮响,碎娃们就呼啦啦向东头跑,听到是村子西边炮声噼里啪啦,就又一窝蜂似地向村西头跑。跑到以后,等人家放完了鞭,就赶快在燃过的炮霍堆堆里找来找去,拾那些没有响过的小鞭炮。</h3><h3> 那时农村人放炮,不象现在都在十二点时最集中,放炮都同时放。那时的放炮,好像多半是在黎明时分,村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桘的响。这样最好了,我们才能一起跑到东,一起又跑到西,既有跑,又有的拾。</h3><h3> 等到天亮以后,碎娃们就凑在一起,人人比自己的拾炮战果。那么,拾这些有啥用呢?一般是把那些带炮捻子的,就点着一放,图听个响声;把没法点响和没有捻子的炮,剥开,倒出里面的火药。</h3><h3> 火药是平时装在一个小铁盒盒子里,为下一步打自制的链子枪做准备。</h3><h3> 天亮以后,我们还有一件更大的事,那就是磕头挣压岁钱了。</h3><h3> 一般是先向自己父母要,总觉得是自己父母,反正都要给的,所以有时不但硬要,而且有时头也不磕一个。</h3><h3><br></h3><h3></h3> <h3> 然后,一般就是自己村里的亲戚家和自己同宗家优先,一进门就先叫人家“爷爷好,婆婆好,大伯好,大姑好,大姨好”,那小嘴甜得呀,七大姑八大姨的,逮住谁叫谁,有的甚至都叫乱了辈分。</h3><h3> 大人们也都知道,这一大早的,能叫自己的,都是来挣压岁钱的,所以,也都提早准备好了。</h3><h3> 娃们一般是拿到压岁钱后,连个过渡都没有,扭头就向第二家跑去,直到跑完八杆子都打不上的亲戚后,然后就试着跑和自己父母关系好的家,有的给压岁钱,有的就给娃些吃货了事。</h3><h3> 整个早晨的心情好坏,不停地随意压岁钱的多少,上下起伏着。</h3><h3> 其实,那时的压岁钱,每到一家,多了就是一毛,一般五分,还有一二分的。</h3><h3> 一年挣的压岁钱,一般年后都给了父母,主动交给的不多,一般都是被逼无奈,才交由家长保管。</h3><h3> 那时候,由自己来处理压岁钱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当然偶尔会偷偷截留几分还是有可能的。</h3><h3> 到了正月十三,就吵着家长要打灯笼了。舅家会提前都要给外甥家拧灯笼,还要拿麻花呀什么的,当然,外甥要提前给舅家拜年。</h3><h3> 十五打灯笼也挺有意思,不但大家比谁的灯笼好看,谁的灯笼样子新颖,什么八角灯、罐罐灯、各种动物灯,关键是还要俩娃灯笼碰灯笼,比比看谁的灯笼碰不灭,而且还要把对方的碰着了火。</h3><h3> 那就得蜡板板要大要稳,把蜡要焊牢靠(结实)。蜡捻子也不能太长,蜡也得切短点,要不然,自己还没和别人碰,先自己把自己的灯笼烧着咧。</h3><h3> 最后,碰的呀,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怒。不服气的,回家重取个灯笼来,继续碰。</h3><h3> 就在这快快乐乐、打打闹闹、热热闹闹中,我们度过了愉快的新年,就是现在回想起这些事情来,也仍让人感觉快乐无限。</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u><font color="#ed2308">小学老师</font></u></b><br></li></ul></h1><h3><br></h3><h3> 1978年秋,我开始上四年级了。</h3><h3> 班主任老师是李正乐老师,他是我村的,家在村东头儿。他教的是数学,人既认真又好学,还特别喜欢文学。</h3><h3> 当年,我班上的娃娃,主要是自己村里的,人也不少。上课时,基本不好好听讲的多,关键是年龄太小,不知道学习。</h3><h3> 那时候,班级上课纪律的好坏,不是看大家的自觉性高低,看的是上课老师的手段硬不硬。</h3><h3> 李老师上课时人特别凶,但是,大家却比较喜欢他,主要原因就是他书教的特别好,娃们家都佩服很。</h3><h3> 也许是为了安慰大家,也许是他有一套方法,每次讲课前,都会说:</h3><h3> “大家要好好听课,咱们早早讲完,然后,我给大家讲个故事。”</h3><h3> 这下,大家立马就来精神了,包括那些平时根本就不认真听讲的娃们。即使为了听后面的故事,也得强打起精神,尽力撕开自己那昏昏欲睡的眼皮儿,拉竖自己那长了毛毛的耳朵,就是装都装模作样地听起课来。</h3><h3> 数学课那是天天都有了,所以嘛,故事也就自然天天能听了。</h3><h3> 李老师讲故事,就咋收音机里讲评书的一样。只要是讲故事的时候一到,他就合上讲桌上的课本和教案本子,先咳咳几声,清清嗓子,然后,把擦黑板的板擦在讲桌上“啪”的一拍:</h3><h3> “昨天咱们说到,张飞骑马挺枪,虎目圆睁,站在当阳桥头……”。</h3><h3> 看看李老师这派头,听听李老师这语气,早都把人吸引得忘乎所以了。</h3><h3> 每次到最后关头,还留有个悬念,兜个大大的包袱,弄得大家都下课了,心里还痒痒地,盼望着第二天的数学课呢。要继续把故事听下去,那首先还得好好听讲了,否则,要是搞得李老师心情不爽了,故事也就接不上了。</h3><h3> 如果要是谁哪堂数学课惹老师生气了,不讲故事了,我看呀,其它娃们都能把这捣乱的娃吃了的光景。</h3><h3> 今天当然知道了,其实当年他讲的都是些《三国演义》里的故事了。</h3><h3> 可那小时候不知道啊,听着曹操杀董卓、袁绍战曹操、三请诸葛亮、三英战吕布、吼断当阳桥、周瑜戏蒋干、孔明借东风、草船借箭、周瑜打黄盖、白帝城托孤等等等等,而且故事还一个接一个,前后还连在一起,感觉李老师的脑子简直太厉害了,怎么能记下这么多故事啊,而且还不乱。</h3><h3> 如果让他穿上长褂,拿个醒木,简直就是个标准的说书人了。我们这伙碎娃们,那个佩服呀,别提有多那个了(都不知道用啥词形容的好了)。</h3><h3> 语文老师叫朱新婷,也是我村子的,家也在东头。一个大姑娘,宽脸型,两个粗但短的辫子,齐刷刷能达肩。</h3><h3> 朱老师特别认真,也特别严肃,就记得教我们写作文的一点点的情境了。</h3><h3> 开始时,好像是在黑板上写上五六个相关的词语,让我们造句联句说段话,后来就是她在黑板上写上段话,让我们填当中的空空,比谁用词更准确。也许由于填词形式比较固定吧,所以,到后来就养成我们在写作文的时候,开头的几句话,仍然是我们当年在黑板上填空时的样子了:</h3><h3> “当前,全国形势一片大好,我们紧密围绕在以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周围,一举粉碎了‘王张江姚’四人帮,…………”。</h3><h3> 无论写啥作文,开头基本都是这些话,没有啥区别。神奇的是,写着写着,最后都能拐到“一件小事”上,拐到“我的同桌”或者“我的老师”上面来。</h3><h3> 还有印象深的,是音乐老师了。他叫纪德新老师,也是我们村里的,个子不高,眉重腮宽,走路总感觉有弹跳感,眨眼快了些,有时向下猛挤。</h3><h3> 他不象其他音乐老师那样,天天教唱新歌什么的,虽然偶尔他也教几首,可更多的是,系统地讲乐理知识,什么四分音符、八分音符、每小节几拍、休止符、降什么调、什么符号表示反复唱,什么叫渐强,什么叫渐弱等等等等,怎么比划打拍子呀什么的也教。</h3><h3> 特别神奇的,是我们那时的音乐考试,纪老师经常在黑板上,写上一首熟悉歌曲的一句完整乐谱音符(虽然都是些简谱),然后,让每组每个人唱,一个一个来,再根据大家唱出的调调打分,滥竽充数可不行了。</h3><h3> 偶尔,他也写上一半句大家都熟知的秦腔戏曲谱来。当然,我们学生不知道是秦腔啊,谁也哼哼不出来。等到老师唱出以后,才惊得我们大家人人都“哇——,原来是这呀”的骚动一下。</h3><h3> 虽然大部分学生都不喜欢这样考试,我当时也不喜欢。但多年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挺喜欢音乐了。工作后,每当组织学生参加学校合唱比赛训练时,我都喜欢在黑板写上所学歌曲的简谱,一笔一画,工工整整,教领学生唱,那就是纪老师当年上课影响的了。</h3><h3> 今天,他虽然因种种原因,离开了教育这行,但我依然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农村小学音乐老师呀。我至今,特别尊敬他。</h3><h3></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font color="#ed2308">骑自行车进山</font></b><br></li></ul></h1><h3><br></h3><h3> 1981年秋,我们就进入初二级,当年,最高兴的事儿,就是有了自行车。</h3><h3> 那时,自行车可就不是多见的了,牌子也比较单调,记得好像有“永久牌”呀、“飞鸽牌”呀、“红旗牌”啥的。</h3><h3> 当时,俺家的第一辆自行车,就是最便宜的“红旗”牌了。那时买自行车,主要是为了父亲去西安来回比较方便,主要是可省下搭车费。</h3><h3> 有一次星期天,父亲回家,我就和自己村几个同年级的小伙伴儿,背着家长,各人骑上自家的自行车子,准备去太平口耍。</h3><h3> 其实那时候,我还从来没去过秦岭山边边。当时,我去的最远的距离,就是到过南宋村,而且还是步行去的。</h3><h3> 这一次,我们骑着自行车,在去太平口的时候,我感觉特别费劲,因为沿着九号路,基本上都是上坡。有时,实在骑不动了,大家就下来推着自行车走。</h3><h3> 也是才学会坐在自行车车座上骑,自己的俩脚呀,都还不能同时踩在两个脚踏板上踏圈圈,一是因为自己个子不高,二是因为那时胆小不敢试,也不会把车座向低调一下。所以,骑上后,屁股往往是给左一扭,左脚能蹬下来,屁股给右一扭,右脚能蹬下来。</h3><h3> 如果这样骑的时间长咧,屁股都能磨出泡泡来。</h3><h3> 就是这样,连推带骑的,终于气喘嘘嘘地到了山边边的太平口。</h3><h3> 那时的太平口,和现在的略有不同。首先,当年的路口口处,中间还没有这个写着“太平口”(或是“太平峪”,没看准)的照碑(其实,今天的这个照碑,就是起着交叉路口的圆转盘作用),就是个简单的“丁”字路口。其次是周围的商店餐馆还没有现在这么多。</h3> <h3> 当年的所谓“环山路”,还不是今天的环山旅游路,而是山跟前那个东西向的备战路。这条路,刚好与从太平口出来的山里公路,就在太平口今天的照碑处,形成了一个“丁”字路口。</h3><h3> 这备战路嘛,不用说,一定是柏油的。由山里出来的公路,也是柏油路,质量在当年算是特别好的,因为,它通向山里面的六所。这”六所”的名字,应该是我们当地人的通俗叫法,那可是当时重要的军工研究单位,这总得向外修条便捷的公路吧。</h3><h3> 当时,等我们骑车到太平口,已经是半下午了,夏天嘛,感觉这太阳呀还老高着,应该距离天黑时间还早着呢吧。</h3><h3> 在我们相互纵容和相互壮胆下,大家准备沿着山里公路,向山里再骑上一段儿,看看这山里面到底是个啥样子。</h3><h3> 山路总是曲曲弯弯、忽高忽低的。我们向里挣扎着骑了一会儿,左转右转地,感觉就是身上有点瘆shen人。这里的太阳啊,也被旁边的高山挡住了,空气突然冷簌簌的,这不免让大家都有点害怕起来。都下了车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别进去了,一起向山外骑吧。</h3><h3> 向回出山骑上自行车,基本又是一路下坡。坐在车座上,那个舒服呀,就甭提了。坐在自行车车座上,感觉耳边呼呼地风声,也不用脚踩踏,大家相互拉开距离,那个自在啊,浑身都清凉的很。</h3><h3> 就是有一点都没有注意,出发时,大家都没有好好检查一下自行车砸(刹车系统呵呵)。</h3><h3> 只顾向下骑了,越骑越快,越快越爽,结果,我们中间,有两辆自行车刹车有问题,其中我就是中奖者之一。</h3> <h3> 在距离山口还有不到一千米时,想摄砸刹车减速,结果,自行车没有反应,这一下,自己真的就慌了,不知咋办,下又下不来,自行车就象疯了一样向下冲去。</h3><h3> “丁”字口北边是一片空地,如果到了这路口,只能向东或向西拐弯,沿环山路下去。可这么快的速度,自行车根本就没法拐弯了。</h3><h3> 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还有四五十米就到口口了,咋办呀。</h3><h3> 突然,路上有一小坑坑儿,猛然就把车子一颠,这一下,我整个人就被抛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柏油路上,而且是面朝下,向前冲了过去。</h3><h3> 再看自己的自行车,竟然还没倒,直直地冲进路口北边的麦地里了。另一个车刹有问题的同伴,简直比我还夸张,连人带车,一起也冲进了地里。</h3><h3> 结果是,我俩的自行车车座都翘上了天,车被摔得转都转不动了。我们俩人自己呢,更是目不忍睹:我是正面没法看了,衣裳划烂成了条条子不说,脸上胸前腿脚上,血陇陇到处都是;另一个伙伴,摔得腰酸腿疼,当时就没直接站起来,看来内伤也不轻。</h3><h3> 出了这事故,周围店铺里的人们都出来看热闹,有几个年龄大的好心大叔大伯,过来给我们帮忙,用石头把车座砸平,再用铁棍儿把车轮搬正,看凑合着能用,用树枝挑着把链子安上。</h3><h3> 经过一个多小时折腾,看收拾得也差不多了,我们一群心寒胆颤、伤痕累累的战友,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收兵回家了。</h3><h3> 这次出门耍,得出的经验就是:</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167efb">你别把山不当山</font></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font color="#ed2308">初中生活</font></b><br></li></ul></h1><h3><br></h3><h3> 1980年秋开学,我就上初中了。 </h3><h3> 上初中就在我堡子上。</h3><h3> 我们村子的学校,有小学,也有初中。</h3><h3> 我们终于从学校两个照碑连线的北边,移到了南边来。因为北边都是小学教室,南边才是初中教室。移过来后,心里都美滋滋的,感觉自己总算是个大娃娃了。</h3><h3> 初中的学生来源就广了,不仅仅是我们堡子的娃们,还有邵家庄的、裴家寨的、南稻务的,突然间,多了许多陌生的新面孔。</h3><h3> 以前曾无数次想,我啥时儿要能搬到南边去就好了。</h3><h3> 教室变了,老师也变了。</h3><h3> 印象比较深的是班主任杨全修老师,黄堆人;数学付琴老师,南宋村人;英语李伟老师,南稻务人;化学李碧霞老师,南稻务人,等等等等,还有我们村的朱长乾老师、姜永普老师、朱吉正老师、弋满年老师等。</h3><h3> 班主任是杨老师,年龄当时算是最大的,感觉好像当年已经五十多一样。他个头不高,短发,脸黑得有点怕人,特别是他深度近视,戴的那个近视镜,眼镜片片特别厚,好像中间划了许多圈圈一样。他说话虽然说话声音不太大,但却特别威严,还带有点沙哑。</h3><h3> 他平时,就手不离一个短杆杆烟锅儿。没事儿时,总是把烟锅儿叼在嘴上,就是在说话时,也不把烟锅儿取下来。</h3><h3> 杨老师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h3><h3> “没事时见了老师面,那怕你笑一笑走了也行,再别以遇见就问,‘老师,你吃了没’,见问话总都是这么一句,能不能换句新鲜点的。再说了,如果我是刚上厕所出来呢?也你这样问话吗?简直是瓜的很。”</h3> <h3> 他这么以说,吓得我们后来每见到他,都不敢再问话了,哈哈。</h3><h3> 那时的我们,在学校里如果遇到了老师,不像现在的学生那样机灵,说什么“老师好”、“老师早”之类的问候语,我们一般都是“老师,你吃了没?”</h3><h3> 数学付琴老师,应该当时还没结婚吧,个子挺高,年轻漂亮。</h3><h3> 记得有一次上数学课,我堡子HD拿着一根皮劲儿,窜着一串串麻钱儿,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摇得花铃铃响。