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的耳朵

安 柠

【题记】在很久很久以前，《家庭》杂志上有一个小栏目叫“爸爸妈妈的耳朵”，刊登的全是孩子们在生活中的童言稚语。受它的启示，我也为自己的女儿备了一个小册子，捕捉收录着女儿自小到大的一些童语趣事。每每翻阅，或会心一笑，或开怀大乐。从这里也见证了孩子的成长足迹。

1、对门养了一只沙皮狗，滑溜溜的皮毛皱皱的，眼神温厚，憨态可掬。我年幼的女儿对狗狗的关注远远胜于对其主人。一日在从市内回厂区的车上相遇邻人，邻居逗她，小杭杭，认不认得我呀？女儿脆生生地说：“认识！沙皮家里的爷爷！”　　　

2、下夜班回家，抱过女儿问她早饭吃了什么？女儿说：“五只小包包！”女儿平时饭量不大，我有些不相信地说：“哇！那么多呀？”女儿拍拍肚皮对我微微笑着说：“进去看看？！”

3、女儿在阳台上牵着一只氢气球玩，一不留神气球飞了出去。越飞越远，渐渐看不见了。女儿呆愣了好一会，我听她自言自语地说：“它飞呀飞呀，飞到姥姥家房顶上。姥姥搬个梯子爬上去拿了下来，过几天又给我送来了！”

4、电视中有小品，我们说有“大山”，女儿问谁是“大山”，我说：“是个外国人，但会说一口中国话，”女儿说：“哇！才会说一口中国话，我都会说一百口、一千口呢！”

5、从幼儿园接出女儿，问她晚饭吃了什么？她说：“一个豆沙包。”还有什么饭呢？她说：“没有什么饭。”想了想又说：“是米、绿豆，还有水。”我笑了，明白了女儿还喝了绿豆米汤。　

6、一日给女儿念“爸爸妈妈的耳朵”，当我念到“丈夫说：《后妈》里那个后妈真好！儿子说：我也要个后妈”一则时，女儿若有所思地愣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语地轻轻地说：“哪有自己的妈妈好呢？”让我大生感动。

7、午饭后，她爸握拳使劲屈了屈自己的胳膊说：“这段时间上班，常常搬大铁疙瘩，这儿有些肌肉了！”女儿听后吃惊地说：“哇，好害怕呀！爸爸，你吃的鸡肉怎么会咽到这里来了呢？”

8、女儿做错什么事时，以前我总好用眼睛去瞪她，每当此时女儿就会苦着脸叫着说：“妈妈眼睛小一点呀！再小一点呀！”后来干脆说：“妈妈眯眯眼呀！”意思让我笑。有时就走到我的跟前，伸出小手一脸专注一脸期待地去抚平我皱起的眉头，我的气恼顿时烟消云散，心也柔静如水了。渐渐地，我学会心平气和地和女儿用形象生动的方式讲道理。

9、曾有段时间，女儿对动画片“舒克和贝塔”极有兴趣，买的两本画册就时常放在她的枕边随手可翻。她自称为“舒克”，我有幸被她称作她的好朋友“贝塔”，我则常以好朋友的身份劝她乐于去做一些事，比如“刷牙”等。时常有这种情况：她奶奶带她在马路旁边玩边等我下班，老远看到我，她就亲热地跑过来，边跑边热烈地叫：“贝塔！贝塔！”让旁人为之纳闷吧。更有趣的是她的爷爷，为了和她套近乎，有时摇头晃脑地招呼她说：“来呀！我是老舒克呀！”偌大年龄，其顽皮而诚挚的样子着实让人好笑又感动。

10、婆婆经常在我下班后把女儿一天的大概情况讲给我听。一天，当婆婆又絮絮而说时，三岁的女儿拿眼斜了婆婆一下，随头也不抬地嘟囔：“怎么什么都说呢！”我和婆婆很惊讶地无言相视一笑。

11、看儿歌歌碟上的《家族歌》时，三岁半的女儿忽然指着屏幕叫道：“妈妈！舅舅的‘舅’字写错了！”我很是惊奇地问：“怎么写错了呢？”女儿仰起小脸一脸认真地说：“舅舅是人哦，怎么写成了鼠字旁了呢？！”　　　　　　

12、女儿小的时候最喜欢绿色，牙刷、毛巾、坐的小凳都是要绿色的。女儿的胸前因为手术而留下了一道碍眼的疤痕，我一直为此担忧女儿的感受。一日为她洗澡时，指着她胸前我试探地问她觉得好看不？女儿断然答道：“不好看！”我心一悬：小小年纪，难道某些意识已觉醒？就紧问一句：“为什么？”女儿仰起小脸很认真地说：“因为它不是绿的呀！绿的才好看呢！”

13、端午节吃粽子。婆婆剥下粽子后，去啃粽叶上粘的一些糯米粒。一旁的女儿看见了，出语惊人：“有条件了！（意思可能是说现在条件好了）不要这样！”　　

14、女儿从幼儿园出来，在路上撒欢似的跑着，在一个拐弯处，我从后面叫道：“小心车！”闻言，女儿纵身跳到路旁沟道的另一边，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这下我可以不小心了！”

15、边吃西瓜边与女儿说着冬瓜、西瓜、南瓜、北瓜……女儿问：“妈妈，是瓜都能吃吗？”我说“一般是的！”女儿紧问：“不一般呢？”我笑着说：“比如说傻瓜！…”女儿恍然大悟地说：“傻瓜不能吃，傻瓜是人呀！”

16、一日，我放在桌上的钥匙找不着了。问在里屋玩耍的女儿看见过没有。女儿说：“在沙发上！”我却仍未看到。又问。女儿高声回应：“在……在沙发的胳肢窝里！”我果真在相应的位置找到了钥匙。

