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你是父亲永远的骄傲！(下)

无刃之剑（许海平）

　　我们观赏完园林盆景栽培基地的时候，暮色也悄无声息的降临了，只顾贪恋美景，没发现园林中的游人凭空消失一般渐渐稀少了起来，看一看时间五点刚过不久。江南和西北的时差足有两个小时，要在家乡，这个时间还顶着烈日热火朝天在干活呢。

出了园林后，我们又逛了几个丝绸店和手饰店，女儿一看到她妈妈对什么感兴趣就要扫码支付，吓得她妈连忙在店里出来对我说这娃一点也不节俭，像大户人家的娃娃，真正是个花钱的胖官。

我说娃娃自食其力会挣钱了，舍得给母亲花这是好现象啊，倘若是个铁公鸡白眼狼你也干气没奈何！

女儿追上来说妈你就先买些东西吧，然后咱们去吃饭。妻子说不要急啊，咱们这才刚刚开始，过几天再买吧。女儿感情真挚地说爸，妈，我也就是对你们才这样慷慨大方。平时我可是很小气，是一块钱也不胡乱花的。

女儿的话让我感到温暖，妻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女儿问我和她妈想吃什么。妻子说我现在还不饿，你爸想吃什么就吃吧。我说街上夜景不错，要不咱买些小吃边转边吃吧。

女儿低头点着手机说那可不行，爸爸你不是说十天半月就想吃顿火锅吗，前面不远处有个川西坝子火锅连锁店，要不咱们去吃火锅吧，转了整整一个下午，我的脚步都有些迈不动了，爸，妈你们也一定累了，咱们就选个环境比较好的地方边吃边休息一会吧！

我们一进火锅店的大门就有几个服务员异口同声地喊到：欢迎光临。其中一个走过来问我们是几个人，然后热情地在前面带路，把我们领到楼上一间临街能看到街景的房间，又拿过菜单请我们点菜。

南方人脑筋好，南方人会做生意，以前经常听到这样的话，通过这顿饭我总算有了贴身的体会。

三个人一顿饭吃了三百多元，菜也不是点的很多，价格也算相当高的了。既然是连锁店，味道确实是很正宗的，但是最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人家顶呱呱的服务态度。至始至终，服务员都微笑着站在旁边加汤，添水，提醒我们哪种菜耐煮，哪种菜下锅里几秒钟就要捞出来，并时不时问我们味道怎么样，有什么意见请提出来他们好不断完善和改进。

　　吃完后女儿去支付，收银员说这两天店里搞活动是给顾客打折的，一算帐居然少了三十多块钱。收银员又送给女儿一张卡片，说下次光临本店凭此卡还可以享受更多的优惠。

这次妻子却比我精明多了，对着觉得占了便宜有点小激动沾沾自喜的我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说，傻呀，羊毛出在羊身上，人家就是掌握了顾客的心态，用咱们的钱落好人，送人情的，你这就叫贪小便宜吃大亏，被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女儿伸出大拇指说妈你真聪明，情况就是这样的！

　　妻子对女儿说，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酒店休息了。女儿说休息还早呢，我看这附近有什么好去处。

女儿看了一会手机说离咱们最近的景点是山塘街，也有十几公里路程，咱们就在这儿等，车马上就来拉我们了。

滴滴司机把我们送到山塘镇调转方向开走了。妻子问女儿为何没付车钱，女儿说她已经在手机上支付了。看着妻子满脸疑惑的神色，我说一机在手，走遍神州，南方过时的东西才会在落后地区盛行，再过几年咱们那儿也不用拿现金坐车买东西了。

　　山塘街，苏州一条保存完好的古老街道，河道两边全是明清风格的楼阁建筑，每间铺子里都摆满了极具地方特色的商品。有丝绸刺绣，书画古玩，珍珠玛瑙，金银器皿。街道上欢歌笑语，游人如织，有的拍照和欣赏夜景，有的购物，有的品尝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和美食，那天晚上我就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了椰子，芒果，人参果和榴莲。

清澈的运河，月圆形的拱桥，泊岸的游船，七彩的灯笼，游人置身其中，如穿越到另外一个朝代。想想那些为了响应时代潮流将很多有价值的古老建筑夷为平地，却又丢了西瓜，拣了芝麻在原地修建起了灰蒙蒙千篇一律，司空见惯的楼房，心里不得不佩服南方人的精明之处。这才是人家招财进宝，吸金纳银的聚宝盆啊！

在女儿的再三强求下，妻子终于买了两样东西，一条银项链和一条珍珠手镯。不过那是反复砍价才把价钱敲定了的，我和女儿在购物这方面对她妈非常佩服，承认她是个人才！

　　楼高，路宽，人多，车多，干净卫生，井然有序。这便是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给我的第一印象。不管是火车站，公交车站还是地铁站，来来去去的人就像潮水一样。淡季如此，逢年过节便可想而知了。