</h3><h3> 当付老师听到后,以回身的功夫,HD就一动不动了,老师没看清是谁在捣乱。她刚转身要去写字,HD又摇得哗啦啦响。</h3><h3> 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老师也灵了,冷不防,突然转身,马上就发现了是谁在底下捣蛋了。</h3><h3> 这一下,老师就急了,走到HD跟前,问道:<span style="line-height: 1.8;">“是你在捣乱?”</span></h3><h3> HD说:“我没!”</h3><h3> 老师又问,他又否认。</h3><h3> 这一下,老师真气急了,一时没拿住自己,失态地大声说:</h3><h3> “你没摇?那是猪摇来。”</h3><h3> HD马上说:“就是猪摇来。”</h3><h3> 老师瞬间感觉不对劲,好像自己说粗话了。让学生再这样一顶嘴,又气得下不了台了。加上这时,教室里,几个平时爱捣蛋的学生哄堂大笑,还有阴阳怪气嘻嘻哈哈的声音,付老师一时不知所措,便边流着泪,边把讲台上的讲义以拿,生气地离开了教室,自己回房子去了。</h3><h3> 这事情马上就传到班主任杨老师那里去了。</h3><h3> 后来,到底是咋处理来,现在我没记忆了,反正是全班一定都没好果子吃,因为,我们当年的班主任太厉害了。</h3><h3> 那时呀,虽然我们人升到了初中,其实,心理年龄依然还停留在小学呢。</h3><h3> 给老师惹了不少事,只能说明,那时的我们,依然顽皮,依然无知。</h3><h3> 孩子总得一天天慢慢长大,后来,老师也没和我们计较。他们教书依旧,我们学习依旧。</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ul><li><b style="line-height: 1.8;"><font color="#ed2308">我们的学校</font></b><br></li></ul></h1><h3><br></h3><h3> 我们村子现在的学校,已经和过去的大不一样了。 </h3><h3> 真怀念我们过去的学校。</h3><h3> 当年的学校是个啥样子呢?让我带你在我们过去的学校里逆时针转一圈吧。</h3><h3> 记得原来的学校,大门是朝东开着,门口两侧是个水泥斜向砖墙,左右墙面上写的是红字标语,铁栅栏门如果闭上,从中间向两边,门上的尖尖向两侧是越来越低。</h3><h3> 走进学校大门,迎面是个照碑,正面是画,背面是字。围绕照碑的,是个小小的花园。再绕过小花园,前面的田地挡住了去路。</h3><h3> 沿砖铺小路向右拐(北),有南北两排三间房,都应该是一二年级的教室,其中北排教室原来是个有高台台的庙一样,上面的梁檩上,在印象中有各种彩色图案。当年年龄小,当上课时,我抬头一看那花花绿绿的图案,心里还挺害怕的。</h3><h3> 走过这两排教室,然后向西拐,左手侧仍是中央田地,右手侧是个东西向的长排教室,好像有五六间甚至更多的样子,其中中间三间是个大教室,东西两侧都是老师的宿舍。</h3><h3> 走到路的西头,再向南拐,其中右侧,又有东西向的南北两排教室。</h3><h3> 向前(南)再走,过了这两排教室,右看,就又有一个照碑,这个照碑和刚进学校大门的那个,是端东端西,竖在中央田地东西两边。</h3><h3> 这个照碑的西边,就是进入操场的铁栅栏门。穿过铁栅门,就进入了操场。</h3><h3> 我们的操场里,在靠近门的右手侧没有几米的地方,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主席台,主席台有半米多高。主席台的北边,有两三个用砖垒起来的乒乓球台子,台面是水泥的,上面没有网网。我们一般耍兵乓球的时侯,都是就地用砖头块块一挡就行咧。</h3><h3> 操场中间,还有南北向东西排列的两个篮球场地。</h3><h3> 绕操场一周,根本就不够标准的四百米跑道长度,估计也就是二百米差不多吧。</h3><h3> 在操场南侧偏东一点,有四个厕所。西边的是男女学生厕所,东边的是男女老师厕所。</h3><h3> 出了操场门,再次进入教学区,又要绕过照碑,回到学校中央田地西边的南北向砖铺小路上。</h3><h3> 再继续向南前行,右侧(西边)又是两排东西向的教室。</h3><h3> 走到中央田地的西南角,再左拐,就到了田地南边的东西向路上。路的南边,也就是右手侧,是学校的办公室区,共五间房。其中,中间的三间,是学校的会议室,会议室里面的东西两边,又分别是老师住宿的地方。</h3><h3> 这排办公室的南边,还有两长排东西向房子,都是老师宿舍。</h3><h3> 那时,老师的生活条件也十分艰苦,每个人只有半间房子,中间都扎墙隔开,两侧分别住人。只是最南一排是半边厦子房,还有老师的灶房子在这儿中间,灶房两边还是老师宿舍。</h3><h3> 从办公室前再向东走,就到了中央田地的东南角角。左拐向北,就到了才进门绕过第一个照碑的小路上了。</h3><h3> 右手侧,就是学校最后的南北两排教室了,也是个东西向。</h3><h3> 绕过这两排教室,就又回到学校门口的照碑和小花园了。</h3><h3> 再绕过照碑,走出大门,就出了学校。</h3><h3> 其实,在学校东南角和西南角,好像也有两小块田地,只是没有学校中间这块大。 </h3><h3> 现在回想起来,儿时的学校,有田有花有草,有麦有菜有萝卜,还有楼台庙宇,就象个花园一样,有小学,有初中,多么漂亮啊。</h3><h3> 后来,学校经过了几次改造,先是大门从东边移到北边,后来是平房教室变成楼房。再后来,学校面积也不断地被缩小侵蚀,就变成了现在的这模样了。</h3><h3> 现在的学校,面积小了,中间田地也没有了,初中也没有了,就只有小学可怜的那么几个班,那么几个娃了。</h3><h3> 真怀念我们儿时的那个学校。</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班主任</font></b></h1><h3><br></h3><h3> 1985年秋,我上高三,才开学那段时间,有些瞀乱(烦),一是学习压力太大,自己学习的现实情况与家长对我自己学习的期望过于悬殊,还又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目前的学习现状,因为母亲身体又不是特别好;二是好好个自己班(五班)四分五裂,又重新进入一个新的班集体(一班),人生地不熟的,很不适应。再加上又新换了一个新班主任,他总是冷若冰霜,面无表情。</h3><h3> 那段时间呀,那个叵烦(烦闷)劲呀,简直就别提了。</h3><h3> 这个班主任赵老师呢,其实人倒没什么,就是一整天爱理不理大家的,好像是谁整天欠他一担笼粑粑馍似的,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外来户”,好像半个眼儿都看不上。(后来慢慢熟悉了才知道,他就是这样个人,只是咱自己当时太血色(敏感)了些吧)。</h3><h3> 赵老师个子特别高,体形偏瘦,面色稍黑,穿得略单薄些,更显个儿高了许多。</h3><h3> 他经常是早读已经开始了,在大家都叽里呱啦读书时,偶尔把门一推,头在教室伸一下,有时,上半身子进了教室,下身还在门外头。看看大家一下,见教室里一切正常,就又把上半身移出了门外。</h3><h3> 我们班的教室,当年在教学楼一层的最西头,他的办公房子在二层的东头儿南边房子。</h3><h3> 他家有一个女子和两个男娃,大男娃他带在身边,那时娃在东小上学,学校老师都叫娃大黑。</h3><h3> 一个大男人家的,带个孩子在身边上学,既要管吃管喝,又要管洗管睡,着实也不容易。</h3><h3> 时间慢慢进入初冬,我们距离高考预考越来越近。</h3><h3> 我们那时,高考前还要有个预考,一般在四月多举行,如果预考都过不了,那七月七八九三天的高考就没有机会参加了。所以,大家还是压力不小,特别是像我这样的,成绩平平淡淡,又没有任何特长可言,更是心里包袱不小。</h3><h3> 记得有一次,和TF约好,准备在上晚自习期间,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他也同意。</h3><h3> 在第一节晚自习上了一半的时候,按照事先约好的,我先收拾好自己桌面(是要把桌面摆放得像是人还在的现场,最好是好像刚上厕所去了一样),然后装作无事的样子,不慌不忙静悄悄离开教室,偷偷摸摸在学校门口外等着他。不一会儿,TF也如法炮制地出来了。</h3><h3> 我俩到电影院的时候,听说加演(正式电影放映前,总要放点新闻呀什么的)已经开始了,但正式电影是《四渡赤水》,还没开始。</h3><h3> 我俩匆匆忙忙买好票,直接进去了。</h3><h3> 从外面才进入电影院放映室,眼睛适应不了,感觉眼前一片漆黑。</h3><h3> 凭着放映机射出的晃动白光,我俩猫着腰,低着头,向前一点一点移动着,寻找我们的座位。</h3><h3> 终于摸索到了我们自己的位置附近,再一个个错过同排边边的,来到了我俩自己座位上。</h3><h3> 才坐定位子,连一口长气都还没有出,突然,后面伸过来的两只手,同时按住了我俩的肩头。</h3><h3> 我俩先是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后面。</h3><h3> 凭着银幕不断摇晃的光线,终于挣扎着看清了按住我俩的人了,原来,班主任赵老师就在我俩身后的那排坐着。</h3><h3> 突然间,我俩差点儿被吓死了,气都喘不上来,不自觉地想起身离开座位。他面无任何表情,只是按我俩肩膀的双手,使劲用了一下力,头伸向前,在我俩耳边低声地说:</h3><h3> “钱都给人掏了,先看完吧。有事下来再说”,然后抽回了双手。</h3><h3> 你简直难以想象,我俩是咋看完那场电影的。不但觉得那晚的电影特别长,好像咋演都演不完似的,而且,总感觉后脑勺有一双刀子似的眼睛,在我俩后面来回晃荡着。当时我们那心呀,真狠不得找个地缝缝赶快钻下去算了。</h3><h3> 终于挨到电影结束了,这《四渡赤水》里面到底都演了个啥事,人物都有谁,情节又怎样,我俩脑子里根本就一片空白。</h3><h3> 其实,我从小就爱看打仗电影,初心没改,可那晚的电影,着实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回去后班主任会怎么处理我俩的场景,把能想到的各种处理可能都想到了,包括最严重的叫家长来学校,到时自己怎么给家长交待,家长可能会是什么反应,统统在脑子里都想了。</h3><h3> 反正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吧。</h3><h3> 电影结束时,我俩迟三慢五地总向后溜达,怕和班主任一起走出电影院。</h3><h3> 就这样在后面磨磨蹭蹭的,以为赵老师出来后就自己回学校了,然后,我俩再偷偷回学校。</h3><h3> 没想到,他出来后,在电影院门口一直等着我俩。看见我俩出来,说:</h3><h3> “走,一起回”。</h3><h3> 在回学校的路上,吓得我俩一言不发,跟在他后面。他既没怒,也没笑,沉默了好久,他有意无意地淡淡说:</h3><h3> “今儿这事儿,咋个处理先放一边,这纪律反正是违定了。你俩电影也看了,错了总得要有个处罚吧。是这样子,回去后,检讨书就不必写了,你俩每人先写个关于这个电影的影评,但字数必须超过八千,下周周末回家前,交到我房子来,咱在班上也就不批评了,咋样?”</h3><h3> 这样就完了?没事了?就一个作文?这么简单?咋可能嘛。</h3><h3> 我俩简直都不敢相信,但心里乐得都开了花似的。</h3><h3> 原以为,不就是篇作文嘛,这简单得啥一样。后来才知道,原来麻烦在后面等着,因为那天晚上,我俩根本就都没好好看那个电影,到底《四渡赤水》演了个啥,根本就没印象。</h3><h3> 那咋办?自己只能后来又掏钱买票,抽空再看看那个《四渡赤水》了,还不至一遍两遍地看,否则,咋完成这尽乎一万字的作文呢?</h3><h3> 绞尽脑汁,连拼带凑,总算在第二周周末回家前,把作文任务完成了,整整一个作文本都写完了。</h3><h3> 回家前,在他房子给他交作文时,他随便翻了翻我俩的本子,心不在焉地说:</h3><h3> “都上高三了,看看你们这这字儿,写得难看死了,还乱得跟麦尖一样,人能认得几个字嘛。拿下去重抄,抄得也整里整齐点,再拿来。”然后,就递给我俩,他回家了。</h3><h3> 我俩却傻了。</h3><h3> 咋办啊,下周来,重抄呗,这还用说?</h3> <h3> 其实,在抄作文的过程中,自己也发现了不少错别字,还有些情节根本就不搭调,所以,就只能是边抄边改,边改边抄了。</h3><h3> 好了,再交。</h3><h3> 这下,他才认真批阅起来。结论是,每个人60分,刚刚及格,而且,一句评语也没有,只有个光蛋儿分数。</h3><h3> 啥意思?我俩还下来分析了半天。意思是要重来一遍,还是?</h3><h3> 最后,我们俩还真的又重新写了一次,又交了上去。这下他给了80分左右,还没等我俩沾沾自喜呢,他却说:</h3><h3> “高考的作文,人家又不要你写小说,这么长没用。你俩下去后,再把这文章缩写成1000字左右就行了,课堂上布置的作文,你俩暂时可以不用写了。”</h3><h3> 这次,赵老师脸色显然好看多了。</h3><h3> 几个意思?活折腾人么。开始让写长点,越长越好;现在又得弄短点,越短越好。当然,我们的任务是完成了,而且,还没有缺语文课布置的任何一次作文。</h3><h3>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经过这件事情以折腾,我自己突然感觉喜欢写作文了。</h3><h3> 在高三紧张的时候,我却几乎两三天就写一段文字,或长或短,或记叙或议论,也没有固定题目,反正是看到啥内容,有想法了,有灵感了,马上就提笔写出来。如果觉得哪篇写得还不错,就偷偷给赵老师交上一次,他也总是认真的批改,还写上许多字的评语。</h3><h3> 直到高考前,自己感觉这一年里写的作文字数,远远超过了我以前所有年级的作文字数总和了,简直是写疯了。</h3><h3> 突然感觉,其实,班主任赵老师,也是个挺不错的人。</h3><h3> 那年高考,一个理科生,语文竟然得了108分,满分才120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新生第一晚</font></b></h1><h3><br></h3><h3> 27年前的四月下旬,在西安倒也觉得无聊,就约了几个同学,一同去北京到高中老同学那儿,想玩上几天。到时天将晚,天气闷热的很,在他们宿舍前的草坪上下凉,竟然也能呆到十一二点才睡觉。</h3><h3>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另一所大学,看望另一个高中同学。到了后,听他舍友给我们讲了一段故事。</h3><h3> 说的是,我的这同学,当年才来北京上学,开学后的第一晚,由于他人困马乏的,就早早地睡下了。</h3><h3> 他的床位在宿舍里面右上铺,左右两排都是架子床,中间是个公用的生活桌子,距离两侧架子床也就二三十公分的距离。</h3><h3> 睡至半夜,我同学翻了个身,你说巧不巧,这个床铺边边的短隔档却有问题,是个坏的,所以,早就放到床底下了,等待以后学校来修理。这样,上铺就没有任何安全保证了,结果,他一翻身,“咵嗒”,整个人就平平地掉了下来。</h3><h3> 你说他这运气不好吧,他还真走运,刚好掉到中间的生活桌子上了。</h3><h3> 就这么大的动静,惊得同室的其他舍友,都一咕噜爬了起来,揉着眼睛,拉着了灯,寻找声源。</h3><h3> 大家都东盯盯,西瞧瞧,发现也没有啥事情呀,就是上铺少了人罢了。</h3><h3> 这时发现我的高中同学,一个人睡在中间的桌子上,头蒙着被子,正呼呼大睡呢。</h3><h3> 他的舍友们都很纳闷,但谁也没说啥,再说了,这人家又不是失踪了,只是换了地方,睡在桌子上罢了。</h3><h3> 大家都是才来的,相互又不怎么熟悉,谁都也没敢吭声,大家心想,“也许人家这陕西娃,睡土炕睡习惯咧,突然让他睡床上,可能感觉不太舒服,先要睡在桌子上过渡过渡吧”。所以,大家又悄悄儿地关了灯,各睡各的觉去了。</h3><h3> 没过多久时间,“扑嗵”,又一声响,吓醒了本来就没怎么睡踏实的几个舍友,大家又急急火火地拉着灯,才发现,中间桌子上竟然没人咧。