17、在饭桌上，我对女儿进行“谦让美德”的教育，说：“要把好的，好吃的让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或者是别的比自己小的……”，女儿接口问，“那不好的呢？”“留给自己呀！”女儿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吃了不好的以后拉肚子怎么办？”

18、一日晚，女儿东躲西藏赖着不肯刷牙，好说歹说拿她也没辙，我只好求助于她爸。她爸唬起脸故作严肃地说：“我数一二三了噢！”以往有时候这样挺有效的，可是今天——厉声喊“一！”，无动于衷；又大声喊“二！”，不见动静，她爸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二点一，二点二……”我大笑，他也作出无奈状地冲我眨眨眼睛笑笑，女儿见我们都在笑，觉得好玩，龙心大悦随不知不觉就范。她爸索性顽皮地细着喉咙拖长声音一直数下去：二点九一……到女儿刷完，“刚好”数到二点九九、三！

19、骑车带女儿出去，路过二招斜对面的一个地方时，女儿突然很兴奋地叫道：“妈妈，你看！打针的地方，卖冰淇淋了！”我扭头一看，果然，从前的一个诊所不知什么时候改头换面成了一个冷饮批发店。女儿的发现得到我的证实后，她哈哈大笑几声。这一瞬间，我体会到在一个幼小孩童的心灵里，一个“受疼的”地方被一个装满好吃的地方取代，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

20、发现女儿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担心长在肉里，我一再去擦洗它。女儿问：“为什么要洗掉？”“不好看哦！”“看习惯就好看了，你看，你脸上这儿的一颗，我看习惯了，就觉得好看了！”

21、女儿与我玩游戏，她演医生我扮病人。女儿问询完一些事项后，煞有其事地开了“药方”递给我。尽是些圈圈、勾勾、点点，倒是整齐但不知所云。我夸张地说：“写的什么呀！都看不懂！”女儿斜了我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外国医生嘛！”

22、我嗑西瓜子，说：“昨天尝着不怎么好，今天觉得味道挺不错的！”一旁的女儿头也不抬地抛过来一句：“那是因为你吃熟悉了呗！”

23、开饭了，女儿却发嗲说要喂她吃。我提醒她说，难道你忘了暑假作业本上的一首歌了吗？——“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算是好汉！”女儿怔一怔，随即振振有词地辩驳道：“哼！‘汉’是男的，我本来就不是汉！”

24、晚上和女儿在站台捉迷藏，我和她爸爸藏，她找。我躲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小停车棚的角落里，蹲着。看着她四处打量后，雄赳赳地走近车棚边说：“怎么看到这儿好像有点不对劲！”又走近一些，仔细瞅了瞅我，大声说：“哦——，原来是一堆狗屎！”随转身装模作样别处去找了，真是气煞我也。

25、同女儿一起作《启蒙》中页的剪纸小制作。我用大剪刀负责剪图案复杂一些的部件，女儿用小剪刀剪大一些简洁一些的。见她常把部件的轮廓剪得有些毛糙凹凸，我便抬起自己的剪刀做了一下示范点拨她：“要张大嘴巴剪下去，用点劲就会平的！”过了一会，抬头，见女儿用剪刀依然是小口小口地夹着剪，而她自己的嘴巴却张得大大的，并且剪一下头点一下。我大笑，傻得冒气的女儿！

26、女儿吃饼干，她的叔叔向她要，女儿说：“你自己去拿吧！”叔叔进去拿，女儿盯着房门口看好一会没见叔叔出来，女儿终于忍不住喊道：“叔叔，你怎么拿这么长时间呢？！”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我们大家都笑了。

27、带女儿去看望一个出生不久的小宝宝。女儿问：“妹妹怎么总是闭着眼睛呢？”“她小，需要多多地睡觉呀！怎么啦？”女儿说：“没有眼睫毛闭着眼睛不好看！”

28、女儿的叔叔为迎“金环之夏”运动会的篮球赛，每天顶着烈日练球，肤色一日深似一日。女儿说：“叔叔都快成朱古力色了！”有一日，电视体育频道正放一非洲运动员跃身投篮的特写镜头，女儿惊呼：“哇！他晒得比叔叔还黑！”

29、不足四岁的女儿早已牢记家中每个人的属相，并且常常将人与生肖联系得极其紧密。有时让人啼笑皆非。电视里出现一只兔子，她会大叫：“爷爷！爷爷！”爷爷赶忙过来，她却说是喊电视里的爷爷；图书上有一只猴子，她会惊喜地说：“这儿有个奶奶！”一次叫她吃饭，她问：“今天有没有叔叔肉呀？”她叔叔属牛。还有一回骑车驮她回母亲家，路过一个肉架时，女儿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边指边惊呼：“爸爸妈妈！快看你们两个！”原来肉架下有两只狗！　　

30、一日女儿随我去理发，理发店里还有一年轻的母亲抱着她的孩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只听得女儿说：“他的头好像电视机呀！”我回过头一看，果然，那孩子脸面上平平的，没有多大起伏，而后脑勺却凸得老远，确是像电视机。孩子的母亲端详了一下怀中的孩子：“电视机！嗬！小姐姐形容得挺形象的！”尔后逗着孩子说：“你就是妈妈百看不厌的电视！”

31、有一期的《启蒙》上有一个“增强自我保护意识”的栏目，说在户外玩耍时不要吃陌生人给的糖果；不要答应陌生人跟他走。女儿让我给她讲上面的意思时，我还有些矛盾，因为我不希望女儿是一个时时防范、处处戒备别人的人。然而，女儿对之的想法让我稍觉释然。

　　我说：“如果有陌生人让你跟他走，你别理他；如果他硬要拉你走，你就大声叫！”

　　女儿：“我叫了会怎么样呢？”

　　我说：“叫了，附近的邻居或者是爸爸妈妈听见了都会跑来把坏人抓走！”