二十年前我是跟別人打工来到上海的，那时就听到南京路，外滩，东方明珠，杨浦大桥等好多去处，只是囊中羞涩心有余力不足望梅止渴罢了。记得有一回跟朋友到龙华寺去玩，看到三步一刚，五步一哨，头戴大沿帽和墨镜的警察，我不由手心冒汗，双腿打起颤来。虽然口袋里装着身份证，但还是心有余悸地‘打道回府’了。因为出门时朋友曾叮咛过我，咱们虽然有身份证，但暂住证还没有办好，看见警察你千万不要慌张，不然就会被询问如果没有暂住证就会被遣送回家懂吗！

朋友晚上回来后问我为啥中途回去，我说我看见那些警察心就咚咚直跳，怕他们把我当成小偷扣留起来，朋友听完逗得哈哈直笑。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第二次又来到了上海，而这次却是托女儿的福陪同妻子专门来旅游的，与二十年前相比，这个中国最大的一线城市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大街上仍有很多警察，却没有一个穿制服和戴墨镜的，都是统一的作训服，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对行人的问询都彬彬有礼，有问必答。路上也看不到吸烟吐痰的，我看到偶尔有大烟瘾的人在僻静处吃完烟后走很远的地方也要把烟蒂投进垃圾桶里。我想这就是大上海以包容，博大的胸怀与国际接轨，改革，开放的巨大成果吧！

　　我们在旅游期间遇上了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那就是妻子不遵守交通规则，一而再，再而三的闯红灯，不走斑马线。为此我和女儿组成了联盟阵线对她母亲进行了严历的警告和批评，后来我索性让女儿过马路时拽着母亲的手等绿灯亮了才和众人一齐走过去。次数多了妻子这才养成了红灯停，绿灯行的习惯 。

我们利用两天时间游览了东方明珠，外滩观景街，南京路，城隍庙等繁花景区，二十年前的遗憾终于得到了满足。

参观了杜莎夫人蜡像馆后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那里面全是影视歌星的蜡像，而为祖国作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教育家却寥寥无几，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悲哀。好在有识之士对娱乐圈这颗毒瘤开始了讨伐和动起了手术刀，相信在习近平主席领导下，这种全民娱乐至死的现象能够得到彻底改变和根除！

　　参观完杜莎夫人蜡像馆后，女儿领我和他妈吃了顿沙拉牛排，之前曾在影视当中看过，贴身体会了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几片生菜叶子加杂着脆面包粒便是一个菜，一块小孩子拳头大小半生不熟的牛肉，上面摆几根青菜杆，和一塑料小杯酱汁便是牛排了……。

我和妻子手拿刀叉都不会使用，看女儿示范了两遍才勉强可以单独操作了。那牛肉据说是牛身上最好的一块肉，而且是从国外进口过来的。

外国的牛肉柔韧性也是当真好，好不容易切下一块来，居然看到里面还带着血丝。女儿看着我笨拙的动作和讶异的神色抿嘴笑着说，牛排就这样，都是七分熟的。我用叉子挑起来蘸了一下塞进嘴里，呀，外国人口味真重，啥味道呀，有点酸，又觉得有点涩。妻子吃了一块后干脆将盘子推到我面前说，你是锅净饱，帮我吃了吧，我吃不下去。

我看了看附近没有外人就扔下刀叉，干脆来个手抓牛排撕扯着往口里塞，后来要了一大杯雪碧连喝带吃才把两块牛肉消灭了。

妻子陪女儿去结帐，回来后我问吃了多少钱，妻子说吃的啥呀，竟然四百多元。还不如扒拉一碗酸菜痛快。

我说这就是花钱见世面呀，以后倘若和朋友说起牛排是啥味道，咱们也不会大眼瞪小眼当局外人了。女儿我和你妈好幸福啊，都吃到了外国饭了。

女儿一吐舌头对我扮个鬼脸转过头说妈别生气呀，每天吃火锅会上火的，我就是想让你和我爸换个口味才吃西餐的。我知道你现在被气胀饱了，咱们再吃点别的东西吧。

我看到不远处有馄饨馆就说过去吃碗馄饨吧，那可比牛排实在多了！

那天晚上女儿一定要给我和她妈买衣服，妻子说买啥衣服呀，这里的服装太贵了。我和你爸穿的衣服这么好，又不曾给你扫兴。

女儿说妈，不是你说的那样子，这两天和你们在一起好高兴就发了许多朋友圈。刚才有个同事问我你怎么不给你老爸和老妈买些衣服，都好几天了，照片上叔叔阿姨的服装没有一点变化。我给同事说这事我早想到了，可是爸妈不让买，同事说这就要看你的心意了。他们不让买，可是你硬买了叔叔阿姨难道不穿吗？