</h3><h3> 这人呢?再一找,发现我同学又掉到桌子和架子床之间的缝缝儿里了,依然裹着被子,依然呼呼大睡。</h3><h3> 大家都是一头的暮(雾)水,都不知道这陕西娃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还嫌桌子距离地面有一定高度?非得要睡在地上才觉得踏实?”</h3><h3> 见人家娃自己都没有吱声睡着,大家也就不便打扰,各自又关灯睡去了。</h3><h3> 第二天,我这同学还起了个大早,并不是他人勤快,而是感觉自己脊背疼痛难忍,被疼醒来了。</h3><h3> 看舍友们还在熟睡,惊讶自己怎么在冰凉的地上呢?</h3><h3> 自己从这缝缝儿先爬起来,怀抱着被子,站在宿舍中间仍然在纳闷:</h3><h3> “昨晚不是在床上嘛,咋一觉醒来,自己睡在地上啊?咋回事嘛,难道是这帮舍友趁我熟睡时,把我有意抬到地上来的?看来呀,这外地娃还是不厚道很,哈松到处都有,咱以后可得小心点了。”</h3><h3> 听完这故事,我和同桌都笑疯咧。</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实诚人</font></b></h1><h3><br></h3><h3> 记得那是发生在1991年开春的一件事情,大约是我自己才工作的第二年,印象深刻。</h3><h3> 我从板桥村准备回单位。平时,一般是出村向西走近路,过了东侯西侯村,再直向北走,顺着一条南北向的防洪渠东边的小路,过了坳子村西边,再向西一折,就到自己单位后门了。</h3><h3> 那时节,我好像才买了一辆新崭崭的二六自行车。</h3><h3> 一大清早,我就沿着这个路线,从板桥村准备回单位,还想赶在学生上早操前到校,班主任一般都得跟早操。</h3><h3> 当时,骑得也快了些,很快就过了东西侯,向北,沿着生产路右边边正向北骑着。</h3><h3> 快到进入坳子村的路口口时,迎面来了一辆拉砖的四轮车。开车的男人,头戴着一顶发旧的带扇扇棉帽子,那两个帽扇扇,还随着四轮车的颠簸,不停地还上下晃荡着。在后面高高的砖车上,坐着一个包头巾的中年女人。由于是初春的早晨,天气依然十分寒冷,女人双手抄抄着(双手相互伸进另一个袖筒里),身体卷缩着,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四轮车的晃动,左右摇晃着上半截身子。</h3><h3> 按理说,我在生产路东边向北骑,挺正常的,他沿生产路的西边边向南开车,也是挺正常的,我们谁都不影响谁,各行其道,互不干扰。</h3><h3> 可是,你说巧不巧,就在我们快相遇的时候,正好处在通向坳子的丁字路口口,更厉害的是,我要继续直行向北越过丁字路口,他却要突然转向向东,进入坳字村。</h3><h3> 那时候,农用四轮车,就没有喇叭,车上的这俩人,也都没有任何示意要拐弯的手势。就这样,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这辆四轮车突然拐弯向东边拐过来了。</h3><h3> 一瞬间,四轮车的前小轮,就把我的自行车挂倒了,我自己向西侧倒去,四轮车的前大轮砸向了我的自行车。</h3><h3> 司机发现出了事故,好像才醒过神一样,急忙刹了车。这中年两口子都吓疯了,忙跳下车来,转到我倒的一侧,想看个究竟。</h3><h3>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偶发事件吓懵了,这时才发现,我的右腿竟然伸在主车大轮与后面挂厢轮之间的位置。</h3><h3> 这两口子绕过来后,忙想拉我起来。可拉了几下子,我都没站起来 。真不是我想趁机耍赖,的确是吓傻了。</h3><h3> 我在冰凉的地上坐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爬了起来。</h3><h3> 这两口子赶忙过来,边扑打着我身上的泥土,边问:</h3><h3> “伤着哪了没有?”</h3><h3> 我边拍打着屁股上的土,边说:</h3><h3> “今天真是你们运气好,更是我运气好呀,如果你再刹车慢一会会儿,我这条腿就算完蛋了。”</h3><h3> 那女人忙顺着我的话说:</h3><h3> “就是就是,万幸万幸,你看看,咋能出这事嘛。小伙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看看,咱这事儿应该咋办,你说你说,今天这事儿全怪我们,全怪我们。”</h3><h3> 看着前轮已经砸成麻花的自行车,我无奈地说:</h3><h3> “今天这事儿已经发生了,就不再说别的了。我现在还有急事儿,你把我先拉到单位去,我时间急。然后,你再把我这自行车,拉到甘河二号路口桥边边,那有个修自行车的,让他给我修修,但你得把修车费给人家提前付了,我下午有空直接去取车子。”</h3><h3> 听了我的要求,觉得没有胡说,那男的连忙说:</h3><h3> “行行行行,没问题没问题。你看看,我这是给坳子村谁家送砖去,夜黑(昨晚)人家捎话,叫我一大早就送来,说上午匠人等着用。你看这样行不,我先把这车砖去坳子给人家卸了,然后过来,再拉你和自行车?”</h3><h3> 我也没想太多,就说:</h3><h3> “行,那你得快点,我还赶时间呢。”</h3><h3> 这两口子客气地答应着,赶忙发动了四轮车,向坳子村拐去了。</h3><h3> 等四轮车拐进了坳子堡子,消失在我视野以后,我自己孤零零站在路边时,心里有点后悔了。</h3><h3> 如果那两口子进了村里后不再来了咋办?如果人家卸了砖后,从村子的另一个出口走了,那我找谁去啊?如果他们根本就不是给坳子送砖,而是给其它村子送,他们在懵我,那又咋办?</h3><h3> 这种种猜测,不由自主的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感觉自己真是太笨了,当时也没问问人家地址呀什么的。反正在那一刻,心里木乱(烦)的很。</h3><h3> 我一支一支地抽着烟,在路边焦急地向村口张望着。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猛然,从坳字村口冒出了一辆四轮车的影影儿,慢慢地看清是那个男的开着,那女人坐在车厢里。</h3><h3> 此刻,我的心一下子才放了下来,踏实了许多。</h3><h3> 他们过来后,赶忙一起装上自行车,我也爬上了车厢,司机启动车子,就送我回单位去了。</h3><h3> 路上,我多了个心眼儿,就和那女人攀谈了起来。这一打听,才知道了她两口子是附近的围棋寨人,有三个娃在上学,经济上也不是太好,整天给别人拉砖送砖,生活还过得去,就是辛苦些。</h3><h3> 到了单位后,我下车,还偷偷再次叮咛那男的,一定要把修自行车的钱给付了,我只管取车。</h3><h3> 自己到单位也不敢声张,怕别人笑话我,才工作没几天,竟出这般事情。所以,悄悄溜进学校,对谁也没敢说。只是没跟上学生的上操,学校已经早饭都吃过了。</h3><h3> 回到宿舍以后,却又后悔起来。那女人说她家在围棋寨,就真在围棋寨吗?如果是他们怕惹事骗我呢?男的说把我自行车拉去修理,就真的会修理吗?如果是拉到自己家去了呢?反正也没别人知道,反正也没人证明呀。</h3><h3> 真后悔死了,当时就应该押他个啥东西才行,也许他们都说的是假话。</h3><h3>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我装做没事的样子,溜溜达达地去了甘河二号路口,想看看究竟有没有我的自行车在那儿修理。</h3><h3> 在去的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h3><h3> 到了修理铺一问,修车师傅还埋怨我说:</h3><h3> “早起(早晨)一大早,就有个人送来了自行车,把修理钱也提前出(付)了。我早就修好,就等你来取。”</h3><h3> 我试了试自行车,发现没啥大问题,就高高兴兴骑上,晃晃悠悠地回单位了。路上还心想,今天真是万幸万幸,那两口子没懵我。心里反觉得美滋滋的没了负担。</h3><h3>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我起床,有老师敲我宿舍门。开门一看,是年龄大的崔老师,后面跟着的,竟然就是那个昨天砸我自行车的男人。</h3><h3> 坐下后一说,我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h3><h3> 原来呀,崔老师也是围棋寨人,昨晚回家后,听自家屋(同宗)谁说,他娃昨天早晨给坳子谁家送砖时,半路上把崔老师单位一个年轻老师撞了,自行车撞得还挺严重。</h3><h3> 崔老师打听到是我昨天出了点事情,所以,一大早,就把那个司机带来了,那男的还拿了些鸡蛋呀点心呀罐头呀水果什么的。</h3><h3> 崔老师指着司机,对我说:</h3><h3> “这是我自家人,我做主了,你那自行车让他推回去,给你重买一个新的,下周让他推来,再看你一下。”</h3><h3> 这么一说,使我倒感觉不自在起来,想想自己还怀疑人家呢,就不好意思地强拉崔老师说:</h3><h3> “千万别这样,这事儿就到这儿结束了,没事了。你看看,我也好好的,没一点点受伤,这自行车呢,也都修好了,看不出个啥变化的,能骑就行了。”</h3><h3> 在崔老师一再强求下,就又把我自行车的前轮和脚踏子,都重新换成了新的才了事。</h3><h3> 那个司机,后来还先后来单位了三四次,每次来都拿这拿那的,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h3><h3> 在我对崔老师一再恳求下,才不让那男人再来单位了。呵呵,如果再来,就搞得我还真像个受了多大伤的人了一样。</h3><h3> 这事儿,在我至今的生活中,算是最严重的一次交通事故了。那时候的人啊,都很厚道,他们没胡来,我也没胡来,就这么简单。</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不讲理的爹</font></b></h1><h3><br></h3><h3> 记得在娃小的时候,有一次,她放学回来,突然间,一嘴的普通话,我就一纳闷,一下子感觉不习惯起来。</h3><h3> 心想,你个碎怂娃,和你爷你婆你爸你妈在一起生活,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平常大家都是土话。咋,今天回来,还给我们整上了洋腔腔了,你是啥意思?你是让大家随你溜洋腔呢?还是不溜?让你爷你婆也来学这腔腔?</h3><h3> 我一时生气,就对娃吼道:</h3><h3> “在家不许说普通话,在学校你爱咋说就咋说。”</h3><h3> 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想让老人也出现语言上的困难,老了老了还得跟着孙子学普通话。再说了,我压根儿就不会讲什么普通话的。</h3><h3> 还有一次,收拾娃更严重。好像是她在和我们聊天的时候,说到她们班上某某娃是农村那儿那儿的。</h3><h3> 听她这么个说话语气,可把我气疯了。啥意思?你是城里的?人家是农村的?</h3><h3> 当时我就没客气,美美地收拾了她一顿,把娃整得呀,哭了老半天。</h3><h3> 哭完了,然后,还得要求她必须背自己的老家“户县**乡**村*队”。这里才是她的根儿所在。</h3><h3> 后来,自己也知道这事儿做得过分了。应该换个方式,慢慢教育她。于是,开始每次回老家时,就带上她,给她讲关于村里的事情。</h3><h3> 有时还惹她,故意说:“咱们以后能不能改改称呼,不许叫我爸爸了,要叫爹;也不要叫妈妈了,改要叫娘,行不?”</h3><h3> 开始呢,娃一点都不习惯,感觉受不了,因为从来就没这么叫过,突然改口,也着实不也容易。可她又觉得这样挺好玩儿的,所以就尽力嘻嘻哈哈地这么叫着。</h3><h3> 好长时间里,出现了称呼混乱现象,我也是逗她玩玩儿,所以,她能改过来更好,改不过来了也无所谓。</h3><h3> 有时,自己在想,我上了四年大学,一句普通话也没说过,整天里,整的都是户县话,搞得当年我们一宿舍人,都能来上几句户县话。</h3><h3> 想想更遥远的当年,在那大唐年代,咱这关中话,就是当年的国语呢,呵呵,相当于现在的普通话了。</h3><h3> 再后来,时间长了,娃也就也叫顺口了。</h3><h3> 再再后来,我有点得寸进尺了,想让娃把叫“爹”改成叫“大”,结果失败了,训练了多少次,都没有成功。</h3><h3> 无所谓了,自己也已经知足了。看着她高高兴兴地一天天叫“娘”喊“爹”的,已经心满意足了。</h3><h3> 农村娃嘛,就得有农村娃个样子。</h3><h3> 其实,换回来想想,说自己是农村娃,有什么丢人的,没有啊,都一样吧。现在的农村人,比城里人悠闲自在多了。</h3><h3> 你是个农村娃,就表现出农村娃的样子来,让人看着也挺舒服,总比强装成城里娃却又不太象城里娃好看多吧。</h3><h3> 这人啊,有些东西是在骨子里的,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也不是说你装就能装出来的吧。</h3><h3> 自然就好。</h3><h3> 户县有句老话:“离楼一丈,都是乡棒”。</h3><h3> 啥意思呢,就是说,距离钟楼只要超过一丈远,都是农村人。细细品味,真是有哲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下车奇遇</font></b></h1><h3><br></h3><h3> 1993年开春,那年天气好像暖和的特别早。</h3><h3> 有一个周末没事,就和老婆去西安逛。胡转了半天,觉得没事,准备再去咸阳逛荡。</h3><h3> 那时侯,去咸阳的车站在汉城路与大庆路交叉的地方。不记得当时坐的是哪趟公交车,反正是从药厂什字搭班车,沿汉城路向北去到咸阳的车站。</h3><h3> 下车后,到什字东北角车站还得走上二三百米。那天快接近中午时,天气特别热,所以上车前就把外套脱了,外面只穿了个大红色的薄毛衣。</h3><h3> 刚一下车,正准备等老婆下来,我却被一个才下车的女士挽着胳膊,硬朝北拉去。</h3><h3> 其实,我们要去的方向也是北,一时不知所措,脑子一片懵,尽力快速在想,这女人我认识吗?这女人是谁呀?怎么拉着我就走呀?</h3><h3>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被那个女士稀里糊涂向北拉走了好十几步远。</h3><h3> 我边被拽着朝北走,边扭头看后面找自己老婆,结果发现,后面十几步远的地方,老婆已经捂着嘴笑得都蹲在地上,站不起来咧 。</h3><h3> 同时还吃惊地看到,在看更远的地方,有一个和我穿的一模一样大红毛衣的男士,站在路边,边抽着烟,边不怀好意地笑着,朝我这看着。</h3><h3> 这下我明白了,一定是拉我胳膊的那女士把人认错了。</h3><h3> 挽我胳膊那女士依然边拉我走边不停说东说西。这下我也就放心了,踏实地慢慢朝北移动着,看她能把我拉到哪里去,反正,后面有两个看热闹的。</h3><h3> 一路上,我一直一语不发。快到什字路口,那女士拉我准备向东要拐弯时,我才小声说:“我不去东边,我要直走,到去车站去”。</h3><h3> 那女士也许是下车后第一次抬头,惊讶地看着我。我无奈地说:</h3><h3> “我也不知道为啥,一下车你就拉我走。”</h3><h3> 那女的回头,看到后面那个笑翻了天的男人,然后,对我不好意思地说:</h3><h3> “对不起,对不起,人认错了,人认错了”,然后就转身跑了过去,一边训着那个还在傻笑的男的,一边拉他快速地向东走了。</h3><h3> 这时,我老婆也笑着站了起来,看着满头大汗的我,说:</h3><h3> “看来你这人缘还算不错,城市里的女子娃都看上你咧。”</h3><h3> 说得我头上的汗水就更是不停地向下流来。</h3><h3>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学生韩雨</font></b></h1><h3><br></h3><h3> 韩雨,是我带过的一个学生。</h3><h3> 这名字绕在心头好多年,一直总想说些什么,总想写些什么,化掉脑子里的淤结,使自己以后不在想起,也轻省许多些。