　　女儿：“抓住他干什么？”

　　我说：“把他送到公安局，好好教育教育，让他学学好！”

　　女儿：“学好后，他就不是坏人了吧！”

　　我说：“是的！”

　　女儿：“那我就可以理他了吧！”

　（其问，我或有停顿，或是未顺着女儿理想中的方向回答，女儿都不依，她硬是让“坏人”改邪归正，让事情有个圆满的结局才罢休。）

32、一天与女儿散步，随口提几个问题，女儿的回答颇有些趣味。

问：一般的花为什么是红的呢？

答：因为是蝴蝶喜欢红的呀。

问：人为什么要长两个鼻孔呢？

答：因为要闻肉的香味呀！要是闻不到就吃不到，那不就成瘦麻杆了。

问：中国人为什么是黑头发呀？

答：因为有黑眼睛呀！

问：人为什么要笑呢？

答：看见了有趣的东西，只能抿着嘴，多难受呀！

问：为什么要看电视呢？

答：不看电视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有动画片。

问：人为什么要吃饭呢？

答：不吃饭，肚子瘪瘪的，没有劲儿爬到树上摘桃子呀！

问：夏天为啥穿很少？

答：如果穿得很多不就捂汗——“武汉”（大笑）

问：日历为什么要每天撕掉一页？

答：如果不撕掉，到了星期天还要送我上幼儿园。

问：为什么人要长头发？

答：因为要洗头呀！没有头发怎么洗头呢？

33、婆婆手巧，在家一有空闲就手不离针地织着衣服，我三岁的女儿受其熏陶，也常坐在她奶奶的身旁拿一根环形针在一条小毛裤上穿来穿去，装模作样的很像一回事。一日母亲来家，逗女儿说：“杭杭，给姥姥织一件毛衣好不好？”女儿一本正经地说：“姥姥，我只会织开裆裤！”　　　　　　

34、女儿严重龋齿，上门牙残缺无几。一次，她合上牙齿张开嘴唇将一瓜子仁从缺损的牙间隙塞进去后说：“妈妈，我寄了一封信！”

35、一晚，她爸到公棚放车，女儿随去，看到那么多的自行车、摩托车都整齐摆放，女儿说：“哦！小朋友是白天上幼儿园，车子是晚上上幼儿园呀！”

36、电视新闻报道中播出国家领导人安抚北约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中遇害的邵云环同志的亲属的场面。我感叹地说：“真是可怜的孩子！十九岁就没有妈妈了！”女儿问：“他的妈妈呢？”“被坏蛋炸死了！”女儿若有所思，而后慎重地说：“妈妈，你出去可别碰到坏人了啊！不然我四岁就没有妈妈了！”

37、女儿嫉妒心颇重，有时候我们说她真的是个“醋坛子”，不好，但不知怎么才能纠正她的这个缺点。中午我们都在阳台上，隔着阳台逗邻居的小宝宝玩，那小宝真是好玩得很，要她做个什么她都做，让她唱个歌，她就真的“咿咿啊啊”一长声，很可爱的样子。这当儿，却见女儿老大的不乐意，气呼呼地说：“她有什么稀奇！你们怎么不逗我？我也会噘嘴巴，还会唱几篮子的歌呢！”

38、女儿睡醒来，久久不肯穿衣服下床。她爸故意抢过衣服说：“多好看的衣服呀！你不穿我穿！”女儿不屑一顾似的斜了他一眼说：“那么男的人还穿花衣服？！”

39、女儿知她爸爸下班回来了，便提前躲在楼道拐角处，待她爸过来就猛地大叫一声跳将出来。她爸说：“臭宝宝，吓我一跳！”女儿回他：“我专门磨尖了嗓子吓唬你！”

40、女儿写作业，把“九”的小写写成汉语拼音的“g”状，她说书上就是那样写的，我给她解释说那是“印刷体”。

一日女儿写拼音字母，写得有些草，我把她的书本翻开来与她的作业对照着说：“你看人家写得多么圆润饱满！”女儿睇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那它是印刷体嘛！”

41、早上起床，偶尔戴上了老花镜的婆婆仔细打量女儿的腿，惊叹地说：“天！你腿上的汗毛这么长！”女儿咂了一下嘴，不以为然地扔出一句：“哎呀！不要紧的！只要人好心肠好！”婆婆直乐，连连称是。

42、电视里正播放老电影《平原游击队》，看那游击队员们从地道里出出进进，神出鬼没的很是有趣。我与婆婆谈论着说《地道战》比这还精彩。一旁玩耍的女儿也偶尔看几眼，有一会儿看到一队员顶开一块草皮从地面冒出头来时她问：“妈妈，那下水道有多深？”

43、她爸哼唱《我是一只小小鸟》的歌：“……我寻寻觅觅寻找温暖的怀抱……”一旁玩耍的女儿漫不经心地抛过来一句：嘻！那你钻到你妈妈的肚皮里面呗！

44、女儿洗脸常常很马虎，像小猫一样草草划几圈了事。有一段时间有些上火，往往是脸洗完了，眼角的眼眵仍在，我为此提醒她，让她再去洗，她嫌我罗嗦。今天早上又是。送她上学到道别时才发现她的眼角又没洗干净，我说，喂！今天中午要赴别人的喜宴，你别又挂着这粒东西去！那才叫难为情呢！她跺了一下脚颇不耐烦地叫道：“哎呀！知道了！上午我会处理的！”哑然失笑。　　

45、在回我们小家的路旁的一个院子里拴着一只大狼狗，有时从院前走过，它冷不丁地狂叫几声，常常吓我们一大跳，心里直发毛。女儿领教几次后，再回来时就绕道而行。一次回家我牵着她的手正欲从那儿过，女儿挣脱我的手，迟疑了一下说：“妈妈，你怎么又要走狗路呢？”

