鏊子

知足常乐

<h3> 《鏊子》</h3><h3> ~ 知足常乐</h3><h3><br></h3><h3> 据说,鏊子是从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专门用来制作烙馍、焦馍、发面饼、煎饼等食物的工具,尤其在上个世纪90年代以前的中原农村地区最为常见。</h3><h3> 我见过的鏊子大多由铸铁打造而成,呈平面圆形,中心部分稍微凸起,周围长着三条短腿。</h3><h3> 小时候记得家家户户都有鏊子,而且利用率特别高,几乎天天用鏊子做烙馍。支鏊子需要三块儿砖头,呈品字形摆布,最大的开口朝向烧鏊子的人,鏊子的三条短腿分别放在三块儿砖头上。烧鏊子一般用麦秸杆或豆杆作为燃料。每次烙烙馍前,娘就让我到村头的麦秸垛上拽麦秸。冬日的早晨,刚下过雪,我手里拿条化肥袋子,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口走。冬天的麦秸垛上搭了很多红薯秧,这里俨然成了麻雀的天堂。看到有人来,一大群麻雀“嗡”的一声全飞起来,落到临近的麦秸垛上去了。拽麦秸要经过一片小树林,树林里是坟场,每次经过那里时我都感觉后背发凉,头皮发紧……</h3><h3> 烙烙馍简单方便,不仅省时间,而且效率又高。据说“75.8”大水灾时,全国四面八方支援驻马店,当时空投的食品当中,就有烙馍、煎饼……烙烙馍是娘的拿手戏。只见她先用温水和好面,揉成柔软的长面团,用刀切或用手拽成一个个体积大小均匀的小面团,再用小擀杖压着面团转着圈儿赶几下,又薄又大的生烙馍就做成了。娘用小擀杖挑起生烙馍摊在鏊子上,用“翻馍枇”来回翻上2-3遍就熟了。翻馍绝对是个技术活儿,需要勤翻快翻,稍不留神就会熰掉。记得上世纪80-90年代的农村电视机还没有普及,最流行听评书,有刘兰芳先生的《隋唐演义》《岳飞传》;单田芳先生的《水浒传》;王刚先生的《夜幕下的哈尔滨》……我那时也是个评书迷,听起来还挺粘底。中午一放学,同村的几个小伙伴就你追我赶朝家里狂奔,为的是赶在12:00前回家听评书。有时候赶上家里烙烙馍,我就把收音机放在案板角上,一边翻馍一遍听评书,听着听着就入戏了,把翻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见鏊子中心冒出一缕青烟~烙馍熰了。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娘的小擀杖就已经敲到我的头上了……</h3><h3> 每次烙烙馍,最后一个面团,娘总会用它做条面“鱼”,里面要么裹面粉,要么裹葱花,还不忘给鱼扎个眼睛。面“鱼”往往是家里面年龄最小孩子的“专利”。</h3><h3> 记得有一次家里烙烙馍,娘忙活了一早晨,临到最后吃饭时,大姐问了一句“娘你咋不吃烙馍?”“我吃过了!”娘笑着回答。其实我们都知道娘是在“说谎”……烙馍早被我们姊妹5个分吃光了。</h3><h3> 鏊子不仅能炕烙馍、焦馍,还能用来炒菜。面团全部烙完时,趁着鏊子的余热,娘把事先切好的青辣椒圈儿,掺上韭菜,摊在鏊子上,再用一张烙馍盖上,几分钟工夫,辣椒圈就熟了。娘把辣椒圈儿从鏊子上刮下来,放上盐和香油调好味儿,用烙馍特别是盖辣椒圈儿的那张烙馍卷着吃,感觉简直是“山珍海味”。上大学时,每次返校前,娘都会给我准备点土特产~“麻杆盐”。制作“麻杆盐”离不开鏊子,把白芝麻摊在鏊子上烘焙,先用小擀杖擀擀,掺上盐再放在蒜臼里捣碎,有时候还配上辣椒圈儿,每次回到寝室,我从家里带来的“麻杆盐”都会成为同学们的“新宠”,不到一天就被报销干净。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我用烙馍卷过蒜汁、大葱、蒜苗、韭菜,还偷卷过家里的白糖……</h3><h3> 随着时代发展和科技进步,农村传统的鏊子已经不多见,取而代之的是平底锅、电饼铛、电磁锅等等。现在,我家里还放着一个从老家带来的平底锅,它是娘用积攒的一大袋子“易拉罐”找人熔化铸造的。如今,每到周末,娘就打来电话让过去吃饭,回来时还不忘带上事先准备好的烙馍和豆渣。</h3><h3> 人到中年了,还能经常吃到娘亲手做的烙馍,感觉无比自豪和幸福……</h3><h3> </h3><h3> </h3><h3><br></h3><h3></h3><h3><br></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