</h3><h3> 年前又参加了两次他们班的同学聚会,又想起了他,实在难受,所以写了下面的文字来。</h3><h3> 他应该是九二级的,我才毕业时,接的第一个班是高二.8班,那时,他还在别的班。</h3><h3> 高二快结束时,要文理分班。我依然是高二.8的班主任,只是出去了个别要学理的学生,却也进来了原来其它班要学文科的学生,其中进来的,就有韩雨。</h3><h3> 他是涝店涝上的吧,应该家就在涝店乡(现在已经改成涝店镇了)政府北边的第一还是第二个街道,房子好像是座北朝南,距离公路边隔了几家。</h3><h3> 韩雨的名字很特别,很容易让人想起文学家韩愈来。还别说是同班的同学们了,就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名字时,“韩愈”两个字马上就跳出脑子来。</h3><h3> 他不喜欢别人叫他“韩愈”,认为同学们这是在挖苦他。谁如果这样叫他,他也不阻止别人,更不会骂同学,只是脸色胀红,低下头,默默地走开。</h3><h3> 后来,叫他这外号儿的人多了,他便到我房子说了他的不满,认为大家在取笑他,糟蹋他。</h3><h3>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得管了。</h3><h3> 后来在教室里,我公开警告大家,如果下次再听到谁叫韩雨的外号儿,或听到他反映谁继续不改,我一定严肃处理,绝不轻饶。</h3><h3> 虽然,叫的人少了,可仍然有不少男生因为误叫这外号儿而遭我毒打。</h3><h3> 韩雨是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学生。</h3><h3> 说他普通,是因为他从身高到体重,从五官到肌能,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说他不普通,是因为他反应总比别人慢半拍,家境也特别不好。父亲智力有一点点小障碍,母亲双目失明,他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也实在是艰难。</h3><h3> 别的同学来学校,不管衣裳新不新,起码可以保证是干净的,可他,基本上连这简单要求都达不到。</h3><h3> 平时里,衣着简朴不说,偶尔还有磨破的小洞,也没人帮他缝补。他总是一身蓝毕矶上衣,里面是红色的线衣,领子总有点发暗,线衣袖口敞敞着,下身是黑色的单裤,时常穿着布鞋。</h3><h3> 他是个很努力的学生,干啥事都想尽力干好,内心总不想让别人瞧不起他,也努力地想证明自己和其他人没有区别。</h3><h3> 也许是长期的内心封闭,与他人交流不多,干啥事都勇气不够,似乎总担心自己干不好,或没干好,总用一种游离的眼神,胆怯地看着对方,看着对方下一步的反应,好像在接受别人批评一样。</h3><h3> 平时上课时,他是最认真听讲的一个。从他眼神中,你就能看出来,他在卖力地理解着老师讲的每一句话。</h3><h3> 如果感觉自己把老师的哪句话没理解,就赶快在本子上记录下来。一堂课上,你总发现,他要么眼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你的眼睛,尽力地在思考着什么;要么就不停地在本子上画着记着什么,总怕把什么地方漏了似的。</h3><h3> 作业也总是一丝不苟的。别的娃如果晚自习时间实在来不及,那怕是抄别人作业,也总得先把任务完成了,然后下来再请教其他明白的同学。可韩雨不,他一定要在当天的晚自习就弄清楚才行。</h3><h3> 晚自习就这三节,如果某个科任老师晚上进教室来辅导,无论老师在教室转到啥位置,他总是提前把白天上课记的没理解的问题,早早就准备好,然后眼睛就不停地随着老师的身影,在教室里游动。</h3><h3> 学生一大堆,老师就只有一个,辅导总得一个一个来吧,所以,他会边做其它能做的作业,边时不时的偷瞟老师此时的动向,好像怕他自己一不留神,老师就逃跑似的。</h3><h3> 那怕老师现在无事,在教室瞎转悠,只要不走到他跟前,他永远都不会大声地喊一下:“老师,我有问题要问!”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用期盼的目光告诉你:“老师,这里还有个想问问题的学生。”</h3><h3> 就是你走到他桌子边时,他也是小声地说:</h3><h3> “老师,你上课说的这个是啥意思?”</h3><h3> 当你给他讲解的时候,他听得依然很认真,依然有点不理解。</h3><h3> 这时,他一般会说:</h3><h3> “老师,你说慢些,让我记一下。”</h3><h3> 你每解释一句,最好停顿一下,因为他要把你说的话,一字不拉地记下来。这时,等他记好了,估计你的思路倒是连不起来了,想不起下面要说什么。</h3><h3> 基本上从他问你问题开始,直到这节自习结束,辅导老师就再别想离开他的桌子了,除非你趁课间休息,才能找个借口出去。</h3><h3> 有些情况,班主任又不能给所有的任课教师说清楚,所以有的老师反映:</h3><h3> “最怕你班韩雨晚自习问问题了,这娃咋是这样呀。”我也没法多说啥,只能嘿嘿一笑了事。</h3><h3> 高三这年,学校要举行元旦越野赛,需要提前一两周各班报名。</h3><h3> 我们班早就报好了,各种体育呀文艺呀什么的比赛,对我们班来说,是我最没压力的了,除了学习。</h3><h3> 男生十五名女生十名,按男女名次计入班级总分。我们班,体育人才济济,连要我管都不要,干部就把一切安排好了。谁参加比赛,谁负责拿运动员衣裳,谁管吃喝拉撒,等等等等,妥了。</h3><h3> 就在比赛前两天,韩雨来找我,突然提出,他也要参加这次越野赛,说自从来到这个班,给集体啥贡献都没做过。这次,他一定要参加越野赛,而且好好跑,争取拿个好名次,给班上挣些分儿。</h3><h3> 我心里明白,他说的绝对是真心话,这娃绝不会做假的。可名单已经上报到体育组了,不好改了,又不好直接拒绝他的一片热心,就找借口说:</h3><h3> “你算了吧,越野赛路太长,跑下来累的很,咱不受那份洋罪了,谁爱跑让谁跑起。”</h3><h3> 可韩雨态度坚决,非跑不可。</h3><h3> 没办法,我让他回教室去,把体育委员和班长叫来。</h3><h3> 两个干部来了以后,我说明了韩雨的情况,立即遭到他俩异口同声地反对。他们认为,班上又不是没人跑,有些能跑的都没机会报上名,哪里还轮得上他韩雨跑呀。再说了,他平时锻炼又不多,一定跑不下来,更别说给班上拿什么分了,这事儿坚决不行。</h3><h3> 看思想工作实在没法做通,我也生气了,就对体育委员说:</h3><h3> “那你就别跑了,把你的名额让给韩雨,总得让人家娃有一次表现的机会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想不通,下去慢慢想。”</h3><h3> 两个干部气哄哄地走了。</h3><h3> 比赛那天,是在下午举行。提前我就私下给韩雨说:</h3><h3> “开始跑以后,能跑多少是多少,不要强迫自己。如果不想跑了,就直接上后面跟的收容车回来。”</h3><h3> 给他取了身我自己从来都没穿过的衣服(是我弟给我的一身灰色的工作服,我自己感觉在学校穿不方便,就一直压在箱底了),又强行让体育委员脱了自己的运动鞋给他换上。</h3><h3> 一切装备妥当,就等发枪声响了。</h3><h3> 比赛开始后,班主任们都骑着自行车,来回在路上穿梭着,照看着自己班的学生。</h3><h3> 越野路程还没过半,韩雨就体力不支了,满头大汗,手脚冰凉。怕出什么意外,我就强迫他上了收容车。</h3><h3> 虽然他没有坚持到底,可依然班会上表扬了他。其他那些得了名次和没得上名次的同学,只要参加,一人奖一个作业本子,韩雨却得了班上唯一的一双白力士鞋。</h3><h3> 虽然不公平,可通过这件事,大家也没什么意见了。</h3><h3> 班级仍然获得集体奖,他也得了我的那身衣服和班级奖的一双鞋。</h3><h3> 这就是带过的一个学生,韩雨。</h3><h3> 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他现在可好。</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着火的棉窝窝</font></b></h1><h3><br></h3><h3> 记得才上班那会儿,大家距离自己家都比较远,单位位置也的确偏僻了点,所以我们一般都住在学校。</h3><h3> 当时,我住在学校边边的平房那儿。那时,好像全校也就一座实验楼,南边有一座三层的老师住宿楼。</h3><h3> 我住的那一排平房,有好十几间,最西一间是年龄和差不多的刘老师住,我是挨他住第二间房子,再向东排的话,每两三间为一个女生宿舍,一共三四个女生宿舍。</h3><h3> 各个房子之间是隔开了的。可下面虽然扎开了,担子以上部分相互是通通的,如果哪个房子有人说话声音稍微大了点,周围甚至更远的房子都是能听见的,说话的保密性也实在是太差了些。</h3><h3> 有一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具体是哪年,也没个准确印象了,下了好几天大雪的天气,突然心情好转,放晴了,太阳特别好。</h3><h3> 我原本下午有三节课(我们这农村学校,一般把政史地这些乱七八糟的课,都安排在下午上)。</h3><h3> 在我离开宿舍前,还特意做了一件事:把前几天踏湿了的棉窝窝(农村手工棉鞋)放到了炉子上烤烤。</h3><h3> 本来就怕出什么事儿,所以有意在炉子上面放了两页子砖。为了更安全起间,还把两页砖都竖起来立着,然后再在砖上架了一个铁皮小簸箕,把潮湿的窝窝扣扣着放在铁皮簸箕上面。</h3><h3> 心想,这下保准没事了。自以为这次算是上了八道保险咧,一定万无一失,于是,便高高兴兴放心大胆地上课去了。</h3><h3> 课倒是一节不拉,下午三节课全上完了,问题是上完课以后,并没有马上回房子。</h3><h3> 下来不是到了课外活动时间嘛,感觉回宿舍也是无聊,就顺便到学校西南角角的杨老师房子,和几个经常耍的老师玩扑克去了,早把正在房子烘烤棉窝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h3><h3> 这下可就出大事了。</h3><h3> 原来,自己房子里的窝窝是我姐今年用新棉花才做的。烤了一下午的窝窝,再加上簸箕的铁皮导热又特别快,结果,彻底坏菜了,窝窝鞋慢慢欧烟绣着了(方言字不会写)。</h3><h3> 这下,学校可就热闹了。</h3><h3> 由于下午上课期间,学生宿舍和老师房门都紧锁,又为了冬天防止学生宿舍太冷,窗子一般都用薄塑料纸钉着,或用白细纸糊得严严实实的。我的湿窝窝一开始,一定也没啥明火,只是不断的欧烟,烟还特别大。</h3><h3> 这浓烟呀,从房间上面相通的地方,不断窜向两边的房子和宿舍。</h3><h3> 不一会儿,这一排所有房子宿舍都拥满了呛人的烟,凡是有没糊严实、或有破洞洞的窗子,和门缝缝,房檩头眼眼处,都咕咚咕咚地向外冒着浓烟。</h3><h3> 有路过上厕所的人发现了火情,马上消息就传入领导耳中,这下,领导和部分知道的老师马上赶到,瞬间,我房子这儿,成了单位的最大焦点了。</h3><h3> 上体育课的学生、没事干的老师、正在做晚饭的灶夫,包括最东边圈墙那儿猪圈喂猪的饲养员,大家都挤到这排房前来了。</h3><h3> 更麻烦的是,这一排房子当时都没人在,个个门都上锁咧。更急死人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火源到底是在哪个房子。</h3><h3> 最西边的这两个房子先被主观排除了,原因也简单,住的是老师嘛,这点用火安全和常识还是有的。一定是哪个学生在宿舍,没有规范使用火或者电之类的吧。这就是大家的胡猜了,呵呵。</h3><h3> 既然认识已定,下来就是行动了。</h3><h3> 在学校领导的关心和现场指挥下,大家说干就干。从哪下手呢?看,最东头冒出的烟最大,那就由东边开始干吧。</h3><h3> 好家伙,从最东边学生宿舍开始砸锁子。砸开一个,就派老师冒着枪林弹雨,冲进去侦察情况,寻找原因。那个浓烟滚滚啊,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咋找嘛。</h3><h3> 花了好大劲,换了几个侦察小分队,才排除了第一个宿舍。</h3><h3> 既然不是这个,那就向西砸第二个。第二个排除了,那就砸第三个。就这样,再砸,再排除,再排除,再砸。</h3><h3> 直砸到我房子,弄开后,滚滚浓烟,正冒的欢着,灰蒙蒙一片。进去的侦察兵经过仔细摸排,虽然没找到真正的火源,但可以肯定,着火点的房子就是这间了。</h3><h3> 此时此刻,学校已经全部拉闸停电了,就是怕冬季因电生火,切断电源总是必须的。</h3><h3> 那既然失火的房子找到了,下来怎么处理呢?听领导的。领导“泼水令”一下,几十个学生把早已待命的几十盆水,泼向了我宿舍的每一个角落,特别重点泼的是,床上和办公桌上,因为,怀疑的就是电褥子着火,或桌面上什么电器着火。</h3><h3>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五分钟过后,你可以想象,我的宿舍早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了。</h3><h3> 门和窗子打开,一通风,浓烟渐渐淡去,大家这才看清了火源。</h3><h3> 原来起火的,既不是床上的电褥子,也不是办公桌上的其它用电器着火,而是墙拐角处正泡在水中的炉子,以及掉在一边的漆黑铁皮簸箕,还有就是随水飘动的窝窝灰烬了。</h3><h3> 其实,学校发生的这一切,当时我一点也不知道,这都是同事们后来给我绘声绘色学的。</h3><h3> 因为吃晚饭时间快到了,我得回宿舍取碗筷,就溜溜达达地往回走。一路上,还唱唱喝喝地。路上碰到了几个老师,都笑嘻嘻地看着我,说,</h3><h3> “你今儿下午,咋咥了这么大个活呀!”</h3><h3> 我还在纳闷儿,这话是啥意思嘛。</h3><h3> 回到自己宿舍一看,我的个老天爷呀,这是咋了嘛?</h3><h3> 只见自己班的一帮学生,在房子里面扫的扫,白纸糊墙的糊墙,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外面树间绳子上,搭的都是我的被子、褥子、床单、电褥子以及各种衣服。外面窗台上放的是几双湿哩巴叽的鞋。</h3><h3> 学生们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都七嘴八舌,边笑边学着今天下午的事情。</h3><h3> 晚上,李副校长把我叫到他房子,端着黑乎乎的大茶缸,说:</h3><h3> “下次你如果搞防火演练,能不能事先给我们领导先打个招呼啊?”喝了一大口后,补了一句:</h3><h3> “这次火灾,自己的被褥损失,自己解决,损失的书本啊资料什么的,自己在图书馆给自己找去,没人帮你找。下次千万可要注意安全呀。好,回睡觉去,没事了。”</h3><h3> 这次,我终于也明白了,这冬天呀,除了要防火防盗,还要防窝窝啊。</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眼见的交通事故</font></b></h1><h3><br></h3><h3> 昨天有事,坐809路公交,从人民路到涝店去,在路过黄埔村时,见村边公路上那两个很近的拐弯仍在,不由又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这发生的一起摩托车交通事故来。</h3><h3> 那次也是从县上去甘河,搭班车快到黄埔村时,公交已经拐过了第一个弯正向西开,还未到第二个向北偏西方向的弯道。这儿有几个要上车的人,班车就自然减速停车了。</h3><h3> 那年头,农村公路上跑的班车,虽然也有固定站点,但过去基本属于那种招手停式的,只要路边有人招手示意要上车,司机一般见了都停车。</h3><h3> 这天,此时,正值初冬的早晨,路边上有些略带霜露的柴柴草草什么的,比较湿滑。</h3><h3> 就在这时,却从西北方向,迎面来了一辆摩托车。那时,市面上还没有电动车,都是大摩托车。