46、再次从图书馆为女儿借回《儿童折纸大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教她学折纸。我给她讲，想要学会折纸，必须先要练好基本功。从三角形、正方形的基本折法开始。见女儿动作草率，往往还未对齐就在压平。我几次抢过来示范给她看，女儿很想自己动手折，在一旁急切切的，情急之下说：“是你练基本功？”我蓦然住手彻底还与女儿，只在旁边指导。

47、早在《白雪公主》的故事中，女儿了解到“后妈”的含义；上次在一电视剧中，一个继父对他女儿很凶。女儿通过我的解释“如同后妈一样，继父就是后来的爸爸”又知道了继父的含义。一日，不知为了什么事，公公有些严厉地批评了女儿几句，她竟冲着公公大喊一声：“后爷！你是个后爷！”她爷爷哭笑不得。

待她凶巴巴之时，我和她奶奶说她是“后孩”，她倒是几欲哭出来。

48、有时饭前让女儿帮着端端饭菜，女儿却不肯，婆婆便说：“你爸爸像你这么大时已会自己做饭了！”女儿便回一句：“哼！你就会夸自己的宝宝好！”后来再遇婆婆这么说时干脆说：“那是古代呀！”公公说：“你比你叔叔还厉害。有时我们拿往昔与现在比，你叔叔说：‘时代不同了！’你倒好，一下子把我们打入古代！”

49、女儿的同学小苗来家里玩。我问她：“每次发的数学试题都是你自己做的？”她说：“是呀！”我又问：“你妈妈检查不？有没有错的？”她说：“检查。没有错的！”我转向女儿：“你怎么那么容易出错？你看人家小苗都没有检查出什么做错的题呢！”女儿扔过来一句：“那是她妈妈没文化！”　　　　　

50、女儿还小的时候，问过为什么有男孩、女孩的区别。我们给她解释说，如同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个道理，如果种的是女孩的籽，生出来就是一个女孩，种的是男孩的籽，生出来的就是个男孩。

一日临出门前，我给她把头发梳梳好，衣服理理好。迫不及待要出去玩的女儿嘟囔说：“真麻烦！”我说：“女孩就是要收拾得清爽才好出去！”并且逗她说：“你不是个男孩呀！”女儿一时气鼓鼓地直跺脚：“哼！谁让爸爸那时候要种颗女籽的！”

51、拿着故事书给女儿讲《西游记》故事，当讲到“……悟空和八戒你一棒我一钉耙地打起来……”时，女儿突然叫：“停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状，尔后百思不得其解地自语：“你一棒我一钉耙地打……，悟空和八戒怎么打起来了呢？”我一下子笑起来，向她解释：“他们是对着铁扇公主的洞门你一棒我一钉耙地打起来！”女儿这才释然地长长“哦”了一声笑了。

52、女儿随我出去玩，婆婆怕外面冷，要给女儿加件衣服，好说歹说，女儿怎么也不要。已经走出楼梯口了，婆婆有些赌气地说：“感冒了可别找我啊！”我听见女儿低着头嘟囔：“才不找你呢，你又不是医生！”

53、早上时间紧张，匆匆捎带女儿上学，行至拐向学校的路口处，看到莹莹就走在前面，我让女儿下车和她一起走，女儿连忙说：“不行不行！她总是慢慢悠悠，听到打铃了还说是预备铃，不急。两次和她走，两次都迟到了！”我笑，不会吧？女儿急急地接着说：“真的！都喜欢和她一起走，遇到一个粘上一个，结果一大堆都迟到了！”　

54、为了诱导女儿多吃些蔬菜，我们常常拿她的伙伴，又白又胖的李雨檬作典范。这两天的饭桌上都有空心菜这盘菜，婆婆又说：“李雨檬的姥姥说她可爱吃这菜了，每次炒了，大半盘都是她一人吃的，所以长得好。”几日后，李雨檬过生日，想说让杭杭中午在她家吃午饭。女儿起初挺高兴，随即像突然想起什么，叫道：“妈呀！我怕她家就炒一只空心菜！”

55、李雨檬的爸爸在北京读博士，只在寒暑假才回来。那天在马路上遇到，是女儿自认识李雨檬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的爸爸的模样。当这个戴着一幅眼镜，文质彬彬的人走过去后，女儿由衷地感叹一句：“李雨檬的爸爸好科学呀！”

56、女儿语感挺强，且思维还算敏捷的。一日，电视点歌台正播放一首旋律很熟悉的歌，我忙近前去看，说我喜欢听这歌，可想知道完整的歌词，刚好又被左右的字幕挡住了！女儿大惑不解：“挡住了，怎么还是‘刚好’呢？”我解释了一下之后蓦然明白了女儿的疑惑。是的，希望看到的字却被遮挡住了，如此不情不愿的事情怎么能用“刚好”这个词呢？怕只能换为“可惜”“不巧”等了。

57、去学校看书，却被看门人左一说右一说地劝阻而归。回家来把详情相告给家人听了。过了一会，老公从小家过来问我：“咦，你不是去学校了吗？”女儿接口说：“那个看门的老头很狡猾的，妈妈没进去！”女儿的这个词把我刚才对看门人的一番描述作了个很形象的概括。

58、女儿日益显得伶牙俐齿起来，你有来言，她定有去语相还。

一日，见她吃完东西后，双手习惯性地往衣服上蹭去，我当场制止她，她却不耐烦地狡辩：“人家叉叉腰不行啊！扭扭腰也不让啊！”边说边叉着腰扭扭屁股。

又一日，我回家，见她一身粉红衣裙却是扎了两根绿色的皮筋，我说：“怎么扎绿色的呢？”女儿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翘起嘴巴振振有词：“绿色的怎么啦？我喜欢！你不是说过，多看看绿色对眼睛有好处的吗？真是！”我只有笑着抱拳称服的份儿。