女儿诚恳地说爸，妈我越想越觉得同事说的话太有道理了，你们今晚一定要依了我出去选几件衣服，就算女儿求你们了。

看女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和妻子只好答应跟她出去转转。

女儿带领我们进了一幢十几层的大楼，那里面全是卖衣服的。

女儿看到一条青色的上衣款式不错，就让女店员拿下来拉我到镜子前去试，我一边穿一边问这件衣服多少钱。女店员说是一千二，我以为听错了又问是多少，妻子在一旁大声说一千二呀。我以最快的速度脱下来递给女店员，对女儿说 ：走。

女儿说哪儿去呀，你对那件不满意可以看看别的呀！妻子是我的知音，对女儿说一件衣服一千几，你爸想不通的，一千多元在咱们那里可是要买几套衣服呢。

女儿说咱们那儿的衣服便宜是质量没保证，款式也是过时的。妻子坚决不同意女儿的说法，说我看这房间里摆的衣服没有能赶上我们现在穿的。女儿说上边一层楼是专卖女式服装的，要不咱们上去先给我妈去买吧。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还没买到一件衣服。妻子说那些衣服没有一件她看上的。看着女儿跟在后面噘着小嘴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说娃娃没用的，咱们回去吧，我把话给你挑明了，今晚就是转到亮也是买不到一件衣服的，我有个想法，就看你同意不？

女儿说爸爸你快说吧，我听着呢。

我说饭不吃不行，衣服有两件就行了，要不我和你妈回去后在咱老家多买几套，到时你付钱不就行了。

女儿说可是你们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不买两件衣服我心里总觉得窝着个疙瘩，哎，也只能这样了，好吧，我听你们的！

　　夜晚的西子湖畔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音乐喷泉，水晶红桔，明星演艺……各种节目和景色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雷峰塔和断桥，想起鲁迅先生的文章和许仙白蛇的传说，脑子里居然涌出一些句子来：风儿轻，雨儿柔，才子佳人游西湖，借雨伞，同船渡，许仙素珍互爱慕，开药店，解民愁，夫妻恩爱情悠悠，恨秃驴，做事绝，棒打鸳鸯造宝塔，老法海，不懂爱，塔不倒掉才叫怪！

相见时难别亦难，后天女儿的假期就满了，我和妻也该回家去了。想想这些天和女儿一起的欢乐情景，又想到马上就要分开，要见面直到春节期间，心里真的不是滋味。我心里这样想，孩子和她妈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夜深了也没有一点睡意，我就和妻子问一些孩子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女儿说她们单位数她年龄最小，领导和同事们在各方面都挺照顾她的。我问女儿有没有遇到过那种不讲道理，脾气非常暴躁的病人。女儿满脸轻松地说，当然遇到过呀，不过我们应该理解病人在饱受病痛的折磨心情肯定不好，胸怀宽广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人都是有感情的，日子久了患者觉得无趣也就变好了。

我说娃娃爸爸不希望你是那种出风头，露锋芒的人，但我也不希望你是温柔的绵羊和小鹿。我希望你是能够保护自己的刺猬和电鳗，刺猬从来不会攻击其它动物，但遇到危险就会缩成一团用尖利的盔甲保护自己。电鳗在水里遨游，倘若遇到危险就会释放电流给来犯者致命一击。

女儿认真的点点头说爸爸你放心吧，我知道！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远在广东的儿子打来的。儿子问我们玩的开心不开心，啥时候回家去。我说你姐明天假期就满了，我和你妈后天回去。儿子说让我姐上班去，你和我妈再好好转几天再回去。

妻子把手机从我手里拿过去说好好上班，明天我和你爸来广东你就好好招待我们……

　　女儿没有征求我和她妈买了价钱昂贵的卧铺票，在火车站又给我们买了一大包食品和饮料。

女儿对我说爸我也想给我婆婆买两件衣服，可你们一定又会嫌价钱太贵阻止我。

我说我们临行前你婆婆一再叮咛千万不要让你给她买东西，这些年你和你永芳姐买的衣服那么多，都不知穿那件好。

女儿说那我给你发个红包，回去后我婆婆需要什么你就去买！

广播里提醒乘客检票进站，火车马上就开过来了。女儿恋恋不舍的跟在后面快到检票口时忽然说爸，妈我决定了。我和妻子不约而同的问你决定什么了？

女儿说我决定每年都让你们旅游一个地方，争取让你们把咱们中国的好地方浪个够！

我揪了一下女儿的鼻子说瓜娃娃，我们进去了，你也该回去了，记住爸妈说过的话，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打电话给我们。

泪花在女儿眼里闪烁，她点着头说爸，你们也是。妈，你们进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妻子一边挥手，一边说着叮咛的话， 我抑制着自己的感情再没有回头，因为我流泪了！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我赞同这话。因为和女儿在一起我们是那么和谐，那么默契！这可是与生俱来，强求不来的特殊感情！

女儿，你是爸爸永远的骄傲，未来的日子很长，有痛苦，也有欢乐。爸爸祝愿你永远健康，快乐，勇敢，坚强！