</h3><h3> 迎面来的这个人,头戴安全头盔,脸上捂着口罩,手戴着棉手套,本来是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只是从身上的花衣服看,才猜出骑摩托车的,应该是个女的。</h3><h3> 这条路虽然说是公路,可特别窄。</h3><h3> 由于班车已经停靠在弯道处的公路右侧,占去了大半个路面,迎面过来的摩托呢,速度又太快,还要在这儿拐弯,还看不清班车后面的情况是个啥样子,所以,就特别靠路边边骑了。</h3><h3> 又要拐弯,又很靠边,还有就是,这路边边上,带露水的柴草又湿又滑,更巧的是,路边边还是灌溉排水的明水渠,这水渠竟然为了防渗漏,用水泥抹得又深又齐又光,但在拐弯尽头处,却盖了个盖板,把明渠变成了暗水渠。</h3><h3> 当这摩托车在拐过弯,头向东的同时,突然侧滑到明水渠里去了。在惯性的作用下,摩托车在渠里,还高速地从西向东冲去。</h3><h3> 虽然摩托车的车身已经闪过了班车车身,但水渠此时,也已经快由明渠转成暗渠了。啥意思呢,盖在渠上的水泥盖板,马上就在眼前了。</h3><h3> 这盖板要比水渠底整整高出了三十多公分,摩托车前轮受阻,必然会突然停下。</h3><h3> 说是迟,那是快,只听到“咣当,喀嚓”爆响,这摩托车连带着上面的人,竖着猛然就地翻了个跟头,看着都有些腾空的感觉,然后重重地摔在班车后面的路面上。</h3><h3> 班车上的许多人,都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吓傻了。</h3><h3> 再向公交车后面看去,那辆摩托车的后视镜、乱七八糟的塑料壳壳片片,还有头盔,甩得路面上到处都是,侧躺在路面上的摩托车,还在不停地打着转转。</h3><h3> 班车上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同时“讶”地都出了声。</h3><h3> 再看看那女同志,从路上慢慢地坐起来,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气,便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强行扶起路中间自己的摩托车,把车撑在路边上,然后,一走一跛地,草草收拾了一下路上的碎片片,放到摩托车的后背箱里,推着车,默默地向前走了。</h3><h3> 真是个铁蛋儿女人,看她年龄,大约也有35-40岁之间吧。就这么摔一下,如果是我,早就人散架了。</h3><h3> 自己在感叹这女人坚强的同时,不免也有些鼻酸。</h3><h3> 能这么早能骑车出门的,一般都是下苦的人,也许是赶着时间,要给人家上班打工呢。</h3><h3> 为了生活,都不容易。</h3><h3> 后来,每次只要路过这个拐弯,心中总是一紧,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一幕心酸的交通事故,总会想起那个推摩托车的女人。</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失火的电褥子</font></b></h1><h3><br></h3><h3> 2002年冬,又一次自造的火灾发生了。</h3><h3> 那是在一个中午时候,自己吃过午饭,一般总要在宿舍睡上一觉。</h3><h3> 平时,一般都是下午的上课预备铃声,会自然把我叫醒的,可结果是,这天中午竟然是自己醒来的,太不合平时的习惯了,所以就感觉十分纳闷。</h3><h3> 反正已经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虽然此时距离下午2:30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就只能起身,溜下了床,顺手把新棉花被儿拉展,还在上面扑打了几下,准备下午上完课后,回来再钻进热吐吐的被窝里,补个回龙觉呢。</h3><h3> 自己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心里总感觉疑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竟然能提前一小时醒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h3><h3> 正在思量时,忽然闻到有什么焦焦的味道。便起身东看看西找找。没发现什么呀。</h3><h3> 突然惊醒,感觉情况不妙,忙走到床边,把刚铺的被子揭开看看。</h3><h3> 这下可坏了,褥子和被儿中间那块儿正欧着烟呢。原本还没有明火,这猛然地一揭开,空气进入了,有氧气供应了,呼地一下,火就燃了起来。</h3><h3> 我二话没说,赶快先把电褥子的电源切断,再从脸盆架上,端了一盆清水,泼在被褥电褥子燃烧处,把火浇灭了。</h3><h3> 这种事嘛,总是怕别人知道了笑话我自己,只能是偷偷摸摸,不敢声张,只能自己处理了。折腾了好久,在下午上课前,不放心安全,临离开房子时,又把被褥铺到地上,又浇了不少的水。</h3><h3> 下午上完课,自己偷着给认识的一个面包车司机李师傅打了电话,让他开车来学校一下,把我拉回家,再重取一套铺盖来。</h3><h3> 李师傅来后,进门看着我狼狈的战场,也不由得偷偷捂嘴笑。</h3><h3> 我俩带上浇得一踏糊涂的两层褥子、床单和被子、毛毡等,悄悄开车离开了学校。</h3><h3> 就在面包车过了涝店南面的上坡以后,李师傅突然回头,急急忙忙对我说:</h3><h3> “不对呀,我咋又闻到焦气气了,不会被褥里面又烧着了吧?不信你闻闻。”</h3><h3> 我急忙回头看着那堆破烂儿,嗅了嗅,我的个天哪,真的有味道了。吓得我俩赶快停下车来,把后箱那一大堆东西抱下车,胡乱地铺在路边的地上,匆忙打开来检查。结果拉开一看,果然是棉花套子又绣出小火星星来了。</h3><h3> 不由分说,我们俩人马上在地里掬了许多没有融化的雪,洒在被褥着火的地方,不断地用手在上面扑打着。还不放心,再用脚来回猛踩了几十下,在确保不会再次燃烧后,才放心地又抱上车,把这些东西拉回了家。</h3><h3> 在家换了床新的被褥,还得马上赶回学校来,晚上还要跟学生上自习呢。</h3><h3> 虽然往返时间匆匆又紧张,但自己还是按时到校上岗了。还有个没说出的原因,就是怕让其他人发现我的这事儿,必竟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吧。</h3><h3> 最好是“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电影《地道战》语)呵呵。</h3><h3> 这次火灾,唯一感觉损失的,是我上大学时留下来的被儿罩和单人床单什么的,那可有些历史了,是我大学期间仅有的念想了,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舍得丢弃过。</h3><h3> 后来,虽然让母亲试图给它们补个补丁,看看能不能再用用。结果发现,这次火灾烧着的窟窿实在是太大了,没法补了。</h3><h3> 从此也就没念想了。</h3><h3> 看来啊,冬季防火防盗,真是人人有责呀。呵呵。</h3><h3><br></h3><h3>附笑话一则:</h3><h3> 冯老师是个大串脸胡子,又密又硬,头顶上却没有几根头发了。</h3><h3> 在甘河理发店想理个发,问理发员:</h3><h3> “理我这头多钱?”</h3><h3> 理发员打量了一下,说:</h3><h3> “别人五块,你三块就行了。”</h3><h3> 冯老师说:</h3><h3> “必须理发顺带刮胡子。”</h3><h3> 理发员一愣,马上央求道:</h3><h3> “叔,我再给你倒帖五块钱,你去别的地方理发吧,我这剃刀是两天前才买回来的呀,求求你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车站偶遇</font></b></h1><h3><br></h3><h3> 去年十月三十,我准备去郭杜办点事儿,所以就早早起来。先陪老婆走了会儿路,就转悠转悠到了大什字,她上班走了,我也就随便从这儿搭车。</h3><h3> 走到电影院附近,在站牌下等车,准备坐813(现在没有了,只能在东风商店那儿坐913路了)先到秦镇,再换长安的4-12路到郭杜。</h3><h3> 那天一大早,寒风有点紧,我虽然戴着手套,可冷得还在不停地搓着手。今天早上的813路车也实在是不厚道,足足等了三十分钟才来。</h3><h3> 就在站牌儿那等车的过程中,从北边来了一位老者,手里提了一个油黑的蛇皮袋子,看着好像袋子里只装了三分之一都不到的东西,但他身体侧歪的样子,感觉袋子似乎还特别重一样。毕竟是个老人了,力气小了吧。</h3><h3> 我在等待中也是无聊,就打量着老人,他满脸皱纹,象刀刻一般,黝黑中带脏。身上淡黄色破旧的皮子上衣还敞敞着,衣服肩头和袖子口口已经磨损的发白,失去了原色。</h3><h3> 还没等我搭话,瘦小的老人上仰着头,踮起脚尖,看着站牌,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有意给我说:</h3><h3> “去余下在这儿搭车吧?”</h3><h3> 听到问话,我先环顾四周一下,见这儿也没有别人,噢,那就是在问我了,便顺口回答:</h3><h3> “就是的。”</h3><h3> 然后,他又问:</h3><h3> “坐912能到吧?”</h3><h3> 其实,我在这儿很少坐车,不熟悉,也极少去余下,估摸不准。于是,就绕到站牌后面,看上面写的具体内容。确信无误后,就说:</h3><h3> “可以。”</h3><h3> 心里不放心,我又多说了几趟也经过余下的班车号。</h3><h3> 老者点头说:</h3><h3> “就是的,我经常从这儿搭车。”</h3><h3> 这让我感觉好奇了,既然你知道,何必刚才还问东问西的呢。</h3><h3> 反正等车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和老汉谝了起来,问:</h3><h3> “老者,你今年高寿?”</h3><h3> 老汉一边用袖子在下巴上一抹,一边说:</h3><h3> “啥寿不寿的,呵呵,你看我有多大?”</h3><h3> 这老头儿还挺会聊的,你一说不就完事儿了嘛,还让我猜。</h3><h3> 反正也没事儿,那就猜吧。有意向大里说:</h3><h3> “我看都有八十了吧”。</h3><h3> 老汉迷着眼睛,巴搭了几下嘴,有点得意,下巴又向上耸了耸,用左手扶了一下绑着绳绳、看着都稀里饸饹的眼镜腿腿,说:</h3><h3> “九十多了。”</h3><h3> 我着实地惊了一下,不是因为他的年龄,而是他那精神状态,于是恭恭敬敬地问:</h3><h3> “你是哪年出生的呀?”</h3><h3> 他也冷得搓着干枯的手,淡淡地说:</h3><h3> “现在人家说的都是洋记法,我也不懂,道底是哪年生的,说的都不太一样。就知道过去老人们都说我是民国八年出生的!”</h3><h3> 我停下了正跺的脚,这次真的吓着我了。算算,民国元年是1912年,民国八年就是1912+8-1=1919。</h3><h3> 我晕了,是1919年出生,今年2016年,他九十七岁了。我的个天那,我从头到脚都有点麻木了。</h3><h3> 看他那说话,看他那走路,看他那状态,打死我都不敢相信,眼前这老人的年龄有九十七了。可我又必须相信,一种说不出的敬佩,直向脑顶子上涌。</h3><h3> 我不解地说:</h3><h3> “都这么大年龄了,上余下干啥去呀?”</h3><h3>老汉低头,眼睛看了一下地上脏兮兮的蛇皮袋,说:</h3><h3> “去卖书,那儿今日儿是集,人多,好卖。”</h3><h3> 我以为老者是卖废旧书籍的,就说:</h3><h3> “县上收费旧书报的也不少,为啥要去余下?”</h3><h3> 老汉迟疑了一下,明白了我搞错他的意思,便说:</h3><h3> “是新书,余下摆摊子好卖些。那儿熟人也多,我就当是耍呢。”</h3><h3> 现在,哪还有什么集不集的,象余下这地方,天天都是集了。能说是集,那都是老黄历了。</h3><h3> 我吓到了,说:</h3><h3> “这么大年龄了,你出来卖书,家里娃们都能放心?”</h3><h3> 老汉嘻嘻地说:</h3><h3> “咱就当是活动活动身子,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就当给自己挣几个零花钱。”</h3><h3> 我又问:</h3><h3> “你家在哪儿?”</h3><h3> 老汉有点犯难,说:</h3><h3> “石井。那儿没有直接去余下的车,就只能先搭车到这儿,再从这儿倒车去余下了。”</h3><h3> 我有点心疼起来,说:</h3><h3> “这么大年龄不用出来了吧,不论哪个娃给你俩钱都够你花了。”</h3><h3> 老汉有点无奈,说:</h3><h3> “娃们都不容易,自己过自己日子也都艰难。有三个女子,我四十一才拾(生)了一个巴巴儿,娃也难。”</h3><h3> 老汉感觉自己好像没说好,似乎在别人面前揭自己娃的短处,马上又补了一句:</h3><h3> “其实,娃们对我都很好,就是他媳妇有时蛮在我跟前耍争怂。”</h3><h3> 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一时不知道和老汉谝啥了,两个人就都沉默下来了。</h3><h3> 老汉也许是不想让我们俩无聊,就自己找话说:</h3><h3> “听说以后去四川七八个小时就能到?”</h3><h3> 我新奇了,这新闻他都知道呀,挺不容易,便答道:</h3><h3> “用不了,最多也就五个多小时。明年就能通车。”</h3><h3> 老汉接着我的话说:</h3><h3> “那赶情好,如果通车了,我一定要去一次四川。我丈人家在四川,也得去看看,也不知道现在老家还有啥人没。老婆在的时候,总回去一次,可到死都没能回去一趟。”</h3><h3> 老汉有点小高兴,说:</h3><h3> “车票一定不得少。估计得需要一百多块钱吧?”</h3><h3> 我心里突然有点酸。</h3><h3> 高铁一百多去成都?咋能够嘛。可又不想让他失望,谁知道就是通了高铁,他能不能成行还是两可,所以就说:</h3><h3> “我想,一百多也差不多了吧,就是多,也多不到哪里去。”</h3><h3> 这显然是在安慰老汉。结婚这么多年了,去重庆和成都的火车早就有了,可老人连老丈人家都没去过一次,你说这是怎么艰难的生活呀。</h3><h3> 正和老汉说着,912班车来了。急忙帮老汉提着袋子上了车。刚上去,他还没忘回头说:“谢谢哟。”</h3><h3> 班车走了,我在站牌那真楞了好久。</h3><h3> 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家家都有难念的经。</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我的抽烟史</font></b></h1><h3><br></h3><h3> 我抽烟的历史已经很长了,可抽烟的起步时间却并不早。</h3><h3> 我是在上大二的时候才开始学着抽烟的,而且还有点偶然。</h3><h3> 那时侯,总感觉自己好像发育太迟了点,人家其它娃,上高中时候就是烟民了,还有的甚至上初中时,就有抽烟的历史了。</h3><h3> 不抽烟,并不是想说我是个好娃,只是家里还没有让我能抽烟的资金和环境。但从心里,仍很羡慕那些男同学抽烟时的样子,感觉他们好帅啊。特别是他们一口烟从嘴里慢慢吐出来,然后又从鼻子处缓缓地再吸进去,就象有个吸管一样在向里抽一般。还有感觉更绝的是,有的同学烟吐出嘴以后,可以形成许多烟圈圈,一个连一个,飘向远处,慢慢变大,慢慢变淡,那样子真叫个酷。</h3><h3> 看他们那个享受的模样啊,真让我羡慕死了。</h3><h3> 上大二时,我两个好朋友都是老烟枪了。有时也说他们俩,让他们最好别抽了,吸烟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话。</h3><h3> 他们俩说自己已经有瘾了,没办法改了。当时,我最不相信的就是烟瘾什么的话了,总认为,那只是给自己找个抽烟的借口而已。