59、儿童节目中，正反方就“女生、男生谁更能干”这个论题展开辩论，双方各执己见，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颇有几分激烈。女儿问我：“到底是男生能干还是女生能干？”“男生、女生都各有所长！”女儿不解了：“那他们干嘛还扯皮呢？”

60、中午女儿放学，和她一起拖着有点疲惫的脚步上楼梯。女儿发话说：“这样的楼房不科学！……将来我要设计楼房在地底下的，那样就不用费劲了！”我说，那还不是有上有下吗？女儿解释道：“回去时又累又饿，正好是往下走，省力！从家里出来要上楼梯，但是不要紧啊！因为从家里出来都是吃饱了睡好了的呀！”我想想，还真是有道理！

61、女儿与她的小伙伴轮流着用橡皮泥捏出一个个“造型”给对方看，小伙伴们玩得乐哈哈的。其间轮到女儿捏时，听得她兴冲冲地说：“我到那个房间里去捏，不许你偷看呵，一会儿保准让你笑得皮开肉绽！”

62、女儿的作业有时有些马虎，偶尔会弄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小错误。一次对她刚带回家来的一张试卷上，被扣的2分我有些不解，待再仔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道题是“煮一只鸡蛋需要5分钟，一起煮3只鸡蛋共需要多少分钟？”女儿赫然写道：“答：一起煮3只鸡一共需要5分钟。”

在又一次的数学作业本上有一道题目是从黑板上抄下来的，还未做，我见最后一句居然抄成“……问鸡、鸭、我各重多少千克？”

我想，估计陈景润都做不出来。

语文作业本上有句造句，人家写道：“爸爸在公园打太极卷，我也跟着比比划划”。我说：“你爸爸可以呀！还会‘太极卷’！那功夫估计像打猴拳！”

63、晚上从外面玩回来，女儿的脚背上又被蚊子咬了一个包，她说痒死了。我帮她擦“宝宝金水”边轻轻地挠，她说：“妈妈小心些，千万别惊动别的包！”我很会意地笑，因为我曾体会过不是新咬的包一旦被“惊动”也会痒得一发而不可收拾的那种滋味。

64、女儿一边挠着胳膊一边说痒，我赶紧拿来花露水问她在哪个地方，女儿说：“嗯……没有咬包，是，自由自在的痒！”

65、傍晚出去玩，因跑起来不方便，女儿把她的挂表从脖子上取下来，让我帮她先带戴着。我戴到脖子上顺手把表坠放进衣服里，觉得冰冰凉，又把它掏出来端放在胸前。女儿看到后认真地跟我说：“妈妈，还是放在里边的好！戴在外面会显得你很幼稚的！”

66、女儿有些咳嗽，到小诊所打针时，那个熟识的胖护士问婆婆：“二媳妇怀孕多久了？”婆婆说“不知道呢” 女儿抢着说：“我知道！3个月了！”笑问她怎么知道的，女儿有些得意地说：“4减1等于3呗！”

天知道从何而来的4和1，有些玄虚！

67、又一次那护士问她：“你身上这件毛衣这么漂亮，是你妈妈织的吧？”她说：“是我奶奶织的！我爸爸不让我妈妈织，说她织得太慢，从夏天织到冬天呀！可别把我冻死了！”其实我压根儿没织过，所以不存在快慢，而且她爸爸也从没说过什么，全是她现场发挥的。

68、已是晚上八点半了，女儿却还要看一会儿电视。我催她去刷牙，准备睡觉，她奶奶又接着催一遍，她爷爷也跟着催一遍。女儿极不情愿气呼呼地到厨房里去了，只一会却又折回来冲我们丢下一句话：“有一种鸟很多嘴，它就是乌鸦！”半晌我们方回过味来，这是在骂我们呢！

69、和女儿一起洗澡，女儿摸摸我的胸脯问：“妈妈，我吃奶那时候有没有咬过你？”我如实回答：“怎么没有？还咬破流血过呢！”女儿睁大眼睛看着我，很有些歉意地说：“真的？Sorry！小时不懂事！”

70、春节回娘家，午饭后在暖暖的阳光下玩牌的玩牌，闲着的正吃苹果，奶奶吃苹果不让削皮，自己啃去皮。有一会我蓦然发现奶奶手中的苹果上沟壑纵横，那苹果竟酷似一个小型菠萝，我不由笑起来，边笑边说：“大家快看，奶奶吃的是菠萝！”大家顺音看去，陆续都笑了，奶奶觉察到大家都在注视她笑，有些莫名其妙地抹了一下脸，可能还显出一丝窘态，这我未在意，却听得女儿有些着急又一本正经地说：“不要笑！不要笑！我们每个人老了都是这样的！”先是瞠目，继而感动，很悠长。

71、女儿小一些的时候，为“裤子卡屁股”之类的事不知扯过多少回的皮，流过多少泪，也让我们伤透脑筋。大一些了，这种情况越来越少了，偶尔我们也提起往事，模仿她的口气说：“夹屁股呀！夹屁股呀！”向女儿打趣。家中曾有一盘VCD碟，音乐挺动听，但画面全是着泳装的女子走秀的场面。一次播放时，见其中一女子的游泳衣从背后看整个就一“Y”字型，下半部分仅仅只是一根带子。我与她爸说：“这幸亏不是杭子！如果是她……”她爸接口：“又要叫‘夹屁股呀！’”女儿一旁听见，握着拳头又羞又嗔地追着捶她爸爸。

72、《美女与野兽》的动画片中出现身背弓箭的小丘比特的画面，女儿问是谁，我向她解说，是传说中的爱神，常飞在云端，瞧见红尘中有合适的男女，就射出一箭，同时射中两人，这两人便会相爱。女儿闪着狡黠的眼神，以戏谑的神情点点我又指指她爸爸说：“你们也是被射过的吧！”随即又无不担忧地说：“可别射到心脏呀！给射死了还去多的！”