</h3><h3> 为了证明他们的错误和我的正确,我对他俩说:</h3><h3> “如果你俩把我也能惯上烟瘾,那我就相信你们俩的话了。”</h3><h3> 再三犹豫后,他俩说:</h3><h3> “行,如果把你惯上烟瘾了,可别怪我们。”</h3><h3> 我根本就不信抽烟能上瘾的鬼话,就爽快地答应了。</h3><h3> 开始时,我也是偶尔一天抽他们一半支,后来慢慢地就成了二三支。再慢慢就觉得,整天只抽别人的烟,也太不厚道了,总得偶尔也给人家发发烟吧。</h3><h3> 于是,自己也开始买烟了。当时,买的一般都是比较便宜的烟,没办法和他们俩相比,他们好像当年就是铜车马呀还是乒坛呀还有万宝路呀什么的,这些都是那时候比较好的烟了。</h3><h3> 周末,学校一般放电影,我们三个人如果不去看,便坐在宿舍里,一瓶酒,一包花生米,然后就你一根我一根,烟雾缭绕,再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瞎谝起来,直到人家电影散场了,宿友回来了,才各回各的宿舍。</h3><h3> 就这样,一学期不到,我自己便感觉自己真的有点烟瘾了,没事的时侯,就有很想抽烟的欲望了,那怕是周末偶尔回到家里,在特别想抽烟的时候,就偷偷躲在房后茅房里抽。抽完后,还把烟把把东藏西藏的,有时藏在砖墙缝缝里,不敢让父母知道我还有这个习惯。那时,他们要供我上学,经济已经十分拮据了。</h3><h3> 工作以后,我抽烟就自由了许多,总觉得现在自己挣钱了,没人管了,想咋抽就咋抽。</h3><h3> 只是那时抽烟仍然没有什么档次,开始是抽没把儿的金丝猴呀延安呀大雁塔呀等,后来就是哈德门和带把儿的软延安烟了,直到现在,也差不多就是五六块钱一包的水平吧。</h3><h3> 我感觉,啥好烟坏烟的,在我嘴里,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刺激中略带呛人的味道。有时觉得,花十几块几十块一包烟,太奢侈太浪费了。</h3><h3> 我是真的抽不出烟的好坏来。</h3><h3> 但一直也没有想戒烟的意思,自己也知道抽烟不好,但为啥要戒烟呢,可以少抽,但不能不抽。有时一天也抽不上三五支,但身上绝不能没有烟。</h3><h3> 如果哪天往口袋里一摸,发现没有装烟和打火机,心里会觉得慌了许多,会突然感觉,此时此刻,自己特别想要抽一支似的。</h3><h3> 其实如果一摸口袋,发现有烟有火,自己却并不是十分想抽,内心也踏实了许多。</h3><h3> 烟对男人来说,迟早都要抽的,就象迟早都要戒掉的一样。只是有些人,学一下玩玩就不抽了,有些人天天都要抽点,就是多少在说话了。</h3><h3> 你看那些打麻将的人,深更半夜正打得紧活时,如果突然发现没烟火了,就急疯了。有人介绍他自己经验说,最好前半夜每支烟抽上三分之二就扔地上,这样,后半夜没烟的时候,可以在地上捡自己的烟把把抽上一口过过瘾。</h3><h3> 这真是绝招。</h3><h3> 只要你身体感觉没什么问题,抽抽也无所谓。如果感觉抽烟身体不适,戒了也是好事。</h3><h3> 总之,自己高兴就好。</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写字</font></b></h1><h3><br></h3><h3> 过去一直想好好练字,中途也曾断断续续地写过几次硬笔,可还是没有练成。</h3><h3> 从小当学生的时候,就羡慕写字好的学生,或者是老师。</h3><h3> 工作以后,凡见到写字好的同事,不由得高看人家许多。自己也总想下决心练习练习写字,可总是半途而废。</h3><h3> 毛笔也曾做过。</h3><h3> 上初中时,每到大年三十,父母总要让我们兄弟俩自己写对子,不让请别人写。开始时还有点兴趣,早早就准备笔墨纸砚,还仿照人家会写毛笔字人的样子,摆个端端正正的姿势来。</h3><h3> 可真的做笔一写,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回事儿。</h3><h3> 所以,后来不免有点年三十恐惧症了,就怕家长又要让我们写春联。</h3><h3> 胡写也无所谓,好坏自己看也就罢了。</h3><h3>关键是贴在门上,不光街道人能看到,来的亲戚也会说这说那的,感觉丢人的不行。</h3><h3> 可家长却不管这些,要求写上三四幅,院门、前门、后门、小房间门。除此以外,还要写许多“安全用电”、“满园春色”、“步步高升”、“身体健康”等小条条,贴得屋里到处都是。</h3><h3> 有时看着看着,也顺眼了一些,心里紧张的情绪也就慢慢放了下来。反正写也写了,谁爱说啥就说去罢。</h3><h3> 工作后,曾经跟弋书戈老师学了一个暑假的毛笔字,感觉有点收获。他还送我了一副字,只是记不起内容了。</h3><h3> 字,今后还得练。</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好人老张</font></b></h1><h3><br></h3><h3> 我和老张认识已经二十八年了。</h3><h3> 我和老张没见面已经十一年了。</h3><h3> 我们是同一年毕业,他从外院出来,我从师大出来,却进了同一个单位的门,这一晃,就呆了十六年,直到06年我离开,又十来年不见了。</h3><h3> 说起来,老张年长我几个月,因为是同年工作,所以也就相互没有了大小。</h3><h3> 他为人真实,没有多少心眼儿,又快言快语,我们几个关系不错的,都很喜欢他。就是有个啥事儿,也都愿意帮他,事实上,更多是他在尽力地帮我们。</h3><h3> 其实,他与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缘份的。</h3><h3> 记得我女儿出生后,为起个名字,东说东家的,西说西家的,不是和我家里的谁撞上,就是和媳妇家的谁撞上,一时不知道咋办咧。</h3><h3> 后来无意把这事儿说给了老张,他把大腿一拍:</h3><h3> “就这啊,我还以为啥呢,简单的太。我娃还没生的时候,就起好了两个名字,如果是瓦子娃就叫浩,如果是女子娃就叫彤,一个字,多简单。现在我是瓦子,那你娃就叫彤好了。”</h3><h3> 后来,我把这名字给家里人一说,结果,都没意见,万事大吉,就叫彤了。</h3><h3> 还有一次更神的事。那一年他娃浩浩才三四岁吧,我们几个在一中好像是参加监考。老张媳妇她爸在一中上班,所以,我们几个中午饭就准备在学校他老丈人那吃,刚好他老丈人在其它学校监考去了。</h3><h3> 上午监考结束后,我们几个就去了老张丈人宿舍。</h3><h3> 城里人锅小案小,不能象咱农村那样擀上一大案面一次下,只能一个一个擀,一个一下,大家轮流吃。所以,我们还没轮到的几个,就站在外面谝闲传。</h3><h3> 不一会,老张媳妇喊:</h3><h3> “浩浩,叫你丈人爸吃饭!”</h3><h3> 老张媳妇虽不是我们单位人,但经常在学校里住,喜欢打个麻将什么的,所以和大家都特别熟。“叫你丈人爸吃饭”,本来是个玩笑话,是在惹门外我们这伙人呢。</h3><h3> 结果,这没几岁的浩浩,晃着小脑袋,在我们这帮人跟前打转转,真找起那个叫“丈人爸”的人来了。</h3><h3> 我们几个都忍住没吭声,笑着看浩浩准备咋办。没想到,他转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衣裳角角,说:</h3><h3> “丈人爸,我妈叫你吃饭呢。”</h3><h3> 这下,惹得我们几个哄堂大笑起来。</h3><h3> 从此,大家每次惹浩浩时,就是“浩浩,你丈人爸呢?”娃如果发现我在,就指指我。直到后来,娃慢慢大了点,意识到大家这是在开他玩笑,也慢慢知道了“丈人爸”是什么意思了,才再也不搭理这话了。</h3><h3> 那年代,我们这伙人里,就是XY房子有个电视机,所以,晚上无事的时候,一般都爱凑到他房子看个电视什么的。都是年轻人,爱看的更多是体育类节目,比如足球赛呀篮球赛呀等等。</h3><h3> 可是,如果是足球,不是直播欧洲的什么这甲,就是直播欧洲的什么那甲,时差原因,经常要半夜三更起来看。</h3><h3> 如果大家精神头足,那就在宿舍玩个扑克什么的,时间打发差不多了,再看球赛;如果都上了一天课,累得要死要活的,那就只能是先睡觉,到点时再起来,去XY房子集中,一起看电视。</h3><h3> 有时,一觉醒来就天亮了,那球赛就错过了。这咋办呢?叫老张。</h3><h3> 如果怕这种意外发生,凡是心里不踏实的,都提前告诉老张:</h3><h3> “老张,今晚两点十五分有球赛,记着叫我呀。”其它啥也别说,事情就妥。</h3><h3> 半夜两点,准会有人敲你房子门。</h3><h3> 原来,老张睡前,一定把自己的闹钟调整到半夜两点稍前一点,还要自己反复检查好,不能出现任何意外,这样才安心睡觉。</h3><h3> 只要半夜闹钟一响,不论自己有多瞌睡,都要强迫自己爬起来,脸都顾不来抹一把,披上衣服,就去白天给他打招呼的那些人房子门前,轻手轻脚地敲门:</h3><h3> “起来咧,时间到了,球赛马上就开始了。”</h3><h3> 又怕影响左邻右舍的休息,又怕叫不醒想看电视的,老张总是偷偷摸摸,想方设法的完成叫人任务。</h3><h3> 有时,把大家叫完了,自己又回自己房子补觉去了。更多的是,自己顺便也不睡了,陪大家在XY房子一起看球赛。</h3><h3> 有时,叫某个人太困难,大家就劝他,以后不叫他了。老张总是笑呵呵地说:</h3><h3> “再包胡央了,咋能不叫呢,答应人的事,那就一定要办到,呵呵”,一脸可爱的憨笑。</h3><h3> 记得有一次看球赛,那个破天线咋转都方向都看不清楚,只有举在手中,保持一定的高度和方向,才比较清楚。</h3><h3> 就这,老张硬是把天线举了一百多分钟,其他人要换换他,他还不肯,嘿嘿一笑,说:</h3><h3> “你们看,你们看,我不喜欢这一场”。</h3><h3> 见过教英语的老师也不少,最敬佩的英语老师就是他了。</h3><h3> 也许是自己打小,就对英语有恐惧心理,从认识那二十多个字母开始,英语就从来没给我啥好脸色看,考试不及格是常态,能及格也简直就是偶然中的偶然事件了。</h3><h3> 吃惊的是,无论是高考,还是四级考试,我竟然都顺利通过了。所以啊,英语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呵呵。</h3><h3> 可遇上老张,我终于见识了啥叫英语高手了。</h3><h3> 平时,他和老婆吵架,总是憋红憋胀了胡里巴茬的脸,汉语还没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紧跟后面的是一大串一大串的英语来,气得老婆想痛骂一顿,可又不知道他刚才到底骂的是啥,没办法,只能不理了事。</h3><h3> 那些年,只要是我当班主任,无论带的是哪一级,总要邀请他在班上专门上一节不是英语课的英语课。</h3><h3> 一般形式是,我上一节地理课,他在旁边用英语翻译给学生。当然目的是想显示一下这老张的绝对英语水平。搞得学生啥地理知识都没记下,只傻乎乎地看着张老师叭叭英语了,虽然一句也没听明白。</h3><h3> 估计这种活儿,一般没人敢接吧。首先是地理专业词语太多,二是随机应变能力要特别强,三是许多句子还要让娃们能听个八九不离十,否则,都听不懂了,娃们也就没什么兴趣了。</h3><h3> 一般这类课,上到最后,他就把我放到两边了,成了专门的英语课了。</h3><h3> 反正我也无所谓,利用的一般都是晚自习时间,又没老师知道,和同学们互动也比较好,大家嘻嘻哈哈,同学们也高兴。两个老师在上面就像耍猴一样,大家看着挺热闹,挺好玩,目的也就达到了。</h3><h3> 通过这事儿,对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h3><h3> 喜欢看他和同组老师争论问题。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来吵去,有的引经据典,还有的翻阅资料,他却在一边自己干什么的事,就好象啥也没听见似的。直到有人喊:</h3><h3> “别吵咧,干脆问问教授好了。”</h3><h3> 当有人叫他时,他也只是头微微一抬,好象随便说给别人听一样:</h3><h3> “应该是A正确,因为啥啥啥啥原因,完了。”说完,又低下头,干自己的事,又把大家搞得不存在一样。</h3><h3> 这时,也没人再问个为什么之类的话了,这就是标准答案,完事了。</h3><h3> 其实,他也不愿意与别人为个问题争吵,反正我说了我的意见,表明了我的看法,你信也可,不信也无所谓。</h3><h3> 才工作的那些年,我们的工资都不高,也没个啥计划,也没个什么大想法,总感觉自己终于可以自立了,再不向父母伸手要钱了,这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就和现在的“月光族”差不多,觉得也挺滋润的。</h3><h3> 但要在这种情况下,给别人借点儿钱,那还是比较困难的。</h3><h3> 记得有一次,才过到月中,老张向我借钱,说是借三百块,家里有事,急用。</h3><h3> 我把自己一吃算(估摸),平时再细米(节约)些,加上上月节余的,可以给他借,也就给了。</h3><h3> 可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后,我经常趁没人时候打他哈哈:</h3><h3> “老张,有钱了没,我也要用。”</h3><h3> 他一般都说:“工资还没发,拿啥给,没有。”</h3><h3> 哈哈一过,也就没当回事儿。所以,那段时间,他的口头禅就是“工资还没发,没有。”</h3><h3> 后来,工资下来了。我在总务处才领了自己的工资,在表上一看,老张比我还领的早,字早就签过了。</h3><h3> 到半下午,他来我房子耍,我又问:</h3><h3> “这次工资应该领了吧,可以给我还钱了吧?”</h3><h3> 他的回答更出人意料:</h3><h3> “我把工资领了,同样,你也领了呀,你又不是急缺钱,划得来整天问我?”</h3><h3> 问得我有点哑口,一时还真没回过味来咧。</h3><h3> 发生在我们俩中间的趣事很多,以后慢慢讲吧。</h3><h3> 又好久没有见面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教研组的轮流请客</font></b></h1><h3><br></h3><h3> 坐在房子无事,突然想起了张老师来。</h3><h3> 自从他退休以后,和张老师没见面已经很久了。</h3><h3> 我才工作的时候,我们是同一个教研组的,他教历史,我教地理。有段时间,我们都住在十二户那块儿。</h3><h3> 政史地合在一起,也算是十几号人的大组了,他和杜老师算是我们组的老人了,分别任正副教研组组长。</h3><h3> 杜老师为人正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张老师整天嘻嘻哈哈,生活随性。张老师特别关心我们年轻人,所以大家还是特别喜欢张老师,而害怕杜老师。</h3><h3> 每次周三晚上开教研组会,我们都喜欢在张老师房子开,一般老汉都是早早地收拾好房子卫生,桌椅板凳都摆放好,给大家把开水打好倒好。</h3><h3> 等大家都到齐了后,便把早就买好的瓜子花生糖果袋子拿出来,散给大家吃。整个开会时间,大家热热闹闹,说说笑笑,时间反到觉得过得特别快。</h3><h3> 一般是有事说事,三五分钟就结束战斗。没事时,大家就在一起扯家常。我们这些年轻人,会帮组长把会议记录提前给写好。</h3><h3> 老汉每学期过一两周后,总会把自己带的某些好班强行让给同课头的年轻人,自己甘愿带那些成绩差的、课堂秩序差一点的班。因为学校经常用成绩评这评那的,荣誉成绩总是让给年轻人,还总爱动员杜老师,说:</h3><h3> “咱俩都这把年龄了,现在要这些还有啥用嘛。”</h3><h3> 组内年轻人家中的大事小事,他都管,慢慢地,他和我们这些年轻人的父母也都比较熟悉。</h3><h3> 如果有学校领导突然要听我们哪个组员的课,他哪怕自己调课,也都要跟着听课。过后评课时,他总是抢先第一个发言,从导课到讲课,从语言到板书,从环节到作业布置,满满的鼓励和肯定,轻易不让领导批评我们的组员。至于课堂真的存在啥问题,他晚上会在宿舍里一件一件地指出来,毫不隐瞒,还和你一起商量着怎么改正。</h3><h3> 在他当组长期间,我们每月总有一次要在甘河餐馆开教研组会。他总是爱笑着劝杜老师,说:</h3><h3> “咱俩年龄最大,又是组长,工资比这些娃娃们都高,应该轮流坐桩请客。这次是我,下次是你,其他人每次每人出二块,其余都是咱俩的。你看咋样?”</h3><h3> 搞得杜老师也不好拒绝,就只能同意了。呵呵,所以,我们组吃饭开会的事儿,竟让许多组羡慕得不行不行的,特别是年轻人。</h3><h3> 这事儿坚持了好久,还是在杜老师的倡议下,我们才终止了吃饭活动。</h3><h3><br></h3><h3>附笑话一则:</h3><h3> 刘老师五十以后,被安排在学校总务处工作,性格开朗,平时爱开玩笑。</h3><h3> 当年工资特别低,还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自行车。可为了方便来回,便紧紧巴巴地买了一辆。</h3><h3> 以前没学过骑车,个子大,直接一跨,脚一蹬,走人。可到学校门口时,却不会下来。眼看着快撞到学校大门了,便急忙大声向站在门口的门卫喊:</h3><h3> “快快快快,蹬倒蹬倒!”</h3><h3> 那时我们都住校,到周末才回家。周六放学了,刘老师高高兴兴地推出自行车,感觉着别人投来的羡慕的目光,有意使劲地打扑着原本就干干净净的车座座。</h3><h3> 刚到校门口,长腿往上一跨,闪了闪,感觉后轮气没打饱,就在门房取出气管子,夹在丝帽上,狠劲地打了起来。</h3><h3> 每打几下,就停下来捏捏车带,试试软硬。来来去去了好几次,仍然没打饱。便低头仔细研究起原因来,左看看右瞧瞧,没明白。</h3><h3> 门卫老头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着说:</h3><h3> “刘老师呀,好像你夹错地方了吧。应该夹在气门桩上打气,你现在夹在丝帽上,咋能打进去嘛?”</h3><h3> 于是,“丝帽打气,蹬倒蹬倒”的话就在单位流行起来了。</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可爱的严老师</font></b></h1><h3><br></h3><h3> 严老师已经年龄大了,一直在初中教数学,过去是民办,后来转公办了。</h3><h3> 他平时高喉咙大嗓子的,总习惯戴一顶蓝色帽子,帽子边边踏踏着,反倒不像是戴着,而像是轻轻搁在头顶上一样。他人特别胖,走路时肚子总舔舔着,布裤带的头头,吊在蓝旧中山装衣襟边边外。</h3><h3> 只要是他不上课,脚上扑踏着一双圆头手工布鞋。</h3><h3> 他喜欢早饭后,在自己二楼的宿舍门口,和几个同年龄的老师谝闲传。只要是他和其他老师一谝闲传,那声音大的呀,好像全校每个角角落落的人都能听见似的。</h3><h3> 严老师在上课时,最大的特点就是,课堂上基本没有一个学生敢睡觉。</h3><h3> 并不是这这老师有多凶,而主要是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耳膜会被震坏了。</h3><h3> 要是你上课时醒着,就可以提前做些保护性的措施,比如在耳朵里塞上纸蛋蛋呀棉花团团呀啥的。</h3><h3> 他如果有课,总会在预备铃响的时候,人就早早站在教室门口,也总在正式上课铃响之前,进入教室。</h3><h3> 他上课基本上堂堂都一丝不苟,从来不按时下课,基本上每节课都或长或短地延堂。</h3><h3> 在上课过程中,坐在第一排的学生,不仅要保护好自己可怜的耳朵,而且还得不停地摸去脸上飞溅而来的的唾沫星星儿。</h3><h3> 老师那声音大的呀,窗子上糊的白纸都在嗡嗡地打着颤,估计在夏天里,教室都没啥蚊子了,因为可怜的蚊子也许早就被震落在地上晕了。</h3><h3> 如果哪个学生上课没专心听讲,他最经典的骂学生的话就是:</h3><h3> “我出驴大的声在这儿讲,你倒是听狗的屁呢。”</h3><h3> 开始还没在意这句话,后来细细一品,原来这前后两句话,都是在骂自己啊,哈哈哈哈。</h3><h3> 还有一句传说中经典的骂人话:</h3><h3> “我在上面出这么大的劲儿,你们在底下不好好配合,将来,肚子里咋能有货嘛。”</h3><h3> 编的这段子,就有些流氓味道了,只是他们同龄人之间,开开这玩笑也就罢了。</h3><h3> 他老婆是农村人,身体特别不好,所以也住在学校里。老两口没事儿时,经常坐在宿舍门口,有时边洗着衣裳,边收拾着中午饭要用的各种蔬菜,老婆总是坐在旁边陪着聊天。</h3><h3> 有时,也喜欢边干活边吼几句秦腔戏出来,声如洪钟。惊得一层的李老师没法静静地备课,便抱着大茶缸夺出房门,伸仰着脖子,笑着朝上说到:</h3><h3> “老严呀,唱个锤子呢,还不趁着这好日头爷,带上老人家到甘河街道去逛逛。”然后上面的严老师向下扔几个菜根根,再相互笑骂几句递搭回来,惹得路过的老师们哈哈大笑。</h3><h3> 那时的老师们,的确淳朴厚道。</h3><h3><br></h3><h3>附微故事《自作自受》:</h3><h3> 才教书时,一脸懵懂。</h3><h3> 一日上课,刚转身准备在黑板上写字,下面俩儿女生大声闲谝。我转身,没有声音。我又转身写字,她俩声音又起。我又急转身,又没有声音。虽然自己生气,还是再转身写字,她俩还是声音再起。这下我失控了,怒吼道:</h3><h3> “你俩丢人不?”</h3><h3> 其中一女生拍案而起,也道:</h3><h3> “你丢人不?”</h3><h3> 我瞬间愕然。</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第一次穿越</font></b></h1><h3><br></h3><h3> 前年夏天的一天,周末无事,便坐班车至环山旅游路上,步行随便就从黄柏峪进了山。</h3><h3> 才转过一处急弯,就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忽然,后面也上来了几个神色慌张的老年游客,问我:</h3><h3> “小伙子,你没见刚才山崖边边上的蚂蜂窝?”</h3><h3> “没注意呀”,我吃惊地说。</h3><h3> 有一好事的老者怕我不信,还引我特意向下走了几步。果然发现一个特别巨大的蚂蜂窝,就粘附在刚才我经过的崖壁上,还有几只没有进窝的大蚂蜂,在周周飞来飞去的。</h3><h3> 只是我自己刚才只顾低着头走路,根本就没有注意这眼前的危险,稀里糊涂地就混过来了。如果早看到那儿有这个这玩意儿,也许我就转身下山回家了,绝不会和这东西过不去的。</h3><h3> 聊了一小会儿,那几个游客,拄着木棍儿继续向前走了。我休息过后,也只能继续向上晃荡着。</h3><h3> 这下,就不敢独自再下山了,怕过那个急弯的蚂蜂窝子了。</h3><h3> 自己心想,反正上面还有刚才过去的那几个游客呢,他们总还要下山吧。如果遇上他们回来了,我也就不再向上爬了,顺便和他们一起下来,也有个伴儿相互照应,能给自己多壮点胆儿。</h3><h3> 这么想着,也就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向上爬着,就专等待他们几个下山回来。</h3><h3> 可左等等,右盼盼,就是看不见那几个人的影影子。眼看都快过中午十二点了,这下心里不免有些慌乱起来。</h3><h3> 没办法,自己只能自个儿向下慢慢运动了。</h3><h3> 在路过一个报废的山里小学附近时,遇到了当地的一个打柴老者。向他打听,问见没见到上午有几个游客经过。那老者说见过,就是从学校这儿向东,爬到旁边的高山上去了。</h3><h3> 听说他们是从这儿爬上去的,翻过上面的山梁,就可以到太平口那边了。</h3><h3> 没办法,那我也就爬吧,只要让我别再过那个蚂蜂窝窝就行。自己这么想着,就也没多再想别的啥事儿,转头就向东爬了上去。</h3><h3> 原以为那没有什么,多不了多少山路。爬上了才知道,原来更艰难的还在后面。高高低低沟沟坎坎不说,关键是大中午的,路上连个鬼影儿都没有见。自己带的水也几乎用尽,正是太阳当头照,累得自己汗流夹背的,还时不时从左右林子里传来各种鸟虫叫声,或长或短或尖或细的,更让我心里感觉发慌。</h3><h3> 这下自己心里也发怵了。</h3><h3>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背完了脑子里所有的唐诗宋词,从”床前明月光”到”大珠小珠落玉盘”,发现还是心里紧张得不行。没办法,又从”祖籍陕西韩城县”唱到”呼喊一声绑帐外”,把自己能哼的秦腔句子又复习了一遍。</h3><h3> 就这么边走边喊,边爬边叫,自己也搞不清,自己这么做,到底这是在招狼呢?还是在吓狼啊。</h3><h3> 反正是就这么个样子,一直混到了山梁上,又沿着山梁左拐,一路继续穿行,远远看到了缺了个霍霍的圭峰山顶顶,感觉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h3><h3> 又经过了许久,终于山路上见到有人了,都是些结伴而行的驴友们,他们说说笑笑的。这时,自己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身上顿时也有清凉的感觉,双腿的肌肉也松驰了许多。</h3><h3> 跟随他们,在有几间房子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不多时,好几波子驴友团,都汇集到了这里,有的吃吃喝喝,有的扎势照相,有的唱喝摆得,大家都嘻嘻哈哈,的确是挺休闲放松的,自己也忘记了刚才的一路紧张。</h3><h3> 坐在石头上边休息,边心想,从这下去一定就是太平口了,到时随便搭个班车也能回县上去。</h3><h3> 在大家都尽完兴以后,又跟随着人家大部队,轻轻松松地开始准备下山了。一路无事,倒也顺利。吃惊的是,下来以后,竟然发现眼前不是太平口,而是山里的六所附近。</h3><h3> 此时,天色已经发暗,公路上行人稀少的很。同行的那些驴友们,原来他们早已有定好的专车在公路边上等待着。他们上车走了以后,竟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山里公路边边迷茫了起来。</h3><h3> 还算运气好,等待了好久,结果遇上熟人DW他们,刚从太平森林公园开车过来,准备回县城,这才稍上了我回来。</h3><h3> 在回来的路上,听他讲,最近这山里发现有熊出没,公园都接到提醒游人注意安全的通知了。再联想到今天,自己在路上的所作所为,才真感到是万幸万幸了。</h3><h3> 从那以后,自己就很少再一个人进山来了。</h3><h3> 太危险了,那天。</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论长相</font></b></h1><h3><br></h3><h3> 其实,对我而言,长相显老也不是一天两天才变来的。</h3><h3> 记得是2006年吧,我才开始在周北上班的时候,娃也开始在宏桥学校上初中了。</h3><h3> 每天早晨,我去周北上班要向东去,她上宏桥也要向东去。到了下午放学时,我回家要向西来,她回家也要向西来。</h3><h3> 这样,大约有不到一半路程是同路,于是我就早晨骑着自行车上班时带上娃,傍晚又骑自行车回家顺路捎上娃。</h3><h3> 娃们上学要求到校比较早,我一般也就早早带娃出发,到宏桥学校的小道道路口,放下娃,看着她过马路,看着她走进道道里,然后自己再向东,去单位上班。</h3><h3> 在那三年里,我算是到单位比较早的人了,不是因为我积极,是娃到校的时间太早,就是我骑自行车再慢,也是到单位时间太早。</h3><h3> 一般下午我们放学时,先在单位把字一签(后来有段时间变成了按指纹),还不能马上离校回家。不是因为我对单位恋恋不舍,而是这时娃还没到放学时间。要想和娃一起回家,就得在学校再呆上多半个小时才行。</h3><h3> 有时呆在单位实在无聊,就干脆慢慢给回骑吧。经常是路过宏桥学校道道时,离娃放学还有一段时间,特别是如果娃自习延长一下的话,那在宏桥等待的时间就更长了。</h3><h3> 一般我到宏桥学校门口时,这儿接娃的家长还没几个。也是无聊,自己就在门口瞎晃悠。有时遇上天气不好,宏桥看门的门卫大爷,就客气地把我让进了门房。慢慢的,我和门卫大爷俩人就混熟了。</h3><h3> 后来,就干脆早早来宏桥,直接进门房,和老人家谝谝闲传,拉拉家常,打发时间也就有意思了。</h3><h3> 有一次,门卫老汉总结性地说:</h3><h3> “你是接娃娃放学回家的家长里头,最按时的娃她爷了。”</h3><h3> 就这一句话,搞得我好半天都不知道咋回答他,哈哈。</h3><h3> 其实当年我才四十岁,可在门卫大爷看来,就已经成娃她爷了。</h3><h3>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我也没好意思再更正老汉的说法,就只能顺口说:</h3><h3> “单位效益不好,提前退休了。晚上反正在家也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早早来接娃,跟你在这儿还能谝一会儿。”</h3><h3> 我不订正老汉的原因是,学校门口接娃放学的家长特别多,也只有我才能推门进门房坐椅子歇着,夏天能喝水,冬天能烤火,多好的待遇啊。如果揭穿了,也许就没这优惠的待遇了。</h3><h3> 和老汉谝的,一般都是过去农村的事情,反正老汉谝啥内容,我只要往下溜着说就行了,我们俩人还能说到一起来。只是回家要和娃商量好,不准在学校门口叫我爸,如果一叫,让老汉听到了,那就彻底露馅了。</h3><h3> 你看看,我这长相显老,也是有历史的了吧。</h3><h3> 如果再给前说,也有与长相显老有关趣事。</h3><h3> 那应该是2003年的冬天,当时我才三十七岁,当时还在甘河上班着。</h3><h3> 一次周末上县回家,在家没事儿,就去朋友HT家耍。那时说是耍,其实是想在他家上网耍电脑。</h3><h3> 那时候,对我来说,电脑和上网,简直就是太高级的玩意儿了,当年家里穷得还没这玩意儿。他在他单位,是这方面的专门人才,所以,老早就给自己家安了网线,神奇的是,不知从哪里还弄来了一串串用户名和密码。</h3><h3> 他们家,三个房间中,其中两个房间各有一台电脑。</h3><h3> 当年对我来说,他简直就是太能耐了,没事儿时候,我经常就在他们家耍电脑。</h3><h3> 现在也搞不懂,当年主要在电脑上都耍啥,好像自己最迷恋的,是聊天吧,道底是用QQ呢?还是更早的门户网站的聊天室呢?现在好像也记不清了。</h3><h3> 当年还是比较瓜(其实现在也没灵醒过,呵呵),总感觉,这电脑聊天太神奇了,全国各地的人都能谝,虽然连个男女都分不清,是胖是瘦是老是少是白是黑,全凭对方用嘴说,感觉好像自己还挺相信的。</h3><h3> 有一次周末,早早就去了他们家,也许是关系太熟,没聊几句,就在他娃那房间直接耍电脑了。</h3><h3> 听说他们家今天要来朋友打麻将,我就把娃房子门帘放下了,轻轻闭上门。咱不能影响别人打牌吧,别人也别干扰咱上网。</h3><h3> 自己往电脑跟前的椅子上一坐,把黑色套套的瓜皮帽子往下一拉,搓了搓手,就一头钻进电脑中去了。</h3><h3> 他们家这两个房子门紧挨着,即使我把这边的门闭上,那个房间里的人如果说话,这边还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h3><h3> 他们开始时先来了两个朋友,加上我朋友两口子,这一桌麻将就撑起来了。</h3><h3> 他们在另一个房子里说说笑笑,玩他们的麻将,我安安心心在这边玩我的电脑,聊我的天,倒也相安无事,互不干扰。</h3><h3> 再后来,敲门声响起,又进来了一伙伙朋友,有男有女,叽叽喳喳,好像进了打麻将的房间。</h3><h3> 来人一多呀,我朋友两口就让位退了下来,帮大家倒水发烟的。打麻将的呢,有新人重上,又开始推倒重修猪圈起来。</h3><h3> 这时,有一个没欺上手(占上位)的女同志,也许是太闲着无事可做,猛然就随手挑门帘推门进了我正在上网的房间,看见我正在上网耍电脑,发现又不认识,就又马上退了出去,挤进了打麻将的房间。</h3><h3> 这女同志,特别小声地对我朋友说:</h3><h3> “你丈儿爸(老丈人)还挺时尚的,会耍电脑了,竟然玩的还是聊天!”</h3><h3> 就这一句话,整个麻将房子的人,都笑翻天。