73、女儿犯起迷糊来也挺让人觉得好笑。星期天早上起床很晚，催她快去洗漱，人家磨磨蹭蹭地去了，拿了条毛巾就在盆里准备洗脸，洗着洗着听她叫道：“我怎么拿的是我老妈的毛巾！难怪我说今天的毛巾咋变得这么粗这么长不好拧了呢！”

前天中午放学回来也是，让她去好好洗洗手，她漫不经心地停在水池旁，冲了一下手之后又去拿牙缸牙刷，接水，准备拧牙膏，我说：“喂！你还想刷个牙？”她蓦地才想起是来洗手的，为此我们几乎笑倒。

还有一个，大约是去年吧，还在她奶奶家睡，上床之前我正给她讲述一件什么事情，她一边入神地听一边脱衣服，脱了外衣又脱秋衣、秋裤，后来连短裤也准备脱下时，我说：“你干啥？光屁股睡觉？”她才一下子清醒过来，大笑说：“我还以为是来洗澡来的呢！”

74、星期日，女儿做作业时总是不专心，做着做着又分心去注意其它的事情。我戒训她：“……你别嫌我好说你，你只要完成了作业，怎样玩都可以，我连个屁都不放！”一日，她还算自觉地认真写完功课，我说：“你看，作业做完之后玩得踏实又尽兴吧，我也不再说你吧！”女儿也很开心，随口说道：“是的，你连屁都不放是吧！”

75、姨夫病逝，骨灰盒运回老家安葬在他父亲的坟旁。下葬那天我带了女儿也在场，有乡亲在用铁锹挖土修整墓地，女儿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有一会那乡亲朝掌中吐了一口唾沫摩擦了几下后接着挖，这一幕恰被我的女儿看到，她拽拽我的衣服惊奇地说：“妈妈，我刚才看到那个人想吐唾沫没地方吐，就吐在自己的手上呀！”末了还“啧”一声。

76、带女儿到郊外田野抓龙虾，一开始去，在田间有水的沟壑里，好不容易才能发现一两只，后来黄昏渐至，虾们纷纷出巢，但大多隐身在水草里，需仔细搜寻和不“打草惊虾”及快捷出手才可接二连三地捕捉。在田埂上提小桶接应的女儿同样也是蹑脚伸脖，她突发奇想地说：“如果我能变成一只龙虾就好了！我就钻进水里，看到哪儿有龙虾，就上来给爸爸说一声，爸爸就好去抓！”我和她爸都大笑，说：“那你就是虾中的特务、叛徒！啊，不，是‘卧底’！”

77、放学回来到楼下，女儿说“又累又饿”，上不动，让她叔叔背上去，叔叔说“不背，自己走”，女儿很着急地劝导她叔叔说：“反正你就要有小宝宝的，你现在要练习着背啊！”她叔叔束手就范。

78、我吃东西时速度快，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今天吃桃子，与女儿同时拿的，正狼吞虎咽，听得女儿惊呼：“老妈！你怎么这么快！我第一个才吃一半，你就已经吃三个了！”我笑，不置一言，继续吃。女儿瞅瞅我面前桌子上的桃核，又瞅瞅我，嘟囔一句：“也不知道你是谁生的！肯定是猴子生的！”我大笑，笑得吃不成桃。

79、一首新歌，听过几遍之后女儿就能基本上唱出来，而我听了N遍，也还只是能记下个大概，女儿问为什么会这样，她爸无限欣慰地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一日上网，我想进入某一个网站找点东西却怎么也进不去，女儿在一旁一把推开我，说让她来，只一会儿就出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惊奇而纳闷：“我也是这么操作的啊，怎么你就可以了呢？”女儿轻松自得地来了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80、半夜里，婆婆被女儿叫醒，说腿上被蚊子咬了一个小包：“奶奶，你帮我按住，我来摸香水……”哈哈，她大概是怕摸到了香水，找不着那个包在哪儿了！

81、浴盆里的水有点热，伴着长长的一声尖叫，女儿还是嬉笑着坐进了盆里。我疼爱地拍拍她说：“如果觉得烫就不要坐下去呀！”女儿解释说：“我刚才叫的那声是为了‘解烫’！”

82、在榕树下雀之巢读陈国庆的文章，我的女儿也凑过来瞧，她念道：“陈国庆”然后问我：“妈妈，这个名字是他真实的名字么？”

我说是呀！女儿有几分新奇：“他怎么叫这样的名字呢？怎么叫国庆节的名字呢？”

“他是在十月一日的国庆节生的嘛，为纪念，就叫国庆喽！”

女儿“哦”一声，似有所悟，又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又自言自语说：“那我若是在六一生的，不是要叫‘王六一’或‘王儿童’？哼！”随即又很快地说：“妈呀！幸亏我不是在‘三八’生的！要不然不就叫成‘王三八’或者‘王妇女’！”

这个女儿！让我笑得一时看不清国庆同志的文章。

83、老公借回《十面埋伏》的影碟，待我和女儿从外面回来时，他已在看第二碟了，我和女儿在影碟机里看第一碟，看到第一处女主角的衣服被捕头用剑挑开的“暴露”场面时，我想起了在《楚天都市报》的“马路新闻”栏看到的一则小文，说母女俩在影院看《十面埋伏》，每到“少儿不宜”的镜头时，母亲就很紧迫地催促女儿去买矿泉水，把女儿支开，结果电影看完离场时抱着几瓶矿泉水。女儿听得咯咯直笑，看到下一处此类镜头时，我和女儿说：“你也该去买矿泉水了！”女儿又笑……在最露的一个场面出现之前，老公对女儿喊：“又该去‘买矿泉水’了！这回要跑远一点的地方去买！”我们都笑，支女儿去刷牙，牙刷好了，那场面也结束了，再往后看，女儿问她爸：“爸爸，后面还有没有要去买矿泉水的呀？”