</h3><h3> 我都老成我朋友的老丈人了,你说我长相显老不?</h3><h3> 最近,也遇到同样的尴尬了。</h3><h3> 为了减肥,我开始早晨走路去单位上班了。从交警队到周北,晃晃悠悠走,也就是四十来分钟。</h3><h3> 为了能走路运动,早晨在家不吃饭,一般是到了周北后,就在单位对面的摊摊上随便吃点,凑合凑合就行了。</h3><h3> 开始时,是在周北什字东南角角的台台上,吃俩油条,喝碗豆浆。</h3><h3> 有一次,男摊主儿客气地对我笑着说:</h3><h3> “离退休还得两三年吧!”</h3><h3> 我习惯地头也没抬,顺口说:</h3><h3> “快了。”</h3><h3> 其实,我还有十年呢,伙计,我今年才五十冒了头头,你以为我七老八十了呀,是啥眼神嘛。</h3><h3> 于是,吃完付钱,客气离开,不好意思再来这个摊摊吃了,太伤自尊了。</h3><h3> 第二天早晨,到了周北后,没在昨天那家再吃油条豆浆了。往前多走了几步,有家“渭南包子铺”,好,今儿咱换个口味,咥(吃)包子喝米汤(稀饭)。</h3><h3> 这家铺主老婆也是个客气人,端上了三个热腾腾的浆水菜包子和一碗煎火火的米汤,顺口说:</h3><h3> “你们这是啥单位嘛,都这么大年龄了,还得这么早来上班。能给他十点到就不错咧。”</h3><h3> 这么一说,我不知道咋回答好了,随口说:</h3><h3> “上午第一节就有课,只能来早些。其实,其它时间都不早,都不早。”</h3><h3> 心里在想,我就有这么老啊,天呐,距离六十还有十年呢,我的包子婶啊!你啥眼神嘛!</h3><h3> 第三天早晨,走到周北以后,感觉没地方吃了。油条豆浆不好意思去了,包子稀饭也不好意思了,去哪填肚子呢?</h3><h3> 哈,大不了再往前多走几步,到国维淀粉厂西边那个“汉中热面皮”店,咥热面皮走。</h3><h3> 虽然自己感觉,汉中的热面皮儿咋能和我们秦镇的凉皮儿比嘛,可也只能吃这了。</h3><h3> 这次我机灵了,进了面皮店,偷偷摸摸捡了个门口边边不显眼的位置坐下:</h3><h3> “来碗热面皮,多放辣子多放醋,要黄豆芽儿,不要绿豆芽儿,”我尽量小声地说了自己的要求,就悄悄灭灭地等着老板上饭。</h3><h3> 面皮上来了,辣子片片还比较大些,看着油火火地:</h3><h3> “再来个菜饼。”我喊道,又送来个温温的菜饼。</h3><h3> 来这店里吃饭的,一般都是国维厂上班的陕南人,当地人并不是这家顾客主流。</h3><h3> 今儿在这家吃饭好,你看看,没人说我老了吧。</h3><h3> 顺顺利利吃完饭,我把嘴一抹,点了根烟,放松一下心情。猛吸一大口,长长的出了口气,付好钱,抬起屁股刚准备走,老板忙过来,微笑着说:</h3><h3> “老人家,你慢走!”</h3><h3> 我晕倒,简直要疯了。这还要人活不?</h3><h3> 我不就是头上毛毛掉得有点光嘛,不就是黑头发没剩下几根了嘛,不就是脸上的皱褶多了些嘛,至于这样嘛,同志们。</h3><h3> 看来啊,这人呀,自己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的长相,心里永远也分不清自己的年龄大小。</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婆孙俩</font></b></h1><h3><br></h3><h3> 母亲去世已经十年有余,总想写段文字以为怀念,又怕自己伤心,就写了下面的这些,以怀念天堂的母亲。</h3><h3> 1993年初(也就是九二年的腊月底),我结婚,1994年初(九三年腊月初)有了孩子。</h3><h3> 年后,出了满月,我们把娃带到了单位,准备自己照顾。</h3><h3> 6月初,父母来学校看孙女,看着没啥看娃经验的我们两口,把娃经管得面黄肌瘦,脏不拉几的,老娘愤喷地对老爸说:</h3><h3> “这俩能经管个屁娃!走,把娃引回走,咱俩看!”</h3><h3> 就老娘这一句话,我娃就归他俩了,呵呵。</h3><h3> 他们随便收拾收拾娃的东西,连中午饭都没吃,气哄哄地就把娃引回家自己看去了。</h3><h3> 媳妇问我:</h3><h3> “咱妈咱爸咋了?”</h3><h3> 我笑着说:</h3><h3> “没事儿,他们俩人在家看来是无聊,想找个做拿(找事干),所以来这儿就是找茬的。算了,由他们去吧,咱俩才轻闲了。”</h3><h3> 原来,我妈早就鼓动我爸在家买好了一只奶羊,看孙子早就预谋好了,呵呵。</h3><h3> 想看娃那就让他们看去吧,只要他们不闲劳(累)人,咋高兴咋来,总不能为了这事儿和父母搞僵了吧。</h3><h3> 我们每周六下午放学后,一般骑自行车回家,总得看看老人,看看娃吧,虽然单面儿就有五十里路。</h3><h3> 平时到家,一般都看到婆孙俩在烧炕上耍,我爸还得经管(操心)羊的事儿,总在前后院忙东忙西的。</h3><h3> 碎娃们事多,经常伤风感冒的,又没个时间点点,估计这看娃的活,也够俩老人忙活的了。</h3><h3> 和他们打交道最多的,应该是村里的医生卫国了。如果娃有什么事情,不是叫人家来家里,就是他们去那儿。一般我妈管理娃的时间比我爸更多。</h3><h3> 娃慢慢大了点的时候,就得教认识数字教认简单汉字了。家的粉笔有的是,有时我们回家,经常看到她们婆孙俩撅着屁股,在屋里地面方格格砖上写字写数。呵呵,那个认真样子,看着她们婆孙俩都挺好笑,不光娃。</h3><h3> 地面上、四周的墙上、甚至院子的树上,都能看到娃画的甲骨文和写意画。</h3><h3> 其实,每次我们回来,婆孙俩这么尽力表演,只是母亲想用行动告诉我们两口,放心吧,你娃啥都好着,看,也没耽误你娃学习呀。另一个意思是说,想要娃跟你们走呀,门儿都没有。</h3><h3> 我母亲本来就是个特别要强的人,从来没给别人低过头,啥事不做不说,做就得做好。我看这回呀,让孙子也给整得也够戗了。</h3><h3> 呵呵,其实你们想多了,只要你们俩愿意,不嫌累人,把娃爱看到几岁就几岁,随便,反正这么小的娃,学不学啥没关系,吃饱耍好就行了。</h3><h3> 当娃会走路的时候,就不好带了,关键是胡乱跑,碎腿还扑楞地特别快,你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到那个旮旯拐角儿去了。</h3><h3> 有一次,我们回家,我妈让娃叫我媳妇“妈妈”,结果,娃下意识地跑到院子拉羊去了,我们也跟出门,娃指着羊,呀呀呀呀地直叫”妈妈”了。哈哈哈哈,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奶便是娘。</h3><h3> 周末如果回家,我们总是要多陪陪娃的,毕竟一周才见娃一次,而且那时是单休,还没有现在这双休一说。娃白天,和我们两口就是耍的再好,可只要一到晚上睡觉点了,就必须找她婆去,你就是再用吃货引诱,想让她和我们睡一晚,连个门息(可能)都没有。</h3><h3> 吃货可以拿走,睡觉的不行。</h3><h3> 自从娃认识了钱以后,反正大小不分,只是能意识到这钱呀能买东西吃,这个时候,只要我们两口每次回家,娃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把我们俩堵在门口,掏光我们身上所有的钱,再跑到她婆炕边,爬上炕边椅子,把钱压在炕上褥子底下,然后,才放我俩进门。这滑稽的动作,惹得一家人都哄堂大笑。碎碎儿的毛捏捏子,还这么贼的,呵呵。</h3><h3> 娃长四岁了,看人家娃都上幼儿园学前班小班,媳妇就让我给母亲说说,看能不能也让娃提前上学去。</h3><h3> 那时候上幼儿班,没有太严格的年龄限制,不象现在,就连个月份都卡得特别狠,更何况,我家和我村学校是隔壁,就隔了条河渠渠儿,条件方便很。</h3><h3> 当我向母亲说了我的想法后,母亲立即就脸色变了,不痛快地说:</h3><h3> “你们那时,到八九岁了才上学,我看也没把学上个咋样。现在,这么小的碎娃知道个啥。不上,谁爱上谁上去。”说完,把娃顺手一拉,到街道转悠去了,直接把我俩凉到院子了。</h3><h3> 在我俩一次次周末回来劝说下,后来母亲也怕真耽误了娃念书,就把勉强着把娃送到我村学校了。天天送去接回的,虽然和学校特别近,那也不易。</h3><h3> 有一次,下了几天雨,怕娃路上难走,就不去了,这时间一长,干脆就彻底不去学校了。</h3><h3> 到了第二年,娃才正式从幼儿园小班上起了。</h3><h3> 开始,看人家娃们背着书包往学校方向跑,娃自己也胡乱拉个书包,往脖子上一挂,也给学校跑(这一点和我当年一模一样的)。可后来,老师有这样或那样的要求了,就不喜欢也不习惯学校的约束了,就连进教室都困难。</h3><h3> 每次坐在自己座位上,还必须让她婆坐在旁边,不许老师安排别的同学。哈哈,幼儿班教室里,从此,就多了一个老太太了。</h3><h3> 论起听课来,婆婆比孙子要认真多了。课堂上,孙子好奇,东张西望,瞅瞅这儿,瞧瞧那儿,她婆可不敢,得需要认真听清楚弄明白才行,因为回家以后,还得给孙子讲第二遍。</h3><h3> 呵呵,慢慢地,她婆可以不坐在教室里了,但必须爬在窗边边上,或站在教室门口较远地方,总之,要站在孙子必须能看到的地方才行。一旦娃一回头,发现她婆不见了,马上就胡乱的开始收拾自己书包,谁的招呼也不打,自己就跑出去找人了,把老师鼻子都能气歪,可也没啥办法。</h3><h3> 后来,听母亲讲,最搞笑的是,娃根本就不知道“下课”是怎么回事儿。只要下课铃一响,看人家娃向厕所冲,她也疯跑进厕所,可自己又不想上厕所,就在那等着。看人家娃又向出冲,她也就跟着跑出来。</h3><h3> 就这,母亲慢慢教了好久,娃才习惯铃声的意思了。</h3><h3> 母亲这一学说,笑得我都直不起腰了。</h3><h3> 再后来,娃跟我们去了单位上学,在甘河上了幼儿班大班和一年级。</h3><h3> 在甘河念书那会儿,整天书包里背的不是书呀本子呀什么的,就是两大盒五子棋,整天和老师在学校玩五子棋。</h3><h3> 也不知道咋搞的,她对五子棋有特别的路数,多数时我都以输为主。当她下败幼儿班老师后,还下败对面小学的体育老师,最后把我单位的她王伯下得跟娃永远都不耍了。</h3><h3> 整天她成天迷上五子棋,基本上作业也顾不上做了,课也不好好听了,不务正业,老师提了几次意见,气得我把两盒棋子扔垃圾道里了。</h3><h3> 二年级在甘河上了一半,就因我在县上买了房,便和婆婆爷爷都住县上了,在人民路小学读书。</h3><h3> 长大了,慢慢就懂事了。每次放学回来,书包向自己床上一撇,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老人房子报个到:“婆,我回来了”,却很少理我们俩,但必问她婆安,呵呵。然后,和她婆她爷在炕上看电视(装修时,我专门给老人盘了一个满间炕。)</h3><h3> 只要看孙子回来,她婆她爷就把遥控器给孙子了,任由孙子看自己喜欢的电视。一般都是俩老一小看动画片,后来,改成湖南卫视深圳卫视,而且,边看竟然还一起嘻嘻哈哈的,还相互谝着电视内容。</h3><h3> 我不明白的是,就这内容,俩老加一小,咋能看到一起嘛,还竟然有共同语言,这不是胡秧嘛。</h3><h3> 这段时间,我们两口管娃最难,你稍一批评,娃就溜到她婆她爷炕上了,坐在两个老人身边。你就是再着气,也没一点办法,即使追到她婆房子,还得装的跟没事人一样。</h3><h3> 她躲在老人身后,还盯着你做鬼脸气你,笑着摇头晃脑,嘴里还不停的嘟嘟囔囔:“咋咋咋咋?”“你来些,你来些?”之类。</h3><h3> 你再看看俩老人,装得跟没看来一样,眼睛盯着电视机看。可当你刚手一举,准备收拾娃一下,老人头一扭,冲我喊:</h3><h3> “忙你自己的事去,行不?整天跟个娃照亮(计较),有意思没。”没办法,常常还怪你们两口一身的不是了。</h3><h3> 每到腊月根根儿,就跟她婆上街,提早买门神呀香蜡纸表呀对子鞭炮呀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年三十,早早就张罗我帖这帖那的,她在跟前也忙活着,有时玩香,有时玩火,有时帮忙。</h3><h3> 快天黑了,就和她婆一起,敬这爷敬那爷的,一起磕头点香烧纸,学着她婆的样子,还做的有模有样。</h3><h3> 每次轮到我给各处的这爷那爷磕头时,她总要在前,让我在后,把沙发垫垫往地上一放,她嘴里还叫着口令。如果发现我那次撒赖不磕头只掬躬时,她就朝她婆的房子大喊:</h3><h3> “婆呀……,你看我爸嘛,他只掬躬,不磕头。”</h3><h3> 老人总得应一句吧:</h3><h3> “你爸没礼貌,别管他,我娃好好磕就行了。”</h3><h3> 有一次周末下午,我从单位才回家来,发现我母亲坐在烧炕上抹眼泪,父亲坐在炕的另一边看着电视。我不解地问:</h3><h3> “咋了?发生啥事了?”自己心里有点紧张。</h3><h3> 母亲看也不正眼看一下我,气哄哄地说:</h3><h3> “问你娃去!”</h3><h3> 我只好又来到娃的房间,见娃爬在床上,蒙着头,也呜呜地哭。</h3><h3> 我拉开娃头上的被子,问:</h3><h3> “平时跟你婆都耍地好好的 ,今日儿这咋了,咋惹你婆生气了?”</h3><h3> 娃也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边抽泣,边使气摆逮地说:</h3><h3> “你问我婆去!”</h3><h3> 这下我也有点生气了,喊着说:</h3><h3> “这事今日儿就问你!”</h3><h3> 娃看我脸色变了,带着哭腔说:</h3><h3> “啥事都怪我,今日儿的事全怪她我婆。”</h3><h3> 见娃准备说话,我就心平气和问:</h3><h3> “你说说,你俩这是咋回事?”</h3><h3> 娃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哭着说:</h3><h3> “今日儿后半儿晌,我放学早,没作业,在我婆房子正看电视,她叫我跟她耍跳棋,我就跟她耍。可她胡走,总耍赖,根本就走不到那,硬要往那走。我让她倒回去,她还胡给回倒,还说我不讲理。明明是她不讲理嘛,还说我不讲理。”</h3><h3> 天哪,就为这事儿呀。我是心里想笑,可表面又得装作生气的样子,说:</h3><h3> “你婆身体不好,你不会让着她点,硬要惹她生气。你婆她是怕你看电视伤眼睛,才跟你耍跳棋。这都是为你好,你看不出来啊,还惹她生气。”</h3><h3> 然后,我有意放大嗓门,说:</h3><h3> “我看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把你婆都气成这样了,今日儿非得收拾收拾你不可。”</h3><h3> 其实,这是专门让她婆听的,然后再有意找东找西的,在娃房子里弄出点踢里夸啦的动静来。</h3><h3> 她婆这一下就急了,朝这边忙喊:</h3><h3> “彤彤娃呀,你赶快过来,小心你爸个半吊子打你,快来快来呀。”</h3><h3> 娃也就借坡下驴,赶快溜下床,跑到她婆烧炕上去了,我还假装怒气冲冲地跟过去,手里随便拿个东西,做出要动手打的样子。</h3><h3> 憋得我爸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着骂我道:</h3><h3> “你一边去,没看到那是娃跟她婆耍呢,该干啥干啥去,少捞神。”</h3><h3> 这一骂,我也就借机出来了。没过一会,又听到婆孙俩在烧炕嘻嘻哈哈你争我占地下起跳棋来了。</h3><h3> 唉,真是老小老小呀,竟然和孩子一样,大人也会耍脾气了。难怪人们都说,人老了,就变成小孩儿了,哈哈。</h3><h3> 几年后,娃她婆去世了,每年家里过年准备的东西,就都是娃准备了。每次我说我去买吧,娃总说:</h3><h3> “你知道都要买啥嘛。”</h3><h3> 呵呵,那就她买她摆吧。年三十晚,次次还要拉着我,一起去点香,一起去磕头,财神爷、灶王爷、门神、祖先牌位等等,一个接一个磕,做得和当年她婆一样一样。</h3><h3> 就是直到现在,都已经二十多的姑娘了,如果我有意稍微一惹她,她依然手做喇叭状,朝天大喊:</h3><h3> “婆呀……,你儿又欺负我呢……”,声音还要拖地特别长。惹得一家人都大笑起来。</h3><h3> 后来娃上大学了。</h3><h3> 现在娃上班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