84、一日我正整理一篇文稿，对文中的某一处的叙述已作了几次修改，我仍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便凝神思索着，笔拿在手中许久未动了，我的女儿在一旁瞅了瞅我，笑道：“挤牙膏了吧！挤不出来了吧！”我大笑。有一次她写作文我曾这样说过她，她现在完全是一副我当时的口气，外加一点小小的幸灾乐祸！

85、走在去图书馆去还书的路上，女儿和我说着话，有一会儿她说：“就这样走，和你走到襄樊就没话可说了……”，起先我还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她接着又说：“和小彤走到太平就没话可说了，和圆圆走到姥姥家就没话可说了，和张春瑜走到襄樊还有话说！”这下子我完全明白了，她是以一起同行有话说的路程长度来表达和衡量她与几位朋友友好的程度，张春瑜是她近学期最要好的一个朋友。呵呵，这样说来，我也还算荣幸的喔！

86、女儿偶尔在电脑上玩一个叫“冒险岛”的网络游戏，与我说起时总是津津乐道兴致勃勃地。一次她和我说：“妈妈，这个游戏是小孩子玩的，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大人也在玩，那就是我叔叔！”我惊讶：“哦？他怎么也会玩的呢？”女儿随口道：“叔叔看到我玩了，他心馋呗！”我笑，“心馋？还有心馋的？怎不是眼馋？”女儿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他是比眼馋还要厉害的馋呀，当然就是心馋喽！”

87、休息日中午，老公不在家吃饭，只有我和女儿在家，想想每次休息日的中午饭都吃不多吃不香的，便不想再做米饭了，和女儿只煮两碗快餐面打两只荷包蛋得了，对我是难得一吃；对女儿，是欢呼雀跃着欢迎吃的。几乎从来没有过中午这样吃方便面，所以感觉比较新鲜。我和女儿说：“别给你奶奶说我们吃的快餐面啊！”我怕婆婆会说我懒，说我们大中午的吃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女儿欢声答道：“你放一千个心啦！只要你不把它写进你的作文里就行了！”呵呵，是不是就像在《一盘腰花》里那样？

一大奶锅方便面我连汤带水吃得一点不剩还把女儿喝不下的一些汤也全部装进肚肚，然后我靠在沙发上冲女儿说：“我起不来了！太饱！你帮我收碗吧！”女儿笑着说：“一量大卡车一次可载三百头母猪，问这辆大卡车一次可载几个章俊？”未等我开口，人家自顾自地接着说：“答：“一个！还超载！”我没有撑晕也快要笑晕了。

88、依然觉得女儿说话很形象很有趣。中午吃鱼，几条红烧的半尺来长的小鲫鱼，她在鱼盘里掀来拨去，要挑一条“最漂亮”的，终于选中一条曲线轮廓周正，保持完好的。她用筷子在鱼背上比划着说：“这一条真是漂亮！我敢肯定它上辈子绝对是一个帅哥！”

89、我买的点心里有几块沙琪玛，他父女俩都不吃，看着它们搁得有些受潮发软了，只有我来吃掉它。我喜欢吃，可是我怕吃了长肚皮。当吃最后一块时我的理智又开始出来阻止我的贪婪，于是我向女儿求助，希望她快快帮我吃掉，她说：“太甜，腻！不爱吃！”我笑着喂到她嘴边，她闪躲着，边躲边说：“你希望我长胖将来嫁不出去啊！还是你自己吃掉吧！反正你已经嫁人了！”

90、下了早班头有些疼便小睡了一会，女儿放学回家后我还是不想起来，但要做晚饭了呀！便央求女儿“代劳”，她倒是很乐意。在我的指导之下她煮上了稀饭，之后又去热菜，当去开炉子时她停下来旋即来到我的床前有些义愤填膺地控诉道：“老妈！也不知道是哪个猪头忘了关小阀门！”笑死我也气死我！这个家里除了你老妈我做饭烧菜，还能有哪个“猪头”会去动煤气阀门！？

91、女儿说起学校里的事，未语已先笑的，说第一堂社会课，老师问：“接听电话时第一句应该说什么？”周郭凯是太平店的，他站起来回答：“歪——”，全班哄堂大笑，爆笑的还有我，笑过之后问女儿，那第一句话不是歪（喂）又该是什么？她说，应该是“你好！”呀！

92、女儿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在晚上八点半看一个“走近科学”节目，看过什么奇闻怪事也常讲给我们听。前天看的是关于血型方面的知识，在今天的午饭桌上她便“学以致用”了。

她指着她爸爸说：“我觉得你妈妈是我的奶奶，而你的爸爸不是我的爷爷！”看我们惊笑不已的样子，她继续说：“我爷爷是A型血，我奶奶是O型血，A型血和O型血的人结婚第一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是O型血！”她如此的言之确凿，见她爸一副似信非信的样子，她又说：“不相信？不相信你也走进科学去看看！”

她爸忍住笑作出委屈的神情说：“我不是走近科学了！我是想要回老家去！”呵呵，回老家去向姑妈舅舅们追查他的身世。

我问她你问过爷爷了没？她说看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在，她当时就向爷爷质疑了，爷爷嘿嘿直笑，说“怎么可能？！”我替她爷爷奶奶打圆场说：“有可能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要，你爸是第二个！”她想了想才说：“那还差不多！”

93、女儿说班上女同学杨帆，“她是圆脸，好圆的脸！”我说是吗？能有多圆！女儿很快地说：“真的是很圆很圆，甚至还有圆心和半径呀！”

94、又一次说到班上的杨帆，“本来是一个‘猛女’，却要装淑女。那天下课吃饼干，人家一丁点一丁点地咬，课间有十分钟啊！人家一块饼干才啃了一个小缺口。上课铃一响，你猜咋啦？一块饼干她‘刷’地一下子全塞进了嘴里！”女儿且说且笑且比划，太有感染力，听到最后我笑得直擦眼泪了。

95、女儿做数学作业，在一道应用题上卡壳，久久地琢磨。过了好一会我向着里屋问她：“解出来了没？”我听到她回答我说：“还没！它有点便秘！”

96、因为倒班，在家时间相对来说多一些，买菜、做饭等家务事就总是我在操劳，甚至有时洗完、扫地等小事爱人也想推给我干。一日，我提议分工，抓阄，随后女儿就很赞同地写好了字条，三张纸上分别写上“洗碗”“扫地”“拖地”。好气又好笑的是抓了五次四次都是我洗碗！而女儿几次都是扫地。我笑着长叹一声叫道：“老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公平啊！”他父女俩几乎笑得岔气，末了女儿来一句：“看来上帝是不虐待小孩的！”

97、在婆婆家，女儿放学回来，我见她头发里亮晶晶的，便拉住她伸手探进她背上摸摸看有没有汗，她不耐烦地边跑开边说：“没有汗！没关系的！”而我却摸到她的背上汗津津的衣服都湿的。听我这么一说，婆婆也赶紧走了过来。我先、婆婆后，我们都一手牵着她的衣襟一手去背上探摸。女儿欲挣脱走开，便出现我和婆婆都掀着她衣襟揪成了帐篷一样的场面，此时听得我的女儿边挣脱边嚷嚷：“哎呀！莫扯我！我不想玩老赢捉小鸡！”

98、有段时间同事休年假，我一个人上班，可能是有些疲倦，工作中出了几次差错，吃饭时王伟说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是小心又小心了，可还是……好像是脑子不清醒，犯迷糊。他半真半假地说：“你可别成了白痴啊！你若成了白痴，我只有把你送到你妈那儿去！让她来照顾你！”我笑：“我妈把我养大，把我嫁给你，就是你的责任了！怎么能还让她来操心呢？”他辩解道：“我要上班没时间顾你哦！只有把你再还给她了！”一旁的女儿一直没有插上话，这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是嘛！退货！”真是气煞我也，笑煞我也。

99、婆婆第一次买了萝卜缨回来，在开水里捞了，准备切碎了用豆瓣炒来吃，女儿见我们都在说着这个菜便也好奇地上前打量，她问这是什么？我说“萝卜缨”，她说萝卜缨是什么？尔后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它是不是就是萝卜上面长的草？”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

100、图省事，临中午时我在外面让店家帮炖好一只鸡，午饭时我在锅里翻捞了好一阵子，才见得有一点半点的香菇，我说：“这店家真是小气，和他说几遍，多放点香菇，这才一丁点！”女儿接口说：“你不该说‘放点香菇’的！”我纳闷，她接着说：“该说‘放香菇！’，那样人家就多放了！”女儿说得一本正经样。

101、女儿已快和我差不多高了，可发起嗲来还要我抱抱的。有时我坐在电脑前，她说：“妈妈，抱抱！”就一屁股坐在我膝上，蜷起上身亲昵地偎在我的怀里，眯起眼睛作陶醉状，腿伸出老长。有时我是在榕树下看别人的文章，需要回复几句什么，便腾出手去摸索键盘，但我又不能完全盲打，因为女儿挡着而频频出错，几次三番后，着急之下，我推起她。她跺几下脚，狠狠地说：“抗议！还妈妈呢！重电脑轻女儿！”

102、电视上正播放一组艾滋病患者需要社会关爱的画面，很含蓄的表现手法，女儿看得一头雾水，末了屏幕上出现艾滋病宣传员蒋雯丽指指胸前的丝带标志说了句：“爱，生命，红丝带！”看到这里女儿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卖鞋子的广告！”她把红绶带与红丝带混为一谈了。

103、那年的清明节是4月4日，奶奶3月26日去世，丧事才办完没几日就要过清明节了。听我们在说“上清明坟宜在清明节的前三天或后三天，清明节的当天烧纸钱会收不到，因为都去开会去了。”一旁的女儿满怀欣幸地由衷感叹道：“我太太多好啊！去了就赶上开会！”

104、堂屋正中停放着奶奶的棺木两侧分立着纸扎的一个金童和一个玉女。女儿上前去摸摸那纸扎，语调轻盈地向我说：“这多俗气呵！将来我死了，我让我的女儿给我一边摆一个戈薇一边一个犬夜叉！”（当前热播的动画片《犬夜叉》里的两个主要人物，也是女儿爱看的。）

105、家长会上，老师曾说为了增强孩子的体质，若有机会尽量带他们出去活动活动。我把这个精神也传达给了女儿。周末晚饭后，她提议我不去跳操了，陪她散步，少有的，我欣然应答，建议绕着半个厂区转两圈。我计划说从商店这边开始经工会经电厂门口再从老鸦冲大下坡过来。她却断然拒绝，执意要按与我计划相反的方向转。我不解，还不都是一样的？她说：“你那个路线，感觉像是去上学，不轻松！按这个方向感觉是放学了！”释然大乐，顺随她的意愿。

106、女儿快小学毕业考了，晚上我就着她正做的试卷上的一道她易疏忽的题提醒她，要思路清晰，别慌乱，一步步地来。

她像突然想起什么来，笑道：“每次考试之前的一天，老师叮嘱我们要注意的一些事情时，弄得像留遗言……”我笑：“哦？”她继续说：“我们每个人都听得特认真，都不时这样点头！”她边说边做动作，我仿佛看到老师一遍遍殷殷的叮咛，孩子们承接时凝重的神情，还有庄严肃穆的气氛……大笑之余，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文字：安柠 (散记于1996年～2007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